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十四章 3 蠻荒遇險

從周王室回來，施施情況大為好轉，同白吟雪或老九說些不相幹的話。

但明確一點：不能放丁丁走，放走了自己會死。

她一直有知心女伴，先是丹兒，後是青蓮，與真真公主相聚時間很短，但也是交心朋友，現在就纏著丁丁，晚上同室而眠。

丁丁帶來一座玉石觀音菩薩像，早中晚和半夜子時拜佛念經靜坐四次，施施跟著，覺得心中平靜不少。

有時施施要同塌而眠，說悄悄話直過半夜，打斷丁丁子時靜修。

施施漸漸恢複，靜極速思動，一天對白吟雪說：怎麽成天傻呆著，也不想辦法給我解悶。

白吟雪忙說：我太傻，小豹子大王要什麽？

施施：可以到太湖上逛逛，那湖大得很，大部分沒去過，尤其是湖南部。

白吟雪：好主意，我也正想去逛，我去找珠珠王妃娘娘借幾條船。

施施：不必，我在湖那邊有片土地，兩個小島，一個碼頭，20幾條船做水運生意。

於是叫進老九，吩咐去小施水運團調來兩條船，一大一小，8名女劃手。

4天後來到岸邊。

白吟雪和老九去街上買來足夠食物雜品，丁丁和施施準備好被褥洗漱用具等。

兩船向湖心劃去，白天兩劃手管小船，老九坐鎮。

施施、白吟雪、丁丁在大船中艙說話聊天玩耍，6劃手輪流劃船，有風時架起風帆。

晚上白吟雪到小船，女劃手全到大船過夜。

太湖麵積巨大，北半部已開發，岸邊不少街道村鎮，南半部還是蠻荒，湖麵和岸上均無人影。

一片浩淼，水天相連，景色遼闊，遠離喧囂。

 

先在北半部遊玩，三天後，施施要去南部，領略蠻荒境界。

一位女劃手說：可得要小心，那邊渺無人跡，卻有山賊水盜，還有毒蛇猛獸精怪。

施施說不要緊，我武藝高強，丁丁，你害怕嗎？

丁丁：不不……害怕，有觀音菩薩保佑。

可臉色發白，聲音發抖。

施施大是得意：如果有什麽事，都聽我的命令。

顯出老大本色，丁丁見她精神完全恢複，為她高興。

南半湖確實寧靜，水麵有許多落葉，蘆葦，有小島，有沙洲，岸邊有的地方平坦沙灘，也有高山峻嶺，一片荒涼景色。

施施歡呼雀躍，這裏好，好特別，以後在這裏建個小房子，誰跟我一起住？

白吟雪馬上說：我是你的侍衛，又是施國老三，當然得來。

施施：好，丁丁當然來，不必報名。

老九慢吞吞地說：總管老九，也不必報名了吧。

施施：我保護小白，顧不過來時，老九保護丁丁。

丁丁：阿彌陀佛，我有觀音菩薩保佑。

有的地方很渾濁，也有清澈見底的，各種遊魚，漸漸看到的越來越大，形狀奇特。

有烏龜和黿，圓圓的背和細長脖子，還有各種水蛇，漸漸有很粗的，有角可以稱為蛟。

施施有點害怕了，但不露出。

年長的一位女劃手說，那些大的龜和黿，可能有幾百年上千年的。

施施問：它們吃人嗎？

老劃手說：北邊大家宅花園水塘也有大黿，也有一二百年，沒有這樣大的，沒聽說過吃人，但那些巨蛟形狀凶惡，恐怕會吃人。

施施命小船上的人全到大船上來，小船拖在後麵。

 

突然，天色一暗，狂風暴雨，波濤洶湧。

施施命收帆，全體人擠在中艙。

大船也搖晃，幾條大蛟。

一條大蛟，浮出水麵，迎麵衝來，把巨口伸向大船，要吃人。

白吟雪揮劍直刺，正中七寸，那蛟出血，逃入水底。

船尾也出現一條巨蛟，向船衝來，老九口銜吳鉤躍入水中，撲向惡蛟，與蛟同沉水底，丁丁大叫：不得了，老九落水了，快來救他。

白吟雪趕來船尾，隻見一人衝天而起，落在船上說：我傷了那蛟尾部，砍下他角，放它逃走了。

丁丁臉色發白：你真有本事，有讚揚之意。

冼甄毫無表情。

一女劃手說：兩位英雄本領真高，船裏有長柄鐵梭鏢，殺了這些妖怪。

施施說：不要，上天有好生之德，長到這樣巨大，很是難得，一定是天地允許的，附近無人居住，也無危害，趕走就是。

眾人看她這樣勇敢，也安下心來。

一會烏雲散去，藍天白雲。

 

船靠岸過夜，第二天，施施叫登岸，除兩個年輕女劃手跟著外，其餘要留在船上睡覺。

一行6人，向山上爬去。全是密林，沒有道路。

突然聽到女子哭喊呼救聲。

施施命白吟雪和老九去看看，好一會，領著八九個人回來，是蘇州一家富戶，被山賊綁架到這裏，勒索贖金，並要對年輕女兒非禮。

施施安慰他們，讓兩個女劃手送他們上船，說：船開回去吧，我們四人走陸路回去。

女劃手說：沒有路，也不帶吃的怎麽行。

施施說：別囉嗦，你們沒看見兩個男人的本領，我的武功更高，這位女姑姑會佛法，一念咒，壞人就得病。

丁丁忙說：我沒有佛法，要不……。

想說跟幾人回船。施施美麗的眼睛一瞪：跟著我，走不動了我背你，不，老九身大力不虧，他背你，我留著背小白臉。

那一群人走了。

 

施施問：你們把那些山賊怎麽了？

白吟雪不語，老九說：30多人，打跑了，鑽進林子，我們沒追。

白吟雪說：看殺害的屍體有20多具，我們推山石埋葬了。

施施知道，一定是連山賊一起埋了，否則不會讓那幾人回船，不加保護。

施施高興地說：好了，我們過幾天野人生活。

一邊走一邊唱歌。

丁丁不住埋怨，但沒想到，她走得很輕快。

施施：你是不是有輕功？

丁：什麽輕功，帝缺師太要我們每天上山砍柴、挑水，說是鍛煉精骨。

湖邊沒路，有時穿過叢林，有時還要涉水。

肚子餓了，施施和丁丁摘幾個野果吃了就行，白吟雪和老九要抓魚，躲開她們，生火烤熟吃。

晚上，鑽到一個山洞裏，幹燥沒有蟲蟻，老九在洞裏和洞外生兩堆火，施施和丁丁摟抱著睡取暖，白吟雪和老九把外衣脫下蓋著她們。

第二天起來，精神煥發。

施施完全從心理創傷下回複，頑皮心升起，見一路有許多岩洞，想起在蓮宮和夏村，先和青蓮後來和白吟雪鑽岩洞的樂趣，那裏麵景色千奇百怪，於是見到大一點深一點的岩洞就要鑽進去觀看。

最常見的是多姿多態的鍾乳石、石筍，在白吟雪和老九高舉的火把下，移步換景，有如夢幻，有的有小小溪流，個別的還有流出火熱岩漿，慢慢凝固，改變景觀。

 

第二天下午，找到一個進口不大，越走越大，有潺潺流水的岩洞。

施施歡躍，催領頭的白吟雪快走，竟有幾個大廳，十分廣闊，頂上鍾乳下垂，下麵石筍如小叢林，水流也變大。

施施高興，輕盈快跑，衝到白吟雪前麵。

白吟雪叫她慢點，後麵跟不上，她也不停，漸漸拉開了距離。

丁丁叫她，她隻歡唱。

地下響起奇特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突然變成可怕的厲嘯，隆隆聲也加大，好像來自四麵八方，震動心魄。

老九大叫：不好，地震，快跑。

一把抱起前麵的丁丁，向外施展絕頂輕功，縦躍外逃。

施施撲向白吟雪懷中，一塊巨石落下，白吟雪抱起施施縱開，稀裏嘩啦，大小石頭紛紛落下，白吟雪隻好抱著施施後退，轉眼工夫，洞頂塌下巨石土塊不斷落下，煙塵滾滾，把進口完全堵死，白吟雪抱著施施，連連後退，終於到岩石巨大堅固，的一大廳內，坐下喘口氣。

施施心神咋定仍在白吟雪懷裏，抱著他的脖子：起起，我們被堵死了，怎麽辦？

白吟雪：不怕，我們能出去，另一頭有路。

連著幾座山的這個大地震，救了範蠡的命，卻封死了施施和白吟雪的生路。

    

地震過去，落石也漸漸停止，進來的路被完全封死堵嚴，而往裏深入，雖落下一些石塊大大小小，但仍可勉強通行。

白吟雪抱著施施慢慢往裏走，施施並沒昏迷，隻是驚嚇，現在緊緊抱著白吟雪的脖子，感覺不錯。

路非常難走，走了很長一段，仍然很黑。

白吟雪問：小豹子，覺得怎麽樣？

施：沒事，很好。

白：要不要休息一下？

施：不要，我不累，盡管走，不許停。

又走了一陣，估計已過半夜，從微光中看見來到的是一個大廳，而且旁邊小溪流過，集成一個大大的溫泉。

施施這才說：休息一下，我要洗澡。

白吟雪把她放下來：你自己能行嗎？

當然，難道還要你幫忙，滾到那頭去洗，我們全身都是灰土，洗完澡，自己把衣服洗了，晾在石頭上。

光線很弱，彼此看不見，隻聽見水聲。

白吟雪說：小豹子寶貝，這岸邊有一種泥，像肥皂，可以洗身洗衣服洗頭發。

施施：真的，很不錯，我衣服都洗了，你不要過來。

白：不會，看不見路，我怕摔跤。

施施：這裏沙灘和石頭都是溫的，衣服放上去一會就幹。

白：這麽黑你害怕嗎？

施：隻要沒有蛇就不害怕。

白：我帶有火石，這裏有些石頭含油，可以點燃，要不要點個小火？

施施說：你是不是有壞心眼啊？

等一會，內衣幹了穿上再點。

白：好的。

施：太安靜了，我看不見你，不知你逃走沒有，你唱歌。

白吟雪：我怎麽舍得你，這兒是天堂，隻有仙女你和我。

施：我是千年靈氣所鍾，也跟仙女差不多。

白：你不是說我唱得難聽嘛。

施：那也得唱。

白：泰山巍峨兮牡丹嬌豔……。

施：不許唱這個，唱你們家鄉的吧。

白吟雪唱起家鄉小曲，慢慢進入角色，在這黑暗寂靜的環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脫離塵世，隻有兩人的神秘感覺，非常愜意，非常特別。

施施聽不懂歌詞，但喜歡這曲調：這是說的什麽？

白：是少年男女的情歌。

施：好了，該我唱了。

沒唱臧苑學來的大歌，而是家鄉小調，從兒時起就聽熟的，不教自會的，有濃濃鄉情的歌。

施施嗓子之好，音色之美，如夜鶯，猶如天籟。

白吟雪不斷喊好，這是天上的歌聲嗎？

施施高興，但說不要打岔。過一會又要白吟雪唱。

慢慢施施聽出他的歌聲是少年對少女求愛的。

不知不覺她也唱起家鄉少女對少年的回應。

兩人都聽不懂對方的詞句，但自然地感到對方的情意。

一換一疊一聲地唱，像兩隻相愛的小鳥。

這環境氣氛，這大共鳴腔，為歌聲生色添情，使看不見的兩人，心意情意交流，融融暖暖。

 

慢慢聽不見那邊的撥水聲和歌聲，白吟雪估計她是睡著了，不知她會不會淹水。

在一塊石頭上點起一個小小的可燃小火石，朦朧看見，施施已穿上內衣，上半身在沙灘上，兩腿在水裏。怕她滑入水中，自己穿上烤幹的內衣，走過去把她輕輕抱起，兩人躺在沙灘上，都朦朧睡去，也不知多久，施施半睡半醒，覺得在白吟雪身邊，自然靠近鑽入他懷中，抱著他脖子，又安然睡去。

白吟雪感覺到了，聞到她芬芳的體香，也緊緊地樓著她，在無比舒適中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白吟雪先醒，小火熒熒，有一種朦朧的美感，可以看清懷中的施施，天下第一美女，那臉兒美麗俊俏得無可方物，純潔清靈不敢觸碰，小小的櫻唇，真想親，不敢。

上次蛇咬曾嘴對嘴度過罡氣，但心地純真，隻是救人，不敢品賞，這次她醒後一定要親一親。

浮想聯翩，如在天堂。

施施慢慢醒了，那美麗大眼睛慢慢睜開，長長濃密的睫毛扇動，如蝴蝶翅膀，白吟雪簡直癡了。

施施好似春睡未足，喃喃：摟緊我，還要睡一會，她真的又睡著了，還有可愛的微微鼾聲。

白吟雪不敢動，就這樣最好，又不知多久，施施撫摸白吟雪臉頰，把他喚醒：大懶蟲，該醒醒了。

白吟雪醒了，不放開施施，她也摟著他的脖子不放，互相感到體溫、呼吸。

白：小施施，你餓嗎？不，現在我兩三天不吃也不餓。

難怪你那麽苗條。

施：胡說，我是天生的，吃多少都一樣。

白：你不光是苗條，而且曲線玲瓏，少女芬芳，真使我心醉。

施：就會甜言蜜語，想在這黑暗中哄騙我。

白：我早就愛上你了，還在見到你以前。

施：怎麽可能？

白：莊先生告訴我，千年難遇的天地靈氣，鍾於一個女孩，我一震動，就愛上你了，跟莊先生遊曆各國，就是尋找著天下第一小美女，見你之後，才知道，比我可能想象的還要美麗可人得多。

施：原來你是個壞人，和莊先生一起騙我。

白：這就是緣分，你看老天把我們堵在這裏，沒有別人，隻有我們倆，不是天意嗎？

施：那我們不出去了，就永遠在這洞裏。

白：我也正要說呢，就在這裏，永遠不出去。兩人緊緊相偎相親。

 

好一會，施施說：你餓嗎，我看你每頓都要吃肉。

白：昨晚抓了兩條小魚吃了，生吃的，怕生火吵醒你，可你總得吃點什麽吧，這裏連野果都沒有。

施：有些水草，我吃點水草就行，你就吃魚。

白：好的，莊先生說‘相濡以沫’，你是不是要給我一點沫啊。

施：你張開嘴吧。

櫻唇湊上來，白吟雪趕緊把嘴迎上去，吸入仙露，也緊緊地吻著櫻唇，吸在一起，不能分開。

然後吻美麗的眼睛、麵頰，又回到紅唇。

沒有時間，沒有計劃，沒有考慮，隻有彌天的幸福。

白吟雪輕輕說：現在你是我的未婚妻了。

施：我不要，我隻好是你還沒過門的媳婦兒。

白：那好，簡單稱呼，媳婦兒。

施：我不要，簡稱沒過門的。

白：好,沒過門兒……

施施應：嗯。

白：媳婦兒。

施：我打你，你愛我嗎？

施：我愛你，用我的生命，用我的心，用我的靈魂。

施：我長得好看嗎？

白：千年來天下第一。

施：我聰明嗎？

白：天地靈氣。

我唱歌好聽嗎？

太好聽了，好像來自天上。

我跳舞好看嗎？

說真話，我還沒看過。

施施跳起來，再點幾個小火油石，馬上跳給你看。

疾如電閃，慢如流雲，轉如旋風  定如佛像，口中吟哦，歌舞一體。

在朦朦朧朧的光線中，如霓裳羽衣。

白吟雪拔劍而起，舞劍如雷霆，秦腔如海濤，一剛一柔，兩人配合如天衣無縫，濃濃的情意，如春風秋陽，歌舞的結束，是緊緊的擁抱，狂熱的親吻。

 

 

在太湖南岸蠻荒崇山峻嶺中，有一片平原，住著一大批化外之民，基本與外界隔絕，過著原始的生活，是一個很大的村落。

他們信仰太陽月亮，特別是峻險的山峰，和山腰突出的一塊巨大的岩石，視為神聖，每天早上拜日出，傍晚拜夕陽照射的巨岩，呈現美麗光環。

這天，村民正在拜緩緩落下的夕陽，隻覺神岩反射出霞光萬道。

突然，他們看見神岩上站著兩個人，一對金童玉女，似從天上降下，亭亭玉立，手拉著手。

大家歡叫：天神仙女下降了，我村福佑了，紛紛下拜。

馬上有人去報告村王村後，也是驚喜，慢慢手拉手走出。

天上一對，地上一雙，珠聯璧合，相映生輝。

村王村後緩緩升起，把金童玉女迎入村宮中。

村王出來宣布，天神仙女下降，我村已被天佑，大家回去準備，大慶三天。

村民歡呼而去。

 

在草堂王宮內室中，青蓮一把抱住施施，我的小寶貝，想死我了。

施施柔柔地想推開她：我生你的氣了，我不理你了。

青蓮緊緊摟住，吻她的左右麵頰和嘴唇：你打我罵我都行，踢我兩腳吧，我是你的人，再不離開你了。

施施想裝出生氣強硬的樣子，哪裏經得住青蓮按揉搓，由於情感的轉移，自己心中早就沒氣了，隻有愛和幸福：你承認錯了嗎？你請我原諒了嗎？

蓮：我錯了，請你原諒，姬雄哥哥才是我長期以來的情人，要不要我下跪求饒。

施：才不要呢，誰稀罕。

施施忍不住微笑。

青蓮把她抱到寢室，躺在床上親熱說悄悄話，兩個西施融為一體。

青蓮：你天下第一美女，應在黃池中原比美大會向天下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