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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消逝的紅圍巾(21) 暗箭難防

(2019-10-09 08:56:36) 下一個
手機上還是沒有寧山的消息,他一定真的生氣了,他能容忍我許多膽大妄為的無聊的惡作劇,但這次我顯然跨越了他的底線,而我呢,渴望他的電話嗎?也不是吧。我說什麽呢?是說對不起,咱倆的事兒父親大人沒準奏,還是說孩子沒了,你寫的“展傲”、“韻詩”隻能是紙上的符號,永不會有真身現世。
 
讓彼此有個思考的空間,或許現狀是最好的狀態了。
 
我以為奈特會去他和姐姐從前的別墅,車子卻停在了一座嶄新的灰牆藍頂的小別墅前,他說他打算把原來的那套房賣掉。我正遺憾載滿回憶的婚房將易主時,他邊開門邊將話題一轉,
 
“我有個客人來訪,請不要介意他喜以肢體交流來表達其熱情好客的嗜好。”
 
 
我還沒來得及琢磨,一隻油光鋥亮的德國黑背倏地撲了過來,雙腿搭在我身上仰頭望著我,吐著粉紅長舌哈哈地喘著氣。
 
我驚喜地蹲身剛想撫摸它,它一扭頭將雙拖鞋叨到了我麵前,
 
據說這叫保羅的狗狗警校畢業,是奈特助手海倫的警察老公殉職後留下的,因出差她托他暫管。
 
沒想到貌似開朗的海倫有這麽個悲戚故事。
 
他招呼我過來喝雞湯,說是在醫院時他讓劉媽過來燉的。
 
美味的雞湯在舌尖跳躍,他邊用叉子片下小塊雞肉放到我碗裏邊告訴我這十天他遠程工作,劉媽會過來照顧三餐。
 
第一次和他獨處這麽長的時間。
 
白天他辦公我便和保羅玩耍,保羅會把假花藏到窗台花盆裏以假亂真讓我找不到,會讓我在兩個空杯子中猜哪個裝了他的狗零食,會在拖鞋拔河比賽時耍賴突然撒口讓我摔倒,和它在一起時笑口常開,仿佛回到了它的同齡時光。
 
西裝革履的奈特在書房的電話會議中,既不咄咄逼人也不畏懼怯懦,話不多卻句句點睛,他正幫我們投標法國時尚名牌法格列斯旗下的歐曼,想到前幾月曼麗和寧山也去了法國考慮收購,我便向奈特要了有關資料查看,
 
趁其財政危機將其收購無可非議,但其輕快浪漫的風格與美奇亞極為相似,倒不如將法格裏斯旗下的另一招標華章拿下,將朋克風格作為首創引入中國必能吸引多金貴族的青睞。
 
連我這個菜鳥都能看出收購華章強於歐曼,公司董事及奈特的投資公司怎能誤判?或許我的道行還遠遠不夠,或許其中有不為人知的貓膩。
 
庭前散步月下聊天,輕鬆愉快的話題包羅萬象,我講中國見聞,他講收購趣事。旗鼓相當的我們期待來場網球賽過癮,他稱他煩透了為人當免費陪練,我感同身受,但笑稱並不介意為他破例。
 
這幾天父親信息全無,午夜廚房飄來的淡淡中藥香和劉媽慌亂的眼神才讓我恍然大悟。
 
二話不說我闖入他臥室,繃臉抄起抱枕劈頭蓋臉地向剛好邁出浴室以浴巾遮羞的他砸去,厲聲責怪他隱瞞了父親的身體狀況。
 
他邊狼狽地躲閃飛來的橫枕邊告訴我心髒搭橋很成功,並承諾明天帶我去醫院。
 
病房外間大屏幕電話會議中的父親孱弱的身形讓我不再猶豫,我決定留在美國。
 
“這樣也好,你就跟彼特從頭學起,順便也看看美國的“風景”,絕對不會比中國的差。”他沉思片刻說道。
 
身體康複後我回了公寓,奈特回了紐約。
 
明早收可回收垃圾,傍晚我撐著垃圾袋索要空瓶罐,正欲告別的瑪麗薩男友賈萊德聞言順手將手中可樂瓶一擲,從袋中抽離時他手裏多了個小藥瓶,那是我剛吃空扔掉的,他皺眉用眼神問是不是我的,
 
站在旁邊的瑪麗薩接過話解釋說她來訪的朋友吃完丟下的。
 
“這是女人長期服用避孕藥後的解藥,有助於調整女性激素但對腎有副作用。勸勸你女友早點兒把那男人蹬了,省得不把女人身體不當事兒。”說完他甩門出去。
 
藥品和醫療器械行家出身的賈萊德絕不會空穴來風。我和瑪麗莎麵麵相覷,半晌我茫然地說道,
 
“醫生為何給我開解藥,我沒用過避孕藥啊。”
 
瑪麗薩四處躲閃的眼神引起了我的警覺,在我的盯視下她咬咬嘴唇說道,
 
“我對奈特發過誓我會保密,罷了,大不了失信於他,這事兒憋得我心難受,與其被良心折磨死不如讓雷劈死。”
 
她拉我坐到床邊,
 
“我以為你流產是因為那天你在雨中跑著了濕,可醫生說胎兒在你出事前已沒了心跳,在你體內查出一種可導致流產的避孕藥,你連續服用了一個月左右,這種藥是導致胎兒死亡的直接原因。這在美國是犯罪,但事件發生在中國且醫生判斷胎兒在你回美時已死亡,所以院方也就息事寧人了。”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當時奈特在場,他臉色難看極了,嘴唇咬出了血都不知道。他怕你胡思亂想不利於恢複所以不讓告訴你。”
 
她張張合合的嘴巴讓我以為她在講述什麽不搭杆的奇聞軼事,半天才反應過來我便是那故事中的主角,我像墜入了冰窖凍得渾身發抖,脖子的一陣冰涼讓我不禁用手摸去,原來早已淚濕衣襟,我像個鉛砣跌落在地板,萎縮成團喃喃自語,
 
“我的孩子當時一定問我,'媽媽你吃的是什麽呀?好難吃啊,別吃了,我受不了了。'”我猛地抬頭抓起瑪麗薩的手聲嘶力竭地喊道,
 
“可我不知道啊,我沒吃過避孕藥,我不知道這藥是怎麽進到我身體裏的。”
 
她拍拍我的手安撫我,
 
“珍妮,你要鎮定,你好好想想,在北京時,是否有人與你有利害關係而想置你於死地?有誰知道你懷孕了呢?”
 
我手臂抹抹眼淚,
 
“隻有寧山和愛麗絲知道,但我相信會他們會守口如瓶。”
 
瑪麗薩二話不說把我拽了起來,放上免提撥通了愛麗絲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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