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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美國的第一個周末,一位教授拉著我去體驗美國生活,參加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晚宴。
一位瘦小的女青年坐到了我身邊,皮膚帶著淡淡的棕色,卷曲的棕色長發,深棕色的大眼睛興奮地撲閃著:你好!你是從中國來的?
我一驚,她說的是中文。我們聊開了,一見如故。她叫麥蕾寧,法國人,在本地女子私校任法語教師。
之後,我們常約會去海邊。麥蕾寧對社會問題挺感興趣,一提起六七十年代的社會大變動,滔滔不絕。當紅衛兵揮舞著小紅書上街遊行的時候,麥蕾寧跟她的夥伴也舉著紅旗在巴黎街頭示威。中國的紅色風暴,令他們振奮,於是麥蕾寧開始學習中文。
我好奇,在資本主義的法國,年輕人上街去幹嘛?
麥蕾寧答:為了改變社會,我們不能容忍任何不公,比如貧富差距、殖民主義、越南戰爭、美國的大國沙文主義。
跟她聊天,天南海北,沸騰的年代,革命的熱情,失落的內心。革命曾經統治了我們生活的全部,領袖號召我們要關心國家大事,否則就墮落成低級趣味了。然而,柴米油鹽對戰國家大事,有點常識的都知道,前者必勝。竭力“高級”趣味的,倒顯得矯情做作。
與我們不同,西方的關心政治,往往限於紙上談兵。麥蕾寧關心的天下不公,無非是餐桌上爬梯裏的談資。
大學畢業後,她給自己放了幾個月的假,周遊列國,獨自來到加州海濱的一個富裕小城鎮。在一條熱鬧商業街的後麵,有個酒吧,她推開了大木門,走了進去,坐在吧台邊,要了杯啤酒,調酒的酒保,長相一般,但是熱情風趣,能說會道,妙語連珠。原來打算小憩一下,結果兩人一直聊到午夜,酒吧打烊。
麥蕾寧放棄了之後的旅行計劃,一個月後,嫁給了酒保。她遠在法國的父母異常憤怒,她的兩個姐夫,一個醫生,一個會計師,她竟嫁了個美國酒保!
有一天,麥蕾寧在沙灘上哭得稀裏嘩啦,酒保告訴她,又愛上了另一個女孩,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愛她,他無法離開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不如三人一起生活。麥蕾寧堅決不答應,決定離開傷心之地,辭了工作,搬到舊金山去了。酒保深表歉意,跟她抱頭痛哭一場,並答應在將來的半年內,每個月給她提供一點兒生活費。
未完待續。
圖樣圖森破再加拿衣服,她應該聆聽搞學運出身的長者的教誨,可惜沒趕上:)今天重溫視頻依然感到親切:)
68年法國有場5月風暴,年輕人都上街發泄對社會的不滿。
那年頭,幾乎世界到處都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