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於2020年六月)
義民有許多優秀品德,最令我及眾人敬佩的是她為人熱忱正直,謙遜誠實和與人為善。在這物欲橫流,人情冷漠,人心浮躁的當今,義民有一眾淡如水的朋友們。她平常幾乎從不為套近乎而與人閑聊八卦,泡電話煲。也正因為她的諸多優秀品德,贏得了眾人在追思會上的交口稱譽。她所到過之處,無論是小學,中學,大學或工作單位,國內或國外,總會有很多愛她,敬重她的朋友們。
曉燕是她真正發小閨蜜,倆人勝似親姐妹。無論何時何地,隻要相見,總有說不完,掏不盡的心窩話,幾十年皆如此。義民隻要回國,倆人就幾乎形影難離。她們的友誼之根起始於父母之輩,花開於六十年前的幼兒園,結果在現今倆人的女兒身上。曉燕的美麗端莊賢孝女暢暢,此前兩次來訪高阿姨。此次再銜母親之托,從波士頓千裏之外來參加追思會,送她高阿姨最後一程,並主動發言,回憶與高阿姨之間的諸多往事。義民是右手戴著曉燕不久前才送她,能為她祈福的,由名貴香木和寶玉串成的手鏈; 左手握有她贈於的珍貴寶玉項鏈,踏上她最後歸去之程。
義民與朋友間友誼都是建立於點點滴滴的平凡小事之上。記得在參與組建某地方甲藝術團之前,她也曾活躍於另一乙文藝團體。因為一件與經濟利益有關的小事,後者乙團體的一些人在當時負責人的教唆下,群起而攻擊一位平時與義民交往不深,但擁有真理的團員。一群人仗著人多勢眾,揚言要鬧到該團員的公司去,弄丟她的工作,搗毀她吃飯的飯碗。就在該團員勢單力薄,毫無招架之時,義民拍案而起,奮筆疾書,慷慨陳詞。一篇義正辭嚴,有理有據的檄文立即說服了眾人,頓時改變了整個對該團員不利的局麵。義民的正派為人和剛正不阿也贏得眾人的尊敬和稱道。該團員至此與義民有了更多交往和敬重。此次,她先後兩次從芝加哥來醫院探視義民和參加追思會。
琦是義民大學同寢室同學。倆人互為摯友,無話不談。記得2000年回國省親返回時,火車在淩晨時分抵達上海站。琦和先生老吳早已在車站守候多時。多年不見的老同學老朋友,再次異地相見,非常激動,相擁而泣。這次義民住院病危之時,她剛到美國女兒處不久。當聽到此噩耗,如同晴天霹靂 難以置信。琦立即電話與我,請允許她代表國內的同學們來探望老同學。她抵達後,哭成淚人。兩個月前,倆人還在上海的"大學同學畢業41周年記念會"上相談甚歡。那時的她,雖然消瘦,但仍然神采奕奕,談笑風聲,載歌載舞。誰又曾想,她是把歡笑留給別人,病痛深埋身中。琦請求我,讓她留在醫院照看一晚(其實,醫院是無需陪床的)。我原本不同意,安排她和女兒一同回家。然而,女兒和女婿異口同聲地反駁我,指責我沒有同情心和同理心,不能理解她們之間的深情友誼。晚輩的一席話,讓我深深自責。琦大老遠,獨自一人,轉兩趟飛機,難道就隻為看義民一眼,在我家過夜嗎? 真按我意,豈不辜負了她及同學們的一片真情。循常的客套在真摯的友誼麵前顯得無比蒼白和無知。
諸多事例,待往後,慢慢回憶,細細道來。義民的離去,留給我無限的悲痛和相思。近一段時間,思緒總還停留在對往事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觸景生情,睹物思人。偌大的一座房子,物物件件都留有她的身影和氣息。"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斯人已逝, 生者如斯。長歌當哭,幽思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