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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古靈精怪的新房客

(2024-10-19 03:02:24) 下一個

回到家裏,淑君和Sarah各自回到自己房裏,丟下賈東傑一個人和滿滿一車待卸下的蔬果,沒有人來幫他,不過,他壓根也沒指望過有人來幫他,剛才她們倆人下車時,那"呯!""呯!"二聲的關門聲,似乎還在他的耳邊回蕩。他知道那張超速罰單惹惱了她們兩個人。現在沒有人可以指望,隻能由他一個人來收拾這麽個爛攤子。他顧不上喝口水,擦擦汗,便急急忙忙把一箱箱東西搬到後院涼棚底下。搬完之後,他回到房裏,告訴大家今天上大巿場買菜的收獲,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每份漲價$5,變成了每份$20。當然他決不會用"漲價"這個字眼,也懶得找個理由來搪塞,在他看來解釋不僅多餘,還會漏洞百出,幹脆不說為妙。見大家沒啥意見,他旋即又回到涼棚下。還是按他的老規矩辦事,先把自已的那一份揀出來,然後又把剩餘的東西平均分成8份,放在八個大紙箱裏。他做這種事特別上心,簡直是一種天生的本能。過去在單位,節假日分發協作單位送來的上貢禮品,總少不了他的身影。他樂於此道,也精於此道,在分配環節上耍點小聰明,占點小便宜,雖不值幾個錢,可是收獲的愉悅和滿足是無法用錢來????量。令他沒想到的是這種事情竟然還能在海外發揚光大。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嗜好中,忽然聽到後麵傳來腳步聲,便不由得轉過頭去,隻見Sarah手上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

 

"就快忙完了。"賈東傑接過杯子,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個淨光。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訕笑的說了聲:"謝謝!"

 

"我煮好了一鍋麵條,等你忙完後就可以吃了。"Sarah回來後,便一個人鑽進廚房,煮了一大鍋青菜爛糊麵,除了在麵條裏放些青菜,豬肉糜,蔥花,還放些剛買回來的熟蝦,做這麽一頓午飯,既省事又節約不少時間。今天要是沒有剛才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她才不願意下廚房呢。

 

"你弄的是幹麵,還是湯麵?"

 

"有麵吃已經不錯,還想挑三揀四的。"Sarah沒好氣的回答道。

 

"我累了像條狗,難道問都不能問了,還板著一副受委屈的臉,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公平?—— Sarah打斷他的話。她環顧四周,見後院隻有他們兩個人,便毫無顧慮的說:"出門前說好的價錢,怎麽一回到家就立馬加價$5,也不給大家一個解釋,我真替你難為情。"

 

"那你說這張罰款該怎樣處理,難不成從你我的口袋裏掏出來?"賈東傑知道要想讓Sarah承擔一部分罰款,簡直比登天還難,還不如分攤到眾人的頭上來的方便省事。

 

"這我可不管,可你為什麽要讓淑君來分擔這個罰款,這說不過去啊。"Sarah十分好奇,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很多人都礙於情麵,對自己熟悉的人網開一麵,可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熟悉他越是下得了狠手,真是少見。以後他會不會也對自己冷酷無情呢?一想到這些,她就有點後怕。

 

賈東傑聽了這話,也不理她,繼續倒騰他手上的那些東西。可他心裏明白淑君是個注重形象死要麵子的人,吃了虧也不會跟人大吵大鬧。今天虧得有這麽一個好拿捏的人在旁邊,要是換上了別人,事情不一定做得這麽順利。除此之外,讓她分擔一部分罰款還得一個好處,就是要好好的整她一下,誰讓她在車上說了這麽多挖苦自己的話,這是她多嘴多舌的一種代價。不知天高地厚的她隻有被逼入絕境,才能學會收斂,知道分寸,低下她那高昂的頭顱。

 

Sarah見他一言不發,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回到房裏,自個兒去吃午飯。

 

當大家得知還要另外加收$5的時候,表麵上都沒有言語,可心裏卻在暗自思忖,"多收錢,你總得給出個理由吧,哪怕編個理由也行。"不過,大家想歸想,行動上還是大大方方掏出錢來。這麽一大堆東西,要是上超市購買的話,價格肯定翻一個跟鬥都不止。更何況這小二口一大早就開始忙上忙下,又花時間,又出力氣,汽車的損耗,汽油的開銷,還不止這些,光憑在大毒日頭底下奔波,大夥都得犒勞他們一下,多收些錢不給個理由也說得過去。這麽一想,大家的氣都順了。

 

 

可淑君並不這麽想。她關心的是那張汽車罰單,現在賈東傑還要她再額外支付$20,給出的理由竟如此的荒唐。他說:"我剛才的超速都是因為你們在旁邊打岔,害得我60公裏的路段開到80公裏。所以這$80的罰單至少也得對半分"

 

"是你開的車,怎麽賴在我頭上?"淑君驚愕不已的說。

 

"這不你也坐在車上嗎?照這裏的規矩,車子一發動全車的人都是一個命運共同體,什麽事情都要共同分擔,罰款也一樣,所以收你$20已經算很合理了。我幫你算一筆帳,我把每個人頭加價$5,差不多抹去$40,這樣一來罰款就減了一半,這一半我再跟你對半,也就是一人$20,你要是讓丹丹再分攤一半,我可以幫你作證,這不就結了嗎。區區$10,大家損失都不大。"說完他尷尬的笑了幾聲。

 

"真是天大的笑話,這不跟醫院裏做手術時,主刀醫生出了醫療事故,卻要一個不相關的護士來負責一樣來的荒唐可笑。"她越說越激動,見賈東傑沒吱聲,便轉過頭對Sarah說:"Sarah,你在一旁可別不吱聲啊,總得評一下理,這是不是等同於來路搶劫!"淑君氣的暈頭轉向,急忙向Sarah求助,也顧不上自己的麵子,對她來說現在的$20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這筆支出的毫無道理可言。

 

Sarah裝作沒聽見,臉一直朝著窗外,這一張超速罰單實在來得突如其來,不僅把她挖空心思討來的便宜全都搭了進去,還得自己額外掏一筆錢,正應驗了"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句老話。剛才他們倆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她並不想摻和進去。Sarah心裏明白這件事也就這麽著了,以後找個機會給淑君補上這個窟窿。她覺得裝聾作啞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眼前這兩個人穿一條褲子,才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不過就事論事的來說,賈東傑做得實在不夠地道。她心裏想:"這開車的方向盤握在你手上,開快開慢都是你一腳油門說了算的,怎麽就賴上坐在車後的乘客。再說做任何事情,你首要向別人講清楚,說明白,別人也好有個取舍,到底要不要坐你這趟車,現在出了事情,卻要求別人一起來承擔承擔責任,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Sarah知道如果她把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飾的說出來,賈東傑又得沒事找事的折騰好幾天。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犧牲自己的名聲作為代價。其實背上一個壞名聲隻要一句話,一件事,而要樹立一個好形象要化十倍的努力也不一定有效,這又是一樁"陪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真是倒黴透頂。

 

"一個置若罔聞,一個事不關己,唉!我的運氣就這麽差,竟碰上這麽一對奇葩組合,不是嗎?。"淑君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心裏就泛起陣陣的噁心。"你要是讓丹丹再分攤一半,我可以幫你作證,這不就結了嗎。區區$10,大家損失都不大。"賈東傑的話又回響在她的耳邊,這種事隻有他這個男人作得出來,讓淑君有樣學樣照著去做,這無疑是把她推向一個令人不恥的境地。淑君身上再缺錢,這種不體麵的事情,她決對是幹不岀來的。丹丹呆在家裏,她又沒招誰惹誰,現在卻要她承擔天上掉下來的"無妄之災",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笑話。

 

淑君回到家裏,先去洗一個澡,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去除身上沾著的晦氣。今天的"罰單風波"讓她看清了自己的處境,別人隻要高興,都可以隨意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簡直就是個奇恥大辱。從小到大,還沒有人這麽明目張膽的欺負她,現在人家擺明著就這麽幹,自己又能對他們怎麽樣呢?繼續住在這裏?隻怕賈東傑會得寸進尺,任何不可思議的荒唐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一走了之?違背諾言,背叛朋友,做這種不忠不義的事情叫她情何以堪?現在最難的還不是處境本身,沒法跟人傾訴自己內心的苦悶才真的讓她備受委屈。

 

淑君洗完澡,屋子裏水汽蒸騰。她忙把浴室的門窗打開,透透氣,接著對著鏡子用吹風機吹幹濕滴滴的頭發,忽然丹丹的那張臉出現在了鏡子裏,模模糊糊,似笑非笑。淑君一楞,一隻拿著吹風機的手舉在半空,像是被定格了一樣不動。丹丹那種迷離恍惚的神情怪怪的,猜不透她是啥意思。

 

淑君關掉吹風機,轉過身去,說:"你要用衛生間?我讓給你,我到自己房裏吹頭發去。"

 

"用不著!…… "丹丹擺了擺手,接著便笑而不語地上下打量著她。

 

"那你幹嘛老盯著我看?"

 

"因為你好看唄!"丹丹咯咯笑個不停。淑君剛洗完澡樣子很好看,濕漉漉的頭發,紅卟卟的臉蛋,白皙緊致的皮肉。一條花布短裙襯托出她迷人身材,豐滿的乳房,細細的腰肢,翹起的臀部,二隻白嫩的手臂,一雙輕巧的長腿,簡直跟她平時的模樣判若兩人,活脫脫一個性感女神。

 

"再胡說八道,我可不理你了。"淑君假裝生氣的說道。

 

"淑君,你出門前後怎麽判若二人,興高采烈和怏怏不樂中間隻隔了幾個小時,而且回來也不理我,是不是碰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啦?"丹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掛著笑迷迷的表情。

 

"沒有啊,外出一趟又熱又累,回來先洗個澡。"淑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是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早上來了一個姑娘,她看了房子覺的很滿意,說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就搬過來,這不她還付了$100押金在這裏。"說著丹丹把錢拿了出來,"你把這押金交給Sarah,再跟她說一下租客已經找到了。"

 

"我不想見她,還是你自己去給她吧。"

 

"那好,不過看到你情緒低落的樣子,我很過意不去,希望你沒事。"丹丹還是一臉迷惑的看著她

 

"你不要管我!我從小就有這麽個壞脾氣,不明原因的跟自己嘔氣。我真的沒事,謝謝你!…… "淑君心裏一陣難過,都快掩飾不住自己傷心的表情,再說下去恐怕真要哭出來了。

 

 

"真的沒事?我看不像,不過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我也想象不出還能有什麽大事發生。"丹丹似乎看出些端倪,所以盡量把話說的婉轉些。可是她嘴上說得輕描淡寫,心裏卻在琢磨:"跟自己嘔氣?說到底像淑君這種人生性敏感,情緒容易出現波動,情感也比較脆弱,有事大多選擇遮遮掩掩,不擅表達,或者根本就不想表達,有時還有點言不由衷,心口不一,這些跟她過去一路順風順水,過度被保護有關。從這點來看,出國留學對她並不是一件壞事,成熟的人格需要曆經風雨,在外麵曆練遠比花房裏成長來得重要,甚至受些挫折也大有裨益。

 

淑君也覺得丹丹有點反常,心想:"她幹嘛老盯著我看呢,眼光像是要穿透自己的內心深處似的。可不管怎樣,自己的委屈決不能向她透露半點。丹丹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承擔起責任。這樣一來自己哪有臉繼續在這裏呆著。"於是她假裝生氣的說:"看什麽看,是不是臉上長了不少的雀斑?"

 

"才不是呢。我隻是覺得住在你這裏,害的你沒好好休息,你的臉色騙不了人。不過今晚你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我的房間小得可憐,這些日子反而讓你受了不少的罪,真不好意思。說真的我很想跟你住在一起。"

 

"現在可來不及哦,新房客都快要搬來了。"丹丹隱約感到淑君很不對勁,客氣的有點過分。不過這隻是她情緒上一種應激反應,敏感人稍微觸碰到他的痛點就會有這種情緒上的波動,可淑君今天的痛點又在哪兒?忽然丹丹靈機一動,一個念頭浮上心頭。淑君這個人很聰明,隻要稍微點拔一下就可以了。想到這裏,她說:"淑君,送你一句毛姆的話想不想聽?"

 

"什麽話?"淑君覺得丹丹真是有點奇怪,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心軟和不好意思,隻會殺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無情,才是生活的利器。"丹丹停頓了一下,調整了一下站姿,"心軟和不好意思都是我們女性共同的弱點,在國內這或許被視為一種美德,可如今的情況不一樣了,我們該拿起‘理性的薄情和無情’這把利器,因為世界並不會因為我們的美德而善待我們,我們需要平衡感性和理性之間的關係,這叫自我防衛,你懂嗎?"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放棄身上那些不多的美德談何容易,還得來一番深情和薄情,有情與無情的較量。"

 

"不是較量,是平衡;不是放棄,是防衛。美德多好啊,有了它,我們不會因為世界不善待我們,而放棄善待他人。看來你並沒有在意我的話。"丹丹佯裝生氣轉身要走。

 

"哎……別走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用意,謝謝你對我的關心!——說真的,來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開心快樂過,除了跟你在一起。"她連忙用手拉住丹丹,那副央求的樣子惹得丹丹大笑了起來。"哎,快告訴我那個新來的姑娘人長得怎麽樣,她以前是幹什麽的?"淑君似乎對新房客來了興趣,其實她是在有意轉移話題。她暗暗的佩服丹丹的眼力見,自己的小心思被她一眼就看破,隻是她不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趕快說些別的,再說下去恐怕就淪為街上二大媽的對話了。

 

"以貌取人是不是呀?"丹丹往門框上一靠,"這個姑娘貌說不上特別出眾,人可絕對是個人精,我們倆跟她差了一大截。"

 

"人精你也敢要啊?"

 

"這裏說的人精可沒有貶低人的意思,隻是形象的比喻這個人很機靈。她跟我們差不多時間來的,也是個上海人。"

 

"哦,出門在外,最難得的就是頭子活絡,人機靈,不像我丁是丁,卯是卯的,缺少靈活性,最終還是輸給別人。"淑君說到這裏內心又泛起一陣酸楚,聲音也有些哽咽。

 

"輸給別人,你還有贏回來的機會,一旦你自己把自己打敗,那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你就會寬慰人,被你這麽一說似乎找回了點自己。"淑君心裏十分好奇,丹丹這個人真有點與眾不同,對人對事都是從正麵的角度去解讀。而她自己總偏向於從負麵來看問題。視角不同,結論自然也不盡相同,事後,淑君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有點偏激。丹丹這個人還有一大優點,那就是她從不打聽別人的私事,你願意說給她聽,她就洗耳恭聽,給你出主意。如果你不告訴她,她也十分尊重你。可偏偏自己又是一個不喜歡表露心跡的人,所以跟她相處十分融洽。

 

 

"這就好,接下來想不想聽那位新來的姑娘是誰?"

 

"明知故問。"

 

"她叫夏小慧……

 

"你說什麽——姑娘叫什麽名字?"淑君打斷丹丹的話,一股興奮勁流遍全身。

 

"夏……小……慧,這有什麽好奇怪的?"丹丹又重複說了一遍。

 

"那她有沒有提到她在上海是幹什麽的?"

 

"沒有啊,你怎麽對這個人這麽上心,難道你們過去認識?"

 

淑君隻管緊追不舍的問:"那她有沒有提過她住在上海什麽地方?我在飛機上碰到的姑娘也叫夏小慧。"

 

"說了,她說是住在河濱大樓,當時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們三個人住在同一條直線上,她居中,我們倆是一南一北,就是寫小說也編不出這樣離奇的情節。"

 

"就是她!我們曾在飛機上一起度過一段開心的時光。她這人見多識廣,人也聰明機靈。我很好奇她找房子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等她來了之後,我得好好問問她。"淑君臉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

 

丹丹看了她一眼,笑著說:"看你高興的樣子,跟進門時完全判若二人,是不是氣順了點?"

 

"有點,不過我最想知道這段時間她是怎麽過的。你知道越是古靈精怪的人碰到的事情也越匪夷所思,所以聽她的故事肯定特別有意思。"

 

"哎……你這話才匪夷所思呢,請拿出實證來證明你剛才的話,信心開河可要不得。"丹丹又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臉挑戰的神情。

 

"我這僅僅是猜測,等她來了不就清楚了嗎。不過像我們這些平淡無奇的人,碰到的事情也盡是些雞零狗碎,擺不上台麵的小事,這從側麵印證了我剛才的話。"淑君也擺出不依不撓的樣子。

 

"就算你這句話成立,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平靜的生活將要發生大的變化,你說呢?"丹丹又將了她一軍。

 

淑君心裏咯噔一下,這話聽起來怎麽叫人不舒服啊,她才不願意有什麽大變化,現在連工作都搞不定,再殺出個程咬金來,那可怎麽辦才好?

 

丹丹見她沒開口,又接著剛才的話茬,說:"我剛才說了,人精並不是貶義的意思。不過,活潑聰明的人會來事這倒是個事實,如果她的到來能使我們的生活變得有趣些,豐富多彩些,那不是更好嗎,你說是吧?"

 

"你真行,把我的匪夷所思換上你的有趣就好聽多了。"

 

"同樣,把別人的故事換成我們的不是也一樣的有趣,將來我們把這些故事收集整理,出一本合集,題目就叫做…… 《洋插隊的歲月》…… 《悉尼不相信眼淚》……亦或是《南半球在呼喚》,還有一個更有意思的書名《永不褪色的上海淑女》。"

 

"半世人生經曆,一手錦繡文章。再過20年,你來做這件事再合適不過了。"淑君覺得這件事雖然有意義,但一定自己灑過淚,流過汗才能寫的引人入勝,現在似乎還十分的遙遠。

 

剛才說的都是不著邊際的話,你不必當真。話說回來,我真有件事求你幫忙。"丹丹一改剛才嚴肅認真的樣子,笑嘻嘻的說。

 

"什麽事?"

 

"記不記得我跟你提起過的那個鍾書海。明天他要來看我,你看我這一瘸一拐的樣子去車站,準會把他嚇跑,要不你幫我去車站迎接一下。我們這個地方不太好找,我怕他人生地不熟的遇到麻煩。"

 

"怎麽人還沒來,心就開始惦記上了?——如果他真愛過你,憑你的香氣,他都能找上門來。"

 

"你以為他有狗的嗅覺啊。淑君,看不出來你也會講這類笑話,莫非你萬裏迢迢來這裏,也憑借著你特有的嗅覺?"丹丹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我隻知道兩情相悅心有靈犀這個道理。不過,光憑你剛才發自內心的笑聲,我都願意為你跑一趟,若有可能我把夏小慧也拉去。"淑君跟陌生男人相處,總是有點不自然,一種本能的拘謹,以前遇到這類事情,身邊總有佳麗陪伴著。如今天降一個夏小慧來給她作伴,這可真是一場及時雨。

 

"哎喲,人還沒到,你們倆就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硬生生把我晾在了一邊。"

 

"我們還不是為你的心上人跑一趟,你再囉嗦,我們可要罷工了…… "淑君咯咯笑個不停,她拔弄了幾下頭發,把吹風機收拾好,放進櫃子裏。

 

這時隔壁房間傳來吸塵器的響聲。淑君知道這是賈東傑正在打掃房間,丹丹行動不便,自己得過去幫忙一把,還要把丹丹的床墊、被褥統統搬過去,等夏小慧一來,又是一個全新的組合。人生就是這樣,分分合合,變化無常,在分合之間書寫人生,在變化之中成就自我。


原創作品,未經許可請勿轉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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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期待夏小慧,鍾書海故事的慢慢展開!

“最近一直在思考韓江的《素食者》,它探討的是女性、父權、暴力等話題,通過小說來直麵曆史的創傷,揭示人類生命的脆弱性。其實,東亞也有個女性群體值得用筆墨大樹特樹一下,那是上海女性,這也是我寫這部小說的初衷。”,藍山兄感悟深刻,你把你的這段話貼到我狄更斯的文下去吧,合我的主題,多謝!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水星98' 的評論 : 問好水星兄!你在上海呆了半年,近距離接觸上海人,這遠比有些人蜻蜒點水似的了解更有發言權。上海人身上雖然有許多的共性,但是他們之間的差異也非常的大,所以籠統的說上海人如何如何,大概率不一定準確。以前在菲兒那裏看到有人評論上海人,覺得非常的好笑,根本懶得跟他們爭論。哈哈哈……就拿小說裏的三位女性角色來說,淑君出生於平民家庭,丹丹在知識分子家庭長大,夏小慧是高幹子弟,她們的行為舉止和人生態度都不一樣,用某些上海人的標準來衡量,都不太對得上號。謝謝水星兄的關心和支持!祝周末快樂!
水星98 回複 悄悄話 上海女性確實是近代中國最傑出了女性群體,她們的故事太多了。我有幸在上海待過半年,接觸了不少女性。感覺她們又有文化知識,又特別的溫柔。看漏了不少藍山兄的小說,我要盡量補上。
藍山清風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問好菲兒!給菲兒上好茶,聽我慢慢道來:
夏小慧的來到使整個小說活了起來,她帶來許多驚奇和有趣的故事,這在下二集中許多有趣的描寫。再加上鍾書海的入局,小說中的主要人物都歸隊了,這也意味著就可以展開想象的翅膀造房子了。不過,這個地基差不用了20多萬字,接下來還有三分之二的字要碼,真成了又長又臭的"巨作"了。哈哈哈……怎麽辦呢?
最近一直在思考韓江的《素食者》,它探討的是女性、父權、暴力等話題,通過小說來直麵曆史的創傷,揭示人類生命的脆弱性。其實,東亞也有個女性群體值得用筆墨大樹特樹一下,那是上海女性,這也是我寫這部小說的初衷。剛開始完全是寫著玩,當故事來寫,也沒有寫作規劃,寫得跌跌撞撞,還好有你們熱心的鼓勵和支持,使我這個寫作"菜鳥"增加了不少信心。我現在問自己到底這部小說想要表達什麽意思,探討什麽主題,通過小說公淑君的命運,傳遞出什麽人生道理。這就回到了寫小說寫作規劃上,所以在寫作之餘,我得趕緊把這門課給補上。上海女性角色很獨特,尤其是我們那個時代出國留學的,她們來到一個開放包容、自由平等的社會裏讀書生活,創業奮鬥,通過她們一個個的故事來探討女性的獨立意誌,家庭角色,情感追求,海派文化,以及中國傳統道德對女性的束縛。說老實話,到現在為止,我才把小說當成一件正正經經的事情來做,不知是否為時已晚。希望菲兒也能給點意見。
12月初,我們準備去日本,跨年將在銀座度過,也算緊跟你的腳步,不過夠不上你的檔次。哈哈哈……去日本前小說再更新3次,還得把幾年前去日本的遊記補上,再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寫作計劃,真是壓力山大啊。謝謝菲兒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鼓勵!祝周末快樂!
菲兒天地 回複 悄悄話 沙發!哎呀,省了半天卻又吃罰單了,賈東傑也好意思讓淑君付,這男人咋看咋不咋地!淑君善良,沒告訴丹丹被罰錢。夏小慧果真要來住了,後麵肯定有更多精彩的故事,等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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