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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柯|曹州故事】拉鋸(第八章)

(2022-01-16 06:02:53) 下一個

第八章

整個下午一直在下雨。由陰天,下午四點一過,天色便昏暗起來。

“嘭嘭嘭……” 王本森聽到急速的敲門聲。打開門,項玥一下子跌了進來。渾身衣服都已濕透,頭發被打得一縷縷的。

“弟妹,怎麽啦?”王本森吃驚的問,同時他對裏屋的王義木說:“義木,快出來,你表嬸怎麽啦?”

項玥滿臉都是水,王義木趕緊遞給她一塊毛巾。項玥顧不得擦,氣喘籲籲的說:“青蓮被沃石朗抓走了……”

“什麽? 怎麽回事?”王本森更加吃驚了。

“沃石朗從我們家搜到姚青蓮同學給我們寫的信,硬說青蓮暗通政府抗日,就把他抓走了,還說要交給日本人。”項玥焦急的有點語無倫次的說。

“青蓮現在在哪兒?”王本森問。

“沃石朗說先把他關在李洪磐的西廂房內,等明天押到縣城好好的審問。”

“沃石朗這小子,就是跟他拚了,也不能讓他把表叔交給日本人。”王義木情緒激動地說。

“我們怎麽跟他們去拚,他們有槍。”,看著自己的兒子,王本森說。

“我舅舅也有槍,現在我就去告訴他們。”王義木從小死了娘,他的五個舅舅把他看成掌上明珠,不允許任何人動王義木哪怕一根毫毛。說著王義木就準備出去。

王本森攔住王義木說:“幹什麽去?給他們說隻能添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難道就讓他們把表叔帶到縣城去審問不成?”王義木還想出去。

“不是不救,要想個辦法,不是說明天才押到縣城去嗎,我們還有時間。”王本森說。

“爸,你知道西廂房是個什麽樣,人在那裏呆一個晚上會瘋掉的。”王義木看了一下王本森,很不情願的走了回來。

看到自己的兒子情緒稍微穩定一下,王本森轉過身來對戰戰驚驚的項玥說:“弟妹,你也不用太心急,讓我們想想辦法,隻要還沒有交給日本人,總是有辦法好想的。”

“就憑我們幾個去武力營救是不可能的,我們很難成功,退一步說,即使成功了,以後我們也無處安身。”

“還是請朱金明出麵吧,隻要他出麵,我想他們不敢不給他情麵。隻不過朱金明現在遠在縣城,又下那麽大雨,怎麽去告訴他啊!”王本森邊想邊說。

“我現在就去告訴他”,聽到自己的父親提到朱金明,王義木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還是叫給金亮一起去吧,一則下著雨,天又快黑了,兩個人路上有個照應,再則,金亮是他的弟弟。”王本森對王義木說。

朱金亮是王義木的好朋友,長得虎背熊腰。朱金亮是朱金明一手養大的,別看朱金明是遠近出名的黑幫,可是對他弟弟卻是言聽句從。隻有一條,他不許他弟弟染上哪怕半點黑幫的習氣。

****

在姚家翻箱倒櫃,沃石朗領著他的弟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找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即沒有找到姚青蓮聯合國民黨抗日的證據,也沒有找到什麽金銀財寶,唯一能夠說的過去就是那封鍾有誌寫給姚青蓮的信。

當他把這封信拿給二狗看時,二狗很是激動:“沃隊長,這就是證據,特務之間相互通信當然不可能把事情說的很明了,他們用的都是某種特殊語言。比如說他們說吃飯,不是吃飯,另外有別的意思。這封信雖然都是聊些家常,裏麵肯定有其他的深意,我們看不懂,姚青蓮肯定看得懂。”

“還是二管家分析的有道理。”聽著二狗頭頭是道的理論,沃石朗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讚揚。

“沃隊長,你準備把姚青蓮交給日本人嗎?”李洪磐咳了一聲問。咳,如果不是因為生病,大抵有兩種意思:一是提醒別人注意,二是鎮定自己的心。

“當然要交給日本人。”沃石朗回答道。

二狗接著說:“交是要交的,不應該是現在。如果是日本人從姚青蓮的嘴裏知道王營長的下落,那還有你沃隊長的功勞。況且如果日本人從姚青蓮哪裏得不到任何友價值的東西,到時候他們還不怪罪沃隊長。”

“有道理”沃石朗點頭稱是。

“我看可以在這兒審問姚青蓮,今天沃隊長帶的兵不多,萬一在路上給王營長他們劫持了,那就慘了。”李洪磐有點憂心的說:“今天天色已晚,又下著雨,沃隊長就在這裏住了吧,晚上讓廚房裏多弄些酒菜,犒賞犒賞弟兄們。”

“多謝李老太爺!”沃石朗起身做作揖狀。

李洪磐家的西廂房是用石頭砌成的一個小房間,有5到6個平方米大小,沒有門,隻有一個洞供人爬進爬出。被關押的人象趕鴨子一樣趕進洞裏,然後洞口就被封死,即使在大白天,房子裏也伸手不見五指。由於長年無人打掃,房子裏彌漫一種常人無法忍受的惡臭。

好好的人關進西廂房一個晚上,第二天出來時必臨近精神崩潰,隻需要嚇唬他說一句:如果不說,就重新把你關入西廂房。那人必嚇得如見鬼一般,問什麽說什麽。

但這種事情沒有發生在姚青蓮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他從西廂房爬出來,精神尚好,除了一些倦意以外,看不出一點精神萎靡的樣子。上帝要求他原諒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執迷不悟的犯罪者,上帝要求他祝福所有的人,他確信一切災難都會過去。

昨天夜裏他一直在禱告,直到睡去,在夢中他見到了金光潺潺的上帝。

姚青蓮被兩個人帶到了東廂房。東廂房就在西廂房的隔壁,是李洪磐家的私設的公堂,房子裏各種各樣的刑具一應俱全。房子雖然寬大並且明亮,但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審問姚青蓮,李洪磐和二狗都沒有來。

看到姚青蓮被押了進來,沃石朗走上前去,不容分說就摑了姚青蓮一巴掌,問道:“知道老子為什麽要抓你嗎?”

“不知道,沃隊長。”姚青蓮仍然非常客氣的說。血從姚青蓮的嘴角流了出來。

“還裝蒜,你的高利貸到底還是沒有還?”沃石朗把另外一隻手揚了起來。

“還了,是李世伯記錯了。”姚青蓮答道。“啪”又是一巴掌。

“我再問你,你和那姓王的有沒有聯係? 他在哪裏你知道嗎?”沃石朗問道。

“你說王營長,有聯係。可是他從來沒有告訴我他在那裏。”姚青蓮誠實的答道。信主的人是不允許說謊的,因為上帝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鍾有誌是誰?你把這封信的內容給我講一下。”說著,沃石朗拿出了那封信,並在姚青蓮麵前晃了一下,表明他已經掌握了證據。

“有誌是我大學同學,在信中他隻是問我近況如何,沒有別的事情。”姚青蓮非常誠實認真的回道。

“姚二公子,看樣子你是什麽都不想講了,兄弟們,給我們的姚二公子一點苦頭吃吃。”沃石朗對他的弟兄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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