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遺憾沒有學文,看完齊邦媛的《巨流河》,沒有這個遺憾了。過去幼稚的想法,作家就是有感而發、有話要說,充滿激情浪漫;看了齊邦媛的經曆,才明白研讀、翻譯、對比等等有關文學的研究,和做科學沒什麽不同,甚至要求更高。
從1924到2024,百歲的齊邦媛經曆了中國現代史,見證了台灣的基礎建設和文化發展。她是文史研究者、文學評論家、翻譯家,更是一個文化大使,把歐美文學介紹給華人,把台灣文學英譯介紹給西方世界。齊邦媛主持了近十年的筆會季刊,致力於文化交流,投入極大心力。她不無感慨地發現很難找到接班人,因為“真正的作家都是單槍獨行俠”,並不願意把精力放在別人作品的推廣上。
徐友漁曾說過類似的話:一個人才情興致的最大發揮、和整個民族精神文化素質的提升,孰輕孰重,是一個值得嚴肅思考的問題。一個處於國內最佳研究條件的人,其精力應主要用於追尋那千慮之一得、那耀眼的一霎那;還是應該全麵係統地介紹新學新知、為最後大規模的團隊登頂而拓荒鋪路?
齊邦媛無疑是後者。神也眷顧祂的使女,讓長壽的齊邦媛寫出了自傳《巨流河》。既是一生經曆及研究工作的回顧,亦是對文學青年的一個嚴肅提醒。
我大一時曾混進去聽中文係、英文係的課,那是新奇好玩。沒幾天,就聽中文係學生抱怨,三紅(紅日、紅岩、紅旗譜)讀得好痛苦。而我們宿舍的生物係女生,正一本本看衛斯理係列,《頭發》、《迷藏》、《聚寶盆》,讀得好快樂。後來還得知這樣一個書單,望之生畏,還是把文學留給那些潛心做學問、不單單追求閱讀快樂的人吧。
魯郭茅巴老曹,車別杜,三紅一創青山保林。
至今我都不知道車別杜是誰?車爾尼雪夫斯基?另外兩位呢?歡迎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