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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 沉眠滿洲國:第三十六章(5-6)

(2025-04-15 16:32:59) 下一個

(長篇小說連載) 沉眠滿洲國:第三十六章(5-6)

第五節:

當拉好了臥室的窗簾,看溫慧池坐到床沿,白玉香就走了出去,草草的收拾了一下餐廳和廚房。然後又回到了臥室,拿了件墨綠色的緞質睡衣,帶好了臥室的門。到廚房拎了壺熱水,進了衛生間。

白玉香將衛生間門銷插好,迅速脫得一絲不掛。從牆角的報紙堆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個醫用鋁製外傷處置的小盒子,打開了扣蓋,拿起注射器,裝上針頭。動作麻利的一把捏住剛要蹦跳的小公雞喉管,從脖子紮了進去,抽出一管雞血,拔出了針頭就放開了雞。

被抽了一管血的小公雞,一點動靜都沒發出來,愣愣的看著麵前的赤裸女人,似乎也欣賞,還像不明白:這麽漂亮的女人,連抓帶抽血,下手怎麽那麽麻利,還毫不猶豫?!這隻可憐的小公雞,被白玉香買回家,在不到3個小時內,這是第二次被抽血了。

九十分鍾前,白玉香在廚房把午飯都基本準備好,準備換衣服化妝,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來到了衛生間,抽了它第一次血。但沒像這次貪婪,而像醫院化驗抽的很少,然後推注在一塊藥棉上,把雞血淡淡的塗蹭在衛生紙上,把衛生紙塞入貼身內褲中固定好。

此刻白玉香把針頭從注射器上拔陸下來,放回鋁盒中,從盒中拿出一小團藥棉,把雞血慢慢的推射到藥棉上,讓藥棉浸透了雞血,又將注射器放回到了鋁盒內......。

因為是要讓溫慧池深信他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白玉香今天就是例假結束的日子,至於女人例假剛結束大致會有怎樣的體表特征,對於護士出身的白玉香來說,也隻是完成了一則僑飾主義的作品,糊弄溫慧池這麽一個糙爺們足夠了,盡管他是幹警察的。最後站起身來回手拉動水箱的放水把手,把便池裏麵的藥棉和血漬,全部都給衝了下去。

白玉香回身把注射器又裝上針頭,用水清洗了一遍,放回鋁盒扣上了盒蓋,重新藏進牆角的報紙堆裏。廁所地麵用拖把清理幹淨,又認真的把便池也給衝刷了一遍。用溫水擦了一邊身子後,白玉香穿上內褲和睡衣,在新換的內褲裏又加放了新的衛生紙。

上次蹭上血跡的衛生紙,在襠裏夾了近兩個小時,除了擦蹭上去的淡淡血跡,被溫慧池撫摸大腿時,還浸出少許淡淡的液體。把它放進了手紙簍,特意將有少許血跡的那麵向上,又將紙簍挪到蹲便器跟前,讓進到衛生間的溫慧池,哪怕是撒尿,都一定能很容易的發現。最後又仔細的四周查看,覺得沒什麽漏洞和破綻,白玉香才從容的走出衛生間。

把旗袍掛到進門處的衣架,白玉香又回到了廚房,用水壺內剩下的熱水,浸洗出一條白毛巾,毛巾很燙手,白玉香特意沒擰得太幹。溫慧池在苦苦等待中,穿著墨綠色緞麵薄棉睡衣的白玉香,終於款款的回到了臥室。在微微泛光的睡衣襯托下,白玉香的皮膚,顯得雪白而細嫩,胸脯也更加挺拔。她將熱氣騰騰的白毛巾,遞到溫慧池的手中,輕聲道:常用熱毛巾擦擦臉,會促進血液循環,舒服也很有精神的。

用毛巾胡亂的擦抹了兩下,溫慧池便不顧赤身裸體,迫不及待的蹦到地上,抱起回身去關門的白玉香。抬起連拖鞋都來不及穿的腳,一腳將門蹬閉,將在已經懷中親吻過的白玉香,輕輕的放到了床上,剛進屋時的斯文和紳士風度,便瞬間中一掃而光。呼吸的急促中,急不可待的掀開白玉香的睡衣。

自金植上次走後,白玉香就不再琢磨金植,而該如何應對溫慧池,是她考慮最多的。沒有了退路,那就得豁出一切硬著頭皮往前走,思維冷靜隻想應對,便會變得理智:既然逃避不了被溫慧池奸淫,就要想清楚如何能夠吸引住他。如果能夠迷住溫慧池,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另類的雖然範圍有限卻能達成有效的控製,無論下一步利用、收買、策反,溫慧池都遠遠比金植更加有價值。單就是潛伏和掩護成功,靠著溫慧池也更加安全並更加有利。特別從保護成功的角度考慮,掌握住溫慧池就更是益處多多,至少可以利用他打壓和挾製金植,減少成功身邊的威脅。甚至很容易就把金植變成了一塊名副其實的擋箭牌了,在必要時,完全可以把金植當作成功的替罪羊。

白玉香也聽金植說過,溫慧池一直沒有孩子。那無論能否徹底的擺脫金植,隻要能纏住溫慧池三個月,讓他誤以為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就可以牢牢的把他拴住,孩子也可以成為對付他的一張王牌。組織上都認為有孩子有利,在溫慧池這就體現的更加明顯。

想讓溫慧池深信不疑,就得讓他第一次見到經血,但又不能讓溫慧池感覺正值經期。很多心理歧異的男人,對遇到女人經期的撞紅很是忌諱,甚至認為是晦氣。隻能偽裝成經期剛過一天,溫慧池最多是可能多少會有些別扭,不過也就一閃而過。如果喜歡自己,溫慧池就不會因為這若有若無的點點滴滴,而放棄撲到自己床上的機會。

溫慧池有家,地位在鶴城也算顯赫,能比金植糾纏的更少。從黃文剛提供的資料,在白玉香的印象中,溫慧池應該是個既有血性又有修養的軍官,將來擺脫起來不至於像一身痞氣的金植那樣難纏。暫時能做溫慧池沒有名分的外室,也比和金植結婚按部就班的過日子,更能讓自己心裏舒服些,能因此甩開金植那就再好不過了。白玉香覺得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伸手抓出一個比金植讓女人更難接受的男人,應該不會很多。另一方麵,像金植這樣沒有尊嚴的男人,倒應該是稀缺。

白玉香對金植的厭惡,是發自內心的,從第一次見麵就是如此。說不清為什麽如此犯相(東北俗語-天敵),白玉香自己也一直沒能想明白,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僅僅因為他長相的醜陋。

第六節:

自從決定接受任務,就打定主意:不能讓一個自己惡心的人,成為自己孩子的爸爸。醫院確認的懷孕時間,證實了是如願以償懷上了成功的孩子,這是白玉香這幾個月唯一的欣慰。孩子是無辜的,無辜的孩子都應該有未來,更何況又是同誌和戰友的血脈。白玉香在稍有釋解的困擾中,又對深深地愛過自己,遠在異國的未婚夫,充滿了歉疚。

金植讓出白玉香的當晚住到了銀鶴大旅社,還是上次他和溫慧池奸淫三丫和琪琪格的那個套房,卻和當初袁鶴財住在隔壁一樣的失眠了。金植預感到:白玉香從今天開始,就要被溫慧池霸占了。或許今天的離開,就開始了有家不能回。那套讓他享受的老毛子大房子,再舒適或許也從此不能邁進一步了。在此之前除了在江城借宿成功家,他還從來沒住過這麽好的房子。白玉香今天那表情冷漠的麵龐,在金植的腦海裏更加嫵媚,讓他的心肺都在扭動著絞痛。

金植突然想起就在年初,袁鶴財來到鶴城住在隔壁的那晚,是不是和自己現在一樣的感受,一樣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袁鶴財當時想到三丫,是不是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惹人心疼愛憐?!袁鶴財當初是怎麽勸說三丫和自己一起來鶴城,金植從沒想過,回去得找機會的問問三丫了。煎熬中的金植,突然有些可憐袁鶴財了,也突然開始思念起三丫和琪琪格。

第二天一早,金植又出現在了溫慧池的辦公室,雙眼布滿血絲。溫慧池足足遲到了半個多鍾頭,金植猜這是昨晚鏖戰到深夜,連早晨也沒少忙活。突然小腹出現輕微痙攣,下身感到急劇發漲。他下意識地收腹微微的叉開了雙腿,唯恐不爭氣的玩意,不適時宜的導致褲襠凸顯,隨即就反應過來:這大冬天的,自己得多大本事,才能讓它挺身而出?!

金植和溫慧池隔著辦公桌,麵對麵的坐著。溫慧池有些疲憊,還帶著感激和滿足的表情。金植又感覺到小腹的痙攣在上移,加劇心髒的起搏,變成了在嘀嗒著鮮血。

溫慧池滿臉真誠,又明顯地流露出口是心非:我早晨自己走著回來的,還不到十分鍾,你要是回到鶴城在廳裏上班,每天還能回去睡個午覺,多舒服呀?!真不如我把你給調回來,反正你是特務科的編製,回來更是名正言順。何必在那大草甸子。看著金植有些詫異,也好像有些驚訝:你咋滿眼都是血絲,不會是昨晚上失眠了吧?!

不、不,我不適合回機關。金植慌忙擺手,低聲的說:廳長現在的工作這麽累,隨時過去歇歇嘛。廳長累壞了,我可就沒人管了。不會是玉香對廳長伺候的有所不周?

不,不。她是我見到的最好女人!不會有再好的。溫慧池由衷的讚歎,壓低了嗓音,欲言又止的吞吞吐吐:我還是不去了吧,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咱們是哥們,在家裏撞上,彼此多。又不能,我哪能逮到好吃的就不撒口呀?!

廳長誤會了!玉香是個正經人家的,我總不能開始就和人家說,是給您預備的外室吧?!隻好先以結婚的名義,替廳長把她娶進來,過上這麽一小段,適應一下,調教好了。生米。廳長沒看上或者以後嫌麻煩,進退不是都很自如嘛!不會是因為我先斬後奏吧?!這事沒法先和你說,我要是不先娶到家。金植解釋的嘴角都出了白沫,急的站起身來,差點帶出哭的動靜了,已決意真心孝敬,還說不清道不明了。

是你誤會了,咱們哥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溫某什麽時候和你在意過?溫慧池邊說邊起身,破例的倒了杯水,放在金植的麵前,按著他坐到椅子上。溫和的拍了拍金植的肩膀,像是再給他以安慰,才又不緊不慢的踱回自己的座位:咱倆說多都是見外!

那廳長你就啥也別說了,那個門從此我不會再踏進半步了!要是我真是想結婚,敢不報告接受審查嘛?!說著金植就從兜裏掏出了家門的鑰匙,放在了溫慧池的桌上。

金植這句話很有分量,按照滿洲國對警務廳特務科人員審核的規定,連五代以內的血緣關係和朋友同學鄰居等社會關係,都要申報備案。動態掌握的更是嚴密,外地投奔的親屬,婚配離異都要及時申報。除了例行的掌握核查,還隨時會對這些關係,有針對性的展開嚴格的審查。如果像金植這樣,不經報告和審查就擅自結婚的,扒皮是輕的。問題的嚴重性在於,一旦女方被審查出點問題,或者是被審查認為需要防範,也或社會關係有說不清的,即使不掉腦袋,蹲大獄是一定的。這確實是非同小可的犯大忌了。

溫慧池強壓心內的狂喜,但還是忍不住露出興奮之色,好在坐回自己的座位時,有片刻的低頭:你我兄弟,這奪人之美,鳩占鵲巢。說著就把鑰匙,往金植那邊推了推:我倒完全相信兄弟你是真情實意,但這傳出去好說不好聽,上下級還都是哥們。

廳長,既然是兄弟,這事就這麽定了。金植壓低聲音,很是鄭重其事:廳長需要什麽,盡管吩咐我。我這個 做不成的事,不願意先咋呼的臭毛病,廳長沒怪我心中沒數,還能覺得我金植是一片忠心,那就比什麽都好,其他的都是扯。自己家關上了門,咱需要和誰說、給誰聽啊?在這鶴城在滿洲國,天涯海角金植都聽廳長你的。

好了,私事就不再說了。溫慧池的目的全部達到,又都是擺不到桌麵的尷尬和難堪,就不想再和金植嚤嘰,確實很多話都是心領神會和不言自喻的,說多了反而弄巧成拙:在溫林就是要特別小心共產黨,和他們沾巴上就要掉腦袋。杉田副廳長親自抓的那一攤,我也沒法為你們做主。在溫林多給成功撐腰,隻要你倆能和平共處互助互利,控製掌握好局麵。溫某的地盤,就是你們的地盤。對成功強調:除了我,不用顧忌別人。

雖然杉田是警務副廳長,但實際上是掌控著警務廳。溫慧池的廳長,本來比玩偶也強不了多少,但他經常逮到機會還要玩杉田幾道,杉田被玩的迷糊著找不到北,相處的就越來越融洽,杉田也顯得越來越聽話。鶴城警務廳又可以說:杉田管不過來的,溫慧池還都是老大!

是!金植起身立正。溫慧池的話,等於一個授權,他在溫林可以肆無忌憚了:廳長盡管放心,我不敢說總能給廳長添彩,但也絕對不會給你抹黑,心中有數。

溫慧池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特別通行證,捏在手裏看著,沉思片刻:這是你們特務科負責簽發的,你不回來,還抱屈著受製於人了。溫慧池帶有埋怨的口氣,像是自言自語的嘟囔責備著,在前十頁的落款的公章後麵和騎縫線公章的下麵,又加蓋上了自己廳長/溫慧池的名章:沒特別的好事,用不著我的特別簽發。我親自簽發的通行證,可是十根條子都換不來的。不是你親自掌握的事,別說我的簽發,就是這特務科的特別通行證,蓋你自己的章,也不能輕易轉手他人,經辦人一定要可靠。他慢慢悠悠的蓋著章,似乎是怕太快了金植數不過來:別忘了把存根填齊保存好,別弄得到最後自己都忘了幹什麽用了,真有個什麽事,想現編都來不及。弄得驢唇不對馬嘴的,沒法揩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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