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9.18：孔子出衛之東門

韓詩外傳9.18：孔子出衛之東門

 

原文：

孔子出衛之東門，逆姑布子卿。曰：“二三子引車避，有人將來，必相我者也，誌之。”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車避，有聖人將來。”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視之五十步，從而望之五十步。顧子貢曰：“是何為者也？”子貢曰：“賜之師也，所謂魯孔丘也。”姑布子卿曰：“是魯孔丘歟！吾固聞之。”子貢曰：“賜之師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堯之顙，舜之目，禹之頸，皋陶之喙。從前視之，盎盎乎似有王者；從後視之，高肩弱脊，此惟不及四聖者也。”子貢籲然。姑布子卿曰：“子何患焉。汙麵而不惡，葭喙而不藉，遠而望之，羸乎若喪家之狗，子何患焉！子何患焉！”子貢以告孔子。孔子無所辭，獨辭喪家之狗耳，曰：“丘何敢乎？”子貢曰：“汙麵而不惡，葭喙而不藉，賜以知之矣。不知喪家狗，何足辭也？”子曰：“賜、汝獨不見夫喪家之狗歟！既斂而槨，布器而祭，顧望無人。意欲施之，上無明王，下無賢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強陵弱，眾暴寡，百姓縱心，莫之綱紀。是人固以丘為欲當之者也。丘何敢乎！”

 

譯文：

 

孔子出衛國的東門，迎麵走來姑布子卿，孔子說：“你們把車趕到一邊回避一下，有人要來了，他一定給我看相，你們給我記錄下來。”姑布子卿也說：“左右把車趕走回避一下，有聖人要來了。”孔子下車步行，姑布子卿迎麵看孔子五十步，跟從孔子後麵觀察五十步。回過來問子貢：“這是誰呀？”子貢說：“我的老師，就是魯國的孔丘。”姑布子卿說：“是魯國的孔丘嗎！我當然知道了。”子貢問：“我的老師怎麽樣？”姑布子卿說：“有堯的額頭，舜的眼睛，大禹的脖子，皋陶的嘴。從前麵看，氣宇軒昂有王者風範；從後麵看，肩膀高但是脊背瘦弱，這是唯一趕不上四位聖人的地方。”子貢歎一聲氣，姑布子卿說：“你不用擔心。他臉麵不白淨但是不難看，嘴凸起而整齊，遠遠看上去，不得誌的樣子像是殯葬家的狗。你有什麽擔心的！有什麽擔心的！”子貢把這些告訴了孔子，孔子沒什麽好說的，隻是針對“喪家之狗”說：“我怎麽敢當呢？”子貢問：“臉不白淨而不醜陋，嘴凸起而整齊，我都明白。不知道殯葬家的狗，有什麽好說的？”孔子說：“子貢，你沒有見過殯葬家的狗嗎！棺槨都已經封斂，祭祀器皿已經擺布到位，它左右四顧，希望有人來祭拜，卻沒有一人。我想施行仁教，上麵沒有賢明的君王，下麵沒有賢良的諸侯，王道衰微，政教失序，強大欺負弱小，人多的欺負人少的，百姓肆意妄為，沒有紀律。這個姑布子卿以為我想承擔起來這樣的重擔，我怎麽敢哪！”

 

俠客心得：

 

姑布子卿會看相，前麵看看孔子，後麵看看孔子，發現他有君王之相，有君王的雄心，缺少的卻是君王de力量。於是他有點落魄，像是失去主人的狗，希望看到有人來祭拜他的主子，卻四顧無人。是的，過去的聖王都已經蓋棺，他們的禮樂教化隻剩下擺在祭壇上的禮器，已經沒有人再理會了。孔子還在孜孜不倦的努力，想重新給這些禮器賦予新的生命，從而拯救被物欲淹沒的人們，那一定是很難做到的，一定是不得誌的。但是孔子不能停下來，因為這是他的信仰！
 

王道失

政教衰

百姓縱欲狂

天地存

常道在

聖人遊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