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世子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弶
戰場上,已是秋末,冷風吹來,涼意然然,戰歌響起,熱血騰騰。
藍衣將軍正在帳篷中看地圖,他喜歡看地圖,地圖上有家鄉。這次反叛雖然人數不多,卻相當狡猾,周旋了很久,始終無法正麵交鋒,這幾天一直在找他們的盤踞點,找到後就可以一網打盡。
厲來突然說:“聽說這次的騎士大會是給公主招親,左右藩軍將士都可以參加。”
索索立刻問:“哪位公主?”
“就是上次曲江街市見到的白雲公主。”厲來。
索索的心先是一跳,目不轉睛的盯著藍衣,神情略顯緊張:“是不是我們也要回去參加?”
藍衣的眼睛沒有離開地圖:“將士的任務是打贏戰爭,不是去參加招親。”
厲來似乎有些抱怨:“他們在西都熱鬧,我們卻在戰場廝殺,真不公平?”
“沒什麽不公平,總有人要去做,遠離是非之地其實是件好事,戰場有戰場的清淨。”對西都的騎士大會,藍衣一直都很坦然,眼下他最關心的是這些叛賊藏在哪裏。
索索會心的透露笑容:“就是,我們是戰士,戰士就該在戰場,西都多複雜呀。”
厲來看著妹妹,平時妹妹一到調防的時候就想往西都跑,今天的反應怎麽有些反常。
索索注意到哥哥的表情:“西都有太多的明爭暗鬥,不是嗎?”
“相對於西都的鬥爭,戰場上的關係倒是簡單,能夠遠離的確也是件好事。”厲來感歎著。
厲來想起,當年和妹妹兩人流在西都街頭的那段歲月,一次妹妹被一群在西祿國的東福國少爺調戲,自己被打的頭破血流,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正巧當時藍衣換防回西都,就令乘剛狠狠的修理了那幾個闊少爺,把他們的腿打斷,讓他們趴著回去。因為藍衣是左藩軍人,而那些人本不是西祿國人,事情隻能不了了之,不過還是得罪了朝中一些相連的勢力,也給藍衣帶來不少的麻煩。
“爭鬥無處不在,誰又能真正逃脫!沒有必要的爭鬥能忍就讓,能避就避,有時候想讓也許都讓不掉,想避也無處可避。”藍衣轉過身語重心長的說。
“是呀,朝中的鬥爭向來殘酷。”厲來。
“你對這次騎士大會有什麽看法?”藍衣轉身問厲來。
曆來想了一會,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想法,世子就興衝衝的闖進賬來,激動不已的說:
“將軍,將軍,找到他們的盤踞點了,周旋的這麽久,敵軍已疲倦不堪,已經退到河邊去了。今夜我就帶隊乘黑進攻,把他們一網打盡。還有剛收到父親的來信,說這次騎士大會超然將軍會參加,讓我們速速回西都,指明將軍也要參賽,今晚將軍就在賬內好好調整,等我的好消息,也讓他們知道本世子的厲害。”
西祿國有個傳統,王室子孫都要到軍中鍛煉一段時間,太子就曾在小親王的左藩軍裏待過,三王子則在老親王右藩軍作過戰。其他王室隻要身體健全的都會到西祿軍中曆練,一來可以了解西祿軍,另外就是與軍中將領建立關係,為日後打算。正因如此左藩軍很支持太子,三王子則在右藩軍中有一定的影響力。
作為小親王的愛子,在左藩軍少不了受各方照顧,老將軍把他安排在藍衣將軍賬內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讓世子跟著多能多打幾場勝仗,樹立軍中威信,日後好接替小親王掌管左藩軍。
世子的闖入打亂了他們的思維,這次平亂雖以世子之名,但大家都清楚,世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以往幾次也打著世子的名號,但都是他們衝在前麵,掃平障礙後,再讓世子象征性的去取得勝利。久而久之,世子覺得自己被過於保護,這次好不容易找到叛匪的窩點,他決定獨自帶兵前往,急切的想證明自己的實力。
“世子,雖然查到了他們的窩點,但這些叛匪非常狡詐,夜裏進攻太危險。”厲來。
“我知道你們擔心我的安全,父親讓我來軍中也是希望我憑真本事立功,打仗哪有不冒險的,作為戰士怎麽能貪生怕死。”見藍將軍沒有出聲,世子解釋到。
“世子,他們能與我們周旋了這麽久,不可衝動行事呀。”厲來。
“區區幾個毛賊已是山窮水盡了,難道還能翻天不成,不必多慮。”世子信心滿滿。
“世子,切記勿操之過急,我看還是周祥計劃後再出擊,況且大軍也需要時間準備。”厲來。
“今晚我去偷襲,不需要太多兵馬,平時那些人就夠了。你也說他們狡詐,夜長夢多,免得他們明日跑了,今夜火光滔天之時他們就會真正的認識到我們左藩軍的威武,明日我們一同帶著捷報啟程回西都。”世子語氣堅定。
“世子,戰爭不是兒戲。”藍衣。
“就這麽定了,他們已是秋後的螞蚱,蹦不出什麽花樣的。”世子。
“世子,不可掉以輕心,萬一……”索索。
“我在軍中已多日,心中明白,如有閃失,你們大可放心不會受到連累,我會立下文書,此次由本世子決定進攻,一切後果由本世子承擔。”世子。
“這……”曆來看著藍衣,不知道怎麽辦。
“放心,我再給父親修書一封,說明情況。”世子很堅持,他明白藍衣他們也是為他著想,父親信中提到右藩軍的士氣很高,世子想通過此次勝利,增加左藩軍的士氣。
“世子,我立刻再去打探地形。”厲來。
“這一帶我已經很熟悉,你們就安心在營帳準備回程,這一仗一定會讓我們左藩軍的軍威大振。”說完世子便去準備。
索索看著藍衣無奈的說:“世子這麽固執,怎麽辦?”
“快去打探世子的消息是否準確,今晚我們跟著,你們快去準備。”藍衣。
出賬前,索索抱怨道:“這些王親國戚來戰場就是來添亂的。”
“不可胡言亂語,世子一直很努力,也遵守軍中的規矩,從來也沒有因為是世子而亂來,他隻是急於證明自己。”厲來也很無奈。
走了沒幾步,索索轉身又問:“哥哥,將軍真的會去參加那個騎士大會嗎?”
“不知道,不過將軍對騎士大會向來不感興趣。”厲來。
“要是參加,與超然比,你說將軍會贏嗎?”索索。
“他是藍湖第一將軍,武功自然高強。”厲來。
“聽說他很凶殘,到時候傷著將軍怎麽辦?咱們攔著將軍別讓他去參加。”索索。
“這是小親王下的命令,我們怎麽攔得住。”厲來。
“那也不能不管呀?”索索很擔心。
“將軍也有他身不由己的地方。不用擔心,妹妹,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厲來。
索索憂慮起來。
這夜,漆黑一片,星星都躲在黑暗裏,馬背上的火光若隱若現,無數個身影在周圍晃動,火在風中呐喊,分不清是敵軍還是火影。世子的軍隊已出發,藍衣他們便悄悄的跟在後麵。
“前麵有叛軍。”世子大喊一聲後就往前衝。
“世子小心。”身邊的人喊到。
是一小夥人,他們立刻廝殺起來。厲來索索和藍衣趕到,沒有看到世子,隻聽到遠處有打鬥聲,感覺有些不妙,立刻往前衝,這時亂箭不知從何處射出。黑暗中,厲來的胳臂和背都中箭,索索的馬也中幾箭,想不到這些叛軍有所準備。
將士們雖有一定的損傷,但無大礙,此時根本無心逗留,馬不停蹄繼續前行,打仗已經是次要的了,找到世子才關鍵。
如同一陣暴風雨,叛軍很快被蕩平,又恢複了本來的平靜,甚至比未發生戰爭還要靜,道路黑暗幽遠,連風都有意避去,將士們站在黑夜中,這慢慢長夜恐將難以結束。這時,隱隱約約的傳來一個聲音,是馬的哀叫,他們尋聲而至,隻見世子倒在一個陷阱裏,被馬壓著,奄奄一息,一根尖尖的木樁刺穿了身體,滿身是血,不知道有多少是馬的血。
乘剛跳下去,試圖把世子扶起來,被藍衣阻止:“一動木樁,馬也會動,一旦木樁被猛的扯出,世子立刻就會死。”
乘剛抽出劍,雖於心不忍,隻能一劍結束了馬的生命,嘴裏念叨了句:“寧可殺一萬人,也不願殺一匹戰馬。”
接著將士們很小心的刨出木樁,世子艱難的說:“將軍,你們說的對,戰場不是兒戲是生死,我連累了大家。”
“世子,別說話。”藍衣拉著世子的手。
刨出木樁後,連同木樁一起準備先把世子帶回營,剛走幾步顛簸的讓世子疼痛不已,將士們隻好先停下來,再試著緩慢前行,還沒走多遠,世子就讓將士們停下,艱難的從身上拿出了一封信:“我知道我不行了,把這封信轉交給父親……”
世子還沒說完就斷氣了,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戰死沙場本是戰士的一種歸宿,可這種歸宿絕不屬於世子。
過了好久索索問:“將軍,這下該如何是好呀?”
“怎麽向小親王交代呀!”乘剛哀歎到,將士早已無法顧及身上的傷痛了。
“世子為人坦蕩,也很勤奮努力,可生在親王家限製了他的才能。”厲來歎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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