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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記憶(一)

(2020-05-07 19:31:03) 下一個

 

  小時候我爸在外地工作。媽媽又上班又帶我實在忙不過來,就把我送到了姥姥家,由姥姥帶我。從兩歲多開始,我一直在姥姥家呆到七歲。因為要上學了,爸媽才把我從姥姥家接回來。算起來我在姥姥家呆了四年多的時間,可以說我能記起來的童年都是在姥姥家度過的。

  人到中年,開始懷舊。時常想起童年的一些往事,也時常有股衝動,要把那段時光寫出來,可不知為什麽總是沒有動筆。前幾天在網上看到一個人回憶她外婆的帖子,感觸良多,於是終於拿起了筆。

  姥姥家在一個叫多字井的小村裏。“多字井”這樣的村名是我們縣的特產,在全國可以說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據我們縣的縣誌上記載,在設縣前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們縣境內絕大部分土地都是荒地,無人居住。後來不斷有闖關東的人來墾荒,人才漸漸多了起來。從最初招墾時起,全縣地域被有計劃地劃分成3公裏左右見方的單位,稱之為“井”。全縣共計有整井(即界邊成完整正方形的)274個,破井(即界邊不成完整正方形的)35個。當年我們縣設縣的時候,很多村子都沒有名字,都需要命名。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當時的省長采納了一個奇特的地名命名辦法,將全縣地域的井按從北向南,從東至西的順序排列,然後用《千字文》上的字逐個命名。每個井取《千字文》中的一個字,然後再綴上“字井”二字,如 “天字井”、“地字井”、“讓字井”、“元字井”等等。 “多”字當時被寫在了姥姥家所在村子的井字前,所以就叫多字井。多字井離我們家所在的縣城有多遠記不清了,隻記得坐客車要走半個多小時。姥爺當時在村裏的小學教書。據說他在那教了幾十年的書了,我爸當年就是他的學生。姥爺教書十分認真,對學生要求非常嚴格,學生們多數都怕他。姥爺對子女要求更嚴格。媽媽常跟我們提起大舅和老舅小時候因為做錯了什麽事被姥爺罵,受姥爺罰的事。可能是因為隔輩親的緣故,姥爺對我們幾個孫子輩的人都很和藹,對我這個外孫子格外疼愛。也許是因為我父母不在身邊吧。

  姥姥雖然身材矮小,但幹什麽活她都不落人後。不論是外麵的農活還是家裏的家務,她樣樣都做得比別人好。姥姥心地善良,性格隨和。從來沒見她大聲跟別人吵過架,和左鄰右舍相處得很融洽。我隻記得一次姥姥為了一件事和別人生氣。當時生產隊的瓜園裏分瓜,每家按照人口和勞力多少各分一堆。姥姥拿了自己家的那堆剛要往回走,就被看瓜的老蔡頭叫住了。他硬說姥姥拿錯了。姥姥趕緊告訴他自己拿了哪一堆。旁邊的人也作證說她的確是拿了自己的那一份。但看瓜的老蔡頭礙著麵子,拒不認錯,還說了些難聽的話。姥姥回到家後很生氣,說住在這裏幾十年了,還沒有人這樣欺負過她。我老舅當時隻有十七八歲,血氣方剛,他是沾火就著的脾氣。聽了姥姥的話,他馬上跑到瓜園裏跟那個看瓜的老蔡頭理論。當然不會有什麽結果。氣急之下,他在瓜園裏橫衝直撞,又踢又踩,折騰了好一陣子。晚上,生產隊長來到姥姥家,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最後他說:“雖說是老蔡頭有錯在先,但你兒子糟蹋瓜園也不對,要扣工分。”姥爺聽後表示同意。說:“你說得對,是該扣工分。”然後轉過身來對我老舅說:“不管你蔡大叔有什麽錯,你去瓜園胡鬧都沒有道理。”於是領著我老舅去瓜園給老蔡頭道了歉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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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路上的光 回複 悄悄話 你的文章也讓我想起我的童年,我也是在常常在姥姥家度過,隻要我爸媽一開會,就把我送到姥姥家去。謝謝你,也讓我想起我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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