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君在黑洞洞的房間裏坐了很久,這才慢慢回過神來。Sarah的急切懇求,讓她頗有些為難,可是她又不得不答應幫忙試一下。不過事後再安靜的想一想,剛才答應的有點草率,其原因遠非這件事情本身。可是在當時的情形下,這麽做似乎又是順理成章的選擇,不得不承認Sarah所說的深深打動了她。
以前Sarah跟她丈夫在外灘新永安路做黃鱔批發生意。Sarah出國後,這生意全仰仗著丈夫徐誠一個人來經營。他起早貪黑,櫛風沐雨的操持著生意,忙的時候,還雇傭二個臨時工來幫忙。這年頭做小本生意競爭日趨激烈,政府的法規、條例也日益完善,多部門管理也就又多了幾個"管家婆"。所以他除了生意之外,還得應付層層加碼的考核和檢查,稍有不慎就會收到不知為何的罰款。市場上隔三差五都有公安、消防、衛生、工商、稅務、街道等部門的監督人員前來檢查,有時候甚至這波檢查人員剛走,那波人馬又緊隨其後來檢查,弄得人仰馬翻,疲於應付。為了少罰或免罰,隻能另找些歪門邪路——請客送禮,暗地裏塞些紅包。以前這些事情都是由Sarah出麵解決,從沒碰到什麽大麻煩。
上星期的一天,區裏又派一大隊人馬來到了市場。事不湊巧,這時徐誠正跟一名顧客在起爭執,被他們逮了個正著,便不由分說地開了一張罰單給他。一個上午,辛辛苦苦做生意,錢倒沒賺幾個,自己的幾句粗話就成了白花花的銀子,流進政府的腰包。作為一個男人不能就這樣忍氣吞聲吧,於是他開始據理力爭,哪知道爭論演變成了爭吵,結果又結結實實挨了一張罰單,罰的金額比剛才還多。一個胖官員還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小子,再橫再賞你一張罰單,不信你試試。"此時的徐誠像一個輸紅眼的賭徒,完全失去了理智,隻見他舉起右手照準那胖官員的臉就是一巴掌。這下可闖了大禍,抗拒執法,暴力抗法,簡直就是犯上作亂,太歲頭上動土。於是人們一哄而上,把他扭送到了派出所。那個胖官員又是驗傷,又是告病假,還留下一大堆看病時的賬單,徐誠更是被關進黃浦分局,15天的行政拘留,等待調查結束,再作進一步的發落。Sarah說:"淑君,我真是走投無路,隻好來找你幫忙。你老公不是在分局工作的嗎?,讓他去了解一下,疏通疏通關係,送禮送錢都沒關係,千萬讓他止步於治安處罰,要是上升到刑事訴訟,那他這輩子就徹底完了。"她說這話的時侯,聲音和雙手都在顫抖。
"我老公隻是分局裏的小辦事員,況且他工作單位是南市分局,又不是在黃浦區。"
"可是他總比我們知道的多些,認識的熟人、朋友也多,打聲招呼,說不定人家就能網開一麵。"Sarah焦急的站起來,仿佛椅子上擱著一盆火似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星期,接下來總該有個結果吧,問個明白也好讓我有個思想準備。求求你了!"
看到Sarah那副苦苦哀求的表情,她還能說什麽呢?隻好答應去問一問。她也隻能做這些,僅此而已。其實,剛才最打動淑君的是她的一句,"徐誠若真的攤上官司,不消說短期內肯定出不了國,這個家也可能完了。你知不知道家對我是何等的重要,我決不放棄。淑君——將心比心,這份日思夜盼的痛苦你也不陌生。求你了!"這番真情流露,讓淑君回味良久。她不明白Sarah說得是不是真心話,天天盼著團聚,卻又天天放縱自己,是理想太脆弱?還是現實太殘酷?看來隻有她自己才能回答這個問題。雖說人既有理性的一麵,同時也具有感性的一麵,但在現實中理性往往屈從於現實,理智總又是敗於情感,就像在靈與肉的爭戰中,靈總是扮演失敗者的角色。所幸的是,在這兩個男人之間,Sarah的腦子還沒有徹底糊塗,知道孰輕孰重。若淑君幫她一把,或許能讓她找回點女人的自尊和自愛。要不然,僅憑淑君對賈東傑的了解,這個男人不會讓Sarah有好日子過的,會肆無忌憚的對待她,直到棄之如敝履。
不過淑君說話還算謹慎,既不把話說得太滿,又不把話說得太死,萬一問的結果不如預期,還有回旋餘地。再說淑君聽到的也都是些一麵之詞,片麵之詞免不了有避重就輕,添油加醋的成份在裏麵,就算Sarah說得全都是事實,那又能怎樣?淑君的能力所及實在有限。
淑君是個為人誠懇,樂意助人的人,可是這件事難辦啊,而難就難在偏偏找的對象是她自己的丈夫馮子健。在上海,淑君有事都是自己著手去處理,從不借助丈夫之手。她見識過別人來找馮子健時的情形,更知道馮子健對來求他的人所擺出的那副德性。他幫人隻講究這事值不值得幫,在他眼裏所謂的"值"就是能從中受益,當然這裏的"受益"並不一定是指金錢,他更看重的是能否讓他露露臉,顯顯能耐,出出風頭,抖抖威風;能否提升他的社會關係網。不過但凡有這種能力的人都不會來找他,找上門的都是些不明就理的人,就像Sarah那樣,總認為但凡在公安機關工作的,都是些左右逢源,神通廣大的人,可是事實未必如此,不過也沒關係,根本無損於這類愚蠢的想法在社會上大行其道。
Sarah求她今晚就打電話回家,時間不等人。可是淑君一想到要跟馮子健打電話,就興致索然,或許還沒等她把這件事情說完,他倒是先嘮嘮叨叨說個沒完,還時不時的插上幾句"查戶口"似的盤問,把那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統統問個遍,美其名曰虛寒問暖,可是淑君心裏明白關心背後的用意。她歎了口氣,自己攤上這麽個男人,真是有苦說不清。不過要是兒子在家,聽聽他那稚氣的聲音要比什麽都重要,她真的好想跟兒子說說話,好想好想!
這時走廊裏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淑君心裏不禁暗喜,"這腳步聲像是夏小慧,一定是她!她回來得真是時候。"她就像是打了一針嗎啡一樣,頓時來了精神。這事情還得靠夏小慧幫忙才行,就如同昨晚給媽媽打的那通電話一樣。她摸索著走到門邊,打開電燈,拉開房門,正好跟夏小慧打了個照麵。
"哎喲——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撞見鬼了呢。"夏小慧嚇的臉色煞白,"剛才在院子裏,我看你的房間還是黑燈瞎火的,以為你不在家呢。現在冷不丁的冒出個大活人來,是不是專門跑出來嚇唬我?"她放下背在肩上的雙肩背包,湊進幾步,一臉探究的瞧著淑君,"我看你最近神神叨叨的,在幹嘛呢?"
"哦,你回來得正好,現在就陪我岀去一下。"
"我沒聽錯吧,難不成又是去打電話?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昨天晚上陪你出去一趟,我到現在還驚甫未定呢。你想想這麽黑的天,這麽嚇人的路,竟還再提這樣荒唐的要求。你總不至於想讓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吧。"
"你是怎麽猜到的?"淑君看著她那副撅嘴的樣子就暗自好笑,"好妹妹——說你人機靈,還真有點冤枉你,我看得在你的天靈蓋上加個平方,這才真正人如其名,名如其人。"說完還不忘在她頭上做了個手勢。
"你半道上截住我就是往我的天靈蓋上加個二?我問你二是啥意思。你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夏小慧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
"我這不正在誇你嗎,要不這樣也行,以後就叫你雙慧、慧慧,你樂不樂意?"
"哼!我可是一個上海姑娘。你把我名字改成村姑似的,居心何在?叫我以後如何嫁得出去?"
"真想嫁人就得改改愛開玩笑的毛病,男人有時可沒我們大度。"
"看你冷若冰霜的樣子,準知道你家男人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夏小慧嘟囔了一句,接著臉色一變,"姐姐——最近怎麽愛談男人來了,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要不要我陪你去一趟醫院?"
"還真沒誇錯你,這回不是去醫院,而是上火車站,去打電話。"淑君開心的笑了。
"昨晚擦眼淚的手絹還放在我的包裏麵,今天又想來這麽一出,你還有完沒完了?"
"小慧!你別再鬧了行不行,我真有要緊的事情要你陪我。"
"啥事非得要今晚去做,明天行不行?"夏小慧不解的問道。
"我自己的事可以放到明天,可這件事情一定要越快越好。 "她答道。
"哎,停——停!原來是別人的事情,那我更無法陪你了。昨天全都是因為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才陪你走一趟。今天卻又冒出別人家的事來了,這跟你無關,跟我更沒有半毛錢關係。你還是省省力吧,早點休息。"說完她打開自家房門,剛想進門,又扭頭對淑君說,"我看你是變著花樣來耍我,昨晚說是你的事情重要,現在又跑岀來說別人的事情同樣要緊,你先把自己的思路捋一捋,然後再開口吧。"
"別貧嘴了!要是你不肯,我隻能自己孤身一個人去了,如果路上碰到個壞人,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別後悔…… "淑君裝出賭氣的樣子
"原來你是想找個保鏢囉,那好辦,隨便開個價吧。"
"回來請你吃宵夜…… "淑君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這也太隨便點了吧——我的晚飯還沒著落呢,你看怎麽辦?"
"晚飯,霄夜隨你挑。"
"真摳門!啥時候能把這個'隨你挑’改成'我全包’呢"
"好,我全包!這總該可以了吧。"
"一言為定,誰賴誰是小狗,喔——你本來就是屬‘狗’的。這樣吧,誰賴誰是豬——這也不行。還有個辦法,打完電話我們就去對麵的退伍軍人俱樂部。我去過那裏幾次,今天也帶你去見見市麵,怎麽樣?"
"那好呀——"
"不過你這身打扮不好看,得穿一身正裝才能進去,最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些。"夏小慧轉動著一雙烏黑犀利的眼睛盯著她,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
"不知花枝招展是個啥意思,要不要塗脂抹粉啊?"淑君裝出一副不解風情的樣子。
"隨你便!哎——跟我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又不是去吃喜酒——"夏小慧卟哧一下,差點笑出了聲,"簡簡單單換身連衣裙就行。現在上那裏最熱鬧。"
她們今天走的是一條大路。昨天那條小路雖然離火車站近些,可是那裏夜晚太黑,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走那條路。大路顯然好走很多,人行道平平整整,路上燈火通明,沿途都是居民區,路過的一幢幢大小別墅,隱隱約約透出無數溫馨的燈光,這些光亮穿透憧憧樹影,像是無數掙脫禁箇的精靈,邁著自由歡快的舞步,在院子裏,在大街上翩翩起舞。路上車輛很多,飛馳電掣般開得飛快。路燈,汽車的大頭燈和尾燈,遠遠近近,高高低低,時隱時現,一個個仿佛懸浮在路上的幽靈,帶著歡快和動感的色彩。
她們拐了一個彎,沒走多久,便聽到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當中還夾雜著笑聲,歌聲和叫喊聲,準是哪家在開聖誕節前的Party。這幢大別墅前的街道上,停滿了各種車輛。前院也是張燈結彩,華屋豪宅裏麵處處可見笙歌燕舞的狂歡,房屋頂層天台上也擠滿了人,看不大清楚他們的長相,不過能明顯感受得到這些人衣著的華麗,華服、酒杯、彩燈在月光下一閃一閃,像是忽閃忽閃的眼睛,讓這份熱鬧平添幾分神秘氣氛。
現在全城的人都沉浸在聖誕節前的喜悅之中,而淑君心裏卻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快樂,在她身邊隻有樂觀快活,情同姐妹的夏小慧。夏小慧給她的遠比周圍的一切來的快樂,來的甜美。她用力緊緊挽住夏小慧的手臂,那份用的力有一點點的歉意,更多的是一種情暖人心的感激。
打完電話,淑君真有點後悔,後悔不應該跑這麽一趟。沒打電話前,她還抱有很多美好的幻想。可是打完之後,她卻是一臉的沮喪。那個電話亭裏的張阿姨也真可惡,一聽是淑君來的電話,也顧不上自己的職責,一個勁的嘮叨馮子健是如何如何的辛苦,又當爹又當娘的,還得上班賺錢養家,那口氣倒像是在為她的兒子訴苦一樣。光為了這通傳呼電話,就花掉淑君10澳元。接下來的電話倒是馮子健來接得。可是話匣子一打開,根本就沒淑君插嘴的份,說得事情跟張阿姨如出一轍。問他為什麽不帶孩子出來,他也不回答,卻一個勁地問這問那,又是訴苦,又是責備,順帶說幾句虛寒問暖的話。淑君剛要開始說Sarah的事情,"啪"的一聲,電話中斷,投進去的硬幣用完了。氣得淑君真想破口大罵,發泄一通。她心裏想,"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男人,逮到誰就要傾吐一肚子的苦水,也不看看時間、地點、對象,也不問問自己老婆打電話回家的緣由。"
夏小慧往電話裏丟完最後幾枚硬幣,便走出了電話亭。她對著黑沉沉的天空長長舒了一口氣,仿佛她受到天大委屈似的。看到淑君也跟著走岀來,連忙把手絹遞給了她。
"幹嘛?我有。"淑君氣惱地說,一邊從包裏掏出自己的手絹,在臉上,脖頸上擦了擦汗。電話亭小得不能再小,大熱天塞進兩個大活人,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我說姐啊——你怎麽越活越像一個小孩子,出門到底要帶幾條手絹才夠用。昨晚一把淚,今夜一頭汗,你能不能不折騰,至少要少折騰,天天折騰,連我也跟你一起受累。"
淑君低著頭,來回踱步,也沒開口說話,路過的人還以為她在尋找掉在地上的東西。
"你這人真沒勁,啥事都為別人瞎操心,該自己操心的,倒要別人來替你操心。"夏小慧用腳尖蹭著草地
"我啥時候要人操心過了。"
"剛才一句‘路上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可別後悔。’到底是說給誰聽的,還不是吃準了我這個軟心腸的人,要是沒你這句話,我才懶得跟你來這裏。現在又搞砸了,不是嗎?"
淑君歎了口氣,說:"也沒啥搞不搞砸的,隻是我當初就不該答應她,不過我也沒把話說死,隻是答應試試,哪知道…… "
"我很好奇你的另一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不說他了,你沒結過婚,跟你說也是百搭。"
"你結過婚,你厲害!"夏小慧氣鼓鼓的說,"結過婚的笨蛋多了去了,這又作何解釋呢?"
"小慧——我們不說這個行嗎?"
"要我幫忙,就得保留說你老公的權利。"
"你幫忙?"
"對,我可是全看在你的麵子上,你把Sarah寫給你的條子給我。我明天就寫封信。這事不難,聽上去也算不上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她壓低聲音,"從局子裏撈人我可是輕車熟路,知道我以前幹的是什麽?我就是成天跟這幫人打交道的,他們不看僧麵還得看佛。不過千萬別跟Sarah說起這件事,我看讓她急上個十天半個月的也沒啥壞處……"夏小慧說到一半,停了幾秒鍾,眼中閃過一絲惡意又快活的光芒,"姐姐——這件事情要換作是你,也就是說你的老公在牢裏受苦,情人卻在一旁暗自偷笑,你又是如何二選一的?"
"我看你越說越昏頭了!"淑君伸手輕輕擰了一下她的胳膊。在這裏也隻有夏小慧敢跟她開這種玩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女孩子腦子裏成天都在想些什麽東西?編些荒唐可笑,不著邊際的笑話來打發時間,捉弄人,聰明腦袋瓜全不用在正事上,可惡的讓人直跳腳,可愛的又能讓人捧腹大笑。"想到這裏淑君不禁笑出了聲。
"有啥好笑的,接下來讓你開開心心見識一下俱樂部裏的帥哥美女。"
退伍軍人俱樂部在小鎮圖書館的後麵。三層樓的建築,前麵有一個大停車場。今晚這裏特別熱鬧,諾大的停車場停滿各式各樣的小汽車,跟它們的尋歡作樂的主人形成鮮明對比。除了泊著不動的汽車,還有就是開進開出的車子,它們載著人們進進出出,迎來送往隻為了二件事,為尋歡而來,帶滿足而歸,而連接中間的那根繩索就是眼前的霓裳繽紛,流光溢彩的世界。
俱樂部的建築頗有些氣派,三層樓玻璃幕牆建築,一到晚上燈火通明,氣派不凡。走上三級寬闊的台階,便是二扇玻璃大門,門邊站著二個英俊灑脫的年輕男子,手套、襯衫、領結、馬甲、西褲、皮鞋,黑白相間,溫文爾雅,看見有人出入大門,便禮貌瀟灑的提供便利。大廳裏燈光輝煌,紅男綠女,大理石的地磚,高敞的屋頂,腳步和說話聲回蕩其間。大門對麵便是接待處,兩位姑娘穿著統一製服,笑容可掬地登記來客的身份。夏小慧已經多次來過這裏,還辦過一張會員卡,進出自然方便很多,隻需登記淑君的姓名住址即可。
她們走上通往二樓的樓梯。夏小慧看到淑君還在回頭四處張望,眼睛又閃爍出快活的光芒,說:"喂,姐姐——是不是很久沒看到這麽帥的男人了吧?怎麽樣——跟上海灘的男人相比哪個帥?"
"你是指周潤發,還是呂良偉。"
"我是指你家的男人,你周圍的男人——你眼睛裏怎麽盡是些看得見卻摸不著的男人…… "夏小慧咯咯笑個不停。
"你再說這些話來取笑我,我可不理你了。"淑君臉紅到脖子根,不過在燈光搖曳的地方,這個小小變化並沒有引起夏小慧的注意,要不然她又要沒完沒了的開玩笑。淑君喜歡跟她呆在一起,雖然自己的小心思,小把戲回回都給她看穿,順帶還嘲諷挖苦一番,但是與她呆在一起,淑君感到很開心。她是她唯一可以訴說真情的人,這對她是一種安慰。或許這個世界隻有夏小慧才真正懂她,因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寬容,所以一起風雨同舟。淑君有時也好奇的想,這世上還有哪個男人可以降服她,反正在她的周圍至今找不出這樣的男人。
"哎——姐姐——現如今你跟我一樣都單著,不一樣的地方是你結過婚,而我卻沒有。"她回頭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淑君,"剛來的時候,你家男人一下子變成了鏡中花水中月,是不是特別不習慣。不過二個月後,你再回頭看看,鏡花水月又成了你心目中的一縷花香,一抹月色,一個白馬王子?"
"你還有完沒完啊——我問你,我們上樓幹嘛來了?"淑君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她想盡快擺脫這個令她尷尬的話題。
"沒完,有趣的是我們周圍就有一個男人特別的帥,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們到底去哪兒呀?"
"言不由衷——言不…… "夏小慧忽然像是被一口飯團給噎住似的,兩眼瞪著溜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創作品,未經許可請勿轉載。謝謝!
其實我們也很少去當地的RSL Club,不過那裏的吃的東西確實要比外麵便宜,選用的食材都很新鮮,品質上乘。我們那時要比你更加的艱苦,前路茫茫。我是一天到晚都在想家,想回去。前幾天,在Eastwood碰到我來悉尼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大家還在一起感慨一番。當年我女兒才2歲,他剛從交大畢業。大家都把自己最美的青春獻給了澳洲社會。唉!36年如白駒過隙,不過結局還算圓滿。
這個男人正是鍾書海,而且她們倆在俱樂部裏撞見的正是他,淑君第一次對他有了深入的了解。上麵的照片是幾年前的"燈光秀",悉尼的"燈光秀"是從2009年開始舉辦的,而且一年比一年辦得好,麥子有機會也該來悉尼串串門。謝謝麥子一直以來的關心和鼓勵!祝周末快樂!
“她不明白Sarah說得是不是真心話,天天盼著團聚,卻又天天放縱自己,是理想太脆弱?還是現實太殘酷?”感覺Sarah的放縱就是想麻痹自己,逃避現實。最近看個劇,劇中的太太一方麵婚外情,一方麵不想離婚,看上去也很矛盾,人就是這樣在既要和又要中糾結著。
Sarah求淑君,真是為難她了,夏小慧是淑君和Sarah的福星,期待後續。“退伍軍人俱樂部”,我們原來住悉尼的時候,家附近就是這麽一個俱樂部,但當時錢都省著花,從來沒去過。後來才知道俱樂部裏麵的食物相對正式餐廳而言,是算便宜的。
"沒完,有趣的是我們周圍就有一個男人特別的帥,知道他是誰嗎?"該是鍾書海吧。
照片是悉尼的燈光秀吧?好漂亮!劉文正的歌我也喜歡!風雨已過,祝藍山兄和藍山嫂周末愉快!
小說的後半部分,主要是寫淑君是如何處理自己的感情危機的,所以寫這個橋段是為以後情節的發展作些鋪墊。一年一度的悉尼"燈光節"上個月剛結束,這幾張照片是以前拍的。謝謝沈香的陪伴和鼓勵!祝周末快樂!
“淑君這個忙還不好幫,她的老公對她那樣的態度…”,感覺淑君總是心裏有些各種的concern, 夏小慧就活得比較瀟灑。當然她也年輕,沒有各樣的負擔。
同喜歡藍山兄這段話““ 雖說人既有理性的一麵,同時也具有感性的一麵,但在現實中理性往往屈從於現實,理智總又是敗於情感,就像在靈與肉的爭戰中,靈總是扮演失敗者的角色。” 藍山這句話說得好,富有哲理。”
“ 雖說人既有理性的一麵,同時也具有感性的一麵,但在現實中理性往往屈從於現實,理智總又是敗於情感,就像在靈與肉的爭戰中,靈總是扮演失敗者的角色。” 藍山這句話說得好,富有哲理。
圖片視頻都配得很棒,藍山兄有心了。周末快樂!
“ 雖說人既有理性的一麵,同時也具有感性的一麵,但在現實中理性往往屈從於現實,理智總又是敗於情感,就像在靈與肉的爭戰中,靈總是扮演失敗者的角色。” 藍山這句話說得好,富有哲理。
燈光秀的圖片都好漂亮。繼續跟讀藍山的小說,越來越精彩了。藍山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