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永瑞之傳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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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施施傳》· 第十章 4 天外有天

(2022-06-12 16:06:51) 下一個

施施想,像阿珞和丹兒這樣真摯相愛的一對,竟然不能團圓,公孫珞在苧蘿村與脂凝成親,丹兒被冊封為吳王妃,這是為什麽?

施施憤怒而失落,憤怒就拿白吟雪出氣,因覺得自己文武都高出一頭,打他罵他,罵他沒用,本領太差,幫不上自己忙,救不出丹兒,拿小拳頭擂他胸部,打得他直晃悠,他總是都承受,不敢還手,也不敢躲,還微笑。

施施更生氣:‘你敢嘲笑我,不許你笑。’

白吟雪趕緊不笑。‘那也不行,要哭喪著臉。’

白吟雪不會,用力學,出了許多怪相,施施忍不住笑了。

當感到失落時,白吟雪就向她挑戰,琴棋書畫,劍術輕功,白吟雪怎麽都是略遜一籌,施施高興起來:‘我是千年靈氣所鍾,你是什麽醜狗屎,差遠了,來,姐姐教你幾招。’

白吟雪學,好像太弱太笨,也學不好。

施施說:‘你吃得不少,還都是好肉,怎麽一點力氣沒有。’

白吟雪說:‘我從小就體弱,我媽說是不足月就出生了。’

‘你著什麽急,趕快出來現眼?不行,得練,舉石擔石鎖,站樁,弓箭步。’

總做不好,還偷懶,施施轉身不在,就躺地上喘氣,施施一來,又趕快努力。

施施發現了,準備個小竹板,抓住偷懶打手心。

他又拍疼,求饒。

饒了他又偷懶,沒辦法,施施捧個茶杯坐在旁邊喝茶監督。

他又笨,學什麽都學不會,施施示範,還常常把著手教,他就乘機賴在她身上。

 

輕功更不行,有時施施得抱著他跳,讓他找找感覺,這時就好點。

施施說:‘你多大了,還要我抱,如果有壞人殺來,抱著你我怎麽跟他們打?’

‘不要緊,我幫你擋著刀劍就是。’

‘那你被殺了呢。’

‘我願為你而死。’

‘胡說,誰要你殉情,還不夠資格。’

心中想,他要有少伯一半的本事就好了,可少伯靠不住了,真傷心,白小子雖然沒本事,跟他一起到還有趣,好處是聽話,可以任意指揮,長得也不難看,別人還說他貌若潘安,潘安什麽樣?

施施覺得他學武功毫無前途,幾次動搖,不想教了,他又請求要學,說自己下定決心了,好好學,輕功也要學,壞人來了好跑。

施施:‘真沒出息,別人是英雄救美,你是要美人來救。’

結果一個樣,還是怕苦偷懶,總的在身邊監督。

彈琴也笨,好在吹笛子吹簫還不錯。

書畫在施施指導下,也慢慢有進步,就愛畫施施的像,不許畫,挨了打,還偷偷畫,雖不好,但有兩點,一是極美,二是生動。

有走路的,說話的,吃飯的,彈琴的,調皮的,穿各種衣服的,甚至有穿嫁妝的。

挨了打還罰站,本要罰跪,跪搓板,施施心軟,見他可憐,就罰站算了。

苦心教他,施施希望他成為助手,一起救丹兒出來,看來是白費勁。

 

一天,白吟雪:‘你說有位神仙姐姐,我看了要流口水的,所以我得練練,多看你,畫你,想你,就不會丟醜了。’

施施早就忘這事了:‘你還惦念著,就帶你去,把你嫁給她算了,免得在我身邊晃來晃去討厭。’

白吟雪:‘不要把我隨便嫁了,我的本事還沒學好,再過一兩年再去吧。’

‘再過十年也沒用,你一點長進都沒有。’

‘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再三五年,隻要你在身邊,我會進步的。

施:‘我忙得很,哪有那功夫,好多事要做,明天走,希望別刮風,把你吹走了。’

‘那我們合騎一匹馬,你抱著我。’

‘放屁,男女授受不親,別人看見像什麽?’

‘要不然我兩一同坐轎。’

‘想挨打了,不準胡說。’

白吟雪有匹高大的雜毛馬,與施施‘積雪’並馬而行。

施施想起與範蠡雪驪雙飛,何等威風,斥白吟雪:‘跟在後麵,別並排,雜毛破馬丟我的臉。’

白吟雪諾諾,跟在後麵。施施縱馬如飛,想給白吟雪一點顏色看,確實把白吟雪拉下了,但也隻兩個馬長,再拉不開。

施施生氣:‘不來並馬說話,跟在後麵像什麽樣子。’

白吟雪連忙驅馬趕上,沒話找話,逗她開心,甚至提到範蠡,因知道她愛他,必是她喜歡的話題。

 

施施有些吃驚,好幾天都沒想過少伯了,她漸漸明白,在範蠡心中,興越滅吳是大事,愛自己也是大事,這兩事有矛盾嗎?

自己覺得沒有,可丹兒提醒:我們的命運早就決定了,隱隱感到,自己說不定也麵臨獻給什麽王,來助興越滅吳,那麽少伯會把哪件事放在前麵呢,自己在他心中分量有多重?

這事太可怕,不敢想,極力避開。

正因如此,自己也把救丹兒的事放在了首位,好幾天沒想她,要是失去少伯,自己怕是沒法活的。

白小子根本沒放在眼裏,可以任意擺布,風都能吹倒的小子,但這小子喜歡自己明明白白,如果沒有少伯,這小子還不錯,不太討厭,敢於提到範蠡,倒是一喜一憂。

說:‘我的朋友少伯,就是越國範將軍,他真了不起,和文種大夫一起,是國家的支柱,給你說你也不懂,做個比喻,少伯好比一座高山峻嶺,我隻是一株美麗的牡丹花而已。’

白吟雪:‘我呢?’

‘剛長出土的狗尾巴草,乳臭未幹。’

‘那麽我和你比較近,花花草草,泰山要配北鬥,至少是大河,一株牡丹放在山中,看都看不見。’

‘胡說,我這千年靈氣的牡丹,在山頂上呢。’

‘那更看不見了,太高。’

‘我打你,不要你管,少伯是我的,我愛他。’

‘好得很,我見過範將軍,很了不起,和你天生一對,地成一雙。’

施施看他,心想,他是真心還是反話嘲笑。

白吟雪說:‘可惜我和吳國有點親戚關係,不然一定投到範將軍麾下效力。’

‘有你不多,沒你不少,一上戰場,你就會嚇得尿褲子。’

白吟雪:‘後麵有你,我就勇敢了,我來唱個歌你聽:‘山巍巍兮,牡丹嬌豔,大手拉小手兮,各國走遍……。’

‘住口,唱得太難聽了。’

 

施施外出,還是喜愛的男裝。

白吟雪則錦衣公子裝束,貴氣而不豪華,鞍上掛著寶劍。

施施要在臉上抹點灰。

白吟雪說:‘莊先生叫我給你一張麵具薄膜,貼上黃黃瘦瘦,連聲音也變男聲,臉上抹灰不好,久了成麻子,嫁不出去。’

施施打他:‘偏要抹灰,偏要成麻子,偏要嫁不出去,嫁不出去就偏要嫁給你。’

白吟雪微笑:‘我隻好偏要笑納了。’

施施打他:‘懶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白吟雪:‘懶蛤蟆吃麻天鵝,千古佳話。’

又挨一頓打。

不過,施施出門男裝,就貼上那薄皮麵具,臉兒黃黃,聲音低低,省了好多事,天仙般的美貌,好奇的人和羨慕的男男女女太多,頭戴氈帽,腰係草繩,倒像白吟雪的小跟班,隻有一雙精致長靴,藏有短劍。

氈帽和草繩是莊先生給的,帽內有特種金絲網,略柔軟而堅逾精鐵,草繩與蛟筋編合,一頭有鴿卵大青銅小球,另一頭三牙抓。

莊先生通過白吟雪傳了流星錘流星抓武技,可說從頭到腳武裝,施施很得意,看不起白吟雪帶的劍,尤其是馬,問:‘它叫什麽名字?’

白吟雪:‘馬還有名字?’

‘當然,我的白馬叫積雪,渾身沒有一根雜毛。’

‘我的馬渾身雜毛,那隻好叫雜毛了。’

施施吃吃笑:‘叫雞狗屎也行。’

 

自從學了天文地貌學,施施辨別方向路徑的能力極強,領著走一條近路,十分難走,又無人煙,但兩馬頗能馳騁如坦途。

晚上前無村後無鎮,隻得投宿到荒野路邊一大旅店。

施施:‘荒野路邊偌大的客棧,哪有過往客商,莫非是黑店?’

‘不要緊,大約隻要錢,不要命。’

‘我可沒錢,要綁架了我,你出錢贖。’

‘我也錢不多,可以把馬賣了。’

‘你那雜毛誰要,倒是我的積雪值錢。’

‘看得出來,又漂亮,跑得又快,又平穩,好牝馬。’

‘什麽?’

‘牝馬就是母馬。’

‘是的,你那老公馬別打主意,小心被踢死,積雪的伴叫“鐵踵”,是少伯的坐騎。’

‘不要緊,我的老公馬很老實。’

‘說到綁架贖金,我姐姐有錢,富可敵國,我可以隨便花,隨手拿了些小小金元寶。’

‘太貴重了不好用,我父母給我些散碎銀子,大約可以對付。’

看來店內冷清,要了一獨院,三間上房一個大天井。

白吟雪說:‘喂馬是個大事,我得親自去照看。’

好一會回來。說:‘兩匹馬很親熱。’

‘胡來,分開槽喂。’

‘當然,放心,不過我的雜毛愛上了你的積雪。’

‘我殺了你的雜毛。’

‘不要,公馬愛慕嗎不犯法呀。’

上房三間兩人兩邊各占一房。晚飯白吟雪大啖牛肉喝烈酒,施施不示弱,剛吃一口肉,就嘔吐了。白吟雪說:‘還是果蔬吧。’

施施總算喝了點酒,掙回一點麵子。

 

半夜,施施覺得窗外有人說話,現在她耳朵特別銳敏,舔開一點窗戶紙,見兩人小聲。

一黑衣蒙麵人細聲:‘莊真人說你千年罡氣所聚,是將來掃平天下的將星,我好奇,讓你展示,引來一位高手,你們見見。’

說吧躲入牆角看不見了。

如飄葉,落下一灰衣瘦長人:‘聞兄台秦國劍客,說姑蘇三劍不值一毛,特來領教。’

白衣人影:‘小可秦國流民,飄流泊到此,哪會議論吳國高明,請勿讓人挑撥上當。’

灰衣:‘在下化魂劍冼甄,有人請我特來切磋,就作為武學探討吧,請出劍,先說一下,我用的是吳鉤,比較特別,請留神。’

白衣:‘我的劍削鐵如泥,是說我劍如泥,請高抬貴手。’

兩人出劍格鬥。

施施大驚,那速度之快,難以想象,現在她開了天眼,夜間也能看見針尖毫發,可兩人鬥劍範圍隻在五尺之地,一團黑黃劍光,瞬時已過百招,人影劍氣,閃射如電,竟然看不清楚,兩劍相擊的聲音也很小。

突然,劍聲戛然而止。灰衣人白衣人黑衣人都不見了。

施施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

但有幾個字聽得清楚:千年罡氣所聚!

 

肯定不是夢,但發生得如此迅速,如神如魅,以自己的超人靈智,也未看出所以然,知道有勝負,但沒看出來。

第二天起床,見白吟雪已在天井活動,昨天他穿是寶蘭劍衣,今天已換成深棕色。

‘小施姑娘早。’

‘小子,叫姐姐。’

‘姐姐早。’

過來,翻開他的衣襟,裏麵是玄色小褂。可惜昨天不知他裏麵衣服顏色。

‘小子,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

‘沒聽見什麽動靜嗎?’

‘沒有呀,莫非有小偷?’

‘三個,把你劍拿來我看。’白吟雪拿來,施施抽出,白亮白亮,不是昨晚所見白衣人所持長劍暗黃色。

‘小子,為什麽換衣服?’

洗了澡就換了洗了,姐姐沒洗?’

‘沒那毛病,半年洗一次澡。’

‘好習慣,省水省時,以後我也學學,姐姐的外衣可以交我洗,洗得很幹淨,像新的一樣。’

‘別想得臭美。’

施施懷疑他是昨夜的白衣人,但實在不像,個兒好像也比白吟雪高些。

有沒有可能是少伯,劍路不對,也沒有那樣好的輕功,並且少伯從不做藏頭露尾的事。

其他哪有人配說千年罡氣,莫非另有高人?

不行,不許,隻許自己是千年靈氣,不許有別的氣,有了就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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