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十章 6 小女大誌

若耶溪邊浣紗的小女兒，靈竅一開，要掌握自己的命運，還要掌握好朋友丹兒的命運和公孫珞的，還有範蠡更不用說。

但這點反而不那麽肯定了，內心慢慢懷疑，少伯真愛我嗎？

非常想念丹兒，生活裏缺了一大塊，想見一麵說說話，緊緊擁抱她一下。

知道很難，她現在是王妃，吳宮森嚴無比，層層警衛，而且姑蘇台高大巍峨，樓殿眾多，也不知丹兒住在哪裏。

沒有想去求範蠡，那沒有用處，他決不允許自己去冒險的，於是就到夏村去找青蓮。

 

青蓮一見她，高興得要來擁抱，被推開：’我要去見丹兒。’

青蓮：’哦呀，很困難的，又是極危險的，我知道你們姐妹情深，但是即便見麵，你想告訴她什麽？會是輕鬆愉快的聊天嗎？’

施施：‘你就是壞人，我已經知道了，那次我把丹兒姐救回來，是你把我搶走，留下了丹兒，才被抓到吳國去的，早就不想理你了，你能幫這個忙，我還理你，不然我就恨死你了。’

青蓮笑：‘別別，我來想辦法。不過我要告訴你，丹兒以為她犧牲是為了成全公孫珞和脂凝，其實，現在兩人都極端痛苦。’

‘過去的事說它幹什麽。’

‘不要打我。說一句不該的話，如果丹兒不做蠢事，而是和公孫珞在一起，讓脂凝去當王妃，反倒是兩全其美。’

施施：‘你你你，不許亂說，我就想抱抱丹兒，好好和她說兩句話，不然總覺得生命中缺了點什麽。’

青蓮：‘好好，我不說了，你在這裏住兩天，我去熟悉一下姑蘇台情況，房間和警衛，最重要的是吳王和丹兒身邊的丫鬟宮女，再想辦法。’

施施：‘我聽說，丹兒身邊有兩個丫鬟，叫什麽洪點點，藍依依，越國人，十三四歲，有可能幫忙。’

‘這信息有點用，這兩天你就睡在我這裏吧。’

施施：‘偏不，我去蒂缺師太那裏住，你辦不好事，再不讓你碰一下。’

青蓮笑：‘小美人，對我太無情，不要亂想，蓮池進進出出費事，我也許需兩天，黑夜白天去吳宮，那老尼姑我討厭，你住這裏我聯係方便。另外，如果有機會，我與丹兒接觸一下，讓她知道我代表你去，給我個信物。’

施施，‘那就我的手絹吧，有我的體味，她能聞出。’

 

　　第二天，青蓮回來說：‘有一個好機會，不容易，吳王和丹兒形影不離，上朝丹兒也在簾後，明天下午，有位老親王臨死，吳王要去探望，丹兒不能去，有一點空檔，你跟我去吧，兩個條件，一切聽我的，相見最多半個時辰，如有情況，叫走就走。’

‘少羅嗦，什麽時間？’

‘是未時。你先去泡泡溫泉養養神，明天可是玩命。’

 

第二天，兩人男裝騎馬，緩緩而行，到姑蘇台附近，把馬存在一小店，繞姑蘇台走，倒沒引起注意。

到一處一看裏麵是花園，施施來過還放過火，那時想就死在那裏了，不知道誰把她救回的。

他懷疑是白吟雪，那小子總不承認。

花園牆外麵沒有什麽人，青蓮扶著施施越牆而過。

裏麵花園很大，也不見人，她們慢慢慢靠近樓房，伏在牆角。一會聽見鑼鼓人車聲音，知道吳王出宮了，姑蘇台的衛士有一半都跟去了。

青蓮用一根帶子把施施背在背上，沿牆爬到九樓從一個窗戶鑽進去。

一會進來兩個宮女，青蓮把她們點倒，外衣剝下，兩人穿上，沿樓梯上到30層，因姑蘇台新開不久，各地招來的宮女也互相不認識，她們順利進入丹兒寢宮。

剛送走吳王，丹兒叫宮女們退出，要休息一下。

 

  施施丹兒一見對方，馬上互相撲入懷中又哭又笑，一時說不清話，烏魯烏魯，隻是親吻，好不容易，丹兒說：‘妹，你好嗎？’

‘我很好，就是想你，想得要命。’

‘我也是，這裏周圍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一天到晚就教打扮，煩死了，想起在若耶溪邊玩耍，多麽高興，那簡直是天堂。’

‘你為什麽要自己到吳國來呢。’

‘我是想成全珞哥哥和姐姐脂凝，原先認為，來吳國是要受刑下牢賜死，也不知怎麽就成了王妃。’

‘那你就不該來，也不同我商量，你簡直無法無天，我救你出去吧，把脂凝換來。’

‘簡直異想天開，哪有那麽容易，而且脂凝姐也一定願意和珞哥哥一起，她愛他。’

‘那才不，她見過他幾麵？’

‘妹妹，你不知道，他為她千金買身，又給了她紫金鎖，兩人感情很深。’

‘胡說，都是誤會，那時公孫珞以為是你。’

‘妹子，這些都沒用了，公孫珞和脂凝姐好嗎？’

‘不好，成天吵架，還打架，脂凝是個潑婦，把阿洛的臉都抓破了，還流血，阿洛天天喊你的名字，到處找你，什麽斑竹村，茅草坡，白李屯。我要是告訴他你成了王妃，他馬上就得死了，所以還不能告訴，等我把你救出去再說。’

 

  呀，丹兒流淚，‘我怎麽出得去？’

‘耐心點，我要做的事哪件做不到？我問過脂凝，脂凝說，珞哥哥一點不愛她，請你把我送去吳宮，把你的丹兒換回來好了。所以這不是我的主意，是脂凝的，她們知道你當了王妃難受，而脂凝求之不得。’

丹兒：‘這怎麽可以，我的冊妃大典，眾人見證，突然換個人怎麽行？’

‘你兩人一模一樣，誰分得清？這些你都別管了，到時候聽我的就行。’

‘妹子，這是掉腦袋的事，我們抗不過命運。’

‘誰說的，我就能抗過命運。我的話你必須聽，不然就打你。’

施施開竅後，說謊話自己都信。

 

外麵鑼鼓鎖拉響起，顯然是吳王回宮了，青蓮拉了施施就走，到花園牆外。

青蓮說：‘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是你瘋了嗎？’

‘不要你管，給我一大袋金葉子。’

‘好的，你今晚一定要回蓮宮，我們好好談談。’

 

‘你先回去，我有了4個女貼身警衛，還得找個男跟班，好辦事。’

青蓮：‘不許找長得好的。’

施施：‘關你屁事。’

 

    施施東遊西誑，要熟悉蘇州的地形。

她打聽到姑蘇台建築師的名字，想要建樓圖，但又不能直接去見，這就需要個跟班必須找個中間人。

正從一個橋過。見一個人趴在欄杆上看魚。就問：‘你是誰，在這裏要跳河嗎？’

那人轉過身來：‘不是，看魚兒自由自在遊水。’

是個看起來近三十，瘦瘦高高，應該更年輕些。

容貌極其平常，一百人的堆裏，絕分別不出。

‘你有工作嗎？’

‘有，自由職業者。’

‘什麽叫自由職業者，就是想幹就幹，不想幹就來看魚。’

‘你跟我幹吧，沒多少活，也不累。管你吃飯，不許喝酒。’

這人說：‘等會，’拿出一張紙條看著，說：‘剛才一個算命的莊先生，給我算了一卦，說我要跟一位仙女下凡，可以走大運，不然大禍臨身，血光之災。你是仙女下凡麽？ ’

‘當然是。’又看看看紙條，

‘你是若耶溪的住苧蘿西村？’

‘是的，就是我了。’

‘不忙，你是打魚為生的？’

‘差不多。’

‘家裏有條小黑狗狗？’

‘是的，那是她名字，其實是玉兔。’

‘這也可以。我再看看，你姓方？’

‘不對，你把字讀全了。’

‘姓施？’

‘這就對了。’

‘少廢話，跟我去當徒弟跟班。’

‘你姓什麽？’

‘冼。’

‘好，那你以後就叫我老大，徒弟得跟師傅姓，所以你叫老九，總管。’

 

施施高興收了個不三不四的徒弟。

她沒問他的名字，冼甄。

這是姑蘇三劍之一的追魂劍冼甄。

 

  白吟雪問施施：‘你有什麽大計劃，我給你當副手。’

‘我要組織一個施家軍團，簡稱施團，我是老大，施大王，小丹兒老二，你當老三，我的侍衛，隨我左右，端茶倒水，會麽？’

‘會會。’

‘有一位管家老九，是個不三不四的瘦長子人。’

白吟雪見到老九，兩人點點頭，在路邊旅店交過手，冼甄很佩服白吟雪，不交談，心照不宣。

交辦給老九第一件事，在吳國，太湖邊買一處院子，內有廣場，十多間房子，離小白莊不遠，半新不舊，鄰居不多，買幾件舊家具。

施施給了他幾片金葉子，發現辦得又快又好，房子後麵一條小河，景色很好。

施施說，這就叫‘施施小築’，大房間五間歸我用，小房間有的是，你們自己找一間，廚房也要齊備。

三天後施施說要去齊國，對老九說：我和老三白吟雪騎馬，要不要給你買匹馬？’

‘不要，我走慣了，倒是要買個騾子，你慢慢會有些東西要駝著，馬是不行的。’

 

  施施覺得這人實用：‘你怎麽不問問我去齊國幹什麽？’

‘我不知應該問，小姐，你去齊國幹什麽？’

‘首先，叫我老大，或者大王，我聽說那邊的牛好，養牛能賺大錢，所以去開個牛場。’

那邊的確廣大牧草豐富，開養牛場到可能賺大錢。

施施：‘不過我本錢不多，隻能開個小的。’

‘你在那邊有認識的人嗎？’

施施：‘隻是聞名，可以去會一會。’

到了臨淄，一片繁榮。

老九按指示，真找到相府，約出了陳封，這就是伍子胥的兒子伍封。

聽說吳國來人，在茶館與施施見麵。

家鄉人，頗為親熱。

施施雖男裝，但掩飾不了其魅力。

白吟雪換成布衣勁裝，帶長劍，像個保鏢，不離施施左右，總跟在背後。

老九辦事，老三侍衛，一切穩妥。

 

談到養牛，陳封興趣極大，他在這裏，雖然受優待，但沒有真正的事幹，很無聊，覺得在海邊牧場養牛，是好主意，自己也願參加。

於是看中一荒廢的中等牧場，兩人買下，施施是大老板，陳封是小老板，負責具體經營管理，買來十幾頭大小的牛，就算小牧場開張。

施施忙著要走，一切交給陳封，給十幾片金葉子，讓他先雇八九個人。

然後，施施白吟雪帶著老九來到楚國，這是個土地麵積很大的國家，不久前被吳國打敗，元氣大喪，但畢竟大國，周圍有許多小國依附，在瀕臨太湖，有幾個小國，其中一個澱國，大部分國土突出太湖中，施施買下了兩個小島，岸上一個水陸碼頭和兩大三小5條舊船，雇幾個人開始水運生意。

老九忍不住問：‘老大，你是越國人，不在國內發展，要跑到國外來做生意，為甚麽？’

‘你花的錢相當長時間是見不到效益的。’

施施笑說，‘你沒聽說過嗎：狡兔三窟。我要做幾件大事，可能吳國不喜歡，齊國和楚國和吳國關係不好，有事躲到這兩處，抓不著。’

 

　施施告訴白吟雪，要把把丹兒救出來，白吟雪非常讚同，說要了解丹兒進宮的細節，才好著手。

這過程的細節施施不太知道，她直接找到少正寅，要他詳細說明並且說：‘我知道，這件事都是你在搗鬼，說明白了，一切好商量，否則，我會要你命。’

少正寅說：‘姑娘，這事我確實有責任，寫了幾封假信，你知道，我是奉命行事，刀架在脖子上，我不能不寫。’

於是事把事情講了一遍，最後說：‘本以為丹姑娘去頂罪，不是挨打，就是下牢，甚至賜死，不想鴻運大轉，進了王府，冊封王妃，也算歪打正著，有個大結果。’

施施：‘放屁，當王妃是受罪，我還要來找你，有事要你做，聽候命令。’

 

  施施問白吟雪：‘你個子很高，就是單薄，會一點劍術，不高明，我會教你的。你是軍人世家，上過真正戰場嗎？’

‘九歲開始，上過十幾次。’

‘吹牛吧？至少你會一點戰場上，長槍大戟，拉硬弓射長箭的武功吧。’

白：‘會一點。’

施施：‘那你教我。’

白：‘戰場上，幾乎是一合就見生死，不像江湖上打來打去。’

於是選了兩根筆直長一丈五竹竿，教施施馬上功夫，相互刺擊。

施施大感興趣，每天兩馬馳驟，雙竿並舉，來回交鋒，確實與劍術不同。

施施覺得力量還不太夠，又加緊練內功。

還有一個新項目，射箭，就找箭手養由光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