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十四章 5 英雄末路

兩位青年將領，殺俘敵國兵馬數十萬，拔城五十餘座，各國聞風喪膽。

吳王聞言大怒，正要發作，伯嚭拉他衣袖，：大王大量，小兒輩的話不必當真。

於是，會盟大比美階段結束，進行大宴，酒過三巡，菜過五道，商定名次。

幾個小國先後發言，自然稱頌吳國，舞團第一，荷花王後為天下第一美女，突然不知為什麽，席間起了騷動，有幾個大國都來人在自己國君耳邊說了什麽，國君變色。

伯嚭也來到吳王身邊低聲：龍騎都衛馮勇趕來，說是越國範蠡乘我國內空虛，領兵攻入姑蘇，火燒姑蘇台。

吳王變色，強作鎮定，大聲宣布：今日大宴已畢，請各國君回帳休息，明早再議。

各國君在驚訝中回帳，互相打聽消息。

吳王回帳，太孫珞報告：國內來急使報告，越國範蠡和文種帥兩支越兵3萬人，突襲後防空虛的姑蘇，占領全城，火燒姑蘇台，俘虜全部親王大臣。

吳王大驚，太出意外，伯嚭拔劍殺死急使馮勇。

王問：為什麽？

伯嚭說：事情沒有證實，若這急使漏出風聲，我軍心瓦解，不管真假，也得想妥辦法以後再做處置。

吳王說：殺死馮勇不得已，慮得是。現在如何？

伯嚭說：兩個辦法選擇：一是不參加會盟總結會，放棄比美第一，盡快回軍，或者是，參加會盟讓三晉領先選美第一以安撫諸侯。

王太孫珞說：這兩辦法都不行，如果不完盟就走，各國就知道我國內有事，必然尾追，如果會盟讓三晉領先，必引起懷疑，他們都想爭霸，立即引來武力攻打，所以要參加會盟總結，而且要掙得主盟，比美方麵可以讓步。

王：怎能做到？

珞：半夜發兵，圍住三晉兵營，擂鼓呐喊，嚇倒三晉軍營，奪其銳氣。

王：好！就這麽辦。

吳兵半夜飽餐出發，一裏外四麵圍住三晉兵營，按公孫珞訓練的四色旗號，整齊威武，擂鼓呐喊。

趙定公驚起，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士兵也驚慌不已，沒有任何作戰的思想準備。

 

三晉派趙虎去詢問吳王什麽意思？

吳王厲聲說：我奉周王室密旨，大會諸侯會盟，光大文化，這事不得拖延，立即定出高低主盟，否則行誅。

趙虎回去報告，並說：我觀察吳王聲厲而麵容淒慘，估計是國內生變，多半是越國乘虛而入，不如給一個麵子，免得和我們拚命，不如讓一次。

趙定公說：可以。但也得提點條件，不能太便宜他們，吳王既然說他奉周王室密旨，那他怎能稱王，我們要求他們去王號，按伯爵位，否則說不通。

趙虎再去報告，吳王同意了，去掉王號。

於是，盟書上寫：吳伯、三晉公、秦公會盟黃池，有齊魯衛宋陳等國諸侯一起盟誓，光大文化比美，定出天下第一二三美女——越國若耶浣紗女施施，周王室真真公主，吳國荷花王後……等等。

吳王還沒來得及下令班師，第二波求救使者已到，全軍已知家鄉被越國占領，京師姑蘇已破，一片大火，姑蘇台被燒毀。

本來內心就不滿的吳軍，嘩啦啦，散去大半，狂奔回家。

 

吳王馬上認識到問題的根本嚴重性，敗多勝少的一場殊死惡戰。

第一考慮到荷花王後的命運，立馬命令王子雄帶100武裝衛士，1000名精兵，把王後護送到鄭國讚避，因王後的母親原來是鄭國公主，而鄭國力量不大，卻各國交好，可說是永久中立國，先暫時安頓，等打完仗後再去迎娶。

然後吳王同姬珞、伯噽領著殘軍，往吳國急趕，一路不斷有逃兵，因為更多消息傳來，吳國已被越國占領，姑蘇全是越軍管製，現在吳王旗下隻有一萬餘人，士氣極端低落。

剛進吳國國界，人喊馬嘶，左邊殺出範蠡，領一萬精兵，右邊殺出文種領一萬屯墾農軍，勾踐領一萬親兵，正麵殺來。

姬珞指揮殘兵抵擋，士兵無心戀戰，哪裏抵擋得住氣勢如虹的越軍，尤其是範蠡的精兵，於是四散奔逃。

姬珞保護吳王退逃，已失去糧草輜重，以致軍隊無糧，連吳王也沒有可吃之物，姬珞找來一些半熟的穀粒，壓碎來不及煮熟，給吳王充饑。

姬珞熟悉地形，選了一座不高但很險的山嶺，名叫橫山，這時剩下的殘兵不到300，一些帶傷又饑餓，姬珞仍然分配他們，四麵守住要道，其中也有約百人，誓與吳王共生死的，伯嚭不知去向。

 

範蠡的精兵把橫山團團圍住，重重三層，但未發起攻擊。

吳王對姬珞說：徹底完了，去求見越王，我們願意歸降。

越王在遠處山頭上看見，想起吳王不殺、姬珞幫助的往事，心生憐憫，打算準其歸降。

但範蠡不放姬珞過去，說：賢公孫，你有恩於我與王上夫婦，我個人是感謝你的，但這是國家大事，我王上臥薪嚐膽，全國20年生聚，20年教訓，千辛萬苦，才有今日勝利，吳王必須自裁，王室其他，我們給500戶養活，你母親珠珠王妃，和你，如果願意，我們護送你們回秦國。

姬珞看見範蠡冷如黑鐵的眼光，嚴峻的臉色，知道此人是絕不動搖的。

回去報告吳王夫差，他萬念俱灰：我丟了祖宗基業，有人說我因寵愛美女失國，把責任推到女人身上，實在不公平。

我的第一個錯誤是被勝利衝昏頭腦，修建姑蘇台，耗盡民力，花光國庫，那時不但沒有荷花王後，甚至也沒有丹妃，她們有什麽有什麽責任？

我交國政於伍子胥，即使我有失察之處，他也忠心諫言，而且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民生安樂，國富民強。

我的第二個大錯誤就是殺伍子胥，重用伯嚭，我早知他貪汙受賄，而且遍及各級官員，各級盤剝，民不聊生，舉國失去愛君愛國之心。

伍子胥和伯嚭，不是個人，而是代表一群人正直的人和貪餐小人。

伍子胥的一批人治國，伯嚭的一批人敗國，他已去投降，可以說，我從使用伯嚭開始，就從明君變昏君，不是不知道，而是覺得無力回天。

 

兩喘息片刻，接著說：兩位絕世美女後妃，給了寡人晚年無比歡樂，但他們對於吳國亡國，確實沒有責任，希望世人明白。

我是咎由自取。

死後沒臉見祖宗，可用白絹裹住我的頭部，包我我麵目三重。

說罷，在樹上懸吊而死，姬珞和十幾位衛士跪送，然後用白絹包好他的頭部，平放地上。姬珞自己拔劍自刎，此外殉情吳王的有十幾名衛士，其他被越軍俘虜。勾踐下令以伯爵之禮厚葬吳王，群葬殉情衛士，珠珠王妃一家，帶著全部家財從人，在200警衛保護下，禮送回秦國。

但卻沒找到姬珞屍體，這點範蠡沒有報告越王。

 

興越滅吳，大功告成。

越王卻麵無喜色，心中出現新的擔憂。

文種平靜，覺得以後任務很重，越、吳的民眾都需休養生息，恢複生產，提高生活水平，自己決心獻此餘生，為百姓造福。

範蠡麵無表情，給吳王和文種各一信，也沒回家，飄然而去。

給文種的信是：興越滅吳，大業已成，急流勇退，以求自保。

給越王的信是：大仇已報，吳國已滅，吳王已死，臣心疲力倦，神衰氣促，難以再為王上盡力，請放歸田野，以盡餘生。

越王要文種追回範蠡，同享富貴。

文種說：範蠡有鬼神不測之機，不可追也。

越王成就霸業，通告範蠡：回國與子分國同享富貴，不回將殺你全家。

範蠡沒有回來，也沒理睬，越王卻厚待範蠡全家，並鑄範蠡金像於書房，每日相伴，以示尊敬。

由於忌憚文種之能力，怕他異心，自己不敵，不敢出國半步履行霸主職責，最後賜“屬鏤”之劍，令文種自盡，文中長歎一聲，伏劍而去，越國百姓，每人在心中為文種大夫鑄了一座金像。越王北周王室封為“東方之伯”，即霸主，在位2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