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
正文

科學的終結(4)

(2019-05-26 09:32:02) 下一個

我沒有吃飽,還想再找點什麽吃的,很顯然梅勒先生不準備與我在餐廳裏繼續呆下去,我們又回到小客廳。梅勒先生可能沒有準備好這次會談,或者是想把我熬得沒有精神再逐條判定協議書是否對我有利,他坐在沙發上東張西望。

這間屋子裏除了我們就剩下牆壁上的一些油畫,剛進到這裏的時候眼睛還沒有適應,沒有看清畫麵上畫的什麽。現在,我隨著他的眼神又在牆壁上環視一周,終於看清是些人物畫像,有幾位的服飾比較懷舊,也許畫的就是逝去的人,十幾張畫像裏有華盛頓和富蘭克林,其他人看不太清,屋子裏實在太暗。
梅勒先生等我的眼神回到他那,才開口說些正事:“喬治先生,您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您改變曆史,您的功績可以與那些偉大的科學家媲美,在人類科技殿堂裏已經有了您的位置,但我想和您談的是,我們想一次性買斷您的發明,以使您有足夠的資金和精力去為人類做出更多的貢獻。”
買斷?這是我沒有想過的,我一直認為他們會為我成立一個非常龐大的公司,而我每天都會出現在電視上,全世界的孩子都會以我為榜樣,美國總統會接見我,在我心情不錯的時候,我還要去國會演講,CNN同步全球轉播......可現在,這個瘦老頭說給我一筆錢,然後讓我滾蛋,讓我與這件事切斷關係,雖然我還是那個從小立誌為人類獻身的我,唯一區別就是我有能力買下一個小島,實現了另一個夢想,做國王。
“梅勒先生,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它就像我的孩子,與我的生命融合在一起,我不想舍棄他,如果您不想展開合作,那我可以再去嚐試其他途經......”我還沒有把我的憤慨充分表現出來,梅勒先生用一句很有力的勸慰製止了我。
“10億美金。”梅勒先生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
我雖然坐在沙發上,但還是搖晃了一下,我想起給傑森買食物的那20美元,想起我曾經很心疼那筆錢,想起身上拿不出幾張20美元的鈔票,而這個老頭,他要給我10億。我不作聲,因為我動心了,在理想與金錢麵前往往會選擇比較容易達到那個。
“如果覺得價格不理想,我們還可以商量,喬治先生。”梅勒先生好像隻是從口袋裏掏出10美元,在那個口袋裏還有很多張10美元的鈔票,他可以繼續向外掏,隻要我還想要。
冷靜下來,我開始猜想這會不會是個騙局,10億美元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就算是華爾街那幫吸血鬼隨隨便便也拿不出這麽多錢,投資公司即使有錢也不會這麽大方,他們可能估算出我的發明會給他們帶來多少利潤,這不但是幾千個10億,可以說能夠左右未來人類的走向,這個價並不算高。
梅勒先生靜靜的等待我的答複,他一點都不著急。
我不是個生意人,討價還價不是我的特長,有了這筆錢我可以找傑森,給他買條像樣的褲子,還可以跟他一起圍著太陽發瘋,而我不會再去琢磨什麽新的科技,我已經才思枯竭。
我準備接受這個提議,這是一個出人意料的結局,出乎所有我曾經預料過的結局。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梅勒先生自言自語道:“十年前,我們隻需要2億美金就可以得到同樣的成果,通貨膨脹非常嚴重,喬治先生。”
他一定是個談判老手,我認為他看出來我準備接受這個價格,他在準備降價,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我不相信這份發明會有同等意義的比較,這是唯一的,對你我,對人類都是唯一的,我不認為你支付2億美金就可以得到它,梅勒先生。”
梅勒先生假笑了一下,滿臉的褶皺堆在臉上,很像一條沙皮狗:“我們非常注重誠信的,喬治先生,請您放心,我們嚴守向您提出的價格,而且我們是有比較的,決不是為了殺價和別的什麽。”
有比較?我微笑了,其實是在嘲笑,梅勒先生從沙發上站起來,示意我也起來,然後走向房間的另一端,在一麵牆壁上按了一下什麽,石頭牆開啟了一扇門,我走過去向裏麵看,好像是電梯的轎廂,頓時覺得我可能即將成為007了。
我們走進去,梅勒先生關上電梯門,我感覺到在上升,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眼前是一個大廳,擺著數不清的物件,顯得有些雜亂。他在前麵走,我跟在後麵,走了十幾米停到一張桌子前麵,桌子上擺著一件很眼熟的東西,不是眼熟,是一件與我那個器皿類似。
如果他們在短時間內仿製出與我近似的儀器這不奇怪,但他們沒有魔液,單獨仿造儀器沒有任何意義。
這件東西的材質不是玻璃,好像是陶瓷,也是罐子形狀,不同的是它有三個接入口,有兩個好像是注入液體用的,另一個在頂端。設計很巧妙,它有一個同步裝置,就是有兩個接入口可以同時關閉,而頂端的那個不是接入口,是胎具成型時留下的。
“這件東西是十年前我們付了兩億美金買下來的,它與你的寶貝一樣,可以點燃液態水。”
我很感激梅勒先生對我的發明的稱呼,但我還是不相信這件東西能完成水變油的過程,他應該是在騙我。我笑了:“對不起,梅勒先生,我很難相信作為投資公司的你們會把這樣一件發明扔在這個漆黑的山洞裏,而寧可讓2億美金白白打水漂,這不該是投資公司所為,你們是個慈善機構,對嗎?”

我的氣憤導致無禮,梅勒先生沒有因此生氣,他從兜裏掏出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向前方點了一下,那裏出現一個房間,應該是三維立體影像,清晰度很高,如同身臨其境。
在那部儀器前,有人在向裏麵注水,還有人在陶瓷容器上部固定了一張紙,然後他們將容器密閉,在一個接入口插了一個滴管,另一個接入口插入點火器,扭動同步裝置,十分鍾後揭開容器,那張紙燒成了灰燼。
我忽然很滿意梅勒先生的報價,還希望他馬上給我寫張支票,最好是稅後,剩多少給我多少,我不想拿著10億美元的支票去政府報稅,他們會盯住我直到我死去。但最主要的是他們為什麽會在十年前就擁有了這種科技,卻不去轉化為財富,扔在這裏好像是故意在等著糗我。
眼前的一切讓我無話可說,隻要這老頭不改口我就準備把買斷協議簽了,他們想幹什麽不關我事,我不能陪著他們摟著搖錢樹睡覺。
“喬治,這裏有很多你會感興趣的東西,在你離開這裏前可以看看,這也許是你這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盡情享受吧。”
這家夥好像把這裏當成了夜總會,認真理解下去這裏可能是座科技夜總會,對於科學家們來說。
在沒有仔細遊曆之前,剛才他展示的三維立體成像讓我有些震撼,那東西很逼真,很立體,可以說完全複製了一個世界,這東西拿出去推廣必大行於世。屋子裏的燈光忽然亮起來,亮到沒有一絲陰影,我好像站在大英博物館裏,目不暇接。
那些東西我叫不出名字,也沒有什麽標牌注解,我在那些東西跟前走了一圈,開口問道:“梅勒先生,這些都是你們買下來的發明?”梅勒點頭,“這裏麵都是能夠改變世界的科技?”梅勒又點點頭。“我們的世界就是依靠它們發展起來的?”梅勒先生卻搖搖頭。
我不明白他搖頭是什麽意思,他們買下一堆可以改變世界的科技卻供奉在山巔的殿堂不去使用,這有點說不過去,看這座古堡和古堡裏的人神神秘秘的樣子,我知道一定有些我從來沒有思考過的事情存在於我的身邊。
梅勒先生示意我跟他一起離開這裏,我們坐著那部電梯又回到小客廳,客廳裏多了瓶朗姆酒和兩個酒杯。我們坐在沙發上,他將室內燈光調亮,牆壁上那些畫像清晰起來,又多了幾個我能認出來的人物。
酒杯已倒滿,我們都端起酒杯,梅勒先生向那些畫像看了一眼:“這些人當中有多少你能認得出?”除了華盛頓和富蘭克林,我還能認出來尼古拉.特斯拉,愛因斯坦,霍金,還有比爾蓋茨,其他人中有的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為什麽把政客和科學家混在一起,我看不出他們有什麽共同點,但這些人都是厲害角色,對人類做出的貢獻無以倫比。
“他們為什麽會在這裏?”我向梅勒先生發問。
“您聽說過共濟會嗎,喬治。”
當然,他們參與了組建這個國家,據說勢力龐大,插手到世界各個角落,甚至有人說這個世界是按照他們的設計在運行,我當然不信,在自然界麵前人類就是一群螞蟻。
“如果我告訴你他們都是共濟會的成員,你不會太過驚訝,對嗎。”
我認為我會很驚訝,非常驚訝,這些人怎麽可能都是共濟會的人,轉而推論,梅勒先生一定也是共濟會的人。
“說實話,我很驚訝,他們不是政客,他們是科學家。”
“是的,共濟會裏不隻是政客,還有藝術家,比如達芬奇。”梅勒先生平靜的答複著我。
“那麽,如果我告訴你共濟會在為人類延續不停的努力,你會相信嗎?”
我相信不相信並不影響這些有錢人掌控一切,我隻想弄明白他們為什麽買下水變油的技術卻束之高閣,然後又一擲千金的買下我這份相同的玩意兒。
“你們為什麽買下同樣的發明,這不符合生意人的價值標準。”我不想讓我心血因為有錢人的變態思維而閑置,我查過聯邦專利局,那裏並沒有人申請過這種專利,這說明梅勒他們沒想公布十年前那份成果。
他沒有接著我的主題交流,還是在按他的思路說話:“你聽說過尼古拉.特斯拉先生的故事嗎?”梅勒先生還在不停的向我提問。
尼古拉.特斯拉我當然知道,這是位能夠與上帝對話的男人,他的發明創造改變了人類文明的進程,他是我的榜樣。
“特斯拉先生一生有無數發明,無償的奉獻給人類,他的交流電技術直接將人類科技加速了不隻百年。”梅勒說。
對,梅勒先生說的對,特斯拉除了在多相交流電方麵有著驚人的建樹,在高頻電流和可逆磁場方麵也有獨到的見解,我忽然想起來一件困擾了我很久的事,特斯拉先生簡直就是十九世紀的上帝,他活了87歲,在他人生的後期卻再也沒有驚世駭俗的什麽成果,甚至銷聲匿跡,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猜想梅勒先生一定知道什麽,“可是他在後半生幾乎什麽都沒做,而且也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消息,如果他是共濟會的人,那麽您應該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
“是的,我想說的就是關於特斯拉先生的一些傳聞,我想對你會有一些幫助。”也許這些才是梅勒先生的重點,也許有些話不便直言,借古喻今是委婉的交流方式,他是個紳士,他有著紳士特有的禮貌和耐心。
“特斯拉先生出生在塞爾維亞神職人員家庭,我們認為他是神的使者,他具有與神溝通的能力,在1895年5月之前他簡直就快要行使神的力量重新塑造人類和地球,好在我們及時製止了他。”

我們?我們是誰,是共濟會?還是別的什麽。
“我們在那一年勸說他加入共濟會,他拒絕了,我們就燒毀了他的實驗室,偷走了他的狗,逼迫他就範。”
你們,你們還偷人家的狗?我忽然覺得這個老頭很有趣,共濟會也很有趣。“他很愛那條狗,他同意加入我們,開始按我們的規定做事,我們既保護了他,也保護了人類。”梅勒先生很肯定的說。
燒毀了特斯拉的實驗室,還偷走他的狗,倒成了一種庇護,如果這是共濟會的行為準則,那可真是與強盜無異。我在想他們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一定要強迫特斯拉先生加入共濟會。
梅勒先生繼續他的述說:“沒有人可以替代神對我們的指示,那些我們應該知道的和不應該知道的,應該做的和不應該做的。”他到底想說什麽,“特斯拉先生在不斷揭示神的秘密,這將給人類帶來災難,除了製止他沒有別的辦法。”
尼古拉.特斯拉的許多行為的確讓人類無法解釋,當年他是科學界的紅人,無時無刻不在製造聳人聽聞的奇跡,那時很多人把他當作神來敬仰。
“你們讓他閉嘴了是嗎?”我問。
“沒有,我們隻是讓他放慢腳步,讓他明白他在做什麽,他的所做所為會給人類帶來的不是進步而是毀滅,最終,他明白了,後來他把自己獻給上帝,不再去揭示任何秘密直到過世。”
梅勒先生好像有些錯誤,既然特斯拉先生的行為是在提升人類科技,那麽按共濟會的說法,人類在科技方麵的進步終將毀滅人類,我想到了那幅愛因斯坦的畫像:“愛因斯坦應該也是你們的人,他的發現促成了毀滅人類的核子武器,你們為什麽沒有及時阻止,這才是當下地球麵臨的最大威脅,我說的對嗎,梅勒先生。”
“你隻說對了一半,喬治,愛因斯坦的過錯不是促成核子武器的研發,他的相對論才是更危險的發現。”
相對論比核武器還要危險,我有點搞不清共濟會這些人的大腦是如何構成的,他們竟然不懼怕澎的一聲炸毀地球,倒是因為一些理論心驚肉跳,倒底是誰病了,是我,還是他們。
我不再作聲,梅勒先生的理論無法聽懂,隻能讓他繼續說下去。
“愛因斯坦不但發現了相對論,他甚至發現了時空折疊的秘密,而且他有一套星際旅行的可行辦法,所以,我們請他加入共濟會,並讓他閉嘴。”
我漸漸明白了梅勒先生這夥人的主業是什麽,他們活著就是為了讓頂尖科學家閉嘴,那麽,如果人家不願意閉嘴就範呢?
不,不會的,不要違背共濟會的意圖,我想起了牆上懸掛的斯蒂芬.威廉.霍金畫像。
我扭頭在掛在牆上的那些畫像裏找尋到霍金,那位坐在輪椅上的天才,我想他在坐到輪椅上之前一定是位勇敢的男子漢,因此他坐上了輪椅這符合邏輯。
“霍金先生是位不喜歡閉嘴的人嗎?”我問。
“那是一次失誤,軍情五處的人把事情搞砸了,他們給霍金先生注入了過量的安靜劑,悲劇發生了,這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
果然是他們幹的,我終於明白了共濟會在幹什麽,霍金幾乎已經揭開宇宙的秘密,隻要他再努力一點點,但他在關鍵時刻皈依上帝,不再思考科學倒研究起了神學,這與愛因斯坦的晚年一樣,他們都說隻有神才能解釋一切。
我想起了傑森,想起了FBI關閉的那些天文台,既然英國軍情五處都聽從共濟會的調遣,FBI一定也是他們的人,梅勒先生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麽。
“傑森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位傑出的宇宙物理學家,雖然你們覺得他的成果對你們沒有意義,但我覺得他很棒,他比你們更接近上帝。”我開始很不屑梅勒他們所做的一切。
梅勒先生思索了一下,他應該想起了傑森,“那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的科研結論基本都是對的,之所以我們不予采納,是因為那些理論無法實現,他對人類構不成任何威脅。”
“尼比魯人對人類有威脅嗎?”我想起傑森的尼比魯理論。
梅勒先生臉上不再是麵無表情,他有些不自然,可以說有些緊張:“傑森先生有什麽新高見嗎?"他的提問有些急迫。
風雲突變,我沒想到梅勒先生忽然對傑森有了興趣,我努力回想與傑森的交談內容,盡量說的清楚一點,最好不要遺漏什麽。
“FBI關閉了新墨西哥州的天文台,還有其他國家的天文台,有段視頻顯示在太陽附近有不知名飛行器在攝取太陽的能源,這不是傑森發現的,是他的同行發給他的。”我先把這事說出來,想看看梅勒先生會有什麽反應。
梅勒先生掏出一部電話,按了一下:“馬上派人去把傑森先生接過來,檢查他所知道的一切,清理現場。”
該緊張的人換成了我,我害怕他們像對待霍金一樣對傑森下毒手:“他還沒有對這個世界做什麽,你們沒有必要把他怎麽樣。”如果因為我的信口開河讓傑森坐上輪椅,他家門口的拉提亞決對不會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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