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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消逝的紅圍巾(17) 意外墜馬

(2019-10-01 15:43:06) 下一個
這些日子總感疲倦,嘔吐不止,我想是吃壞了,寧山卻說我缺乏鍛煉,約我周末去他朋友開的跑馬場活動筋骨。
 
我知道我的勞心費神緣於幾天前和梅蘭的電話閑聊,梅蘭說,
 
“中秋節快到了,林媽做了些月餅,寧家老宅和曼麗家走路僅十分鍾,我便把月餅送了過去,珍妮你猜怎麽著?”梅蘭停了停接著說,
 
“她家客廳、臥室裏到處都是一束束的鮮桂花,她說是朋友送的,她還給我看了那朋友送她的首飾,有翡翠琥珀、有鉑金鑽石,全都是桂花狀。我笑她釣到了金龜婿,她笑說是個小她兩歲的小金龜。珍妮你說,這男人可真上心啊,居然知道她喜歡桂花,桂花半個月後才開,不知他從哪裏弄到的這些鮮桂花,多大的一筆花銷啊。不過為你高興啊,她不會再和你爭寧山了。”
 
我放下了電話,石塑般呆立片刻後直接去了俊波公寓,把他從被窩裏揪了出來。
 
“你是不是喜歡上一個喜歡桂花的女孩?”我劈頭蓋臉問道。
 
才剛睡眼朦朧的他立馬警覺,半晌他開口了,
 
“好!我告訴你,省得你再像偵察兵似的盯著我。沒錯我喜歡曼麗,在弗大對她一見鍾情,追隨她到北京,非她不娶。”
 
我冷哼兩聲,“不行,你娶誰都行,但不能是她。”
 
“為什麽?”他詫異。
 
“因為她心裏有她喜歡的男人。”
 
“這重要嗎?我會讓她愛上我。”
 
“她不會愛上你,忘了她吧!”
 
“她昨天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沒有人比我更高興曼麗找到了男朋友,但因為她找了俊波,沒有人比我更沮喪了。
 
我決定從馬場回來後跟曼麗好好談談。
 
寧山開了四個小時到了他朋友開的豐寧壩上旁的跑馬場。“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好一幅美得像畫卷似的草原風光。
 
我挑了匹性格溫順的白馬,寧山選了匹棗紅色的,稍微適應了一下,我們便在寬廣平坦的草馬場上追逐了起來。手提韁繩、夾緊馬肚,馬似流星人似箭狂奔起來,呼呼的風聲和嘀嗒的馬蹄聲夾雜在其中,塵土飛揚如硝煙彌漫的戰場。我和寧山並駕齊驅,我用眼神提醒他快點兒,再快點兒。飛馳的速度到了極限,我的快活也到了極點。我興奮地剛想出口喊叫,一股酸水從腹中湧出,眼前忽覺一陣眩暈,身體一晃沒把持住平衡,我尖叫一聲便從馬上跌了下來,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後停住,我眉頭緊皺趴在地上雙手護腹,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淋漓。寧山刹住馬跑了過來,還沒等他蹲下我便抓住他的腿虛弱地說道,
 
“寧山,我肚子疼。”我們同時望向我的腹部,我看見有鮮血滲出……
 
等醒來時我在醫院裏,寧山坐在床邊,一手握住我右手,另一手深深抓進他的頭皮,一臉的疲憊,我用眼神問他我怎麽了?他咽口唾沫,故作鎮定地說道,
 
“你懷孕了,一個月。”
 
我騰地彈跳而起,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他還好嗎?”
 
他將我輕輕按下,點點頭說,
 
“兒子很爭氣,他很好。”
 
我激動地抱住寧山哭泣,我看見他眼裏也有一團霧氣。
 
寧山陪我在豐寧壩上的這家醫院待了三天,等狀況平穩後他選擇坐高鐵回京。
 
到了北京他立刻帶我去了設施更健全的醫院,他握著我的手神情專注地盯視B超上那模糊的影像,他的手心汗水淋漓。醫生開了葉酸及孕期保胎藥並囑咐我按時服用。
 
他車開得比爬還慢,時不時伸手幫我扯鬆壓在我腹上的安全帶,
 
“他不過黃豆大小。”我笑他。
 
“誰說我兒子是黃豆?”他一臉嚴肅地叫起板來。
 
“對了,下個月我去美國拜訪你家人,你留北京養胎。”
 
聞聽此言,我心咯噔一下。
 
我住在寧山的公寓裏,林媽過來照料,對我的狀況寧山自然會守口如瓶,可好似心有靈犀一般,林媽一改往日風格,做的都是清淡營養的孕婦餐。
 
胎相穩定後,我不顧寧山的反對重新回到迅風,自我歸來後,總經辦的大門從原來的密封到虛開半敞,他關切的眼神時不時從門縫中瞄過來。
 
我始終在忐忑不安中,有兩件事讓我異常煩心。一是我要和曼麗談談,二是我要和父親攤牌。
 
我約曼麗咖啡,她爽快答應。我無心周旋,直截了當地問道,
 
“說吧,你怎樣才能放過俊波?”
 
她白了我一眼,
 
“明知故問,把寧山還我!”
 
我摸摸腹部,半天才開口,
 
“這我做不到,還有什麽選擇?”
 
“笑話!除了寧山,你覺得我曼麗還缺什麽?你這個不知哪裏來的小瘋丫頭,你給得起嗎?”
 
我強壓怒火央求她,
 
“放過俊波吧!你根本不愛他,讓他找個愛他的女孩過他的日子,他不該受到這樣的折磨。”
 
“你從我手裏搶走寧山時,你可曾想過我受到的折磨?”
 
“可他把你當妹妹!”
 
她眉毛一挑厲聲反駁到,
 
“你怎知他視我為妹?即便如此我也要嫁給他,同樣是婚姻,給人當妹妹總比給人當姐姐要強。”
 
我知道她是指俊波小她兩歲。
 
我臉色蒼白地搖搖頭,
 
“我不能把寧山讓給你。”
 
“好吧!我們走著瞧,你和寧山結婚的第二天,就會收到我和俊波的婚禮邀請函。你親愛的弟弟會娶一個心裏裝著別的男人的新娘!”說罷她把茶杯往桌上一擲,揚長而去。
 
我不敢給馬麗莎打電話,怕自己因沮喪在電話裏哭出來,於是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弗蘭克確實愛上了一個中國女孩,而且愛得不能自拔。讓朱迪斯忘了他吧!”
 
可忘掉一個人哪那麽容易啊!
 
中午曼麗來總經辦找寧山時我正吃藥,她冷哼一聲,走過來貼在我耳旁細語,
 
“怎麽吃藥了,急上火了?那就物歸原主。”
 
聲音再低也飄進了藍寧的耳朵,曼麗一走她便過來問緣由。
 
“我沒病,補藥而已。”我邊搪塞她邊將藥鎖進抽屜裏。
 
寧山和我、俊波和曼麗理所當然地聚在了一起。曼麗偶爾會撅嘴促眉,甩甩女人的小嬌羞,俊波則會滿臉溺愛地看著她笑,多數時候,俊波會對女王般傲氣的曼麗馬首是瞻、畢恭畢敬。每每這時我便會心如刀絞。
 
懷孕的喜悅很快被失落所淹沒。即便有寧山的精心嗬護,我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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