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湖騎士】13.莫須有

13. 莫須有

秋景有時飛獨鳥，夕陽無事起寒煙

 

將士的歡呼猶在耳，擂台上鮮血尚溫存，朝廷中的爭鬥在繼續。朝堂上，宰右相奏道：“西都擁有最大的櫃坊和質庫的（錢莊和當鋪）訾家公子死了。”

“右相，一個訾公子死了，與朝廷何幹？”西祿王。

“陛下，訾公子的死是因為被太子刺傷後不治而亡的。”宰右相。

“有此等事，太子為何要刺他？”西祿王。

“太子輸了錢，心情不悅，與訾公子發生口角，一時衝動就拔劍刺去。”宰右相。

“右相是如何得知？”

“犬子與訾公子交好。”宰右相。

“是公子親眼所見？”西祿王。

“那倒不是，姚公子親眼所見。”

“傳太子和姚公子。”西祿王。

“父王，兒臣冤枉，隻是輕傷，絕無性命之憂，姚公子在場，不信可以問他？”太子聽聞訾公子死了很是詫異。

“陛下，訾公子當時的確是輕傷，回到家中傷口始終無法治愈，又染傷寒，才……不過郎中說訾公子有中毒的跡象。”姚公子。

“到底是劍刺死，傷寒而死，還是中毒而死？”西祿王。

“是不是劍上有毒？”宰右相。

“父王，劍上怎麽會有毒呢。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沒忍住，事後兒臣就有些後悔，劍一直在宮中，自那以後就沒有出過鞘。”太子很委屈。

取來太子的劍後，太醫仔細的查驗，上麵沒有絲毫荼毒的痕跡，太子才鬆了一口氣。

“各位你們怎麽看？”西祿王。

沒人敢說話，這既是王室的事，又涉及到太子，西祿王也明白，於是問老親王：“王叔你是長輩，有資格評論，你說說？”

老親王想了一會問：“姚公子，你當時在場可曾查看訾公子的傷？”

“有查看。”姚公子。

“如你剛才所言，的確無性命之憂？”老親王。

“劍刺在腹部，隻是皮外傷。”姚公子。

“好，那麽，姚公子認為太子與訾公子有什麽大過節嗎？”老親王。

“應該沒什麽過節，隻有上次我們四人為看白雲仙子，被太子訓斥，這也算不上是什麽過節。”姚公子。

“那麽姚公子有沒有想過太子因斥責而起殺心，殺你們四人？”老親王。

“太子自然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殺我們。”姚公子。

“陛下，宰右相，太子的劍上無毒，既然太子與訾公子也無深仇大恨。太子年少難免有時衝動，也是人之常情，太子性情敦厚，雖偶有荒唐之舉，說太子因為幾句口角而殺人，以老臣看倒不會。當下入冬，難免患傷寒，即便是中毒而亡，如果太子要想殺誰，也不會在自己的劍上荼毒，這手段也過於低略，老臣認為訾公子的死應該與太子無關。”老親王。

“老王叔所言極是，兒臣雖傷了人，但是過個一年半載死了，不能都由兒臣負責……”太子。

西祿王狠狠的瞪了太子一眼：“你閉嘴。”

“右相，你看該如何處理？”西祿王。

“老親王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訾家的公子畢竟因劍傷而死。”宰右相。

“都算在太子頭上也不公平吧？右相你去安撫，太子有錯在先，自然逃不過懲罰，朕也會給他們一個說法的。”西祿王。

西祿王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太子很是惱怒，於是令他一年不得出宮，在家好好學習做人之道。

王後聽聞後和姨娘來到太子宮，太子哭訴委屈，王後的和太子便開始想到底是誰幹的，太子想到三王子和自己的賭局，三人討論後，一致猜疑是三王子嫁禍給太子，也隻有他有動機，有這個手段，王後回宮後便派人暗中查詢。

~

騎士大會結束不久，父王就召見了白雲公主，提及婚姻的事，大有催促之意，看來不僅超然在背後做了不少努力，父王的態度已發生了變化，想趕緊嫁掉公主，免得她和太子一樣，再惹出什麽事。公主斷然拒絕，公主有言在先，即便獲得第一也要她樂意才行，父王盡力遊說，公主始終不為所動，父王不理解，以超然將軍如今的地位是無數女子夢寐以求的郎君，做駙馬也是合適人選，雖然父王知道超然將軍有些沽名釣譽，有點心狠手辣，作為將軍沒有聲譽怎麽能得到將士的敬重，又如何帶兵打仗呢，如果在戰場上不夠狠也很難取得勝利，最後父王還是沒有辦法。

才見了父王，接著是母後的召見，母後也想趕緊嫁了白雲，這兩個人讓母後操盡了心。大家都知道後宮的意見不可忽視，超然將軍便來到後宮，易妃娘娘聽聞不請自來。

超然畢恭畢敬的向王後和易貴妃行完禮後說：“有幸與公主一起，是祖上積的德，末將三生有幸。”

“若是他人，無論王公貴族直視公主都困難，有至陽之氣就是不同尋常，比各國王子要強之百倍，看來這門親事是命中注定。”易貴妃迫不及待的恭維到。

易貴妃突然到來，來了就喧賓奪主，王後自然見不得她這麽囂張：“將軍乃國棟梁，鎮守一方，勞苦功高，易貴妃說的命中注定，似乎也過了，都是陛下的安排。”

“喲，王後姐姐，這話就不對了，陛下安排了騎士大會，而將軍再次奪魁屬天意，超然將軍儀表堂堂，還有什麽可以挑剔。”易貴妃氣勢不減。

“公主的婚事，還要聽公主的想法。”易貴妃這種略帶討好的言語讓王後很是反感，王後翻了她一眼。

“相術大師也說，至陰至陽結合，才可陰陽協調，保西祿國昌盛。妹妹看他們是天作之合。”易貴妃繼續討好。

“話是這麽說，雖然如此，有至陽之氣的並非超然一人也，藍衣將軍同樣也有至陽之氣。論武藝他也不差，論風度我倒認為各有千秋。”王後想起易貴妃和三王子陷害太子的事，很是氣憤。

“不錯，可惜藍衣現在差不多也已死了，就算不死也是廢人，還有什麽好說的。”易貴妃陰陽怪氣的回答。

“即便如此，相術大師說過有至陽之氣的有三位，除了藍衣將軍還有一位，本宮並不是不讚同，如果公主和將軍情投意合，當然是件好事，也了了我們王室的一樁心事。”王後。

“既然如此，姐姐為何如此固執？”易貴妃

“我怎麽固執了？”

……

兩個爭吵起來。超然聽到藍衣也有至陽之氣眉頭皺了一下，又聽到至陽之人有三位，完全走神了，王後和易貴妃後麵的說什麽就沒有聽見了。

白雲公主在一旁，本是主角卻插不上話，也無關緊要了，反正也沒什麽可說的。她內心非常清楚超然不是她要的人，即便天下隻有他一個人有至陽之氣，也不會嫁給他，何況這時候她心中已另有其人，公主也在發夢。

超然在想昨天看到公主她們從那間屋子裏出來，他還有些猶豫，如今看來是對的。接著又後悔起來，後悔沒在擂台上直接殺了藍衣，後悔在小室一時手軟，後悔那夜大意沒多派些人去解決他。沒想到藍衣也有至陽之氣，沒想到公主和他已經有了感情，沒想到藍衣是這麽頑強，沒想到公主心有所屬，超然暗下決心一定要除掉藍衣。又想到還有一個有至陽之氣的人便問：“王後娘娘，易娘娘，相術大師說有三位，末將敢問還有一位是誰？”

……

易貴妃囂張氣焰讓王後更加相信是他們陷害了太子。

~

才沒幾天，美稍突然跑到白雲公主的房內，慌慌張張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藍衣將軍出事了，他裏通外國，滿城都是通緝的告示。”

美稍把撕下來的告示遞給公主，通緝文書是左藩軍小親王發的。白雲立刻去見了父王，父王說是一封東福國重臣給藍衣的信件，上麵有大量西祿軍的軍情。

“這隻是一封回信？又不是藍衣將軍寫的，罪行怎麽能夠確定呢。”白雲內心很是氣憤，想到藍衣的將軍大印。

“信上的印是真的，泄露的軍情是機密也非常準確。藍衣帶領是藩軍，朝廷有嚴令，外藩將軍不得與他國有交往過密，朝廷為了避免外翻軍與駐守國勾結，規定藩國將士交替駐守，來自羅巴國的將士不得駐守羅巴國，而這封信就來自東福國重臣，左藩軍雖然不駐守藍湖東側，可左藩軍中有不少來自東福國人，而且就是藍衣將軍部下。”

公主立刻就明白了這是超然的搞的，隻有他才這麽容易搞到這樣真的假文書，他們沒有拿到藍衣的將軍印，才隻有回信，公主想不到他們如此手段，公主才明白藍衣為什麽把大印交給自己。

“父王，這是誣陷。”白雲有些急了。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白雲才明白藍衣為什麽不建議來找父王，便氣憤的轉身離去。

老親王覺得有些蹊蹺招來超然將軍問，超然將軍言辭鑿鑿。超然剛離去，老親王麵帶疑惑，站在府前望著庭院。

“藍衣將軍真的叛國了嗎？”隨從問。

“時間太巧了，早就耳聞藍衣將軍，這次在擂台上遠遠見過，可惜未曾一談，他不像是叛國之人。”老親王。

“我也聽說過，他是左藩軍前鋒將軍，好多將士都願意跟他打仗，下屬非常敬重他，聽說他的餉銀和得來的財物都分給了將士。而且功夫了得，可惜還是不敵超然將軍。”隨從。

“藍衣也未必真輸，他有所保留，而超然乘人之危，勝之不武。”老親王。

“既然他能贏為什麽不贏，贏了不是對他更好嗎？”隨從不理解。

“不知道，我老了，要是年輕幾十年一定好好結交這位將軍。”老親王語重心長的說。

“這麽說來，這位藍衣將軍也算光明磊落。”隨從。

“這裏麵有什麽陰謀我還不知道，這樣就定個叛國罪確實很牽強，藍衣將軍是個難得的將才，可惜這些年被埋沒了，是朝廷的損失，西祿國的損失。”老親王躊躇了一會。

“就是，他的武功又好，又頑強，被超然將弄成這樣，是很可惜。”隨從。

老親王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又說：“他的武功的確好，說道頑強倒我想起那次大戰時遇見的一位將軍，被西祿軍圍住，當時我們有意收納，誓死不降，頑強抵抗。”

“最後呢？”

“最後死在沙場。”老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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