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往事》連載中
~魏震WillNox 著~
7.約定
想著想著想累了,就睡著了,可唐家慧的腦細胞卻沒有停下來, 腦海裏蹦出一個畫麵, 藍藍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草原,一朵花,隻有一朵花,紅色,嬌豔動人。陽光默默的撫摸著萬物,河水靜靜的演奏心的歌,一個男孩仰望天空,對著白雲許下愛的諾言。
這裏沒有人煙,沒有高樓大廈的喧囂,一切都屬於大自然,真實,恬靜,舒適。。
男孩在招手,女孩靠近,男孩指著那朵花說:“來,過來,看,你看,這就是你,多麽美麗。”
女孩俯下身子看,隨後說:“要是有點風就好了,就可以在風中跳舞。”
風突然刮起,女孩再抬頭發現男孩原來就是班長,但班長已經被吹起來了,掙紮中班長費力的說:“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飛。”
女孩不知失措,當女孩意識到說願意再去抓班長的手時,風越刮越猛,已經拉不住了,手慢慢的滑落。女孩很沮喪,低下頭,花瓣一片片的被吹落,每一片的斷裂處都流著血。
原以為這個女孩是母親,仔細一看女孩竟然就是自己。
唐家慧被這個奇怪的夢驚醒,她夢見班長,竟然和自己在一起,隱隱約約的,已記不起他的樣貌。
唐家慧心神無法安寧,試圖回想班長的輪廓,不停的想他去哪裏了,他怎樣了。半夢半醒中起身來到廚房,客廳空蕩蕩的,安靜的夜,沒有一點聲音,沒有燈光,隱約的月光之中,恍惚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輪廓安靜的就坐在餐桌前,似乎在等自己。
“你終於來了。”男孩聲音深沉。
唐家慧認出原來是班長,“你去哪裏了?我很想你。”
“我就在你身邊。”班長回答。
這時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唐家慧轉過頭,母親也來到客廳,再回過頭眼前其實什麽都沒有了。唐家慧混淆起來,這是怎樣一個世界,是夢境還是現實,什麽時候是現實什麽時候又是夢。
“睡不著?餓了嗎?” 母親看到唐家慧神情恍惚。
“嗯,突然醒了,你也睡不著嗎?媽媽。”
“以前小孩在這個時候吃奶,習慣性醒了。”母親。
母親打開冰箱,看到晚上打包回來的菜,便熱起來,又在廚房櫃子裏拿出一瓶葡萄酒,拿出兩個大杯子。
“陪我喝一點吧,好久沒喝了。”母親。
“這麽大的杯子!” 不知道母親什麽時候開始喝酒了,似乎喝的還不少。
“杯子大就少倒幾次。”母親像是在開玩笑,母親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買這麽大杯子,可能是在班長家曾見過這麽大的杯子。
“剛才睡的好嗎?”母親看著女兒的眼神恍恍惚惚的。
“還好,被夢驚醒了。”唐家慧。
“旅途太累有時會做噩夢。好久沒做夢了,我也做了一個夢。”母親。
“你夢見了班長了,真的?他怎麽樣?”唐家慧驚訝的問。
“遠遠的看到他的笑容,還是那麽純真,我大聲喊他,像是有什麽擋著聽不見,始終笑而不語。我走近想去拉他,原來什麽都沒有,就像一個影子。”母親。
唐家慧和母親似乎做了同樣夢,她們在夢中都見到了班長。
母親端起酒杯,輕輕的和唐家慧碰了一下,女兒大學回來,母親總是非常高興,而且難得清閑片刻,尤其今天有女兒的陪伴讓她壓抑的精神舒緩了許多。
餐桌前,溫柔的燈光下,內心激蕩,真情洋溢,讓母親似乎回到了朦朦朧朧的學生時代,而且和與女兒一起。
“媽媽,你當時要是和班長一起走多好呀?”唐家慧回到家後一直在設想另一個結局,一切也許就不是今天這樣了。
母親看著唐家慧,想起當時的優柔寡斷,當初自私的舉動,到今天看來並沒有帶來什麽好結果。
命運是個奇妙的東西,有時候以為自己拋棄了一些東西,到頭來其實是這些東西拋棄了自己。誰拋棄誰,誰又會知道,自己背的感情債,遲早要還的,不管還給誰,是誰還,往往都會發生在自己最在乎的上麵。上天不會欺負任何人,隻會用時間的來調節。
“對他處罰的太重了,畢竟當時他隻有16歲,學校這樣做其實是要毀掉他,要是你們一起走了,是不是所有的都不一樣了。”唐家慧不單單為班長惋惜,更為母親遺憾,遺憾他們沒能在一起。
“一開始,確實都要被勸退的,其實就是開除,班主任找過校長但沒有改變什麽。假期回到家中,處罰結果還沒下來,在家還不如在學校,都是煎熬,我想了很多,當時在想如果被開除,就一起遠走。”母親。
“那麽外公外婆呢,他們怎麽辦?”
“當初你外公找了些關係才把我弄進市重點高中,又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我塞進重點班,希望我能夠考個好大學。搞成這樣,他們當然氣的不行,恨鐵不成鋼,認為一旦退學一切都完了,兩代人的大學希望就毀了,他們的麵子更是掛不住,他們不停的責備,把我關在家裏,不讓外出,不讓打電話,不讓看電視,什麽都不讓幹,當時我很絕望。”母親端起杯子輕輕的喝了一口。
“假期中的一天班長突然來找我,那天你外公不在,外婆一見到他,氣不打一處來,把所以的怨恨全發在他身上,狠狠的罵他,指責班長害了我,說他不想讀書也別害別人,等等,講了一大堆難聽的。其實我們班裏最想讀書的就是他,最能讀書也是他了。聽見你外婆的罵聲,雖然他一直沒有出聲,但我知道是他,趕緊來到門口,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歉意,其實他比我承受的要多,你外婆立刻把門關了,嚴禁我再見他,在關門的瞬間他,他手輕輕的翻了一下,指了一下外麵,這是我們課堂上的暗語,意思是待會見。過了一會等你外婆的氣消了,我打算出去,被你外婆攔住了,問我幹什麽,是不是要去找他,我說去買生理護理巾,你外婆很樂意的就離開去買了。另一方麵怕我出去見他,把門反鎖了,這下糟了,出不去了,心想等到天黑看能不能溜出去,又擔心他會不會等到天黑。”
“他真的等到天黑嗎?”唐家慧。
“當然沒有,他是很聰明的一個人,看到你外婆匆匆的出門就知道我出不來,你外婆剛一走,他就按了對話門鈴,我們就隻能通過這個交流。
最後他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走,去別的城市闖一闖,我當時答應了,那段時間在家簡直是生不如死,如果退學的結果下來後,在家的日子隻會更難過,就決定和他一起走,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在當時覺得沒有班長人生也就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我們約了下周的一天,想老老實實的忍一周,之後乘你外公外婆放鬆警惕了,就溜出去。”母親。
“在要走的前幾天,你外公和一個叔叔帶我來到教務處。這幾天你外公一直在外麵找關係處理我的事,你外公當年是軍人,讀書不多,但在這座城市還有一些戰友關係。”母親。
“你們去幹什麽?”唐家慧。
母親停了下來,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停頓了一會後說:“見了校長,說那天班長把我灌醉,把我騙到酒店,我反抗,但毫無反擊之力,我們什麽都沒有做,警察就來了,說自己一時糊塗才被騙,學校應該處罰的是他,還我一個公道,給大家一個交代,就把自己說成了受害者的樣子,接著外公讓我出去等,他們在辦公室又談了好久,校長說會重新討論此事。”
“是你要這樣說的。”唐家慧有點失望。
“不是。”母親猶豫了一下。
“那麽為什麽會這樣?”唐家慧難過起來。
“其實當時是願意,也根本沒有反抗,自己當然最清楚。之所以會這樣,其實是內心的恐懼,害怕變化,害怕陌生的城市。你外公告訴我,如果不這樣說,從此就不要出門,甚至拿父女關係恐嚇我,再加上你外婆軟硬兼施,說一個人退學總比兩個退學好,即便他要離開這所學校還可以到別的學校,他成績好在哪裏都能考上大學,你不一樣,沒他那麽好的成績,最後就妥協了。在內外的壓力下,一時就混亂了,我放棄了他選擇自私的自己,靜下心之後覺得很對不起他。但事情本來就是因他而起,這樣想時間長了就又不覺得有多不妥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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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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