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劍一魂 - 第16回 如火如荼 似夢似幻（四）

回頭再來說劉昆，劉昆又累又餓，兩天未進飲食，在一水井邊向一老婦討水喝。老婦給他一瓢水，又問他，你肚餓麽？劉昆紅臉點頭。

老婦說：你跟我來。把他帶到茅屋，讓他坐下，端來一碗米飯，一碟鹹菜，一大碗米湯。劉昆貪婪地吃著、喝著，這才知道甚麽是饑餓，為何聖人說民以食為天，為何石勒等在小飯鋪吃得那樣難看。劉昆吃後，精神一振，問知到益州城還有兩天路程，老婦指明路徑，又用竹葉給他包了兩個白饃帶上。劉昆感動，問了老婦姓名，給老婦磕了一個頭。

又走了兩天，遠遠望見益州城巍峨的城樓，劉昆見不遠有一小溪，洗洗手臉，撕下兩塊衣裳把磨穿的鞋捆上，又捧喝了兩口溪水，越覺饑火中燒。回到路上，突見一個十歲左右小孩奔逃，後有兩騎追趕，馬上是一穿紅，一穿黃的十七八少年，帶著弓矢、寶劍。小孩手中抱著一隻鷹，沒命逃走，但很快被追上。黃衣少年一鞭，抽在孩子身上，孩子大叫一聲跌倒，手一鬆，鷹脫手，連撲帶跳，卻飛不起來。

紅衣少年一馬跟上，把鷹抓住。孩子哭叫：你們是強盜，射傷我的鷹，還要搶，快把我的鷹還我。兩人本來帶轉馬要走，聽見此言大怒，紅衣少年厲喝：小氐鬼，不要命了，也是一鞭抽來，卻打在臉上，孩子慘叫一聲，用手捂臉，鮮血湧出。

劉昆一見大怒，大喝：何處強梁，欺負孩子。兩人見劉昆衣衫爛褸，神情萎頓，不放在眼裏。紅衣少年說道：窮叫花子，小爺教訓氐鬼，幹脆連你一起。說罷，一鞭抽來，劉昆抓住鞭稍一帶，紅衣少年跌下馬來。鷹脫手撲跳，孩子抱鷹逃走。

黃衣少年要追，劉昆大叫一聲：回來。兩人見一叫花子壞事，憤怒非常，抽出寶劍，一馬上，一步下向劉昆攻來，劉昆隻有徒手招架。這兩少年，黃衣者是梁州刺使羅尚公子羅強，紅的是益州刺使趙欣公子趙東望。兩人平時仗勢欺人，無惡不作。今天搶奪一巴氐孩子的獵鷹，卻遇上劉昆打岔，決定要狠狠地教訓他。

兩人武藝平常，要在平時，劉昆赤手空拳，三招就可把他們擺平。但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劉昆饑餓難耐，又連夜行走疲勞，手腳無力，轉動不靈，一會身上帶傷七八處，左腿被一劍穿過，血如泉湧，跌倒在地。兩人仍不幹休，又用鞭子抽了三五十鞭，方哈哈大笑騎馬離去。劉昆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動彈不得，堪堪等死。路上沒有行人，一個時辰後，走來一馬，上騎一婦人抱一孩子。劉昆看不清楚，懷著最後希望，鼓起最後一點力量，大叫：“春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