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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302)
2024 (324)
讀《呐喊》,一直讀到《遺言》,越讀越孤獨。
真切的魯迅於我,是這樣的:
“許多年,我便寓在這屋裏抄古碑。客中少有人來,古碑中也遇不到什麽問題和主義,而我的生命卻居然暗暗的消去了,這也就是我惟一的願望。”
一直很鍾意這段話。歲數大一點,相信加深一點。
見過他抄的古碑,專心,潛心。他是所見到的最安靜的海歸,也是覺得最對頭的留過洋的人。
魯迅呆過的日本社會和當下的美國社會一樣,正常。之於個人,找份工作,業餘時間幹點自己願意做的事情,過日子,老去,死掉。
“一發不可收拾”地寫啊寫,成了名人,成了今天品茶小軒裏的哄資,於魯迅的人生,則像打了個岔。每讀魯迅文章完了,總覺得有一種“說說玩玩唄”的無奈和淒涼。丟下筆,望呆,“大霧彌天,人在廣州”,此際,見到原生態的魯迅。
蔡元培在《魯迅全集.序》中說:
他的感想之豐富,觀察之深刻,意境之雋永,字句之正確,他人所苦思力索而不易得當的,他就很自然的寫出來,這是何等天才!又是何等學力!
覺得,這又是何等的孤獨!
例再:“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意為,理別人個鬼,跟兒子玩騎馬要緊。
在不正常的地方,正常即孤獨。“百年未遇之大變局”裏,上班幹活,下班抄書,了此一生,中國,容得下這態度嗎?
“遵命”,魯迅做文章。所有的,雜文,小說家等等,其實不過在直線曲線地說什麽叫正常;告訴,上班幹活,下班抄書,就是天上人間。偏偏這理,在中國說起來,費老勁了。
活了幾十年,“得一知己,足矣!”和許廣平吵架竟是一聲不吭,躺平在方磚鋪的地上。“埋掉。拉倒。”“一個也不原諒”,這比“煢煢孑立 ,形影相吊”還洪荒。
魯迅非天才,踏進歐美,他想的,還需要說嗎?我的小鎮,全是上班幹活,下班抄書的人們。
中國那塊天,讓魯迅成了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