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有綠手指

網上時不時就有很多人把自己種的花草樹木的照片曬出來， 微信裏的朋友圈裏也時不時的冒出他們在家耕種的成果， 今天開的這個蘭花，明天晚上開的曇花， 還有經常貼出的他們自家自產的各種瓜果蔬菜。 該綠的是綠油油， 該豔的是繁花似錦，那些豐收的是蔬菜茂盛，碩果累累。 每次看到這些照片， 我都特別鬱悶： 為什麽我沒有一個綠手指。

 

提起來一把辛酸淚。我家的花木經常是養一盆死一盆。我喜歡茉莉花和梔子花的香味， 每年買一盆回來， 結果每次花開完了之後過不了幾個星期， 不管我是澆多還是澆少的水， 搬到有陽光還是陰涼地方， 都先是葉子變黃， 再變幹落下，最後統統死掉。每年都向有綠手指的朋友請教， 還是不管用。 文竹先是瘋長到很大， 枝葉繁茂超出花盆很多，而且不均勻， 換了一個大一點的盆， 很快就沒了。 紫羅蘭也是先長得很好， 枝葉滿盆墜下， 後來從根邊開始發幹， 最後幹死枝葉掉下。 好處是掉下的枝葉插進水中又可以長出來。 萬年青本來挺茂盛的， 長了幾年， 蠻大的一顆， 結果不知怎麽開始從中間爛枝，最後主幹斷掉。什麽有一種叫“死不了”的花，應該不需要怎麽照顧就好長的， 最後也死了。 

 

朋友送我的君子蘭， 送來的時候花開燦爛。 以後在我家， 雖然還不死不活地堅持著， 但再也沒有開過花。我是改土加肥搬地方等等也沒用。 曇花送來時很小， 這幾年長得很大， 左一枝右一枝的，張牙舞爪地， 就是不開花。 什麽“曇花一現”， 沒見過。多肉植物據說特容易，不用澆什麽水也不用管理， 在我家裏也挺不過去。 

 

 

家裏檸檬樹金桔樹結果一兩次果子後就不結了， 沒多久就向我告別了。  棕櫚樹沒有過冬，通過不了嚴寒的考驗。 金錢樹撐了幾年， 後來也不行了。 估計我也沒財運。  後院種的櫻桃樹長到有二層樓那麽高也沒結果， 隻好雇人拔掉。 

 

想當年我也有過好時光， 不過不是我的功勞。 以前我的孩子小的時候家裏請了一位住家阿姨。 她很勤快， 除了帶孩子外，特喜歡種菜種花。 在我家屋子臨街的院子裏開一片花埔， 種上當季的鮮花， 從春天一直開到秋末。常常有鄰居在經過的時候駐足欣賞， 得到無數的讚賞。有一年種下十二顆玫瑰花，稱為十二金釵。花開時姹紫嫣紅，有的品種近聞時還有令人迷醉的花香。 後來孩子大了， 阿姨離開了我們。有一年又遇見的時候， 阿姨問我那些花草的情況，我特不好意思地說， 玫瑰早就犧牲了， 家裏家外的植物已經換了好幾茬。 原來的大約隻有最堅強的兩三種， 比如蟹爪蘭等留下來了。 

 

我種的西紅柿， 通常沒來得及摘， 就被小鬆鼠占了先。 小鬆鼠們特別刁， 每個西紅柿隻咬一大口， 就棄之不用。 扔在庭院裏草坪上到處都是。 我種的豆苗豆角， 剛出來沒多久的嫩葉， 就被兔子吃掉了。我們家這裏還有野鹿時不時造訪一番。 黑熊在附近有，聽說朋友家的後院裏出沒過。應該不是素食者。  青椒黃瓜等如果動物們口下留情的話， 能結個三瓜兩果。 唯有以前阿姨在後院種下一小塊韭菜， 就像草似的， “春風催又生”，每年一到春天自己就長出來了， 而且還越長越多。 今天疫情期間， 還給我們的菜慌救了急。 算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另版。 

 

我特遺憾沒有綠手指。看見別人養的花種的果特羨慕。朋友聚會時如果談起花草，我經常問三問四。不過回來的實踐， 效果總是不那麽好 。 有一年去西雅圖開會， 校友送我一種花， 說是特好養。 後來又見麵的時候， 別的得到的人談起來十分生動， 花是花葉是葉的。 我顧左而言它， 因為我沒曾等到花開。 

 

今年疫情險峻。這麽多的人沒有挺過去。 我在醫院工作， 也有好多次和新冠病人直接接觸的時候。 醫院也曾因為我咳嗽叫我回家隔離。 這一段日子心驚膽顫， 每一次咳嗽， 每一個噴嚏， 都讓我心跳加速。 感謝朋友和同學， 及時送來防護用品，在醫院還沒有開始落實防護措施， 就可以進行防護。 現在還健康地活著， 我深感幸運。 

 

在屋裏呆了那麽久， 春天不知不覺就溜過去了。 院子裏種了幾年的牡丹花開了，還有鳶尾花等等。 我總算可以曬一把了。 明天再去買些花草，蔬菜苗。 我要再來試一試，雖然我曾經“屢戰屢敗”， 我有 “屢敗屢戰”的精神。

 

我好想有個綠手指。 但是我知道， 隻要是活著， 就有希望。 隻要是活著， 就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