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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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群雄傳(35)

(2021-09-15 07:32:59) 下一個

第三十五回 “英雄”重逢烏老四窮困

祥德旅館的老板闞雲祥,站在旅館門口,端詳著門口這位。闞老板暗下決心,就算宣統皇上派人頒旨,他也不能讓此人住店。

這人麵相太凶惡了,大祥怕他一到半夜顯行,把旅館裏的人都吃了。
兩個毛孩子窮折騰,大祥很不高興。怒斥道:“不知道咱們這兒是住老合的嗎!”又對尚三旗說:“先生,這住不了,您換個地方吧。”
尚三爺靠在牆邊,他都看見炕了,眼下聞聽大祥不讓他住,頓時就怒了。
“掌櫃的是怕我沒銀子嗎?”邊說邊掏出那錠銀子,“我現在走不動了,就得住你這。銀子你先拿去,趕緊給我安排地方住。”
說罷遞銀子到大祥麵前。
大祥心說今天什麽日子,才來一位強行住店的,好歹那位會唱幾句。可這位就是一胡子呀,他能會什麽?胸口碎大石?
不能壞了旅館的規矩,隨便留人住店不但老合們不高興,長春會也饒不了自己。銀子誰都想賺,今天這份賺不得。
闞雲祥懶得跟這人廢話,對著二德罵道:“吃飽了撐的呀你,看我閑了是不是。”
二德被哥哥一罵臉上無光,換平時也就那麽地了。今天不行,有朋友在場,這麵子不能丟。
哪來的朋友,小炮台呀。
“剛才都收一個了,再收一個能咋地。”二德頂了一句。他不知道馬前卒會唱淮劇,大祥將就著讓他住了。
更是因為有前麵那段交往,而且馬前卒像個讀書人,不用擔心他惹事。
跟前兒這位不成,怎麽看都是禍害,收不得。
闞雲祥說的這段也是給尚三旗聽的,說完就往店裏走。二德見哥哥急了也不敢再說話。
沒等大祥腳邁進店門,隻聽身後一聲斷喝:“店家!不讓我住我就死在店門之前,我這點銀子煩勞你辦一棚白事。”
今兒是遇上無賴了,幹嘛呀這是,要死要活的非得住這兒。開店的在明處,住店的在暗處,大祥還真不敢得罪此黑臉大漢。
這事可怎麽弄呢。
闞雲祥一時沒了主意,剛要回頭說幾句小話安撫一番,把這位爺勸走也就是了,犯不上得罪客人。
正琢磨說點什麽詞兒才能得手,卻看見馬前卒走出來,口中念道:“二德在不在,哪有賣毛巾、牙粉的,帶我去買。”
說話間就看見站在門外的二德,經過大祥身邊時笑笑,人已到在店外。
二德哭喪個臉,身邊還有個背煙盒子的孩子,怎麽了這是。
沒等馬前卒打聽打聽,身後卻有人說話:“馬爺救我!”
馬前卒聽聲音耳熟,一時可想不起來。扭頭一看,大吃一驚,這位“革命同誌”怎麽跑這來了。
看三爺麵帶倦容,再看扮相知道他受刑了,忙走過去問個究竟。
“你這是……”馬前卒說。
“這不,奉天知府賞的。”尚三旗朝自己屁股指指。
馬前卒全明白了,這是審完自己又審的尚三旗,自己沒受刑,尚三爺挨打了。
看馬前卒從旅店裏走出來,尚三旗有轍了。言道:“馬爺,我走不動了,讓我在你房裏歇會兒。”
誰都明白,這位爺隻要住進來,可就不是歇會兒的事,他一準兒就不走了。
大祥一看這倆人認識,直嘬牙花子,知道要倒黴。
馬前卒這就轉頭要跟大祥說話,大祥卻先開口了:“不成。我這隻住老合,您二位要是想敘舊換個地兒住。”
這事的確讓大祥為難,馬前卒想了想又問尚三旗:“你會彈奏樂器嗎?”
尚三旗一聽,怎麽著,跟你這呆會兒還得會樂器,樂器是什麽,會打鼓算嗎?
“我會敲鑼。”三爺道。
敲鑼誰都會,敲出拍子來才叫會敲。
馬前卒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交給二德,說道:“去幫我買一麵鑼,帶鑼槌的,全套。”
二德一聽讓他買鑼,自然高興,拉起小炮台就走了。這下可好,過會兒北市場鑼聲四起,惹的巡街差役滿世界追這哥倆。
大祥一瞧,買鑼?馬前卒要幹嘛這是,有什麽鬼主意。
馬爺又對大祥笑道:“掌櫃的,這位爺跟我本是同一戲班,不巧走散了,今日得以團聚是托你的福呀。”
什麽?就您二位,還……還有戲班?
闞雲祥已然明白馬前卒要幹什麽,人家連鑼都差二德去買了。再看看尚三旗,說這位會敲鑼,真不如說他會胸口碎大石。
本來就得罪不起尚三旗,正沒主意呢。眼下有馬前卒願意頂包,那就隨他去吧。
“原來是馬爺的人,那沒什麽說的了,就住您那間房吧。”闞雲祥強做個笑臉。
馬前卒攙扶尚三旗往店裏走,還跟大祥要盆熱水。大祥一瞧尚三旗的步伐,知道屁股有傷,這是挨打了。
尚三旗也真是好脾氣,能伸能屈,剛才還凶神惡煞,要跟大祥拚命。現在好了,還拱拱手,向大祥致謝。
今天是什麽日子,都遇的什麽人啊,闞雲祥暗歎命苦。

咱們那位烏四爺在奉天府許了三百兩銀子,這位身上從不帶錢,這就讓衙門差人跟他回酒鋪子取。
跟四爺回去取銀子的不是別人,卻是奉天府師爺龔慶有。
按理說這種事不該師爺出馬,龔師爺今天親自出馬是想問清楚,大老黑那事到底還辦不辦。
他自己那仨瓜倆棗可以不賺,欠了高才承的情不是鬧著玩的。人家答應你了,你轉頭就反悔,耍著高字號的人就是不珍愛生命。
烏老四看龔慶有跟著,心裏別提多煩了。
今兒這一陣算是大敗,虧了銀子不說,還向奉天府低了頭。最難堪的是,跟郎桐掰了,日後就是仇人。折騰這一圈,最後大老黑的事還不想辦了。
烏臨江自己都不明白,得罪了一圈人,自己又得了什麽好。
到在酒鋪子,烏四爺免不了要擺擺譜。請龔慶有落座,上了酒菜,

要敬上幾杯給龔師爺賠罪。
龔慶有一肚子氣,哪有心思喝酒。想想也是定數,烏老四請自己喝酒自己不來,到末了還是來了。
這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四爺給龔慶有滿上,龔師爺一動不動。
四爺道:“龔師爺,咱倆頭回喝酒,這一杯你得給麵子。”
龔慶有心說什麽麵子不麵子,我要的是銀子。除了這三百兩,後麵還得要。
“四爺抬愛了,我一做奴才的哪敢喝四爺的酒。”龔慶有還了一句。
烏四爺舉起酒杯:“來!幹了。”
兩人碰杯幹了一個。
喝罷這杯酒,烏四爺又道:“大老黑這事不是我不辦了,剛才那事把黑家人刮著了,我是不想連累他們。”
不管他烏臨江如何辯解,龔慶有就是一個主意,釋放大老黑,烏老四掏錢。不然,以後大家都不好混,耍戲遼東胡子頭那是鬧著玩的嗎。
“四爺,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應下的事一準兒辦。我一會兒回去就放人,你這邊看著辦吧。”
見龔慶有板著個臉,烏四爺覺得這事賴不掉了。也罷,不就是花倆錢兒的事嗎。
崔老板看四爺回來了並不驚訝,他知道奉天府關不住他。但見尤知府的師爺也跟回來,知道還有事沒完。
酒鋪子裏的客人隻有四爺和龔慶有兩位,其他人看見龔慶有進門全都跑了。
烏四爺知道龔慶有沒心思跟自己喝酒,也熱鬧夠了。這就朝著崔老板道:“掌櫃的,拿三百兩的銀票,我欠尤仲文的。”
崔老板知道四爺有事,到沒想到要使這樣一大筆錢,略感驚訝。
“四爺,您在我這存的隻剩二百兩,不夠三百兩了。”崔老板道。
“什麽?就剩這麽點了?!”烏老四也覺得驚訝。
崔老板又道:“您雖說吃喝節儉,可江湖上挑費大呀。要不,我給您攏攏賬。”
說罷從攔櫃下麵拿出一本賬,翻開就要唱賬……
烏老四連忙阻止:“罷了罷了,這倆錢兒有什麽好算的。”
又對龔慶有道:“你看,出門我也不帶錢,要不你先拿這二百兩回去。三天後我差人再送去一百兩。”
烏老四在一小酒鋪子散放二百兩銀子,這已經讓龔慶有吃驚。這人是真有錢,不見他種田不見他開店,卻有使不完的銀錢,確是皇子貝勒無疑。
二百兩就二百兩,龔慶有也不是為銀子來的。既然還差百兩,那麽下次自己還來,倒看他烏老四肯出多錢搭救大老黑。
銀票在手,龔慶有走了。
望著龔師爺的背影,烏老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撐著頭,犯難了。
崔老板很少見過烏四爺如此這般打蔫,心想是因為沒錢了?這不是四爺的做派呀。
他哪知道這一整日裏,烏老四處處不順,最後想顯擺一下家財萬貫也沒得手。
真是顏麵盡失的一天。
看他半天不說話,崔老板說了一句:“四爺,急著用錢呀,我還有點,你先拿去用得了。”
這句話喚醒了烏老四。對呀,還欠著帳呢。
“你有多少,你以為百兩紋銀他們就能饒了我?零頭而已。”
烏四爺起身,又喝了一杯桌上的酒。邊往外走邊道:“張羅錢去,看樣不打劫幾個富戶,奉天城還真呆不下去了。”
崔老板一直不知道烏四爺哪來的那麽多錢。
每年從酒鋪子支出去的,沒有三萬也有兩萬,四爺還什麽都不幹。如此下去,總有坐吃山空那一天。
烏四爺回到家中,關好院門。
進到臥房又拉上窗簾,挪開炕櫃,掀開炕櫃下麵的一塊木板,隨即喜笑 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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