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了然

坐擁兩岸,皆不相屬,看潮來潮往,記花開花落,嚐人情冷暖,憶往昔歲月,願此生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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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居 (四十六)

(2024-03-08 15:47:05) 下一個

四十六 Canterbury (一)

再回到Canterbury,遊大夫說來頂替我的那個小女孩也走了,據說是她在總部培訓期間,有
幾百鎊經她的手不知去向。這事也聽Chen經理提起過,但我還是有些懷疑。

暫不說人品不人品的,既然她想公司給她辦工簽,還想留在總部,就算再窮,也不會傻到伸手拿那幾百鎊,況且她才來幾天,原來又沒有工作經驗,連程序都沒有搞清楚,哪裏會知道可乘之機在哪。也許錯就錯在她太想留在總部了。遊大夫說他也是不太相信的。

我和遊大夫合作愉快,營業額基本上穩定在一千五一周,Chen經理說老板已經在偷笑了。過了三個月的試用期,公司給我的工資是年薪一萬五,雖然比原來說的少了一千,但這裏工作比較輕鬆,隻要他們滿意,不找麻煩,這就足夠了,我逐漸斷了和外界的聯係。

這種世外桃源的日子隨著遊大夫的離職而結束,他自己開了診所。

Chen經理來電話,問我後麵是打算繼續作前台,還是做回大夫。我是隻想做前台的,動動嘴皮子的事,不用承擔大夫的療效責任,工資也不少一分。遊大夫勸我做回大夫,說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會動不動讓我出去頂班了。他們就是這樣,明明是大夫不夠,說出來的話卻總是好像為了你著想一樣。

做回大夫,他們給派來的,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前台,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緊接著Chen經理的電話就到了,說他在北愛工作的時候,有人告發他手腳不是太幹淨,讓我多警覺一些。

想來是有人想讓他走人了。看來我的清靜日子算是玩完了。

他個子不高,瘦瘦的,頭發有些稀疏,看上去應該有三十好幾了吧。不知在國內是什麽來頭,言語和神態之間都有些傲慢。不過都被我忽略掉了,格格的後代見過幾打,部級的子女也不就那樣,就算是國級的,我也不求你什麽,犯不著看你擺譜。

他也知道有人告過他,不屑一顧,說如果他真地想搞鬼,沒有人會查得出來。

閑聊時聽他說來公司一年多,他一直在北愛蹲點,不想後來者居上,反被Chen經理和銷售總監管轄,就連米經理他們這些新任命的銷售經理,工資都比他多,原來他在國內是搞進出口貿易的,流水都是幾千萬上億的單子,說到公司來的各級銷售經理,他一臉的嫌棄,他們也配談銷售!

原來他已經在英國全款買了房,隻等身份,的確應該傲嬌一下。畢竟中醫圈子裏的,絕大多數是普通家庭出來的。盡管大多都有個一官半職的所謂背景,也高不到哪去。

我問他當初公司任命銷售經理時,他為什麽不自薦?他說當時隻是以為公司又是在玩耍人的把戲,哪料到這回說得還真對了現。

老板也是為了安撫他吧,讓他給公司出了一些建議,獎勵他一百鎊,又因他在北愛期間擅自離崗休息,處罰八十鎊,全公司通報。

他來的第一周,營業額還在一千五,第二周也差不多,第三周的前幾天,都不怎麽好,到了周五下午,老板的電話就到了,知道他壓力不小,我跟他說不要緊張,這裏的情況就是這樣,前幾天好了,周六就一般,前幾天不好,周六就會好一些。

到了周六,情形好轉。最後來的是一個做了兩次針灸的老病人。她是不交療程的,每次來就交二十五鎊。前兩周度假去了,那天又回來接著治療。送病人下樓,交給他後,我轉身上樓去治療室清理衛生。再下來時,病人已經離開,我看了一下病曆,他收了病人七十五鎊,給了六次針灸。

我跟他說Canterbury不同於別的地方,很多患者都是生意人,價格浮動這麽大,給病人的印
象是我們不太正規,對店的名譽並不好。就算是為了完成任務,至少也要打一聲招呼才好。

他讓我閉嘴,說他是經理,他說什麽價格是他的事,我一個大夫,隻管做事就得了。態度囂張強硬。

我有些火了,問他知不知道什麽叫合作,怎麽尊重別人。要是這樣的話,以後這個病人的治療誰說的誰做。他一臉怒氣,說懶得和我說,讓我下班。

星期一老板給他電話,他開了免提,應該是想讓我聽聽老板對他的器重。按我的經驗,老板找誰,誰就已經錯了。所以我也就坐在裏間的問診室裏沒動,聽老板要說些什麽。她說我年紀雖小,但在英國已經幹了好幾年了,經驗不少,讓他好好和我合作。他連連稱是,讓我以後不要再提此事。

Chen經理讓老板親自出麵處理這種事,讓我有些意外,但再想想,換作我是他,也會這麽辦的。

他來Canterbury之前,已經向老板提了辭呈,老板問他留下來的條件後,讓他先來上班,她再考慮考慮。

一直以來老板那邊也沒有給他確切的答複,他也感到了不宜久留,著手辦理轉工的事。說肖經理讓他去他們公司,他沒有答應,直接告訴肖經理說他們名聲太臭。如是真的,看來他們關係確實不一般。而肖經理的那個所謂的人才中介的賣人公司,他說其實是肖的老板一手策劃的,隻是為了掩人耳目,給了他一個頭銜而已。這個消息倒是讓我暗暗吃驚,但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也就懶得多想。

公司不同於其他公司的是,藥品由大夫每月清查一次。他離開前,丟給我一句話,說要是少了藥,就算在他頭上吧,怎麽聽都是我要陷害他似的。等查藥時還真就少了一些,真想罵他娘。如實報上去,總部沒說什麽,我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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