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的母親,年輕時丈夫戰死,中年時兒子失蹤,又是戰敗天災,生活困難艱辛。後來被文種接到家中,總算過了幾天好日子。但早年積勞過度,油盡燈幹,又得一病,自知不久人世,回光返照時要見文種大夫單獨談話。
文種扶著拐杖來了,先安慰幾句,在床前坐下,想陪她最後說幾句話。
丹兒的母親說:‘文種大夫,我一生命苦, 你都知道,隻有在你家中享了幾天福,我滿足了……,’歇了歇接著說,‘丹兒有你照顧,我也放心。’
文種:‘雖未正式結拜,她就是我的小妹妹。’
母親說:‘真不知怎麽感謝你,會在神前為你祈福,我也可以安心去見她父親了。’
文種:‘不要多想,好好養病。’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訴大夫,丹兒的哥哥打獵失蹤,如果未死,今年 26 歲了,最近總夢見他,我慢慢覺得,他或許未被虎狼吃掉,還活在世上,如果能找到,請讓他們兄妹團圓,他們感情極深。’
文種慢慢也知道,丹兒一開始把他當作親哥哥,是一種移愛,時間長了,才真正產生兄妹感情。
他沉吟一下說:‘老太太,在您行將要遠遊之際,我不想騙您,兄妹相會這種希望很渺茫,如果老天眷顧,我自然會讓他們兄妹歡聚,我就是他們兄妹的大哥。’.
丹兒母親:‘文種大夫,請你坐近一點,我有個重要秘密要告訴你。’
文種移近床邊,母親:‘這事別人都不知道,就是丹兒我也沒告訴。我懷著她時,她父親噩耗剛剛傳來,我悲痛萬分,還得掙紮下田幹活,結果就在田邊一陣突然肚疼,竟早產了,流血不止,昏迷過去。
這時聽見耳邊一個親切的聲音,“恭喜大嫂,是一對雙胞胎!”
我睜眼一看,是位中年婦女,素不相識,她幫我收拾妥當,包好嬰兒,叫來站在遠處的老公,一起把我和這對孿生姐妹扶抱回家。
家徒四壁,隻有不大的兒子卯哥。這對中年夫婦在我家住了一月,幫同料理,男人下田,女人家務和照顧我們母嬰,十分盡心,他們也不寬裕,但負擔了一切費用。
一月後同我商量,說本是過路的,實在不能再耽擱了,看我十分困難,很想領養一個我的女兒,看你生了雙胞胎,十分可愛,他們沒有子女,非常想要,求我給他們一個,一定萬分珍愛。
我知道要養活兩個女兒,隻有活活餓死,就答應把先出生的給了他們,並且約定,兩個孩子都叫丹兒,15歲時讓她們姐妹團聚,現在還差半年,我等不到了,請你代我完成這一心願。’
文種震驚,他知道小妹丹兒多麽希望有兄弟姐妹,如果讓她們馬上團聚,不但丹兒會欣喜欲狂,而且也可能使老太太起死回生。
他連忙問:‘這對中年夫妻叫什麽名字?住在那裏?’
丹兒母親說:‘男人姓張,叫張無更,女的姓李,按他們的習慣,女兒應該叫張丹娘,他們住在接近吳國的邊境上,地名石岩村,但因窮困,雙方一直未聯係過,不知是不是還在那裏。’
文種:‘我親自去找,一定把你女兒接來,讓丹兒姐妹團聚,也給您養老送終,你要答應我好好將養,必須等我回來,我請神醫扁鵲先生來看你,一定能妙手回春,您還有後福。’
文種出來,叫丹兒好好照顧母親,並請來扁鵲先生,殷殷囑咐。
丹兒因為母親病重,公孫珞又好久不來看她,心中一直很痛苦,難道真象人家說的,男人都是薄情郎, 尤其是王孫公子?不!阿珞哥哥一定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有重要事情,明天就會來的。
這時見文種又要出去,撲在他身上哭泣:‘大哥,你傷還沒好,我不許你出 去,你們都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範將軍也不在,施施妹妹也不來, 一定一起遊山玩水了,我一個人好怕的。’
文種拍著丹兒的頭,笑說:‘傻丫頭,我這次出去,是為小妹你辦事,辦好了,你會高興,還能救你媽媽。’
丹兒抬起頭來,還有淚珠:‘真的?’
她知道文種大哥從來不騙他的,破涕為笑:‘那我們拉鉤。’伸出美麗的小手指頭,文種笑著和她拉了,她臉上的酒窩,映著仍然晶瑩的淚珠,文種覺得心都收緊了,已經14年了,如果找不回來呢?
文種曾走遍全國,實際代行國王職責,全國各地無所不熟,單人獨騎來到石岩村所在的山下,先找到幫助過公孫珞的老翁,姓柴,說:‘是的,有一對張姓夫婦,住在山上,種果樹養花草為生。’
文種問:‘他們有個十四五歲的女兒嗎?’
回答:‘有的,天仙似的,唉…… ’
文種:‘可是叫丹娘?’
老人上下打量他:‘不,她已不叫丹娘了,叫……脂凝。’
文種有些驚訝:‘這山高林密,容易迷路,請老丈帶我上去張家。’
老人說:‘你來晚了,三天前他家搬走了,不知去向。’
文種愣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