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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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去學校打了第二針疫苗。兩天前，學校醫務所發通知，新的一批疫苗已到，優先供應已打過第一針的，讓大家去網上預定時間。
進了學校的會場，人不多，三分鍾解決問題，讓我去休息區，坐滿20分鍾回家。剛坐下不久，見老友H走了進來，甚是高興。H跟我時不時電話聊天，疫情期間，還幾次來我家送吃的，從她家樹上摘下的蘋果，自己做的包子餃子，為元宵節特意做的芝麻湯圓。每次把東西一撂下，囑咐一句注意身體，風風火火去忙別的了。在學校，H也是出名的能幹人，哪裏有問題，就被派往哪裏，這不，這一陣正主管日語係呢。今天隔開六尺坐著，隔著口罩，麵對麵聊天，令人高興。
突然， 老申走進來了。跟老申一年多沒見，他依舊精神抖擻。老申乃學校高管，辦事四平八穩，有理有節，深得全校上下尊重。但也是能者多勞，被拉去參加各種審議，各種決策，疫情了，電話會議依舊連續不斷，趁著會議之間的三十分鍾，跑出來打疫苗。我跟老申，工作關係，曾兩次一同去國外出差，又是上海老鄉，挺談得來。老申一來，就被我們拉著，向我們“匯報”上層動態。
牆上的大鍾顯示，10分鍾過去了，這時候，又走進一位老友S，苗條漂亮如舊。初來學校工作，跟S一個辦公樓，她那時主管一個項目，成天忙忙碌碌的，因為是教師學會的老相識，她每天過來噓寒問暖，真誠熱心。S家在矽穀，來學校車程一個多小時，疫情前就遠程上班。跟她，差不多兩年沒見了。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前兩天突然想到她，我倆昨天還在頻繁電郵，不想今天又遇上了，自然十分歡喜，迫不及待交流信息。正說著呢，醫護人員叫我的名字，20分鍾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S留住我，別走，別走，咱再說一會兒。這會兒退休的老陸出現了，滿頭白發，紅光滿麵。老陸心態極好，曾是我校最高領導之一，63歲激流勇退。問他退休感受，每一天都是高高興興出門去，仰天大笑回家來。記得他太太曾養過若幹尊貴的雞，吃有機飼料，喝瓶裝水，第一次下蛋，老陸說，一盒雞蛋，價值兩三百刀。問起，尊貴的雞眼下如何。據說，母雞一大早，咯咯不停，引起鄰居反感。老陸夫婦隻得忍痛把它們送給了農場，太太一步三回頭，再三叮囑，要善待這些雞，千萬別殺了。老陸說，恐怕這些雞早已進了別人的肚子。
S的20分鍾也到了，我提議趕緊撤吧。這會兒，又進來了退休的Z。向Z打招呼，她看了菲兒的博客，打算從LA坐船回國，雖有危險，卻等不及了，老父將近百歲，還住在北京的養老院。
我已經在會場呆了45分鍾了，如果繼續呆下去，老友老同事一個個進來，一天也別回家了，還是趕緊走吧，出門前，又向人事部的瑞克，公關部的納塔莉，考試部門的範娜一一告別，跟老陸約定，過幾個月聚會……
出了門，去停車點，上車前，S遞過來一包橘子，昨天剛從樹上摘下來的。她覺得今天興許會遇到老友，就帶了幾包橘子。
非常快樂的一天，陽光燦爛，春光明媚，生機勃勃。或許不久，我們可以自由自在地跟老友相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