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十四章 2 荷花豔後

吳王幾天不上朝，政事由王子觚曹、王子雄和伯噽協同處理。

觚曹酒囊飯袋，伯嚭焦頭爛額，實際上由王子雄和少正寅掌權。

而且一直以來，隻有王子雄可以不經通報直進吳王寢宮。

這天上午，吳王吃早飯後又躺下了，王子雄進來，他每天必來，報告要事和請安，王子雄跪下請安，吳王麵壁而臥，應了一聲，沒有轉身。

王子雄稟告：越王聽說丹妃過世，特遣專使慰問父王並請安。

吳王說：謝謝他們，丹妃為救孤而去，也算越國的好處，你們好好款待來使，說明我的謝意。

王子雄：是，遵旨。越王覺得父王習慣丹妃侍候，別人恐不稱意，特地另送一越女來代替丹妃。

吳王：越王真是忠心，但孤思念丹妃，不想見其他女人，謝絕了吧。

王子雄：越王忠心，想得細致，也是難得，何不見見來人，越王會覺得臉上有光，因而感恩不盡的。

吳王勉強翻身坐起，那就叫那越女進來吧。

洪點點、藍依依扶進一位麗珠，退到後麵。

她穿得不華麗，飾品也隻幾件銀器，盈盈走來，輕輕下跪：小女子請大王金安。

吳王一驚，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有這樣美麗的少女，那漆黑濃發滿頭，那臉兒俊俏天上少有，地上絕無，皮膚雪白細嫩，吹彈得破，眉如遠山翠色，細細長長，眼橫秋波奪魂，鼻似玉石雕成，櫻桃小口似笑非笑。

尤其是身材，秒綽約小腰一握如弱柳，裙內兩腿，隱隱約約極其修長筆直，一雙細小金鏈，在素色繡花弓鞋中，那微微隆起的乳胸戰戰巍巍。

下跪起立的風姿儀態，如此美妙，隻能是天仙下凡。

吳王一句話說不出來。

王子雄代答：站起來，向大王報上姓名。

慢慢站起，伶伶丁丁，鶯嚦燕語：小女子越國荷花西村姓施，名亦光，家裏人叫小名丫頭子，外麵人叫荷花西施，或者就叫西施。

像美妙的音樂，使吳王沉醉，也喚醒了他，不由說：好美麗的人兒，好悅耳的聲音，坐下吧。

謝坐。

何必那樣長的名字，就叫荷花吧。

謝大王賜名。

吳王：厚賜來使，選精品禮物回贈越王，荷花姑娘我收下了，會正式冊封她的。

 

吳王像換了一個人，精神煥發，寵愛荷花，比之丹妃尤勝。

首先，比丹兒更美，更養眼悅心。

對丹兒有上對下、長對幼的憐愛，和丹兒的回報，她絕無主動。

而荷花倍加憐愛之後，時有主動，合適合宜得體，並聰明伶俐，年紀雖小，什麽禮儀舉止，穿著打扮，甚至溫柔親近，一一學會，完全符合吳王心意，而且妖媚乖巧，能揣摩吳王的心意，有時頑皮，逗弄吳王，又不讓輕易得手。

就兩人單獨時，吳王似覺變成18歲少年郎，與少女嘻戲玩耍戀愛，如上天堂。

一個月後，隆重典禮，冊封新來姑娘為荷花王後，這是空前恩典，絕無先例，大宴群臣，慶賀三天。

吳王片刻不離荷花，以至有時上朝時，也讓王後坐在身邊，誇耀美貌。

但她對國事一言不發，隻關愛體貼自己的國王丈夫。

吳王問她家鄉情況，她說：家旁有一湖，種滿各色荷花，特別有一種青色，淡雅清香，自己最愛。

吳王立即命人在花園開一大湖，種各種荷花，但沒有青色品種。

王後說：我讓家鄉人送些過來。

吳王說：恐怕緩慢，這事交由雄兒辦理，他最細心，辦事妥當。

王子雄本能直進寢宮，但冊後之後，極少進來。

吳王上朝時命王子雄到內宮向王後請教，取青色荷花的地方，運送保護方法。

王後和姬雄單獨相對，兩人都很矜持，但談得很細，還畫圖說明。

果然不久，在荷花湖種了大片青色荷花，並在其中建了一小小湖心亭，幾隻小船，王後自劃，不要別人，連花叢中二人世界，心意相通。

這是王後最喜歡的地方，常和吳王在小亭玩耍飲酒，觀賞青蓮，劃船遊蕩，嬉笑不已。

這種青色蓮花，又名情蓮，有催情作用，不知不覺，在此流連後，吳王精神奮發，情愛益篤，奮不顧身，更是離不開豔後。

王子雄因辦事有功，得到許多賞賜，他的神秘妖魅倩影，每月仍來一兩次，日期時辰不定，時間很短，不像過去一宵，隻有一刻到半個時辰。

 

吳王對豔後說，寡人原來寵愛丹妃，為取悅他，展雄威大敗齊國，可惜她無福，不久遇刺殞命。

卿卿福大命大，寡人要為你更顯威武，爭霸中原，才對得起你的絕色豔麗。

荷花謝恩：臣妾願觀大王神威，如盼日月，大王更加青春煥發，臣妾願隨大王身邊，雖不能上戰場，但也可為大王擦汗更衣陪伴，與有幸焉。

吳王大喜，傳旨調大批民力，打通或疏通河道，要在中原腹心地區黃池（開封南十裏）大會諸侯，爭當盟主，成為諸侯領袖。

這個野心，吳王夫差，在滅越以後，兵強馬壯，糧足國富，中原各國震動，吳國成為實際上的霸主。

因為早期的霸主，如齊桓公、晉文公，都是以“尊王攘夷，恢複周禮”為口號，代替周王，解決諸侯之間的爭端，定期或不定期的找多數諸侯會盟，各諸侯對盟主心服口服。

漸漸變質，不再以德服人，而是比武力，比兵精糧足國力鼎盛。

首先亂套的是南方的楚國，小小子爵，竟稱楚王，而中原各國，不管爵位，一律稱公。

吳越等南方國家，也效法楚國，一律稱王，不合禮法，中原各國，雖然仍有形式上的盟主，其實已不管事。

而隻要兵強馬壯，自然有許多小國依附，成為實際的霸主。

但是，要成為名正言順的霸主，有一個形式必須走一趟，就是大會諸侯，作為主盟盟約首簽，才被大家公認。

吳國目前就是這種情況，實力已是霸主，但還缺大會諸侯的形式。

 

吳王極其寵愛荷花，與丹兒比較，經一年多培訓，丹兒很會歌舞，但較少展現，比較突出的是美麗溫柔體貼，如小鳥依人，很符合年近六旬吳王的需要。

而荷花更為美豔迷人，不斷有新招迷惑吳王，盡情展現歌舞的無比美妙，會講一些笑話，會玩一些小技巧，甚至捉迷藏，猜謎語，笛琴合奏，要吳王共舞，不斷變換服裝，美上加美，這些都是丹妃沒有的，這使吳王有變年輕的感覺，有時甚至起童心。

荷花王後親自訓練了一個36名少女的歌舞隊，真是如蝴蝶穿花，變化無窮迷亂人眼，動搖人心。

 

吳王總有一個感覺，英雄配美女，自己英雄事業如日中天，得到的王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已經破格逾禮，冊封為王後，但為討歡心，總覺得仍然不夠。

一天，伯嚭上書：大王功昭日月，賢逾堯舜，王後更是天降仙女，絕世尤物，何不按照模仿臨潼鬥寶，大盟諸侯，武功已天下無敵，當仁不讓，不如出新招，讓各國美女表現歌舞比賽，要炫耀吳國天下第一美後。

吳王大喜，正合心意。

與王後商量，王後說：妾身孤聞寡陋，正想觀摩各國美麗風情，學會一星半點，更能愉悅大王，大王武功文治當垂範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