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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筆記:保爾森回憶錄 On the brink

(2010-03-06 11:19:46) 下一個
最近在讀保爾森的回憶錄,危機邊緣 on the brink
讀得津津有味,似乎在閱讀中可以找到過去一兩年的許多事的解讀,特別是奧巴馬當選與此次金融危機,也似乎可以找到一些未來全球經濟與政治的走向。
先從網上摘點東西,都是有關此書的一些內容的介紹,我就不多說了。
關於雷曼兄弟和倒閉,這本書的說法。
美國前財政部長亨利•保爾森出版了回憶錄《危機邊緣:致力遏阻環球金融製度崩潰內幕》,這是由經曆此次金融危機的重量級人物所撰寫的第一本書。在回憶錄中,保爾森揭秘了全球金融危機期間很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包括標誌著次貸危機轉變為金融危機的"雷曼兄弟"倒閉的前前後後。
  書中,保爾森將雷曼兄弟的倒閉歸責於英國政府。保爾森披露,英國拒絕批準巴克萊收購即將倒閉的雷曼兄弟公司。保爾森描寫了自己對英國的失望之情,並稱英國的做法"絕情"。保爾森寫道,自己在得知交易告吹時脫口而出:"我們被英國人耍了"。
  同時,保爾森保爾森在書中披露,為拯救"雷曼兄弟"免於破產,自己曾與雷曼總裁通了50多次電話,最終仍以失敗告終。
  以下為內容摘要:
  雷曼兄弟公司破產前48小時。
  2008年9月13日, 星期六
  "我們被英國人耍了" www.lootou.cn
  雷曼兄弟的倒閉,很大程度上與英國政府的絕情脫不了關係。
  為促成摩根大通收購貝爾斯登,美聯儲曾向摩根大通提供了290億美元的貸款作為擔保。但類似的救助計劃卻無法幫助雷曼兄弟,因為雷曼將自己的資產至少高估了370億美元,其有毒資產總量勢必讓美聯儲承受巨大的損失。
  9月13日,雷曼兄弟高層與英國的巴克萊銀行達成協議,讓後者收購雷曼兄弟。然而,英國政府卻拒絕批準巴克萊收購雷曼。
  星期六清晨,我很早就離開紐約華爾道夫飯店,路過公園大道時速度慢了點,但還是在7點剛過就趕到了紐約聯儲。乘電梯到了13層,那裏,蓋特納早已安排了臨時工作間。一落座我就給當時的美國銀行CEO劉易斯打了電話,他對我講,他手下的人已經查得很清楚,雷曼的資產比他們前晚預測得還要糟糕很多,言下之意就是他很不願意收購雷曼。
  8點鍾,關於巴克萊收購雷曼的會議在蓋特納的辦公室舉行,我也參加了。巴克萊CEO約翰•華萊對大家說,他們在努力達成收購計劃,但對雷曼的一些資產很擔憂,完成這一收購至少要520億美元。我對華萊說,一定要把最大的問題放在首位,但他認為那些讓人擔憂的資產是將來最大的麻煩。如果當天巴克萊能透露他們的底線,我們也保證會給他們介紹私人財團來解決融資問題。其實隻要我們提出,整個銀行業的領導們會即刻在聯儲樓下集合,這不存在絲毫誇張。
  9點鍾,日程安排上說要與華爾街的CEO們會麵,但雷曼兄弟公司前董事長迪克•福德給我打了電話,我簡單地把與劉易斯的談話內容告訴了他,並勸他說,最好考慮與巴克萊合作。他顯得特別失望,有點不相信情況真如美國銀行一樣糟。
  與CEO們的談話我盡可能放開自己。我說:"現在大家都在為收購計劃努力著,我們需要知道大家能否與我們同舟共濟,如果出現資金漏洞,政府那邊不靠譜,那大家想到解決的方法了嗎?"當時我已經猜到大家腦子裏在想什麽,他們都是精明的生意人,又怎麽會甘心情願勒緊褲腰帶去救助一個自己的敵人呢?摩根士丹利前CEO麥晉桁就問我們:為什麽政府不能再安排另一次收購交易呢,就像救助貝爾斯登那樣的大舉動?蓋特納(時任紐約聯儲主席)立刻就以"這絕對是個行不通的方法"打消了大家的念頭,他很清楚,美聯儲不可能對雷曼兄弟的資產作擔保。到了晚上。CEO們原則上支持巴克萊提出的收購協議。
離開紐約聯儲時已是晚上9點了,我欣慰的是這個收購計劃總算有點眉目了。由於之前總是失眠,到賓館後我已虛脫了。走進衛生間,找到了在華盛頓時醫生給開的安眠藥,然而,作為一名信仰基督教精神療法的人,我不該服用這種藥,但那晚我實在太累、太需要休息了,我真的很想服藥。站在刺眼的衛生間燈下,我盯著手心的那些小藥片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把它們扔進了馬桶,就這樣那一整瓶藥就消失在了賓館衛生間。而我還是要做一名虔誠的祈禱者,堅信會有神力為我解開一切煩惱。
  2008年9月14日,星期天
  50多通電話沒救下雷曼
  在金融危機爆發前幾個月,我就曾與高盛首席執行官勞埃德•布蘭克芬多次電話聯係,討論高盛麵臨的困境。2008年3月15日,布蘭克芬已經直接打電話到我的家中。這是我擔任財政部長以後,勞埃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電話到我家。當然,這讓人感到有點意外。在電話中,勞埃德跟我討論了市場狀況,表達了他對市場現狀的觀點,十分具有解析性,又很全麵。但我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畏懼的情緒。他的結論很有預見性。
  我去上床睡覺時對拯救雷曼的機會還抱著樂觀的心情。與巴克萊的交易還在有序進行,他們的總裁鮑勃•戴爾蒙德早上在倫敦也計劃開一個董事會。紐約時間清晨7點15分,蓋特納在巴克萊董事會結束後和戴爾蒙德進行了交談,被告知英國監管部門要出麵幹擾。45分鍾後,我和蓋特納一起在他的辦公室裏與戴爾蒙德以及華萊進行了交談,他們明確告訴我們說英國金融監管局(FSA)否決了收購計劃,從戴爾蒙德的語氣中我聽到的盡是挫敗感和一腔憤怒。
  隻能自救了。早上10點,我們和銀行界頭頭們又見麵了,我把實情轉告了大家。如果巴克萊同意這個計劃,我們的金融業絕對會回歸正常。
  11點我又回到樓上。很快就和英國財政大臣達林通上了電話,他想要一份關於雷曼的最新報告,我告訴他很震驚FSA拒絕巴克萊收購一事。在沒有一絲歉意的聲音中,他清楚地表明收購雷曼絕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沒說具體細節的東西,隻是說英國政府擔心雷曼兄弟的不良資產危害巴克萊,進而影響整個英國托的銀行體係。他說這是在要求英國政府去承擔一個巨大風險,自己不會讓英國的納稅者為我們買單。
  下午一點之前,當蓋特納和我又找到CEO們時,我已平靜很多。我們告訴他們,巴克萊銀行已經退出,我們找不到任何雷曼兄弟的買家。我脫口而出:"我們被英國人耍了"。比起憤怒,更多的是挫敗。我確定FSA已經為他們的立場找到了很好的辯證理由,雖然我對英國監管機構的決定感到驚訝,但我還是陷入了自我衝動情緒的漩渦。
  回到13樓的臨時辦公室,擺在麵前的事實讓我感到突如其來的恐懼。雷曼已經死了,AIG的問題也失去控製,接下來就是美國會陷入更深的衰退,一個巨型金融機構的失敗會影響整個國家的走勢,也許後果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我想,要從中拯救這一切至少要花上數年的時間吧。
  我曾準備好了支持政府的決定,幫助雷曼兄弟公司免遭破產的結局。然而,意識到雷曼兄弟的資產問題可能讓納稅人承擔巨大的損失後,我選擇了放棄。盡管我十分喜歡雷曼總裁理查德•富爾德,在貝爾斯登獲得政府救助到雷曼兄弟破產前,我們通了50多次電話,商討如何拯救雷曼兄弟。
  整個周末都讓我有種穿了盔甲的感覺,但現在我覺得我的安全感在漸漸失去,什麽都不堪一擊。我想給老婆打電話,但是我不會用辦公室的電話打,因為我知道其他人都在周圍,所以我走到靠近窗口的地方給她打。我請她幫我祈禱,為我們的國家祈禱,並幫助我應付這突如其來的恐懼。她立刻引用提摩西第二本書裏詩歌1:7的一段,"上帝並沒有給我們恐懼的心靈,但給了我們力量和愛,還有明智決定的權力。"
關於兩房與中國的交易
對許多美國人來說,前財長保爾森是一個頗有爭議性的人物。讚譽者認為他力挽狂瀾,從金融海嘯中拯救了美國經濟;批評者則認為,正是保爾森的失誤釀就了金融海嘯。過去一年中,保爾森閉門寫書。在他最新出版的回憶錄《崩潰邊緣》(ON THE BRINK)中,他詳細回顧了金融海嘯爆發時的場景,並為自己在金融危機中的一係列舉措進行了辯護。

  對許多美國人來說,前財長保爾森是一個頗有爭議性的人物。讚譽者認為他力挽狂瀾,從金融海嘯中拯救了美國經濟;批評者則認為,正是保爾森的失誤釀就了金融海嘯。過去一年中,保爾森閉門寫書。在他最新出版的回憶錄《崩潰邊緣》(ON THE BRINK)中,他詳細回顧了金融海嘯爆發時的場景,並為自己在金融危機中的一係列舉措進行了辯護。更有意思的是,他在書中還以頗多筆墨描述了他與中國官員的交往細節,特別是金融危機時中美圍繞一係列重大問題展開博弈的內幕。

  俄曾提議與中國聯合拋售"兩房"債券

  2008年8月8日,北京奧運會開幕。此前一天,保爾森作為布什總統的隨員,去北京出席奧運會開幕式並觀看隨後的奧運比賽。但此時的美國已是次貸危機肆虐,金融海嘯山雨欲來。

  他回憶說,當時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避免金融形勢失控,尤其是避免美國兩大房貸巨頭--房利美和房地美情況失控。保爾森在書中說,當時財政部已不斷接到外國官員打來的"緊張不安的電話",詢問相關情況。

  而中國持有"兩房"的大量機構債權。保爾森回憶說,當時"在中國通信並不安全,我可不想任何有關政府授權企業很糟糕的消息泄露出去";因此,在當時北京的各種秘密會談和晚宴上,"我竭盡全力向中方確保所有事情都會正常運轉。"

  保爾森披露說,正是在北京期間,他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俄羅斯官員已和中方高層接觸,並提議兩國采取聯合行動,大量拋售持有的"兩房"機構債券,以此迫使美國實行緊急授權,接管這兩大企業。"中國方麵拒絕采取這一破壞性的計劃,但這樣的報道卻非常讓人煩惱--大量拋售將嚴重打擊外界對這兩大機構的信心,並使資本市場陷入動蕩。"保爾森在書中說。因此,8月15日,保爾森一回到美國,馬上集中精力應對"兩房"危機。9月7日,美國政府迅速果斷行動,將"兩房"收歸國有,以此確保外界投資者對美國的信心。
保爾森說,在這個過程中,他和中方進行了密切溝通。他在和中國國務院副總理王岐山會談時,一再重申美國會確保中國投資的安全性。"我總是說,我們會履行我們的義務,我們認真對待這些義務。"王岐山則表示,中方將積極配合,不會拋售持有的機構債券。"他補充說,中國將繼續持有他們在美國的倉位,他對我們采取的行動予以祝賀,但同時也加上一條警告:'我知道,你可能會認為這樣就能解決你所有的問題,但問題可能並不會結束。'"

  果然,正如王岐山所預言,在保爾森似乎成功應對完"兩房"危機後,雷曼兄弟卻宣布破產了,這隨即引發席卷整個世界的金融海嘯。

  布什曾試圖上陣拉中國投資

  2008年9月,金融海嘯席卷華爾街。當破產陰霾籠罩雷曼兄弟時,華爾街第二大投行摩根士丹利也陷入了困境。投資者紛紛撤資,摩根迫切需要外部投資,才能避免重蹈雷曼破產的覆轍。在當時外部投資者望華爾街生畏之時,美國人想到了中國中投公司。中投坐擁2000億美元的龐大資金,而且它已經持有摩根士丹利9.9%的股份,可謂休戚與共。

  保爾森在回憶錄中說,摩根士丹利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約翰•麥克(John Mack)對他說,中投似乎也對注資摩根士丹利有意,"我們得到的所有信號顯示,他們希望從你這裏得到一些保證和鼓勵。"麥克建議,保爾森直接和中國主管外貿和金融的最高官員--中國國務院副總理王岐山通電話商討。保爾森同意了。

  摩根士丹利當時期待的戰略投資者有兩家,一是中國中投公司,一是日本最大的三菱日聯銀行。保爾森則回憶說,考慮到摩根士丹利當時的困境,他對日本銀行能否盡快做出投資決策感到懷疑。為確保中方能夠投資,2008年9月20日,保爾森向時任美國總統的布什介紹了相關情況。他告訴布什,可能需要他就這個問題直接和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溝通。

  當然,接觸問題必須巧妙安排,"因為美國總統不應直接對中國國家主席提出投資要求。但假如中方有達成協議的意思,我們應該安排這樣一次對話--(美國)總統將向胡表示感謝。"當天傍晚,保爾森和王岐山通了電話,保爾森預估說,這將是一次"艱難的對話"。
他回憶說,盡管他和王岐山非常熟悉,經常互相開玩笑,但在那個非常之夜,"我們將幽默降到了最小程度。"保爾森向王岐山介紹了美國政府應對危機的一係列措施,並表達了戰勝危機的樂觀態度,然後,他提出了摩根士丹利的問題。王岐山對摩根士丹利和約翰•麥克評價頗高,並且說,中投正考慮提高其在摩根士丹利的股份。保爾森當即回答,他們對此表示歡迎。但保爾森也隨即注意到,"王(對這個交易)好像比較冷淡,並對中國投資安全性表示出了關注。"

  從王岐山"不熱情"的語氣看,保爾森認為,不能要求中方太多,"中國已經通過購買財政部國債和政府支持機構債券向美國提供了巨大的支持,如果和摩根士丹利達成合同可能的話,王會發出信號的。"保爾森隨後給時任白宮國家安全助理的哈德利打電話,告訴後者:"我認為中國不會向摩根士丹利投資,因此,總統給胡打電話也就沒必要了。"

  盡管保爾森這樣回憶,但記者也從另外渠道了解到,中投當時未能再次入股摩根士丹利,是後者在耍兩麵手法:一方麵以虛假承諾穩住中投,另一方麵則向日本三菱日聯銀行暗送秋波,達成協議。這導致中投拂袖而去。最終,摩根士丹利和三菱日聯銀行達成協議,日方向摩根士丹利注資90億美元,取得後者21%的股份。

  "我們會毫不猶豫,並且繼續改革開放"

  在2006年出任美國財政部長前,保爾森曾長期擔任高盛集團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他曾數十次前往中國,和中國政商兩界都非常熟悉,被譽為"中國通"。在這本主要講述應對金融危機的回憶錄中,保爾森很少談及外交問題,但對於中國事務卻不吝筆墨。他說,在他接任財長時,就告訴布什,他希望促進中美經濟關係,"要取得成功,我必須使兩國的關鍵決策者建立密切聯係。"

  這也就有了於2006年啟動的中美戰略經濟對話(SED)。保爾森說:"SED的成功,是我最感到自豪的成就之一。"最初的SED雙方都將焦點聚集在戰略關係上,並有效應對了當時的食品和產品安全問題。保爾森說,隨著金融危機的全麵爆發,這一機製和隨之加深的兩國關係,有效地穩定了中方對美國金融體係的信心,"考慮到中國持有大量美國債務,這一點非常關鍵。"

  2008年12月,保爾森赴北京出席任內最後一次SED。他評價說,兩天的會議"富有成果"。中美雙方同意將在能源和環境問題上進行合作。他說,雙方選擇這些領域合作,是因為彼此都知道"這些成果能為美國兩黨所歡迎,而且能確保下屆政府延續SED機製"。
保爾森描述說,對話結束後,胡錦濤在人民大會堂接見了保爾森一行,"他強調,SED對加強美中關係作出了重要貢獻,他並且鼓勵我,從財政部離職後盡快回到中國(訪問)。"

  隨後是雙方的私人會談。"我讓他確信,我們兩國間的關係將隻會更加改善,我並且建議他避免在貨幣和貿易問題上采取保護主義舉動。"保爾森在書中說。

  "開放貿易,會讓中國的所得超過世界任何一個國家,如果後退,中國失去的也會超過世界任何一個國家。"保爾森對胡錦濤說。保爾森在書中回憶,胡錦濤坦率表示:"在一些領域,我們的行動沒有你們希望我們的那麽迅速,但我們會毫不猶豫,並且繼續改革開放。"

  在SED後期,保爾森的對話夥伴是王岐山。他描述說,他和王岐山相交15年,王是"一位值得信賴的老朋友",作為北京前市長,王"敢於采取大膽行動,並有狡猾的幽默感,他幫助他的國家走出了非典(SARS)危機,並擔負2008年奧運會準備工作的領導事宜"。

  2008年3月,保爾森到訪北京,與剛剛就任國務院副總理的王岐山進行對話。他說,當時盡管他們花了相當長時間討論能源價格上揚和環境問題,因為這是隨後SED會議的焦點議題,但"王最感興趣的是美國資本市場的問題"。保爾森說,他坦誠告訴王岐山美國的困難,並不忘提及中國是美國最大債權國之一。"我強調,我們理解我們的責任"。

這場危機早該發生了。ZT
2月22日下午6時,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的“肯尼迪論壇”座無虛席。美國第74任財長亨利•保爾森,這位決定過包括“兩房”、雷曼兄弟、AIG以及花旗等美國金融巨頭命運的人物,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走上了講壇。肯尼迪政府學院領導力研究中心格根(David Gergen)教授主持了本次活動,這位教授曾在白宮效力於四位總統,是克林頓總統的高級政治顧問。
保爾森主要結合他自己的切身經曆,談了在最近的經濟危機中這樣艱難的時刻如何做決策。保爾森於1970年畢業於與肯尼迪政府學院隔河相望的哈佛商學院。他提到當他接受財長的軍令箭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金融體係累積起來的各種各樣的問題了,“其實,這場金融危機早就該發生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引起了這場危機,但是當事實浮出水麵的時候,毫無疑問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保爾森曾經如是告訴美國前總統布什。應對這場危機是一場“竭盡全力以阻止災難發生的一個過程。”“我其實從來不允許自己認為金融體係已經到了懸崖邊緣,盡管我也很清楚事實情況是,金融體係已經到了要坍塌的邊緣。”他補充道。偶爾的幽默讓這位不苟言笑的財長倒是和聽眾拉近了距離。
保爾森同時也提到,他當時其實完全可以提前四到六周處理掉那些可能會影響到選民的潛在問題,但是國會常常很拖遝,不能提供及時的反饋。“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話,即使是麵對複雜、巨大、有爭議的問題,也很難讓國會迅速行動。”補充這一點的時候,保爾森本來就少有表情的臉更加嚴肅了。
“那麽,怎樣才能讓華盛頓在問題積累起來之前盡早行動呢?”格根教授追問道。“其實,我不知道……”對於保爾森誠實的回答,觀眾報以善意的笑聲。
在與格根的對話中,保爾森提到在2007年危機發生前的幾個月裏,他采取的最重要的行動是和總統以及國會建立起良好的關係。他同時強調,一旦金融危機襲來,在有限信息的情況下,迅速決策的重要性。這位曾經的華爾街國王說話的聲調並不高,但每一句話卻都是擲地有聲。“我們有很多的例子,被迫很快作出決定。我們也知道有的時候結果可能不盡如人意。但是,隨著對問題了解的深入,我們還可以繼續完善決策。”他補充道。
隨後,肯尼迪政府學院的學生提問,“銀行家和普通老百姓的貪婪會不會就此收住,還是會引發另外一場危機?”保爾森回答說:“其實在我寫《懸崖邊緣:阻止全球金融體係崩潰之內幕》這本書的時候,我把‘貪婪’這兩個字改成了‘經濟利益的驅動’。”保爾森回答道,在他看來,對於經濟利益的追逐是不可能消失的,這也是需要規章製度存在的理由。
在來肯尼迪政府學院演講之前,保爾森在哈佛商學院與學生進行了一個小時的關於“領導力和價值觀”的交流。在討論了類似的話題後,主持人請這位校友給在座的同學們一些建議。這位64歲的老人嚴肅的表情略有放鬆,他說:首先,不要被短期的誘惑所吸引,目光要放長遠。世上沒有捷徑,你需要從頭一步一個腳印的積累。真正的快樂來源於完成困難的事情。
第二,選擇適合你的工作。不要被表麵的光鮮亮麗所吸引。問問你自己,你擅長什麽?你喜歡什麽?什麽樣的環境才是最適合你的?
第三,保持道德感和同情心。好的人也會做壞的事情。即使是你的老板讓你做你認為不合適的事情,你也要問清楚原因和目的。不要畏懼,因為那個人可能不小心不僅僅毀了你的工作,還可能毀了你的人生。
第四,平衡好工作和生活。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炫耀他/她以犧牲家庭為代價換取事業的成功。學會點頭,也學會搖頭。我做的最重要的決定就是每天早上想想我的時間應該花在哪裏,應該怎麽花。
主持人問到他在哈佛商學院學到最有價值的課程是什麽的時候,這位年薪曾經最高有3200萬美元的前高盛集團CEO、冷麵華爾街國王幽默地回答說:“首先,我沒有學習金融課程。其次,我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韋爾斯利女子學院(保爾森的太太畢業於此)。”
演講結束後,筆者在從哈佛商學院去肯尼迪政府學院的路上,看到這位和妻子助手步行回Charles Hotel的老人走在前麵。因為知道他曾經去過中國70多次,不僅遍訪高官,而且還作為環保人士徒步雲南深山,忍不住追上去問了個和中國相關的問題。
“保爾森先生,您認為中國目前麵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麽?您會給中國的領導人什麽樣的建議?”這位老人很友善地放慢腳步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對中國充滿信心。但毫無疑問,目前的中國也充滿了各種挑戰。中國需要繼續開放經濟,讓更多的人們享有市場經濟帶來的成果。但中國要慎重考慮可持續發展的問題、環保問題、城市和農村的差距問題。”
“那您最近還會去中國嗎?”“當然,今年4月份!”
“那您覺得這場金融危機什麽時候才能結束?”“看,查爾斯河已經破冰了!”老人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上周還冰封的查爾斯河水已經在藍天的映襯下,載著一河浮冰安安靜靜地流向遠方。他似乎在說,春天應該不遠了吧。
(作者係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公共管理碩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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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親密 回複 悄悄話 再轉一段ZT
這本書裏,有趣是讀出了高盛能成為今天的巨人的途徑。先看看高盛的曆史:
1869年, Marcus Goldman創辦高盛。
40年後,高盛隻有三個資深合夥人。
60年後,高盛由於貿然設立貿易公司差點在1929年的股災中毀於一旦。
97年後,高盛完成了第一個重要的IPO。
100年後,高盛還會接受兩萬五千美元幫助客戶設計分紅方案這種“小活”。
101年後,高盛才在倫敦設立了第一個海外分支機構。 保爾森大約這個時候,離開白官,到了高盛工作。
103年後,高盛才有了自己的固定利息和私人客戶服務部門。
今天,140年後,高盛是一家市值達到700億美元的上市公司。

保爾森能當上GS的CEO,包括GS能有今天的成就
走的是政商勾結之路,保爾森從哈佛商學院出來後,到了五角大樓工作。後來進入尼克森的班子,當年在白官認識了許多年青人,而這些人,根據他的回憶錄看,都是如今美國政壇的風雲人物。還有他老婆Wendy,是希拉裏的大學同學,克林頓當朝的時候,高盛有許多政治上的資源發大財。
保爾森的傳記透露,他母親很反對他出任財長,但是中國的周小川私下跟他說,我們認為你應該去當財長。保爾森認為中國高層表明合作,他認為他會有所作為,會為他的國家做成一些事情。這裏意味深長。

盡管保爾森表麵上表示公平,實際上奧巴馬當選上總統,肯定有高盛的插手。
傳記中說,還在保爾森當高盛CEO,沒有出任財長以前,那就是說至少在2006年5月前,保爾森就曾邀請奧巴馬在高盛合夥人大會上發表演講,那次發表演講的還有一個人,就是股神巴菲特。這個故事,可見高盛為什麽能發大財了,早在2006年,高盛不邀其他美國的政客去合夥人大會講演,卻選中了奧巴馬,而力邀的另一個是巴菲特,不會是無獨有偶吧。

還有一處要指明的,保爾森幾代都是芝加哥附近居住,保爾森在美國權力與經濟圈裏,算是芝加哥派的。而奧巴馬當選總統,其實是美國芝加哥派經營的成果。這裏麵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的故事,暫不表。

另外保爾森的傳記中還有一個有關奧巴馬的故事,保爾森在2008年9月5號那個星期五,打了房利美與房地美兩個公司一個埋伏戰,下午四點鍾,當華爾街股市結束後,分別跟兩個公司的代表開會,通令兩個公司的conservatorship。艱難一戰後,晚上回家早早睡覺。十點半,被電話吵醒,原來是奧巴馬的電話,短短的幾個小時,他已經對許多內幕了如指掌,並主動來電話詢問一些細節。保爾森自己說,至從奧巴馬在高盛合夥人大會上演講以後,隔那麽一段時間,就會打來電話跟保爾森聊聊。而奧巴馬當上總統後,就再也沒有來過電話了。保爾森在這裏伏筆的意思是什麽?要跟誰別清與奧巴馬的關係?我在想王歧山與周小川讀到這段話,會有何感想?

第二天,保爾森為了平衡,主動跟麥肯打電話談兩房措施,相比之下,麥肯對兩房的conservatorship對美國政治與經濟的潛在影響,和可做的權力遊戲的反應遲鈍。那時昨夜剛獲共和黨付總統提名的佩林正好在麥肯旁邊,麥肯讓佩林與保爾森在電話中通了話,保爾森說佩林很有政治頭腦,隨口提的問題就是兩房的改變帶來的權力操縱空間。與奧巴馬昨夜的精明與政治靈通加嗅覺如出一轍。

讀這本書觸目驚心的地方是,保爾森是個表麵和藹可親,特善於挖坑埋陷阱的下棋高手,其布局之遠,讓人很難看到其投資與埋伏之意圖,看看高盛引爆希臘債務危機就可知一斑。這些年,他通過與中國主管金融的周小川與王歧山的交情,讓中國在兩房與美國債上下了巨大的本錢,讓中國的財政牢牢套住(據說美國政府接管兩房後,中國在兩房中投入的3000億美元資產就被無限期地凍結在那裏,保爾森隻是口頭上承諾保證中國的利益,希望高手能證實這一點),成為了支撐美國的堅石。紅臉的唱完,讓翻臉不認人的奧巴馬白著臉出手了,對中國產品征收高稅,逼中國人民幣增值,引爆中國通漲與金融泡沫。對台售武,麵見達賴,穀歌以自由民主高調逼宮。一時間,中國政府錢權盡失,臉麵無光(看看穀歌事件,多少中國知識分子站在老美一邊),內外不是人。

這本書中,還隱藏著一些難以解釋的東西,主要是保爾森並沒有真正講為什麽一定要拿下房地美與房利美,隻說為給美國國家帶來損失,什麽樣的損失,損失有多大,隻是一筆帶過。其實許多批評者已經指出,解決這些危機有效方法就是宣布杠杆放大的CDS金融合同的無效,美國政府反而不用拿出納稅人的巨資去挽救兩房與後來的銀行。而從這些CDS中獲得巨利的正是高盛等美國金融集團,如果隻是這樣,還好理解,隻是一些美國金融集團的貪得無厭。但是如果這些CDS是地緣政治中的金融戰手段的話,那這個故事是埋於現在與未來的炸彈,是更多掠奪各國老百姓的財富,讓一些國家破產,千百萬家庭與企業破產的原凶,大國爭戰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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