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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農墾中學十年(2418)我的忘年交黃烈焰

(2024-09-19 06:38:18) 下一個

 我的農墾中學十年(2418)我的忘年交黃烈焰

黃烈焰是湖北省駐海南省辦事處剛退休的主任。

 (黃烈焰回武漢參加湖北省第十三屆人民代表大會)

我與黃主任是忘年交,我們都是海南建省初期到海口的,他學的是工科,卻愛好文學,特別喜歡與我這個中學語文老師交往。記得有一次幾個朋友一起喝茶,不知怎麽聊起了嶽陽樓,他竟然一字不漏地而且非常流利地背出了《嶽陽樓記》全文,贏得在場所有朋友的喝彩。

 他更是一個有強烈事業心,勤勤懇懇,吃苦耐勞,敢於負責的好幹部。我是看著他在辦事處從一般幹部(科員),一步一個腳印,逐步走上“辦事處”一把手(正處級)的位子上的。

 2018年9月,當我告訴他,我的學生唐惠良想去湖北辦一個分公司,要請他和我吃飯時,他非常高興地說:“我們湖北省駐海南辦事處是做什麽事情的,你可能還不清楚吧?一是為在海南的湖北國企和民營企業服務好;二是為我們湖北省招商引資,助力省內發展經濟。你為我們引薦這麽優秀的人才去湖北,我首先要感謝你,還要感謝唐惠良。先跟你說好,今天,必須是我請你們師生二人啊!”

 1990年9月,我來海南農墾中學教的第一屆高中學生唐惠良,1997年大學畢業後回海南創業成功,2018年想去大武漢開辦分公司,我當然支持。於是趁這次赴美之前回到海口的機會,請黃主任一起吃餐飯,請他回武漢去幫我的學生張羅一下。吃飯時,黃主任還沒有坐下,就對唐惠良說:“這餐飯,我請你和李老師,你一定要請我吃飯,也得以後再說。第一,幫你在湖北開辦分公司是我份內的事;第二,我和李老師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論他在國內還是國外,一個電話或微信就搞定,不用多說了。”

 飯後,唐惠良請我們老兩口陪黃主任去他新買的、剛裝修好的公司辦公處參觀,就在海南省政府旁邊的一棟商用大樓裏,有二百多平米,現代化辦公設施一應俱全。我對黃主任說,他這個地方與他原來公司初創時的辦公處相比,真是鳥槍換歡炮呀!黃主任連連稱讚不已。

 唐惠良順便告訴黃主任,他已經在湖北省政府附近租了一間辦公室,預交了一年租金,還放了一輛車在那裏備用。黃主任非常高興地說:“你真是一個做事雷厲風行的人,跟我的性格一樣,我喜歡!定個時間,我們一起回武漢把你的分公司辦起來!”

我到新澤西後不久,微信“三贏公司群”傳來捷報,湖北分公司成立並開張,迎來了第一單生意!可喜可賀!

 黃主任強烈的事業心,源自他始終不忘初心。

 黃主任祖籍武漢市新洲,出生在六十年代初,那個年代的新洲說得好聽一點,是一個鎮,其實就是農村逢年過節的一個集市而已。所以,常懷感恩之心的黃主任,掛在口邊的話就是:“我這個農村放牛娃能有今天,要感謝偉大的改革時代!”

 黃主任1978年在新洲參加高考,那是十年文革後恢複全國統一高考第一年,報名參加高考的有600多萬考生,最後隻錄取了21萬。他憑自己的實力,考取了華南理工大學。1982年大學畢業,專業對口分配到武漢一個紡織廠工作。

 在那裏,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位貴人,文革前的大學畢業生羅意君。適逢紡織行業積極推行對外開放的國策,羅意君帶著他,為武漢市輕工業係統進口紡織機械日夜奔波。他在實踐中不僅增長了專業才幹,而且學到了學校課本中學不到的許多知識,乃至於人際交往的常識。

後來,他跟著羅意君一起調到了湖北省“經委”。

在省經委,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二位貴人,從武漢市皮鞋廠廠長任上調到經委的何友勝。原來他們都是武漢市輕工業係統出來的幹部。

 1988年,他跟著何友勝被派駐到海南省繼續從事輕工係統的專業工作。當何友勝準備下海經商之時,力薦他到剛成立不久的湖北省政府駐海南省辦事處工作。

 海南建省初期,湖北省政府駐海南省辦事處,是省政府對外開放、對內搞活的一個窗口,派駐人員少,要做的事情卻多而雜,真是湖北話說的那樣“一抹帶十雜,燒火帶引伢”。他既是辦公室文員,又是迎來送往的招待員,還是車接車送的駕駛員。當時的辦事處,他年輕身體好,大學畢業有文化,以誠待人,用心做事,不論份內份外,見事做事,積極主動。深受領導的重視和同事們的喜愛。

 2005年,我應海口昌茂集團陳權中總裁之邀,到他的昌茂花園學校當副校長。黃主任聽說為昌茂花園學校做校服的老板與我比較熟悉,讓我問問老板,是否可以給他一些做校服裁剪剩下的邊角餘料。我好奇地問他:“你要它幹什麽?”

   “你不知道嗎?現在市場上賣的‘拖把’(湖北話,家裏或辦公室做清潔拖地用的工具。)太‘水’了!不經用啊!如果老板同意給我一些邊角餘料,我自己做的‘拖把’經久耐用呀!”

  老板非常大方:“您的朋友要多少就去拿多少吧!”

 黃主任開一輛商務車來,請我跟他一起去服裝廠,裝了兩大袋可以做拖把的邊角餘料。

   “你準備做拖把賣嗎?”

   “哈哈,你別看這個不起眼的東西,辦公室少不了它,家家戶戶更不能沒有它!我要利用空餘時間多做一些存起來備用,不必以後經常去麻煩老板了。等我做好了,送你兩個,你就知道我做的拖把不一般了!”

 後來,我老伴每次拖地時,都要念叨:“黃主任學工科的,動手能力真強,他做的拖把紮實好用啊!”

 黃主任做這樣一些生活中的小事都特別用心,就不必說做大事了。正如老子所言:“天下大事必做於細”啊!

 湖北省駐海南辦事處自成立以來,做的一件最大的事就是在三亞建了一個酒店。當時,黃主任是辦事處的辦公室主任。從酒店選址、征地、請專家來三亞設計圖紙、土建施工等一係列大小事,全是他住在三亞,蹲在工地完成的。建在三亞大東海旅遊景區的麗景灣酒店,為三亞旅遊業的迅猛發展貢獻了“九頭鳥”的力量,發揮了旅遊功能。同時也解決了辦事處接待工作的難題,不論是家鄉的領導來開會或休假,還是企業組織的招商活動,都可以在自家人開的酒店開展活動隨意自如。

 後又在千禧之年,黃主任被湖北省人民政府臨時抽調回漢,負責為省政府建了一棟四萬多平方米的現代化辦公大樓。不僅受到時任省委書記和省長的表揚,更被多年一起共事的朋友們誇獎,“這棟現代化辦公大樓功能齊全,不僅提高了工作效率,還解決了公務員的後顧之憂,一日三餐就在樓下食堂。為大家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由此可見,黃主任組織協調能力非同尋常。能力從何而來?就是“用心做事”。大事小事,認真負責,親力親為,“慎始敬終,終以不困”!

 還記得2017年春節前夕,華中師大一附中64(2)班幾個老同學到三亞旅遊,我從海口趕到三亞。黃主任安排我們一幫老同學們在酒店聚餐。餐後,我準備回海口,黃主任請我幫他一個忙。他說:“我最近非常忙,實在沒有時間陪丁主席(曾任湖北省政協副主席的丁鳳英)吃飯,讓她一個人進餐又實在不像話,而且她吃得也沒有味口。我看您與她是同齡人,肯定有許多共同語言,麻煩您替我陪陪她吧!”

 我一聽“丁鳳英”,幾十年前,如雷貫耳的“學哲學用哲學”的農民女標兵。久聞其名,未見其人,有這個機會與她見麵聊聊,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欣喜從命。

 黃主任在晚餐前,帶我去見了丁主席。

 “丁主席,李老師是海南省第一批語文特級教師,他來海南前是華師一附中的老師……”

還沒有等黃主任說完,丁主席握著我的手,笑著說:“幸會,幸會!你知不知道你們的校名,還是我去北京請李先念主席題的呢!”

 “非常感謝您對我的母校的關心和幫助!我確實不知道是誰能請到時任國家主席李先念給母校題寫校名,但是我在華師一附中讀書時,就知道您是‘學哲學用哲學’的榜樣啊!”

  “那都是年輕時的事情了,不說了。很高興認識您!”

 黃主任馬上說:“丁主席,您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我們最忙的時候,這兩天就請李老師陪陪您,可以吧?”

   “那太好了!謝謝你的精心安排啊!”

 黃主任哪怕做這樣看起來是“小事”之事,確實是做到了“精心安排”!

 我不知道黃主任是否對自己未來的退休生活,也有一個“精心安排”。但期待我們依然常見在海南。

【附錄】我陪丁鳳英在麗景酒店吃飯

                      (左邊是丁鳳英在省政協會議上講話)

 2017年春節前夕,華中師大一附中64(2)班幾個老同學到三亞旅遊,我從海口趕到三亞。我的忘年交、時任湖北省駐海南辦事處的黃主任,安排我住在麗景酒店。

 我與老同學們在酒店聚餐之後,準備回海口,黃主任請我幫他一個忙。他說:“我最近非常忙,實在沒有時間陪丁主席(曾任湖北省政協副主席的丁鳳英)吃飯,讓她一個人進餐又實在不像話,而且她吃得也沒有味口。我看您與她是同齡人,肯定有許多共同語言,麻煩您替我陪陪她吧!”

 我與黃主任相識於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他大學畢業就來海口了,一直在湖北省駐海南辦事處工作,勤奮努力、吃苦耐勞、任勞任怨,從最基層的科員做起,一直到做到了辦事處主任。他不是文科畢業生,但非常喜歡文學,自從在湖北同鄉會上相識以來,特別尊重我這個中學語文老師,我難以拒絕他的請求。他在晚餐前,帶我去見了丁主席。

   “丁主席,李老師是海南省第一批語文特級教師,他來海南前是華中師大一附中的老師……”

 還沒有等黃主任說完,丁主席握著我的手,笑著說:“幸會,幸會!你知不知道你們的校名,還是我去北京請李先念主席題的呢!”

  “非常感謝您對我的母校的關心和幫助!我確實不知道是誰能請到時任國家主席的李先念給母校題寫校名,但是我在華中師大一附中讀書時,就知道您是‘學哲學用哲學’的榜樣啊!”

    “那都是年輕時的事情了,不說了。很高興認識您!”

 黃主任馬上說:“丁主席,您知道,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我們最忙的時候,這兩天就請李老師陪陪您,可以吧?”

   “那太好了!謝謝你的精心安排啊!”

 黃主任請我們到一個小包廂入座後,“丁主席、李老師,這兩天,請你們兩位就到這個包廂用餐,一切都安排好了,如果你們還想吃點什麽,隨時可以對服務員說一聲就可以了。我就不來陪你們二位了,實在抱歉啊!”

黃主任忙他的去了。我與丁鳳英邊吃邊聊。

 我們是同齡人,她年長我二歲,後來我就喊她大姐,她也回稱我小老弟。大姐當年是青年農民學哲學用哲學的典型,也是那時年輕人學習的模範。聊天時,她更多的是回憶當年湖北省省長張體學對她的關心和栽培。

她說:”第一次去張省長家時,記得他住在茶港大院……”

 趁她夾菜時,我說:“大姐,我記得張省長是住在水果湖洪山大禮堂斜對麵的張家灣吧?”

   “你也認識張省長?你去過他家嗎?”

 於是我給她簡要講了一下我讀中學時的故事。

 讀初中時,我的好朋友楊利生,他父親與張省長是新四軍五師的老戰友,時任省人事廳廳長,與張省長一起都住在張家灣,沒有高牆深院,十棟高幹住的別墅旁邊,東邊和北邊是一般幹部的公寓,南邊和西邊是附近農民的菜地和藕塘。東北拐角處斜對著洪山大禮堂有一條小道,走進去四五十米,第一棟二層別墅就是張家灣五號,楊利生父母的家。張省長住在張家灣一號。張省長周末經常到楊利生家,找楊利生的父親下象棋。夏天就在他家門口的梧桐樹下麵,兩位老戰友坐在小竹椅子上,麵對一張竹製小方桌上的象棋,殺得難分難解,圍觀的有他們的下屬,也有附近居民中的象棋愛好者。第一次看到他爸爸在下象棋,問楊利生:“你爸爸在跟誰下棋呀?”他說:“張省長啊!他們兩個就喜歡下棋,都是不服輸的,從五師下到現在,總也下不完!”

丁主席:“哦,那你比我早認識張省長,我是年輕時當大隊書記時認識他的。”

   “大姐,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呀!而且,我和楊利生那時在他們大人眼裏就是小屁孩。還是聽您說說怎麽認識他的吧!”

於是,丁大姐娓娓道來:

   “1965年,為大隊修水電站,我到省裏要設備。當時設備緊張,辦事人員看我急,說,你能請體學同誌簽個意見,準快。他正在省一招,就是現在的湖北飯店會議室開會,我不敢進去找他說話,隻從背後將報告丟到他麵前,就出來了。我留給他的印象是,特別膽小。還沒有散會,我就接到通知,說,體學同誌要我到他家吃飯。我心裏又感動又驚慌。

中午,賀秘書將我接到茶港大院(準確地說是張家灣),他住大院小坡上的第一棟(從張省長住的張家灣一號出門左轉,一條小道下坡出去就是水果湖東一路,小道出口對麵就是水果湖小學。筆者注)我下車時,他手上夾著煙,笑眯眯地站在門口迎接著。見麵就說,“啊,丁鳳英來了,你這丫頭,還是大隊書記,怎麽那麽膽小啊,怕什麽呢?如果我這個領導讓你們年輕人害怕,那我就不是好領導囉。”說著,將我領到一樓餐廳。  

 他的夫人林少楠同誌已經在那裏等著,他指著夫人說,“這是我的老伴少楠,你可以叫她林阿姨。家裏人多,我把他們趕走了,我們邊吃飯邊說話,隨便點。”桌上四菜一湯,其中有紅安特產,肉煨葫蘆。他和林阿姨邊提問,邊不停地為我夾菜、添湯,林阿姨介紹說,“煨葫蘆是董老和先念同誌最愛吃的,也是我們愛吃的。”我從沒進過領導的家門,更不用說在大領導家吃飯。雖然他們讓我輕鬆,我也鼓足了勇氣,但心裏還是緊張,除了回答問題,不敢說什麽。他倆肯定知道我的心情,不時插話,不時相互遞眼色、交流看法,問些我熟悉的基層情況,我心裏慢慢地輕鬆下來。

  吃完飯,我要離開了,體學同誌很認真地說,“今天吃飯有兩個目的,一是了解情況,我有很多基層朋友、農民朋友,聽聽你們的情況和你的看法;二是培養你的勇氣,你的膽子太小。”他很慈愛地說,“以後,要敢於講話,知道你敢幹,還要敢講。敢講,不是瞎講。要講直話,講真話,不講假話。”我說,“我水平低。”他說,“不要怕水平低,把自己知道的真實情況和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叫做襟懷坦白,不要顧慮講錯了,講錯了不要緊,還是個毛丫頭嘛,錯了我們給你指出來,改了就是進步。”他從荷包掏出煙,我接過火柴給他點煙,請他休息。他又接著說,“年輕人,要記住兩點,第一,要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走正路,路不能走歪了,這是管總的。還有一條,就是要踏實,你在基層,踏踏實實,不要飄起來了,心不能飄,人也不能飄,幹任何事情,都要紮實,隻有紮實,才能學到真東西,練出真本領。”這是我們第一次近距離交談,也是他為我上的第一課。

  聽丁大姐講完張省長給她上的第一課,感觸很多,首先冒出來的是:“丁大姐,現在的高級幹部不能與張省長那個年代的高級幹部相比呀!你看,曾在我們省的那個李XX,公然在人民大會堂大庭廣眾之中,搶奪記者的錄音筆!簡直沒有一絲一毫真正共產黨的高級幹部的樣子!”

丁大姐笑了笑說:“我們吃好了,一起去海邊走走吧!再聽聽你來講一講水果湖張家灣的故事吧。”

 沒有想到丁大姐當時聊張省長給她上的第一課,她早已牢記心中。上網就可以看到她在紀念張體學同誌誕辰100周年座談會上的發言,其中就講了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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