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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三十一章(15-16)

(2025-03-06 15:20:40) 下一個

(長篇小說連載)沉眠滿洲國:第三十一章(15-16)

本章節導讀:

窩窩頭鄭培傑的丈夫,本名張泰坤,溫林公安局警長,三姓屯哨卡領班。

苗掌櫃溫林祖傳醫家,藥材店老板。

第十五節:

成功也覺得南玄三買賣做的漂亮,新拿回來的兩把槍,充其量在警務廳就是個登記,連領用手續都沒有。以他和李廣振的關係,過一段時間或者有一次清倉,登記就沒影了,這槍真就又成他個人的,隨便賣給誰都行了。

成功瞪眼看著彭正夫:你可太黑了,我給背回來的,你憑空就得了根條子,鬧了半天就我是白玩,還當回力巴。好像才明白過來,抬手指點著彭正夫又繼續說道:你白得了根條子當然誇老南懂事!大言不慚,臉還不紅不白的。

我當時埋怨過老南了:還不如拿過40個大洋來,我和局長一家一半,把這條子掰開分太費勁了。彭正夫嬉皮笑臉的岔過了話頭:但是這個家夥還是貪心不足,說德國已經出來能插梭子打連發的快慢機,一摟就是20響,現在連胡子都有玩的了,還是長苗子打馬牌擼子那種9毫米手槍彈的。

成功撇撇嘴: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山望著一山高。胃口倒是不小。很是輕蔑的炫耀著說道:我們在江西剿共的時候,西班牙的快慢機就有了。粵軍蔡廷鍇的第60師,連長清一色的都是那玩意,錚新瓦亮的看著舒服,我一直琢磨就沒弄到手。他們是奔寧都,我們奔寧安,要是同路進軍,以我聰明和手疾眼快,咋也能從陣亡的身上,偷摸摘一支給藏起來,也就是我自己的了。

這你可就比老南差遠了!要是人家老南,沒準看誰不順眼,自己給自己找個借口,一棒子先打個迷糊就弄一支。他雖然總自詡仁義,號稱從不打黑槍,可又沒說過不打悶棍。

彭正夫順著成功的話,又趕緊從岔開的話茬拉了回來,先得一鼓作氣的把正事說完:這回槍支登記,我這的台帳可以靈活著,不行就幹脆做出來兩本帳,需要哪本我就往外拿哪本。真出事了最多是複核不嚴,讓小胡子背個馬虎不負責任的黑鍋。少登記一顆快槍,就是20塊大洋。隻要不是把幾家的賬都湊到一塊,怎麽查都算有手續。家裏隻要不是一顆快槍的都是有錢大戶,槍真就是保命的。彭正夫不緊不慢的說著:就是三兩家登記前,自己先搭好幫,一旦以後被憲兵隊查出有漏報的,另一家出麵頂一下。

退一萬步說,即便把這幾家都集中在一塊,再和司法股的登記台賬對,彭正夫就說抄寫串行或者過錯數了,局裏都有登記。先把老百姓給開脫出去,公安局最多是被不痛不癢的通報。 隻要成功認賬是屬下失誤,又沒弄出打死日本人的事來,不會再有人來查。這一筆大洋就上千。

成功頓時來了精神頭,但又覺得不妥:要是最後就隻登記了二、三十顆快搶,我都不信,你唬弄誰呀?!

彭正夫盯著成功,臉上露出從來沒有的一絲凶光:有膽小願意領錢繳槍的,等集中往鶴城運槍的時候,派啞巴豆帶入押送,讓老南偷偷找地打幾槍,把跟隨押運的警察都嚇跑了,連燒帶炸的屍首都變成了廢鐵爛木頭。矢村那你去通融一下,說多少是多少,不但白拿錢,還能漏下一批槍,再賣還是錢。看著成功的臉,彭正夫一口氣說完,心裏嘣嘣的直跳:咱就是弄倆零花錢,又不是反滿抗日,炸了的就等於收了銷毀。再說動真格的收槍,又沒準鬧出啥大事來。

成功拍手叫絕,馬上又交待道:事做完了我就報告溫廳長,漏出來的槍留出一半,給李廣振拿過去,讓他賣了把錢給廳長,也當今年我孝敬廳長了,李廣振中間也能擯個縫子。把庫裏以前收的破槍都整理起來,頂數或是往下替換好槍。你做個銷毀記錄,時間趕在《取締》令前,找幾個靠得住的簽字,我去找矢村喝酒讓他確認,這就能先發筆小財。你這哪是臭皮匠,明明就是諸葛亮嘛!成功往起坐直了身子,像是個財迷一般的直搓手:有你這麽個諸葛亮,再咒我拉幾天也行,至少咱不用明火執仗的砸銀行了,我孝敬廳長的也先有了。這事做的既爺們又實惠還避免出亂子。

不管咋說,整個過程你都得裝傻,別出麵插手。老南是個明白人,好多事都別說破,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也不是同案。這是我的主意,他沒準還能有別的損招,給攪合摸糊得更像真的。彭正夫不願成功攪和進去,成功是他的第一道安全網。一旦事情敗露到廳裏,溫慧池能保他的命,飯碗肯定是砸了:和廳長那邊咋交待,你自己看著辦,我就負責把溫林這段,弄得嚴絲合縫,隻要是老南跟我聯手。

到時候我給你做一個大炮仗,你事先從鐵匠鋪和木匠鋪弄點模型還是道具的,摻合到裏麵,讓他們在灰燼裏數不出數來。成功有點躍躍欲試的迫不及待,也隨著彭正夫的凶狠:真要逼急了老子,就在公安局庫裏給炸掉。

彭正夫嚇了一跳:你可別玩懸的,在庫裏炸了,你的責任首先就逃不掉,那是沒事找事。

成功本想說:打雷天都能引爆,想找這些借口,能有好幾十個,咋都能糊弄得他們找不著北。但轉念想想貓都對老虎留一手,這還真不能都教會他們:我這就是打個比喻,就這麽放心大膽的幹。

放心吧,裏外能折騰好幾回。用收上來的好槍,去換那些想留槍人家手裏的破爛,就能先賺一筆。用顆加腳踹(行話:步槍老化,公差加大,拉不動槍栓,將槍立起,用腳蹬開槍栓),換顆沒大毛病的老套筒(光緒三十年/西曆1904年前的漢陽造),就得拿來10塊,換七、八成新的遼造(東北兵工廠、七九步槍),就得拿來20塊,換民國後的漢陽造,就得25塊。彭正夫胸有成竹的說道:公安局庫裏能對上型號的,或者能修改底帳的,順手也都折騰一遍。

在外屋候著的鄭培傑好容易才把碎嘴子的彭正夫給盼走,腳跟腳就敲門進了成功的屋子裏。

成功看著鄭培傑愣了一下,這小娘們難道是聽到自己在被窩裏說的話了?不對!那是前天晚上在溫泉旅館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腦袋裏閃過的念頭,自己嘴上從來沒說起過眼前進來的鄭培傑頭上的疙瘩鬏兒真的改成了短發型了,而且明顯的用火鉗燙過發梢。

對!女人還是梳梳那個疙瘩鬏兒多麻煩,掛在後腦上,夏天也熱。成功倉促間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妥,把靠著炕櫃的身體正了正,和笑容滿麵的鄭培傑說道:真得謝謝你幫我把衣服都熨了,省得我往江城來回拎來拎去的。早知道你有這手藝,我就求窩窩頭,讓他回家和你商量幫我忙了。

鄭培傑見成功開始口吃,又很是讚賞自己,心裏說不出的美,把拿在手裏的橢圓型木盆,放到了屋子的一角:我和我老姑說了,以後你的衣服都我洗我熨,她也不會。三、兩天我就過來拿一趟,不管內衣外衣,都先擱開水燙了,這的屯迷糊長虱子的多,喝酒把衣服掛在一塊,沒準都能招上,多煩人呢。

看著有些臉紅靦腆的成功,鄭培傑更是開心,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和成功麵對麵的說話,而且成功還是靠在炕上,有居家過日子的感覺一般,上前搬著成功的肩膀,讓他坐起來,把靠在身後的一床被子,重新疊好,上麵又加了立起來的枕頭:這彭股長在這呆這麽半天,也不知道幫著長官舒服一點。退後一步,看著又靠在炕櫃上的成功,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有眼力價:我能幹啥,你就叫我,和窩窩頭說沒用,我又不聽他的。這熨衣服就都是為了你,我才讓我爸現從鶴城買的熨鬥,燙壞我自己兩件衣服,用了十好幾天,才練出來的手藝。

鄭培傑搬成功坐直的時候,成功下意識的趕緊挺起身子,腮幫子擦碰到她軟綿綿的胸脯,滿臉通紅的還沒回過神來,又聽說是為自己特意買熨鬥現學的很是意外:這不是把你,不是。

成功昨天才知道是鄭培傑給他熨的衣服,在二媽那也弄明白了複雜的親戚關係,二媽倒沒說自己原是小老幺的奶媽,也沒解釋小老幺兩口子為啥叫她二媽,更沒提袁鶴財的後媽就是她親妹妹。

鄭培傑看著成功語無倫次,更加開心的笑著:你一大男人,咋還學的假模假樣的客套。

我一大老爺們總折騰你,這麽老遠。成功有些詞不達意,到溫林還從沒有過的拘謹。

你算啥大老爺們?才比我大一、兩歲。那我不成大老娘們了?我真有那麽不招人待見嗎?!鄭培傑快言快語,像是開著玩笑的說道:再說,把你給吃的跑肚拉稀,你都該去訛溫泉旅館。

瞎扯!幾個人在一起吃的飯,人家於股長和彭股長啥事沒有,我這不一定是哪不對勁了呢!成功一下子倒是像輕鬆了許多,也是沒聽明白鄭培傑讓他訛誰,反詰道:旅館不是你家開的嗎?怎麽還攛掇我去訛你家?!你這可是不分裏外拐了。

哈哈哈。現在浴池的買賣,是我老公公和老婆婆管,就和我沒關係。可惜你這麽大個局長,也不稀得出麵去訛他們。要不你就說句話,我去幫你忙好好敲他一筆,訛出錢來咱倆分咋樣。哈哈哈。鄭培傑半真半假的說笑著:我估計你真去訛了,他倆倒不一定先心疼錢,一定得先著急上火的是:惹你不高興,他兒子該咋遭罪了。那時候我就添油加醋,錢不就到手了嘛。

第十六節:

這可壞了,我來溫林不到一年,想方設法躲著不見人,還弄出這麽個名聲,連警察的父母都拿我當惡魔無賴了不是?!成功誇張的長籲短歎,也是到溫林從來沒有過的舒心,說笑得無拘無束:以後每天走在大街上,不一定後麵都罵我啥呢?!我還得趕緊回江城,這地不能呆了。

你真想知道人家背後都咋罵你呀?鄭培傑一本正經的問道:你手下那幫人,包括我家那個窩窩頭,肯定整天都撿好聽的跟你說,就像過去那些奸臣和太監似的,沒人跟你說實話。

當然想知道,至少不是我幹的壞事別拍在我頭上。成功也是一本正經。

鄭培傑像是很失望的無能為力:那你還真就洗不清了,就是回江城都得背著罵名。又走到了成功的炕前,凸起的前胸,距離成功的肩膀,還不到半尺,成功甚至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鄭培傑聲音稍微放低了一些,顯得神秘:那些姑娘、媳婦們背後淨罵你:整天頭不抬眼不睜的,好像是誰欠他家錢似的,打個招呼給個笑臉,誰還能訛上他了。明騷不是騷,假裝正經的都鼓包。

這算哪和哪呀?!我根本就不認識人家,怎好滿大街都去打招呼?成功滿臉漲紅又有些張口結舌:你這是瞎編的吧?我看就是你轉圈的擠兌我,看不順眼覺得我在裝犢子,直接說不就完了嘛!

你這可就是不知好歹了!別人都不能跟你說的話,我照實的學給了你,你倒琢磨是我在編瞎話,難怪你身邊那麽多的大老爺們,都跟太監似的,鬧半天你就不能聽真話。鄭培傑說話不拐彎抹角,又是學別人的話,別管真假反正不能算是她說的,看著成功的窘迫,她笑得前仰後合:我家窩窩頭也都不跟街坊打招呼,人家咋不稀得罵他呢?!還是你招惹到人家了吧。

我連低頭走路都招惹人家了,要不是個警察還不得天天挨揍?!成功被鄭培傑擠兌的也笑了。

鄭培傑又板下臉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要不是公安局長,真沒準哪家的媳婦膽大,就能打你悶棍。先弄你個臥床不起,她好扛回家去伺候著。哈哈哈哈。說完鄭培傑自己都憋不住大笑起來,看成功確實是不好意思了,也怕自己沒深沒淺惹成功不高興,畢竟以前沒接觸過:反正你是大哥,我說話你要是願意聽,就多聽兩句;不願意聽的,就全當沒聽見但是不聽可不行!隔三岔五的我就得過來,我又不是啞巴,你要是裝聾作啞的,那就莫不如直接攆我出去。

飽滿的胸口在笑得時候,衣服裏像是有活物微微蹦跳。鄭培傑笑完衝著成功說話,成功才神色慌張的收回了眼神,像是小偷伸出的手被人發現。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怎麽接茬好:不能總是麻煩。

說你們城裏人講究,衣服不是穿髒了再洗,特別是內衣,是穿過就要洗。反正你就按在家的規矩,該換了就都放在盆裏,省得我再到處翻了。又湊到成功跟前,和剛才一樣,稍微的壓低了些聲音:你可別讓我找到借口,我這人最好貪小便宜,連家裏老公公老婆婆都想訛。你要是亂藏亂塞,我亂找亂翻就沒毛病,在你這屋裏我一不小心,再翻到啥我喜歡的東西,到時候你找不著就別怪我了。

這沒問題,除了我的書和槍,喜歡啥都拿去。成功總算接上了一句順暢話,長出了一口氣。

要是喜歡你,也可以扛家去?!鄭培傑盯著成功的眼睛問道,隨即那胸前又劇烈的顫抖起來,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對著一頭霧水還目瞪口呆的成功,馬上又把話頭一轉:大街上那幫大姑娘小媳婦的要是聽到了這話,真就都得瘋了,你自己說過的話,賴賬都來不及了。

你家窩窩頭在家是不是整天都得受氣?成功笑著問鄭培傑:就你這樣胡攪蠻纏,還總能抓著理,倆人要為點啥吵起來,我看窩窩頭的老實勁,那不就是擎等著吃虧,沒便宜能賺了。

他倒想得美!鄭培傑還是嘻嘻哈哈的笑著:剛出嫁的時候,還有閑心搭理他,等有了孩子,哪有精神頭和他吵架。有那功夫我還不如躺會,想出氣等沒人的時候,我愛咋罵咋罵。

這倒是個好辦法,自己一個人偷著罵,氣也出了還不打架。成功信以為真的讚賞著。

哈哈哈。成局長你可真實惠。鄭培傑笑聲又起:老夫老妻的,誰有閑心沒事打架玩?!他整天不著家,也惹不著我,罵他不也累嘛。

成功的目光,掃過時正巧剛在她的胸上停滯了片刻,被她笑的有些心虛,臉又紅了起來。聽鄭培傑說完,知道前麵是被她隨口捉弄,有些氣惱的問道: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還有沒有個準呀?!

剛給你學那些姑娘、媳婦們罵你的話都是真的,告訴你我三天兩頭來翻衣服也是真的。其餘的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了。鄭培傑還是像不著調的嬉笑著:還有一句真話:我家窩窩頭讓我有空就過來,幫我老姑伺候你,這句話也是真的。但我今兒有言在先,你領他一次人情就行了他打發我來,是他還對長官有份心思,再以後我做得好,那是我用心了,也是我的本事,就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那可不對!你是窩窩頭的媳婦,你幹啥我都得謝謝人家窩窩頭當然首是先得謝謝你。

成功覺得鄭培傑話裏有話,但確定不了她的真是含義:假如我派倆警察去給你家浴池站一年崗,你就謝我一次,其他都去謝站崗那哥倆了,這也不夠意思吧?!這不是一個道理嘛,你說的有點不在理了。

這可是不一樣。先說你派警察站崗,我壓根就不會謝謝你,你那是攪合我家買賣去了:知道的是你怕我被土匪給綁花票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挨個檢查,誰還敢投宿洗澡了?!再者說了,他們吃官飯的就該服管,你讓他立正,他就不該稍息。

鄭培傑一本正經,很是嚴肅的和成功掰扯著:可我就不一樣了!他是我的老爺們,讓我來我倒是不能不來,可我要是不願意來,還不有的是辦法,最簡單的讓你煩我不就結了?!就像你真要是煩我了,即使顧我臉麵,不好當麵說不要我來了,但自己就把衣服洗了,或者告訴我老姑帶話,你不也有的是辦法嗎?!

成功又被鄭培傑給噎的啞口無言,初次領教到溫林縣城的這麽一個小媳婦,一點不比江城的趙鎮妹、崔哲珠好對付。還要專注管理著眼光視線的禮貌落點,思路還真趕不上鄭培傑跳躍般的節奏。

正當成功被小媳婦鄭培傑給弄得難於應付、焦頭爛額的時候,苗掌櫃的和胡郎中又一起過來了,才算是給成功解了圍。可成功打心眼裏並不感激這哥倆:這次生病悶在屋裏,剛才和彭正夫又費了半天腦力,鄭培傑來一攪合讓他暫時放下內心焦躁,他倒很享受剛才的窘迫和尷尬。

苗掌櫃的阻止了要下地的成功,看著他的臉色對胡郎中說道:胡哥,這脈真就不用號了。又對成功說道:我說我自己過來照一眼,應該沒事了,我這大哥非說不看一眼心裏沒底。

真不用號了!成功掀開身上的小夾被,側身坐到了炕沿上:真的好啦謝謝二位。

救死扶傷,醫家份內之事,不敢承謝。胡郎中衝著他抱拳作揖,成功趕緊欠身回禮,很是認真的說道:天熱了,有的東西看上沒壞,可吃進去,沒準就會中毒,以後不敢掉以輕心。

我說讓你去訛我老公公,你還不幹! 站在一旁的鄭培傑還是嬉笑著,又快人快語的不給剛進屋的兩位留麵子:苗叔和胡大爺,你倆搭夥趕這個時候到人家,根本不像是來出診的,我看就是來蹭飯的吧?!咱們是親戚裏道的,成局長也是夠朋友講義氣,你老哥倆加起來也100來歲了,誰也不好意思讓你們餓著肚子回去。正好我回家告訴給你們送過來,讓你們仨都吃個上竄下瀉的,成局長就好意思去我家訛我老公公老婆婆了,連醫生證明都免了。到時候你們仨訛來的錢,就都歸我了。

邊說著鄭培傑端起盆往外走,臨出門前又對苗掌櫃的:你和胡大爺陪著成局長聊一會,半個小時就能送過來:成局長的清淡,你倆的有豬頭肉拍黃瓜和醬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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