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湖騎士】2.西都四貴

2. 西都四貴

回頭仰望人寰處，不見白雲見塵霧

 

幾天後，幾位公子又坐在曲江街市茶樓裏，姚公子見肖公子無精打采的站在窗前，便問：

“肖兄，為何今日一反常態，沉默不語？”

“這幾日也不見宰兄？是不是病了？”訾公子看了看姚公子和肖公子後問。

“平日咱們四人在一起多快活，一個不在，一個不說話，肖兄因何故悶悶不樂？”姚公子又問。

“哎，告訴你們吧，前幾日我與家丁狩獵回來，路上偶遇一個清新女子，真是美，美上天，可惜，可惜…哎……”肖公子情不自禁的搖著頭。

“可惜什麽？難不成死了？”姚公子立刻追問。

“要是死了就好了，我就不用如此牽腸掛肚。”肖公子。

“哦，西都的美人我們幾乎都見過，不知還有哪家女子能夠讓肖公子如此茶飯不思？”訾公子。

“就是不知道，隻有一麵之緣，轉瞬即逝。”肖公子。

“為何不再到那裏去尋找？”姚公子。

“我倒是去了幾次，田野之上，尋無可尋，無處可尋。”肖公子。

“讓肖公子如此相思，我倒也想見見。”訾公子

“待在這裏相思也不是辦法，聽說平康坊新來了幾個胡人歌姬，年方二八，人美歌美，身子更美，一直想去看看，今天我做東，走，咱們幾個一起去樂樂？”姚公子。

“隻有美人，沒有歌賦，像是少點什麽？”訾公子。

“嗨，宰兄歌賦最好，先去宰兄府上，再一起去平康坊作詩品美女，豈不更美。”姚公子。

“我不去，現在哪還有這種心情。”肖公子。

“肖兄，正是沒心情才需去，去就是為有好心情，沒有洛陽花，就摘山茶花。”姚公子。

三人來到宰府，通報後經過一些周折才見到宰公子，看到宰公子的神態與肖公子剛才有幾分相似，姚公子隨口說道：“難不成宰兄也因美豔相思成災。”

宰公子抬起頭：“哦，姚兄也有豔遇？”

“不是我，是肖兄。”

宰公子便說起那天在曲江街市的豔遇，其他公子聽得津津有味，很是好奇，平日他們四人風花雪月慣了，宰公子向來清高，能讓宰公子如此神魂顛倒的一定非同一般，都想見見這位美女究竟是何方仙子。說著興起，宰公子便帶他們又來到曲江街市。

肖公子一身紅衣，激情四射。姚公子一身橙色，活潑歡快。宰公子一身青衣，端莊大氣。訾公子一身黃衣，富貴逼人。走在曲江的街市上，衣裳在街上飄動，引起無數人側目，男人們的羨慕和嫉妒，女子們愛慕甚至好求。他們進入那間茶室，裏麵有幾人正品茶論道，訾公子想讓他們換個茶室，最後在店家調解下訾公子出一些錢才騰出。

“真美，人美，詩美。”訾公子不住的點頭。

“嗯，美，美，美，真是天仙，怎麽隻是側影？”姚公子。

“仙子抬頭望著天空，我在橋下隻仰望隻能看到側影。”宰公子。

“姚兄乃豪放之人，正是側影才更美，一半看，一半思，美在心中，能見仙子半麵足矣。肖兄怎麽不說話難道有什麽不妥嗎？”訾公子看了一眼旁邊的肖公子目不轉睛的盯著畫像。

“這女子，正是我在田野遇見的那位。”肖公子突然說。

其他三個公子的目光轉向肖公子，姚公子問：“哦，肖兄見過她的麵容咯？是否真如此畫美若天仙？”

“說來慚愧，那天馬不知為何狂奔不止，常說走馬觀花，我馳馬觀豔，確實沒有停下來仔細看，一身白衣已銷魂。”肖公子。

……

公子們把店家叫來，說這間茶室以後不讓客人進，他們包下了，店家想了一下說道：“您四位貴公子包下這間茶室自然沒問題，茶樓講究個熱鬧，茶要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茶樓冷清就沒人來喝茶了，是不是？四位貴公子這樣行不行，我保證各位不管何時到都能在這間茶室飲茶，可否？”

“也罷。”宰公子。

“但你們得按包茶室給錢。”店家。

“你這掌櫃，真會做生意？”姚公子。

“四位貴公子身份高貴，想想看，別的公子看到四位一來喝茶，這間茶室的客人就要立刻讓出來，不更彰顯四位公子是西都貴公子中的貴公子，高人一等嗎？這點銀子對各位又算得了什麽，就算照顧小店了。”店家微笑著說。

“我們幾個本就貴不可言。”訾公子。

“論錢財地位，有我們四位在，誰還能稱的上貴字。”姚公子。

幾個人認為這個精明的店家說的也也有道理，便沒再計較。

接下來幾次，這幾位公子一來茶樓，那間茶室的人就要立刻給讓出來，別的茶客們都好奇，每每有人問起，店家都不厭其煩津津樂道的再講一遍公子和白衣仙子的故事，添油加醋越講越夢幻，等著進那間茶室的人就越多，茶樓就越熱鬧，四位公子在眾人麵前就愈加顯得得意。接著店家索性給那間室取了個名字叫望雲閣，茶叫品雲茶，甚至把茶樓都改名為白雲樓。

傳奇故事總是傳的很快，聞訊而來的年輕公子哥們都想來茶室一睹白雲仙子，望著橋，喝著品雲茶，夢幻著白雲仙子就在身邊，沉醉在這半夢半醒的感覺中。

甚至一些富家小姐也要進望雲閣，她們自然不是來喝茶，而是來看畫像中白雲仙子的穿著，嫉妒也好，羨慕也好，都會爭相效仿仙子的穿著。接著外地的公子哥也來了，越來越多的小姐們都穿成白雲仙子的樣子，希望能被這裏的某位公子相中，有些公子哥幻想了數次後，最終不抵眼下，便退而取其次，小姐們還真的就找到了他們的郎君。

漸漸流行起一種說法，來到白雲樓，坐在望雲閣，喝著品雲茶，抱得“白雲”歸。

白雲樓成了一個交友會麵的場所，俊男美女絡繹不絕，熱鬧非凡，茶樓生意自然異常火爆。其他茶樓非常嫉妒，紛紛把名字改成紫雲樓，仙子樓，飄雲樓等生意雖也紅火，但都無法像白雲樓一樣。

這天店家又要讓正在喝茶的客人換個茶室，雖然在進望雲閣時店家有言在先，客人還是有點不服，店家知道他們是外地來的，便給他們說起四位貴公子的來曆，他們隻能立刻乖乖走開，每次四位公子格外享受著這種待遇。

洋洋自得的坐下後，姚公子看到茶室的價目牌又換了，略帶抱怨的說：“這茶，上次漲了5倍，這次竟然漲了20倍，這店家太會做生意。”。

“姚兄，就是50倍，也有很多人爭著想進來，上樓時你也看到了，你不願意給，外麵願意給的多的是。”坐在對麵的訾公子安慰到。

肖公子和宰公子倒沒有注意到價目牌，一進來就站在畫前，看了好一會，肖公子又念著牆上的詩：“天上白雲降人間，地上凡人入雲煙。你望藍天我望雲，愛上仙子怨塵凡。宰兄這詩寫得好，真好，隻怨身在塵土凡間。”

坐下後肖公子說：“值得，百倍也值。”

肖公子品了一口茶說：“姚兄，城門外也有一個茶攤，茶錢不到這裏的100分之1，也可以看到進城的村姑，為何不去呀。”

“別的茶館能解渴，這個茶館也能解渴，但解的渴不一樣，別處的茶解不了這裏的渴，如何相提並論呀。”訾公子補充到。

“那倒也是。”姚公子也咽了一口品雲茶。

“越貴，也說明我們有檔次。如今曲江兩岸的地租也飛漲，這一帶有仙氣，花這點錢算什麽。姚兄，令尊幾乎掌管西都的糧米供應，何不買下此街？此後就可以不用受這些奸商如此盤剝。”訾公子。

“買下不成問題，買下此地難不成都開成糧店米鋪？到時候恐怕隻能看來買米的丫鬟老婦嘍，豈不是毀了這風花雪月。”大家都笑起來，接著姚公子問：“訾兄，令尊在西都有最大的錢莊當鋪，可以把這一帶納入囊中？”

訾公子歎了一口氣：“其實地租剛漲時我建議過，家父保守說不願把活銀壓在這裏，要是買了現在就賺大了。肖兄，令尊肖將軍在右藩軍戰功赫赫，聽說每次戰後都能獲得大批財富，買下此地想必也不在話下吧？”

“活錢是有，家父哪會如此這般張揚，不可買，免得在朝中惹人非議。不過宰兄，令尊宰右相，倒是可建言陛下收納此地。”肖公子。

“讓朝廷收了去，作了王家花園，難道要把仙子送入那些王子手中。邂逅相遇，方適我願，如今這樣，方得其妙，豈不是更逍遙快活。”宰公子。

“花園再美，也是因仙子降臨才美，就像賞花，圈在院子裏的花始終不及山野的美。”肖公子。

“那倒也是，如同在當鋪要靠眼力，淘得才有樂趣，何況我們在淘仙子，豈不是其樂無窮。”訾公子

“就像吃東西，天天吃精米細糧也會吃膩，時不時換雜糧才知味。”姚公子。

四位公子大笑著，不由的又走到畫前。

宰公子感歎道：“仙子呀，仙子呀，讓人夜夜難安。”

“不知何時再降人間，隻能夢裏陪伴你。”肖公子。

“若能共度一晚，我願出萬金。”訾公子。

“若能與仙子共度一夜，我願意可傾家蕩產。”姚公子。

四公子正自得其樂的抒發著情感，突然聽到有人喊：“白雲仙子來了！”

四人立刻起身，掃了一眼窗外，連忙往樓下衝，樓梯已擁擠不堪，大家你推我搡，互不相讓， 甚至有人從樓梯上滾落下去，這些公子哥非富即貴，哪能受得這番委屈，於是大打出手，從裏麵打到外麵。隻聽見：

“你敢推我？”

“誰踢我？”

“知道我是誰嗎？”

“不想活了？”

“看你是在找死。”

……

公子哥們打成了一片，隻要是站著的就打，不管是誰，什麽同伴，什麽知己，管你有多少錢財，管你家權勢有多大…每個人都想成為最後那個站著的去與仙子會麵，場麵混亂不堪，他們就像發情的動物，仙子讓他們著了魔，發著狂。街道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這時一個書生也擠了進來，書生也聞仙子而來，因為是個窮讀書的隻能在曲江街市遊蕩，沒想到真的碰見了。他的目光便開始尋找仙子，雖然沒見過，但知道仙子就在身邊某處，春心剛起，不知從哪裏揮來的拳頭，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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