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公主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曲江的街道上,人群中有人喊:“仙子不見了,白雲仙子不見了……”
還沒人停手,太子上前訓斥:“住手,住手,看看你們的樣子,像潑皮無賴一樣,成何體統?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出身高貴,不覺得丟你們父母的臉嗎?……”
一看是太子,大家才停了下來,躺的躺,臥的臥,東倒西歪,忘記了鼻子還在流血,忘記了淤青在浮腫時的疼痛,他們的第一反應是環視四周,發現白雲仙子已消失的無蹤影,才慢慢回神來,他們也不知道剛才為何會如此癲狂,
他們爬起來,都不敢說話,也不敢計較剛才誰打了自己,直到太子訓斥完離開後,他們才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個個哎喲的叫起來。
人群散去後,四位公子又回到茶樓,訾公子不服氣的說:“好像他不丟臉一樣,還不是和我們一樣,不然他來這幹什麽。”
“就是,不也常去平康坊,裝什麽高尚。”姚公子。
“可不要胡言亂語,他是嫡出,是當今太子,將來是要繼承西祿國王位的。”宰公子。
“我看三王子適合繼承大位,他德才兼備,武功又高。”肖公子。
“我也覺得他適合,聽家父說陛下早已對太子心存不滿,三王子一直在暗中籠絡大臣,看來三王子有野心。”宰公子。
“難道他想取而代之?”訾公子。
“這怎麽可能,他排行老三,中間還有個老二呢?”姚公子。
“如果像他國一樣在眾多王子中選賢能,二王子幾年前突然瘋癲後,四王子未成人,太子處事衝動,看來隻有三王子比較合適。”宰公子
“你說,二王子的事和三王子會不會有關係嗎?”訾公子。
“不會吧,三王子為人正派,禮賢下士,待人和睦。”肖公子。
“嗯,就是,我也覺得三王子好。”姚公子。
“不過也難說,三王子要想取而代之,就要想辦法讓陛下對其他王子失望,二王子瘋了,不足為道,四王子年少,沒有實力,太子雖不學無術,畢竟王後是他生母,我看難。”宰公子。
“王家的事真複雜,還不如我們幾個過的輕鬆快活。”姚公子。
……
四人說著起勁,訾公子頭發淩亂,正要整理頭發,驚叫道:“發簪,我的金發簪呢?”
“宮中裁縫製的上等絲綢被誰扯破的?”姚公子才注意到橙色衣服破了。
“我的佩玉,佩玉不見了。”宰公子突然站起來,又無奈的坐下。
肖公子開始查看自己有沒有東西丟掉或損害,最後抬起一隻沾滿血的靴子:“可惜我的靴子,父親從大瀛國王廷剛弄來的。”
西都的公子哥們,閑來無事就喜歡談論朝政與女子,從父母那裏聽來的一些風聲再加上自己的推測和想象,聚在茶樓說起來便頭頭是道。看到漂亮女子就騷性大發,喝著茶又開始吟詩作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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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藍衣的身體從沒有觸碰到公主,像是有意在保持距離,公主能夠聞到藍衣身上的汗味,應該是長途跋涉回西都,公主能感覺到那顆沉穩的心,即便女子在懷前也沒有澎湃,一路上公主都在想這個將軍是誰。
不知不覺到了鳳陽閣,藍衣下馬畢恭畢敬的說:“公主請回。”
這是藍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讓公主有種安全感,公主突然在想為什麽路途這麽短,正走神,下馬時一不小心失去了平衡,藍衣把公主抱住,強有力的雙臂,如同藍湖中孤帆的雙槳,濃密的胡須,在驚濤駭浪中前行,目光炯炯,有著堅定的方向,藍色的盔甲,沒有什麽可阻擋,你要行駛到何妨?
公主走了幾步,回頭,目光再次交錯的刹那,公主卻能夠感覺到最深處的溫柔,堅硬盔甲和茂密的須發能遮擋容顏,但無法掩蓋他內心的溫柔,就像藍湖上的夕陽,是一團火,並不猛烈,卻足夠溫暖。
回到鳳陽閣,公主呆呆的坐在榻邊,將軍影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美稍回來,看出公主的心思說道:“他是左藩軍的藍衣將軍,是小親王的下屬。”
“你怎麽知道?”
“你隻顧得跟他走,你走後太子也來了,兩個副將見太子時說的。”美稍。
“藍衣將軍?”
“按照西祿軍的規製,不同級別的將軍盔甲的顏色不同。統帥為黑色盔甲,西祿國隻有左藩軍的小親王,右藩軍的老親王,兩位王叔,和另一位雖非王家血脈原來是甲等將軍但是國戚,統領中衛軍負責國內安全,王叔們負責藍湖諸國的軍務,他們各自統領一方。其次盔甲紅中帶黑為甲等將軍,有兩位,左右藩軍各一位,負責外藩具體軍務,最為出名就是右藩軍中的超然將軍。紅色為乙級將軍,都是些威名遠揚的將軍,有五位,左右藩各兩位中防軍一位。藍中有黑為丙級將軍,有八位,左右藩軍各四位,中防軍沒有。最後丁級將軍的盔甲才是藍色,丁級將軍比較多,一般是前鋒將軍,戰死往往是他們,大多沒有什麽名氣。他身穿藍色盔甲,剛從戰場回來。”美稍在路上剛剛才問曆來。
“藍衣將軍?藍衣。”公主默默的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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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仙子出現在曲江街市的事在西都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仙子的名聲也越來越大,儼然成了西都最紅的人,是公子哥們茶餘飯後繞不過的話題。而太子的出現,又增加了傳奇色彩,豐富了談資。
事情傳到了宮中,其他公主很是羨慕,尤其是碧水公主,她性格活潑,機靈過人,一直都把白雲姐姐當做偶像。
王後得知後把太子叫到宮中,訓斥道:“你看你幹的這些事,平日吃喝玩樂也就算了,現在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母後,兒臣也就出去轉轉,宮中都待膩了。”太子撒著嬌。
“轉轉,轉到你王妹身上了。”王後。
“我哪知道白雲仙子就是王妹呀?”
“盡幹這些荒唐事,讓你父王怎麽把江山交給你?”
“母後怎麽知道這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幹了就別怕人知道。”王後。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我想美稍和藍衣將軍他們不敢亂講。”太子有些懷疑。
“你又是怎麽知道,王妹在曲江街市的?”
“聽說這一帶有個漂亮女子,人稱白雲仙子,美若天仙,但又尋覓不到,於是收買了茶樓的一個夥計,有白雲仙子的消息就立刻來通知我,母後,兒臣也是好奇想見見,再說也沒有見到,母後這是一個誤會,孩兒哪能對自己的妹妹……”太子委屈的辯解著。
“成天說三王子和易貴妃他們敗壞你的名聲,縱然他們沒安什麽好心,你不潔身自好,難免他們不見縫插針機會。”王後恨鐵不成鋼的教訓到。
“這也不能全怪孩兒,母後怎麽不怪王妹,她私自出去賣弄風情。”太子有些不服氣。
“你們兩兄妹,真把我氣死了,一個不嫁,一個不務正業。”王後。
太子跪在那裏沒有再出聲,看到太子的樣子,王後苦口婆心道:“我雖為王後,你也爭口氣,雖說我們西祿國傳位現在還是長幼有序,朝臣們已有人諫言在眾王子中選最合適的繼承者,陛下雖沒說什麽,似乎也有意要改規矩。三王子與文臣武將的走的很近,軍中如果不接受你,朝臣不支持你,再得不到父王的好感,你知道後果會怎樣,到時候讓我們怎麽辦?”
“一定是三王子從中作梗,三王子,他休想。”太子恨恨的講了一句。
站在王後身邊一個年紀相仿的女人,大家都尊稱她為姨娘,勸說道:“太子殿下,王後所言極是,這事已經傳到宮廷,畢竟有損太子的顏麵,更讓你母後難堪,你一定不能再讓他們抓住什麽把柄,借題發揮了。王後畢竟隻有你這麽一個兒子,如果讓陛下傷透了心,到時候真的就完了。”
“姨娘,真有這麽嚴重?”太子還以為隻是三王子在作弄自己。
“這就是易貴妃和三王子的策略,在父王麵前一點一點的侵蝕你。你去見白雲仙子,白雲仙子是王妹的消息就是從他們那邊傳來的。不過讓人好奇的是,剛才聽太子意思沒人知道是去見白雲仙子,而且也沒有碰麵,這事易貴妃他們怎麽知道的?”姨娘覺得有些奇怪。
“看來太子宮有三王子的人。”王後脫口而出,轉身又對太子說:“王兒,你以後做什麽事要更加小心謹慎些。”
“誰這麽大膽,我一定要查出來。”太子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內心對三王子更加嫉恨。
”找是要出來,現在無憑無據,如何查,隻能日後悄悄的查。”王後。
“出了這種醜事,當務之急,快去給父王請罪,就說你是擔心王妹的安全才去的,別的不要多說,切不可責怪三王子,免得讓陛下認為你在報複。”姨娘囑咐完後,太子便離開了。
陛下沒有責備白雲公主,也沒有太指責太子,而是下令王後和易貴妃不能傳出去,如果傳出宮外,一定嚴懲不貸,很明顯這是在保護公主和太子。易貴妃和三王子沒有得意多久,他們清楚太子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也再次感覺到陛下對公主寵愛。
王後知道這種事早晚會再發生,想來想去決定盡快把白雲公主嫁出去,免得再在西都再招蜂引蝶,正在想如何說給陛下說,易貴妃登門拜訪。
一見到易貴妃,王後就來氣:“怎麽,笑話還沒看夠?還要上門來看。”
“姐姐,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故意使壞,我隻是嘴不嚴,這不特來向姐姐賠罪的。”易貴妃。
“賠罪,過了這些天才來,到底什麽事,說吧?”王後了解易貴妃口蜜腹劍,心眼很多,直截了當的問。
“你看公主也大了,是不是咱們籌劃籌劃,給她安排個親事。”易貴妃。
“這事不勞你操心了。”
“公主漂亮又聰明,如果以後留在西都,我是怕總有一天……”易貴妃。
“怎麽你也有怕的時候,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王後立刻打斷。
“姐姐也脫不幹係,難道姐姐就一點不擔心?”易貴妃。
王後立刻收回剛才不屑的表情,想了一會,語氣中不再有諷刺:“我也正有此意,隻是陛下那邊……”
接著王後便向陛下提出白雲公主大了,該出嫁了,隨後易貴妃又三翻四次的勸說,一會公主亂跑壞宮中的規矩,不安全,一會損害王室威嚴等,花言巧語,陛下也就再沒說什麽。
太子得知母後給白雲安排相親,喃喃的自語道:“以前怎麽沒有發現王妹竟然是這般漂亮呢,嫁給別人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