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美術館裏的一個短期展覽The Expressionists, Kandinsky, Munter ,and Blue Rider（表現主義藝術家 ，康定斯基，穆特，與青騎士）是與慕尼黑的倫巴赫美術館（ Städtische Galerie im Lenbachhaus）交流的項目，比較難得。
二十世紀初的表現主義是一個涵蓋文學，繪畫，戲劇，甚至少許音樂，建築的藝術運動。以繪畫的成就最引人矚目。它主要發生在德國，也出現在周邊的瑞士，法國，荷蘭，捷克，奧地利，以及北歐。表現主義繪畫的主要特點，一是與印象主義對立，有意識的拒絕印象主義的立意，境界，和技法；二是不直接表現現實，而是表現主體對現實的反應。以藝術家的情感壓製以至取代現實形象和事物比例，造成劇烈的形體變形和色彩主觀化。挪威畫家蒙克（Edvard Munch，1863-1944）的《呐喊》，《嫉妒》，德國畫家諾爾迪（Emil Nolde，1867-1956）的《先知》，和荷蘭畫家梵高（van Gogh ，1853 –1890）的《自畫像》等等都是典型。
康定斯基和他在慕尼黑的青年畫家團體“青騎士“諸位 是表現主義的一個主要支係。然而他們對德國表現主義中根植於傳統的黑暗，非理性，強烈，掙紮的哥特精神的部分卻持著比較超然的態度。
圖二十六 一進門就是康定斯基名作《騎馬的情侶》(Riding Couple, 1906-1907)。畫幅比想像的小，卻是十分可愛。康定斯基極少畫人，這幅早期畫作是個例外。近景人物，馬匹的服飾。中景的白樺樹，蜿蜒寬闊的河流，遠景比莫斯科更理想化的斑斕的城市，以及說不清是黃昏還是白夜的天空都是他的夢中家園；明亮閃爍的筆觸有印象主義的影響，比莫奈的筆觸更短促，比修拉的點彩粗放，卻沒有象點彩主義那樣排除線條和色塊；明暗並置，冷暖並置的跳躍色彩顯示出與野獸主義並行的探索。與印象主義表達自然光線在視覺上的反應不同。這幅畫表現畫家自己內心的感受，與表現主義有共同的傾向。可是畫家內心是靜謐美好的，畫麵呈現童話般的夢幻氣氛。不似典型表現主義繪畫天地為之變形的激烈內心活動。
圖二十七 《騎馬的情侶》 （Riding Couple, 1906-1907）。康定斯基。
圖二十八 進到展室。
圖二十九 《慕尼黑城市》 （Munich, In front of the City, 1908）。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1908和1909年的畫作色彩都是非常濃烈。《慕尼黑城市》似乎是一幅風景畫，但它不是寫生，而是以濃烈的色彩表現畫家的內心感受，具有濃厚的表現主義風格。
這幅畫的另一個名稱是《Munich-Schwabing with the Church of St. Ursula》。施瓦賓（Schwabing）是慕尼黑市北部的一個城區。一戰前這裏聚集很多作家，藝術家。人們在這裏自由探討，學習，交流寫作，繪畫，音樂，舞蹈。這裏是當時慕尼黑，乃至德國的精神之島。康定斯基和穆特就是在這裏相遇的。多少年以後康定斯基回憶那段時光還是充滿眷戀。
圖三十 《穆爾瑙的教堂 1》 （Murnau with Church I， 1910），康定斯基。
穆爾瑙是巴伐利亞的一個小城， 在慕尼黑以南七十公裏。1908年俄羅斯女畫家韋裏夫金（Marianne von Werefkin，1860-1938）和俄羅斯畫家雅弗林斯基（Alexej von Jawlensky，1864-1941）邀請康定斯基和穆特（Gabriele Munter，1877-1962）到穆爾瑙。他們四人經常一起外出作畫。這一年每個人都大有長進。從1909年起 ，康定斯基和穆特一起定居在這裏，直到1914年。和韋裏夫金，雅弗林斯基一起，這是他們共同在藝術創作和藝術理論上豐收的歲月。藝術史稱“穆爾瑙時期”。他們四人都是後來的“青騎士”團體的創始成員。
1910年是康定斯基畫風轉變的一年。1909年以前他的畫還基本是具象的，富有野獸主義鮮明的色彩，構圖以體塊為主。1910年開始他的畫大部分進入抽象主題，出現強烈動感的線條，色彩也從注重濃烈到更注重跳躍。這幅畫似乎是處在轉變的過渡中。
圖三十一 《雅弗林斯基和韋裏夫金》 （Jawlensky and Werefkin, 1909）, 穆特。
這是穆特畫的他們四人外出的一個場景 -雅弗林斯基和韋裏夫金在山坡上歇息。在這幅畫中她應用了雅弗林斯基傳授給她的分隔主義（Cloisonnism technique）技法 ，使用大麵積的純色和深色的輪廓，達到一種大膽的二維的繪畫效果。同時簡化對象形體，提煉細節。穆特在運用這一源自高更的後印象主義技法的時候也開始展現自己的特點 – 在造型和色彩上都有一種溫厚和明澈的感覺。
在這一時期的一則日記上，穆特寫道“經過一段時間痛苦的探索，我實現了一次飛躍 – 從如印象主義那樣摹仿自然 - 到能感覺到，提煉，抽象出繪畫的內容。”
圖三十二 《冬天的鄉村街道》 （Village Street in Winter, 1911）。穆特。
這也是穆爾瑙景致的主題。村子裏的房屋被畫家排列成卓有趣味的幾何體組合，藍色，紅色，綠色，白色各自被精心交錯安排在幾何體不同的麵上。每個顏色有自己獨特的旋律，諸色交織在一起的交響隨觀眾視點移動而變化，如同一首單純，美好的歌曲。
圖三十三 《聖喬治 III》 （St George III， 1911），畫布油畫。康定斯基。
以基督教騎士聖喬治屠龍的故事為題的係列畫之三。康定斯基在畫布上畫了三幅，在玻璃上畫了三幅。1911年，青騎士團體已經成立。畫家們以中世紀題材再發揮的不少。康定斯基的這幅畫已經很抽象，除了兩組劇烈扭動的黑色曲線和一條醒目的黑色垂線或可說有依稀的搏鬥痕跡，人，馬，龍，火，血都不見了。全畫已經脫胎換骨為純粹線條和色彩的構圖。隻是畫的標題讓它離徹底的抽象還差一步。
1910年，康定斯基已經出版了他的《論藝術精神》一書，引起很大反響，奠定了抽象藝術的理論基礎。德國的藝術史學家博格（Fritz Burger ，1877-1916）1911年在給康定斯基寫的信中說“我懷著極大的興趣再讀了你的書，打動我的是在這麽多方麵相同的觀念”。博格其後在他自己倍受歡迎的《現代藝術介紹》一書中闡發道“形式就是藝術精神的意識載體。它賦予對象以升華的內容， . . . 因為一切都是基於藝術組構中的形式係統，所以繪畫在其形式結構之外，沒有任何其它內容”。
圖三十四 《雪中鹿》（Deer in the Snow，1911）。馬爾克 。
德國畫家弗朗茲·馬爾克 （Franz Marc， 1880-1916）。是青騎士團體的創始成員之一。1908年以前他一直是自己獨自探索繪畫藝術。直到在那一年遇到奧古斯特·麥克（August Macke，1887—1914）。馬爾克的畫家妻子瑪麗亞（Maria Marc， 1876-1955）和麥克的作家妻子伊麗莎白 （Elisabeth Erdmann-Macke，1888-1978）也從此成為一生摯友。馬爾克在1911年遇到康定斯基，誌同道合，創立自己的藝術團體並共同命名它為“青騎士”。
博格視馬爾克為表現主義畫家中最優秀的。稱馬爾克為“最近這一代德國藝術家中在思想和創作上最具深刻個性的 . . . 他從自己個性出發塑造了生活的非理性領域，並將它的形式擴展為一個廣闊無垠，美好井然的生命力”。
圖三十五 《雪中鹿》（Deer in the Snow，1911）。馬爾克。
馬爾克一直喜歡畫動物，以動物的單純溫柔表達心中的境界。這幅畫的背景-白色積雪的森林有一些梵高《星夜》漩渦狀的影子，有動感，但沒有梵高的焦慮，平穩且富有生機。前景的鹿，一隻俯首覓食，一隻昂首回顧，怡然自得。在表現主義者中流行的符號主義觀念裏，桔紅象征女性。這更明確了此畫溫婉平和的氣氛。
馬爾克在他的文章 《一匹馬怎麽看這個世界？》中說“畢加索，康定斯基，德勞內無論畫什麽，表達的都是畫家的內心世界。可是畫家難道不應該從圖畫對象的角度出發去考慮嗎？… 畫鹿的時候，鹿周圍的景觀難道不應該是鹿眼中的樣子嗎？”；這幅畫大概畫的就是鹿眼中的世界吧。
圖三十六 《印象 III,：音樂會》（Impression III ：Concert，1911）。康定斯基。
在會麵馬爾克的第二天，1911年1月2日，康定斯基，馬爾克和其他幾個朋友聆聽了勳伯格的音樂會。康定斯基大受啟發，回來後構思了這幅畫。在1月18日給勳伯格的自我介紹的信中他寫道“你音樂中特定的目標，自主的方法，個性聲音裏的生命力正是我在繪畫中尋求的”。
據考證，康定斯基此畫所反應的具體音樂是勳伯格的《三首鋼琴曲》，作品第11號（3 Klavierstücke , Op. 11），作於1909年。此次展覽在這幅畫前一直在播放這首樂曲，觀眾可以坐下來聆聽。
圖三十七 《虎》 （Tiger, 1912），弗朗茲·馬爾克 。
這幅畫一反馬爾克畫作此前安寧，平和，夢境的風格，呈現緊張，黑暗，力量，危險。所有自然形態都化為幾何形體與鮮明跳躍的色彩，富有立體主義的肌理質感。這裏可以看出他1911年結識的法國畫家德勞內（Robert Delaunay，1885-1941）的影響。立體主義的風格或可追溯到畢加索，和塞尚。活躍的色塊是受到康定斯基這一時期畫作影響。而最醒目的是此畫的思想內容不同於青騎士團體其他國際成員，具有德國藝術的某些“條頓”精神特征；陰沉，內省，對神秘，超自然的關注，形而上學的思辨，某種不明就裏的殘酷，簡明直接。這或許就是博格對馬爾克心有戚戚的原因。
圖三十八 《窗扉齊開；第三主題，第一部分》 （Windows Open Simultaneously ：First Part, Third Motif， 1912）。德勞內。
1911年，康定斯基以前的一個學生，青騎士團體成員伊麗莎白.艾潑斯坦從巴黎給他的信中介紹了法國畫家德勞內的作品並附了幾張照片。康定斯基一下子被吸引，和馬爾克分享。兩人覺得德勞內的作品與青騎士團體的宗旨非常契合。他們馬上邀請德勞內在第一次青騎士畫展展出了5幅畫作，並在當年出版的青騎士年鑒刊登了德勞內的一篇文章和3幅作品。德勞內在德國現代主義藝術家中的知名度由此建立。
次年，瑪麗亞. 馬爾克和奧古斯特·麥克到巴黎訪問德勞內。他們在德勞內的畫室裏觀摩了他創作《窗扉齊開》係列畫的過程。德勞內那種把棱鏡折射的光譜從空間和光線上切碎，重組成色彩飽和，形式複雜，相互映射的多麵體的方法深深觸動了他們。
圖三十九 《城市研究》（Study for ‘The City’ ， 1909–10）。德勞內。
德勞內以巴黎城市景觀為題的梢早時期的畫，立體主義的風格。立體主義的經典畫作色彩一般灰暗，比如畢加索的《Ma Jolie》。這幅《城市研究》亦是如此。可正是從這一年開始德勞內和妻子索尼婭（Sonia Delaunay，1885-1979）把立體主義與 新印象主義對光譜色彩的分解結合起來開啟了奧費主義（Orphisme）。被一些評論家（如Guillaume Apollinaire）稱為彩色的立體主義。
圖四十 《水濱大道》 （Promenade，1913）。奧古斯特·麥克。
1911年麥克/伊麗莎白，和馬爾克/瑪麗亞一起到穆爾瑙見康定斯基/穆特。他們共同商定了“青騎士”團體的宗旨，展覽，年鑒出版等事宜。和韋裏夫金/雅弗林斯基一起，這四對藝術家伴侶共同構成了青騎士”團體的核心成員。
1913年麥克一家從慕尼黑搬到瑞士的希爾特爾芬根 （Hilterfingen）。 麥克開始全身心投入繪畫。《水濱大道》是他在這一時期的第一幅畫。受到德勞內作品的啟發，這幅畫通透明亮的色彩和流暢舒展的造型體現了畫家輕鬆快樂的心情，和他以“讚美自然”為目標的藝術追求。
圖四十一 《仙人掌》 （Cacti, 1912）。 保羅·克利。（Paul Klee，1879-1940）
保羅·克利（Paul Klee，1879-1940）是出生在瑞士的德國藝術家。從小聰慧，小提琴拉的好，詩寫的好，畫也畫的好。在青騎士團體成員中就日後成就而言是康定斯基之後第二人。1911年以前克利的畫作幾乎全都是素描。鋼筆畫。他對色彩的運用似乎不得門而入，很為此苦惱。加入青騎士團體後，眼界開闊了，開始鑽研，實踐色彩繪畫，以後獨創一格，終成為現代藝術色彩理論的宗師之一。
這幅《仙人掌》 是克利最早的色彩繪畫之一。這時他的色彩覺悟還沒有象1914年北非之旅後那樣爆發出來。盡管已經有一定程度的抽象，畫的主題 - 仙人掌和花盆還是明確具象的。值得注意的是表現主義和立體主義對他的影響比起對同時代的其他藝術家顯得似乎更加微妙。他後來一生的特點，如用色上多如水彩那樣呈半透明，構圖內斂，不張揚，有些躡手躡腳狀，這些在此畫中隱隱已見端倪。
圖四十二 《哥薩克》 （Cossacks, 1910-1911）。康定斯基。
這副畫是表現康定斯基對1905年哥薩克進入莫斯科的印象。那應該是1905俄國革命動亂，抗爭，血腥鎮壓的情景。康定斯基說這副畫整體上是抽象的，但也有一些具象的痕跡。
抽象的看，畫中傾斜，交叉，相互衝撞的線條，色塊充滿衝突。沒有一個水平或垂直的元素。觀眾的視點在畫上總是不得停留，感覺動蕩不安。
具象的痕跡很有一些。在右半部，下麵是一個藍色的山丘，山前是三個哥薩克，一人持刀，兩人荷矛。矛劃過山頂城堡般的大房子。左邊彩虹橋上是兩匹相向躍起的戰馬，前腿交叉在一起。馬背上是兩名哥薩克揮舞馬刀。右下角的兩個梳子一樣的綠色塊實際是軍隊排槍陣列，向上的一組朝天鳴槍，火焰和煙霧形成一塊紅雲。1905年1月22日當數萬彼得堡示威請願群眾向冬宮前進時，冬宮衛隊先向空中鳴槍一次警告，群眾繼續前行，衛隊乃向人群射擊，死傷上千人。畫中驚飛的群鳥鋪滿天空，象征那個驚恐時刻。
康定斯基在1911年的另一幅畫《Composition IV》重複了《哥薩克》的大部分元素，又在右邊加上了新的部分。
圖四十三 《舞者》 （Dancer, 1910） 符拉迪米爾. 伯柳克
符拉迪米爾. 伯柳克（Vladimir Burliuk， 1886-1917）和哥哥大衛. 伯柳克兩位烏克蘭畫家是真正的哥薩克，出身哥薩克望族。符拉迪米爾. 伯柳克17歲時在慕尼黑學習，以後回到俄羅斯在莫斯科和奧德薩學習藝術。兄弟倆都是俄國先鋒藝術的積極分子，與塔特林，馬列維奇，馬雅科夫斯基等過從甚密。作為康定斯基的朋友，青騎士團體成員，他們的畫作參加了青騎士團體的第一次展覽。他們也在青騎士年鑒發表了論俄國藝術的文章。
符拉迪米爾. 伯柳克是一個活力四射的人。在學習歐洲現代藝術的同時，也對烏克蘭民間藝術，鄉土文化傳統入迷。《舞者》一畫流暢的構圖和明亮色彩表現了兩者的影響。
圖四十四 《萬聖節 I》 （All Saints I，1911）。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在1911年畫了一組四幅以萬聖節為題的畫，兩張《萬聖節 I》，其中一幅是畫布油畫，一幅是反向玻璃油畫。這是畫布油畫那幅。另兩張《萬聖節 II》，也是一幅畫布，一幅玻璃。反向玻璃畫是穆特從巴伐利亞民間畫學來的技法，把圖畫反著畫在玻璃上，然後正過來看。當時康定斯基，韋裏夫金和雅弗林斯基也跟著穆特學這個技法。《萬聖節 I》玻璃畫的那幅比較具象，估計是反著畫不那麽得心應手。畫布畫的這幅要完整，抽象的多。根據玻璃畫的提示，中間綠色和白色的色塊是兩個抱在一起的（聖）人。最左邊的是吹號的天使。玻璃畫中耶穌的形象在這裏已經辨別不出。
這幅畫集康定斯基對人類歸宿的宗教思考，對圖畫音樂性的追求，對具象到抽象的揣摩於一體。
圖四十五 《Improvisation Gorge》。康定斯基。作於1914年。
這畫的標題不好直譯。意思大約是“即興表達的作畫途徑”。康定斯基相信繪畫應當是直覺的，即時的表現藝術家的內在精神渴望。
這幅畫被認為是康定斯基在一戰前這一時期最好的作品之一，也是表現主義繪畫在青騎士這一支派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觀眾們在頂禮膜拜中。
圖四十六 《Improvisation Gorge》。康定斯基。
1913年以後，康定斯基的畫已經大踏步的進入自己的抽象世界。其他青騎士團體畫家的創作也在向抽象方向發展，他們的畫作能看出立體主義，奧費主義，象征主義，原始主義等等當時百家爭鳴的影響。而康定斯基已然遠遠走在前麵，如同這幅畫表現的，色彩，形體，線條極度活躍，構圖繁複隨性，也不避諱一些可辨識的具象形體。他已經成為所有現代主義藝術家的一麵獨樹的旗幟，一個靈感源泉。也成為所有不喜歡抽象藝術的人們集中攻擊的靶標。
馬爾克在後來的戰爭歲月裏，成為前線的一名士兵，運用他的繪畫特長為炮兵畫隱蔽偽裝，以避免為敵方偵察機發現。在給妻子瑪麗亞的信中他興致勃勃的描述如何用各位畫家的畫法畫偽裝，從莫奈到康定斯基，結果康定斯基的畫法隱蔽效果最好。康定斯基有知，當哭當笑？
1914年8月1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在德國的“敵對國家”公民被限期24小時離境。康定斯基就在其中。克利，馬爾克，麥克被征召入伍。麥克當年陣亡。馬爾克1916年在凡爾登戰役中陣亡。高山流水交情的博格聞訊後非常悲痛，前往馬爾克陣亡的樹林憑吊並作了一張畫紀念。不久博格自己也在凡爾登戰役中陣亡。符拉迪米爾. 伯柳克在俄國被征召入伍，1917年陣亡。幸存的藝術家們在以後各自發展出自己的風格，相互還有交流。可是那個四海之內皆兄弟的青騎士團體從此不複存在了。
圖四十七 《Man at the Table》。穆特畫於1911年。畫中是康定斯基。
康定斯基回俄國後，經過十月革命，穆特許久沒有他的音訓，以為康定斯基遇難了。不想1921年康定斯基又回到德國，在包豪斯執教，還與他人結了婚。失望之餘，兩人再也沒有見麵。康定斯基曾想索要自己的繪畫，穆特沒有給他（一說給了十幾幅）。1933年納粹上台後，包括青騎士團體在內的現代主義藝術被視為“墮落藝術”遭到焚毀。穆特把她保留的青騎士團體作品藏在自家地下室，躲過劫難和二戰。1957年她80歲時將所藏1000餘幅青騎士團體畫家作品贈與慕尼黑的倫巴赫美術館，其中包括康定斯基的90餘幅油畫，300多張素描。這就是泰特現代藝術館這次展覽的大部分作品。
圖四十八 泰特現代美術館
Maurice Ravel (1875 –1937)
Le Tombeau de Couperin- Menuet 作於1914-19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