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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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群雄傳(91)

(2022-01-01 08:55:53) 下一個

第九十一回 郎桐擒亂黨肇諒入坑

尚、馬二人回奉天途中被幾個人截住了,尚三旗仔細辨認,馬上之人他認識。
問尚三爺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奉天衙門的捕頭郎桐,兩個隨從是梁山、嶽鵬。
那麽說郎桐怎麽跑這來了。
話說在尤仲文府裏,龔慶有請郎桐喝酒。酒席間倆人說了不少掏心窩子的話,郎桐聽明白了,這位師爺野心不小,要聚眾造反。
這種叛逆的事告訴郎桐了,是想拉他入夥。郎捕頭不置可否,他沒想好,掉腦袋的事可不能隨便答應,腦袋隻有一個,不加小心說沒就沒。
龔慶有也不逼迫郎桐馬上表明態度,卻給了他一個立功的機會。郎桐聽完,頗為驚恐。
龔慶有告訴他,尤仲文的車馬裝的都是金銀財寶,古玩玉器。車過遼陽就得被劫,高字號的人在那等著呢,此舉一是為財,二也是投名狀。
打劫奉天知府,那就是與官府為敵,胡子不惹官府這規矩就算破了。
那從此高字號想不反都不行了,而他龔慶有勾結土匪也是死罪,這就隻能一條道跑到黑,反叛大清已成定局。
郎桐看著龔慶有,心裏害怕。斯斯文文的龔師爺,卻是個心毒手黑的反賊,誰也想不到。自己要是不隨他一起,搞不好都得死他手裏。
“感謝師爺美意,卻不知功勞何在?”郎桐得領這情,立功總比造反強,有功勞先得著吧。
龔慶有說尤夫人隨車隊同行,高字號劫了車馬,必棄夫人於不顧,郎桐危難之際迎大奶奶回奉,定是首功,且不費吹灰之力。
這到是好事,可也不能冒然前往。大晚上的閑著沒事去遼陽搭救尤夫人,誰聽了都知道有詐,你怎麽知道尤夫人遭難了。
龔慶有早有準備,從袍袖中拿出一道手諭遞給郎桐。
展開一看,是奉天府命郎桐去遼陽抓捕白鳳坡,手諭上加蓋了奉天府的大印。
噢,果然好計,名正言順。
郎桐問同行之人該如何處置,龔慶有說親兵衛隊都被扣留,帶他們回山寨,願意入夥的一起發財,不願意入夥的後山就埋了。
這番話就是敲打郎桐,山上胡子就這規矩,你自己看著辦吧。
郎桐又問隨行的連升怎麽辦,龔慶有笑了,告訴郎桐,連升是山寨的少寨主,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家夥,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主仆二人看著人五人六的,想不到心腸如此歹毒,郎桐真有點怕了。
事不宜遲,郎桐揣好手諭,去前院叫上梁山、嶽鵬,三個人趁夜色出城,直奔遼陽。
尚三旗認識郎桐,可叫不出名字。
他在天合當被抓之後,在班房裏被梁山、嶽鵬誘騙,讓他承認自己是革命黨,郎桐也在其中。
今天三爺一瞧,哈哈,三個人他都認識,老熟人了這是,心中高興。
他高興什麽呢,他認識奉天城的差人,還挺熟,馬前卒也認識,但沒他熟悉。就這他也能高興。
“三位老爺,這是去哪呀?”尚三旗嘴還挺甜。
郎桐細一看,這不是他想抓的那倆革命黨嗎,他們怎麽跑這來了。
看見此二人,郎桐第一念就是逮他們。
為什麽呢,這倆人當中有一個確定是革命黨,就是書生模樣那位。而另一人,怎麽看都像胡子。
今日有胡子要劫尤知府的家財,日後又有革命黨打過來。這倆人都是禍害,將來肯定用得上,先扣下,等到時候,需要哪個就用哪個,豈不美哉。
郎桐打好主意,舉起手,向後招招。
“把他們綁了,拒捕者殺。”
身後的梁山、嶽鵬跳下馬,掏出短槍,過來就把倆人綁了。
馬前卒心說完了,人算不如天算,在祥德旅館躲過一劫,不曾想今天還是沒躲過去。
尚三旗不服啊:“我們怎麽了我們,綁我們幹啥?!”
沒人搭理他,梁、嶽二人等郎桐吩咐。
“嶽鵬押他們回去,找間背點的號子先關著,等我回來處置。”
嶽鵬口稱:尊命。
郎桐對馬前卒道:“你二人若敢脫逃,崩了你們,曝屍荒野。若老老實實回奉天,等我回來有話跟你們說。”
馬爺一言不發,說什麽都沒用,想逃跑人家就放槍,沒個跑。
三爺不幹了。
“都老熟人了,用得著這樣嗎。我們是幫侯七爺找人,撫順的侯七你認識吧?”
一聽侯七,郎桐心裏更樂了,逮的就是你們。沒想到竟然還跟侯家有交往,還真小瞧你們了。
烏老四你們認識,侯老七你們也認識,對,尤仲文你們也認識。奉天城的大哥應該讓你們當呀。
侯家果然撒出人手尋找白鳳坡,也不知道派出來多少人,白鳳坡要是落在他們手上,還真是麻煩事。
郎桐揮馬鞭抽了尚三旗一鞭子,啪!的一聲,三爺的衣服頓時破了口子。
“除了尤大人我誰都不認識,廢話少說,上路吧。”
車把式起先嚇夠嗆,也不知道自己車上倆人犯了什麽罪過,擔心自己受牽連,瑟瑟發抖。
到最後沒人搭理他,他趕忙吆喝馬車前行,嶽鵬拎著短槍騎馬緊隨。
等馬車走遠,郎桐才說道:“上一回知府大人把他們放了,二一次又不許我們抓,其中必有蹊蹺。把他們扣下日後用處可大了,若是革命黨贏了,咱們這叫保護革命黨。若是革命黨敗了,咱們就可拿反賊邀功。今天開門大吉呀。”
梁山連誇郎頭多謀,堪比諸葛在世。
郎桐琢磨這二位看見尤知府的車隊了,這說明還沒被劫。如此一來時機就不好拿捏了,去早了吧,胡子沒動手,還得在後麵跟著。要是被發覺了難免尷尬。
去晚了吧,尤大奶奶真有個三長兩短,功勞就沒了,這可怎麽辦。
梁山和嶽鵬都不知道郎桐是去救尤夫人,還以為是連夜去抓白鳳坡。嶽鵬一走,梁山有些擔心。

“郎頭,才剛那倆人也是找白鳳坡的,他們沒找到,看樣人沒在遼陽。”
郎桐道:“他們當然找不到,我們有奉天府官文,去了直接調遼陽差役把遼陽城翻個底朝上,我就不信找不到。”
梁山聞聽心有底了:“那咱們得抓緊趕路了。”郎桐說不急,到遼陽也得下半夜,辦事得明天,不用那麽急,累壞了馬。
倆人催馬前行,直奔遼陽。

這邊郎桐奔遼陽來了,那邊肇諒早就跑過遼陽了。
肇爺順著便道跑,雖說繞了點彎路,可他單人獨騎跑的飛快。
到遼陽時才是下午,他不知道車馬隊有沒有過遼陽,得找人打聽。
剛好路邊有個賣蘋果的莊戶人,肇諒下了馬,過去套近乎。
“爺們兒,果不錯呀。”
莊戶人憨厚:“有心買先嚐嚐。”
肇諒掏出幾個大子兒遞過去,拿了個蘋果就咬。真不錯,又甜又脆還水靈。
“爺們兒,什麽時候出來擺攤的?”肇諒問。
“早起就在這,過路的車馬太少,沒賣幾個錢。”
肇諒一聽,車馬少,這是沒見著車隊。
“沒有車馬隊伍過去嗎,十駕馬車,還有親兵衛隊跟誰,幾十號人呢。”
莊戶人搖搖頭。
還好,官府那夥人走的慢,還來得及。
上一回肇諒回奉天被柴爺打劫,具體在哪段路被劫的可想不起來了。眼瞅著車隊沒到,這好消息往哪送呢,柴爺那夥人藏在哪呢。
本來肇諒要是沿著大路走,他路過那的時候就能認出來,而後大呼小叫,興許就能把柴爺喊出來。實在不行在那附近轉圈找也行啊,肯定能有些眉目。
但他走的是小路,沒辦法路過那,又不能順著大路往回跑,撞上車馬隊就麻煩了。
肇大爺心眼多,他又掏出幾個大子,扔到蘋果筐裏。
“打聽點事,不買蘋果。”
莊戶人看著肇諒頗感驚訝,打聽事也不用給這麽多錢呀。
“你知道高字號的人在哪嗎?”
話音未落,莊戶人收拾草筐扁擔就要走。肇諒一把將他拉住了。
“你跑什麽呀,我又不是官差,你看我像衙門裏的人嗎?”
莊戶人並未停步,說道:“給這倆錢兒就想打聽掉腦袋的事,你當你那是金元寶呢。”
肇諒樂了,這是嫌少啊,又掏出些碎銀子遞過去。
莊戶人看見銀子停腳了,這是一大筆錢,把家裏蘋果全賣了也不值這麽多。
“你找他們啥事啊?”莊戶人問。
有門,八成這人知道。
“我有個好友,姓柴,我是遠道特意過來找他敘舊。你要是能帶我去,找到人我還賞你。”說著又摸出一塊碎銀子,比剛才的大。
莊戶人上下打量肇諒,就這身子骨,瘦的跟麻杆似的,大概三年沒吃過飽飯了。不該是衙門裏的人。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莊戶人四下看看,一人沒有。
“柴爺常買我的果,也算熟人。他家離這遠著呢,騎馬也得半個時辰。”
好家夥,那也太遠了。肇諒忽然想起來自己被劫的時候,已經出遼陽很遠,幾近奉天界了。
那麽柴爺住的一定離被劫地點不遠,得問個詳細,趕緊過去送信。
“他住哪個村子,叫什麽名?”
莊戶人道:“你既來會友,怎不知柴爺所在,出手如此大方,分明是個 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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