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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柯| 我的一天(04/20/24,星期六)

(2024-04-24 17:04:32) 下一個

勞柯| 我的一天(04/20/24,星期六)

 

早上孩子媽媽起床後看到我把麵已經發好了,就問準備做啥,我回答說準備做醬牛肉包。上次做的醬牛肉包特別好吃,所以我一直惦記著再做一次。孩子媽媽就建議我做實心的饅頭,她說實心的饅頭也挺好吃的。既然她想吃實心的饅頭,我就聽從了她的建議。

 

做包子需要擀皮,做饅頭需要揉麵劑子。揉的時間越長,蒸出來的饅頭不但是層數多而且吃起來韌性更好。今天的麵和得不軟不硬,揉起來正好,於是一個饅頭我要揉兩三分鍾。本來小小的饅頭,蒸出來每個都白白胖胖,表麵光滑,內裏分層,吃起來口感佳到無法用文字形容的地步。孩子媽媽說饅頭很好吃,然後就說她的建議好,如果做成包子就不可能吃到這麽好吃的饅頭。

 

有的時候好的建議真的能起到關鍵作用。

 

等我和孩子媽媽吃完早飯,孩子們依然沒有起床。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每個周末都會睡懶覺,於是早上和孩子們一起吃早飯變成了我和孩子媽媽的夢想。我覺得應該把她們叫起來,但孩子媽媽不同意,說是好不容易有個周末,讓她們好好的睡,她還說她小時候每個周末都睡得昏天昏地的。

 

我是個沒有‘睡福’的人,很小的時候就睡不了懶覺,所以除了陰雨天我每天都可以看到太陽從東方升起。雖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太陽從東方起’,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有些人可能隻是從書本上學到的。

 

都十點多了,孩子一點動靜都沒有。記得她們剛開始睡懶覺的時候,我還擔心出了什麽事,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貓貓閑得很無聊,躺在沙發背上伸腿打哈欠,估計一會就會進入夢鄉。孩子媽媽坐在電腦前,也不知道她在幹啥。我在房子裏轉了一圈,然後對她說:“我去工作了。”她說:“去吧,去吧!”於是我就去工作。

 

基本上每天都會收到來自世界各處的申請信,有申請來讀研究生的,有申請來做訪問學者,有申請來做博士後的,等等。雖然我沒有時間仔細地讀這些信,但出於禮貌和鼓勵,我每一封都會回。今天一打開信箱就收到一封申請博士後的信。最近我正準備招一名博士後,於是我就打開了附件裏的簡曆。

 

這位申請者來自一所名牌大學,簡曆非常光鮮亮麗。我看了一下他簡曆裏的文章的作者,非常吃驚,因為有好幾篇就他一個作者。文章隻有一個作者,而且作者是在讀的博士生,這情況在工科領域非常罕見,於是我就查了一下他的文章,發現他的文章大多是和他導師一起發表的,隻是在簡曆裏略去他導師名字。

 

我相信他是沒有惡意的,為了找工作突出一下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原來一位學生就是這樣來推銷自己的,後來我提醒他一次,然後他就改了。現在導師和學生的關係就是導師出主意學生去實施,當然在整個過程中兩個人要不停地討論改進,最終才能完成研究,二者是缺一不可的。有的課題組比較大,其他的學生也可能有貢獻。

 

認可別人的貢獻,特別是導師的貢獻,說明自己是在成長的。每個沒有成功人都希望自己能夠遇到伯樂,但遇到伯樂的人能有幾個記得自己的伯樂。成功之後很多人也許會認為自己的成功是自己努力的結果,其實他忘了,如果沒有伯樂他可能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

 

機會和努力一樣重要,能力和建議一樣重要。世上本來就沒有千裏馬,隻是有了伯樂才有了千裏馬。世上沒有最努力的人,隻有更努力的人。

 

我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沒有看到孩子們,我就問孩子媽媽孩子們去哪裏了。孩子媽媽大聲叫了一聲:“孩子們,你們在幹啥。”於是就聽到樓上咚咚地跑,邊跑邊說:“媽媽,我過一會彈琴。”“媽媽,我過一會吹笛子。”

 

普娃就是普娃,我隻是希望她們長大以後知道感恩每一位幫助過自己的人。

 

因為她們早飯吃得晚,中飯她們也沒有和我們一起吃。吃完中飯,孩子媽媽問我幹啥,我想了想說:“你給我理個光頭吧。”她說:“為啥突然想理光頭?”我說:“沒有原因,隻是想理一個光頭。”

 

孩子媽媽總共給我理過兩次發,第一次是光頭,第二次也是光頭。不過第二次本來不想理光頭,想理一個鍋蓋頭,怕理得不圓,她在我頭頂上先蓋了一個碗,但理發的時候碗口不停地動,最後雖然理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鍋蓋,但是邊緣參差不齊,又修了幾下,更加參差不齊,最後還是改成了光頭。

 

千萬不要說理光頭不需要技術,要把頭理成如臉一般滑還是需要耐心和技術的。

 

今天她先用理發用的推子把我的頭發剃掉,然後用我刮胡子用的剃須刀在我的頭上仔細地刮,最後終於刮出了一個禿瓢。我用手摸一下禿瓢,發現和臉一樣光滑,有的地方甚至比臉還滑。孩子媽媽看著自己一個多小時的傑作,說:“頭皮沒有見過陽光,比臉白多了。”說完,她大喊一聲:“孩子們,看看爸爸的光頭。”二閨女就跑過來,看到我的樣子大吃一驚,說:“爸爸,你看上去好奇怪啊!”大閨女跑過來用手摸了摸禿瓢,說:“一點都不好看。”然後就走開了。

 

吃完晚飯後大閨女一定要給我照照片,然後她就看著我的照片大笑不止。我說:“這有什麽好笑的。你爺爺一輩子都理光頭。你爺爺的光頭都是用刀子刮出來的,一點頭發茬都沒有,那才叫亮。”

 

說完我跑到衛生間,對著鏡子摸摸自己的光頭。孩子媽媽雖然用剃須刀剃得很仔細,但我依然可以摸到頭發茬,的確沒有我老爹的光頭那麽光滑和明亮。

 

我老爹已經去世七年了,七年見我回過一趟國,也不知道他的墳頭怎麽樣了。

 

當我希望孩子懂得感恩的時候,我感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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