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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 第十章:如若時光可以倒流

(2021-06-01 19:56:30) 下一個

秦書身處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央,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拽住她的雙腳不停地下墜。那漩渦裏麵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 隻在遠處有一點螢螢的火光。等離進了方才看清一群人麵魚身的人魚,每隻人魚都伸出手來拉扯她的頭發和身體,甚至放肆親吻她裸露出來的腿腹。她在驚惶失措中貼上了一瓣粉色的嘴唇,那美麗無邪的人魚麵孔一刹那就灰敗凋零了,瞬間幻化成了一具白骨摟住秦書繼續纏綿。

她一下子就醒了,胸口砰砰直跳,原來是南柯一夢。秦書皺了皺眉:這難道是紅顏白骨的警示嗎?

她現在身處的不大不小的危機,當然不能將行者卷入其中。一來,她還不願公開兩人的關係,同時,她的驕傲也不允許有任何的示弱,哪怕是同枕邊最親密的人。

秦書梳理了一下頭緒,覺得是時候把栽培接班人放到議事日程上來了。性騷擾案之前,西蒙是她的左膀右臂,陪著她南征北戰,組裏業績蒸蒸日上。西蒙一走,接替他位置的並沒有能力真正填上這個缺口,導致秦書一直超負荷運行,長期下來弊端立現。所以,當務之急,要調整隊形,提拔人才,加強第一、第二、和第三梯隊的培訓,務必做到人盡其職。當然,最好是能盡快找到下一個西蒙。

胸中有了既定方向,秦書立即發揮出超強的執行力,大刀闊斧的將團隊進行戰略重塑。不出一個月就有了點兒興興向榮的動靜。唯一讓她頭疼的是,西蒙的接班人還遲遲沒有眉目。獵頭公司給她推薦的幾個人要麽是眼高手低,要麽是經驗不足,總之聊了之後沒有一個讓她滿意的。鬱悶之下,她想到了陳晨。

陳晨是秦書學生時代的死黨。他身材高大,人不但極其灑脫,雙商也高,美中不足的就是花心。秦書彼時對陳晨不是沒有動過心,隻是見識了他對各路女生來者不拒的博愛胸懷之後,決定還是保持距離比較靠譜。陳晨現在大學任教並有自己的谘詢公司,更是修煉成了一個舌燦蓮花且胸有溝壑的高段位的人精。所以一旦遇到真正的難題,秦書會習慣性地想到陳晨。

她和陳晨相約去聽了一場德彪西的專場,然後又在交響樂團樓下的炸雞店要了兩杯啤酒,兩人就秦書目前的處境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剖析了一遍。然後秦書央求陳晨幫她物色合適人選。兩人都有點兒喝高了,談的意猶未盡,小店就已經打了樣。

“去我那兒聽聽我最新的拉赫瑪尼諾夫收藏!“ 陳晨的邀約並不像詢問,而是說得有點兒理所當然。學生時代,陳晨就在交響樂團旁邊租著一間租金不菲的小屋,秦書是那裏的常客。不知道為什麽,陳晨仿佛一塊磁石,一旦靠近就散發出巨大的吸引力,讓人難以拒絕。兩人駕著陳晨的白色特斯拉,一轉眼就來到了他在市郊的別墅。陳晨的別墅位處小區的盡頭,砌著紅磚的兩翼密密的爬著類似爬山虎的長青綠藤,而矮矮的籬笆上則是帶刺的爬牆玫瑰修剪過的枝幹,可以想象她們在盛夏時的迤邐和芳香。

陳晨的家對於一個單身男主人是有些大了。可是一旦進入,又會讓人覺得:他如此多的收藏理應擁有如此一座大屋。最令人矚目的是藏書室、吧台、和唱片CD。秦書自嘲地聯想到自己的蝸居,覺得: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參觀完畢之後,陳晨很自然地打開了一瓶紅酒,為兩人各倒了一杯。他那微長的臉頰早已褪去了學生時代的稚嫩,幾道皺紋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額上,兩鬢也已經染上了薄霜。身上一件淺藍色的羊絨衫很好的中和了他過於深刻的五官,讓他顯得不那麽難以接近。而離近了則能聞到他身上佩戴的秦書熟悉的Santal 33號淡淡的木質調的香味。秦書在微醺中有點兒恍惚,似乎時光已經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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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關係恐懼症的作者有話說:此處省略三千字,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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