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抒懷(四)
結緣海南,始於1984年秋季開學不久,海南農墾總局教研室吳多雄主任,帶著農墾係統十幾位中學語文老師,來武漢聽了我的一節課之後。結識賴校長卻是1989年暑假在農墾中學上了一堂語文示範課之後。
當年吳主任聽完課後,就邀請我在方便的時候去海南講學,以後從1984年到1988年,連續幾年暑假前,都盛情邀請我們到海南。由於我不能分身的原因,未能成行。
到了1989年暑假,吳主任又一次邀請我們,並說如果這次不來,以後就可能沒有機會了。於是,湖北省教研室譚愛旭老師就組織我們到海南講學。我主講語文,借農墾中學的學生上了一堂示範課。
海南農墾中學的賴瑞光校長也來聽了課。課後,賴校長邀請我一家第二天早上到海口華僑賓館喝早茶。
在喝早茶時,賴校長詳細介紹了海南農墾中學的曆史、現狀和未來的前景,盛情邀請我來農墾中學工作。他談到工資和獎金是多少多少,我告訴他,這就不如我們一附中了;他說新蓋的高級教師樓即將落成,我說我們一附中的住房及附設生活設施,如管道煤氣是農墾中學短期內難以達到的。他說,隻要你願意調來,我每個月派人去海口對麵的廣東徐聞縣給你買兩壇液化氣。我說,那太麻煩了!而且,大家都燒柴燒煤,我們也不好意思搞特殊呀!
賴校長真是一個非常會做說服工作的人,他看到上述兩點無法打動我,就轉而問我的兩個女兒讀幾年級,在哪裏讀書。當他得知正在華師一附中讀書時,他馬上告訴我,你的兩個女兒如果到海南來參加高考,一定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學。然後,他詳細介紹了海南高考的情況。我說,如果考不上呢?他說,隻要你願意正式調來農墾中學工作,如果考不上,我們就花錢給你買指標。賴校長如此求賢若渴,這樣盛情,還有什麽話說呢?於是,我緊緊握住他的手說,為了我兩個孩子的未來,為了你強烈的事業心,我一定會考慮來海南的。
1990年,我舉家南下,於9月初到海南農墾中學了。執教高一兩個重點班的語文課。9月21日,時任學校黨政辦主任兼語文教研組長王建雄來家裏找我談話,讓我從下個月起任語文教研組長。我謝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但是初來乍到,一切都很陌生,恐怕不利於開展工作。他說沒有什麽關係。晚上賴校長來家找我談話,表示學校已經決定了,要我大膽開展工作,切實抓好全校的語文教育教學工作。
恭謹不如從命。沒有想到期中考試後,賴校長又決定讓我當教導主任。
上任伊始,首先要求教務員按教學規律合理排課,杜絕以前為個別老師外出當導遊提供方便,集中在每周前三天或後三天排課的要求。其次,明確要求各科老師隻能為學生定一種課外資料,且必須報教務科副科長(按農墾係統編製)審批。嚴格規定期中期末考試卷不得使用外買的資料,必須根據學生實際命題製卷,報教務科審批。當時教務科有兩位副科長,陳良興負責管理年級組和學生工作;陳漢章負責管理教研組和教學工作,我負責全麵管理。我們三人分工合作,團結一致,為農墾中學創一流而努力工作。
1992年教育部主編,遼寧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名校》(中學卷),是各省教育廳經過幾年精心組稿認真審核,各中學名校共同努力的成果,各省自成一卷,書名統一為《中國名校》(中學卷)。海南省一開始就確定農墾中學為省級第一批名校,通知學校寫一篇5000字的簡介、五張學校照片,在規定時間內交教育廳辦公室唐主任。賴校長接到通知後,指定專人組稿寫稿,上交文稿截止日之前,曾三易其稿,最後隻剩三天時間了,唐主任電話告訴賴校長,農墾中學這次就不報上去了!那文稿不符合教育部的要求。賴校長立即找我商量,決定讓我跟他一起去教育廳見唐主任,請求給農墾中學最後一次機會,爭取三天內上交合格的文稿。
唐主任見賴校長和我之後說:“隻剩三天時間了,等下一次再說吧!”
賴校長:“請您再給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三天之內我們送來的文稿不符合要求,那我們就等下一次,可以嗎?”
唐主任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那好吧!”
賴校長這時才鬆了一口氣,把我介紹給唐主任。
我請唐主任把已經完稿的、審核通過了的海南中學和華僑中學的文稿,借給我學習一下。他笑著說:“那隻能在這裏看看啊,不能拿出去!”我就在他的辦公室認真看那兩篇文稿。賴校長和唐主任一邊喝茶一邊聊天。看完之後,我笑著對唐主任說:“我回去試一試吧,爭取最後通過您的審核。”
在回學校的車上,賴校長不停的問我:“三天能完成嗎?你這三天不去上課了,專心致誌寫這篇文章吧!”
我說:“課不能不上,不能耽誤學生的課程。文章照寫,保證三天交一份合格的文稿。”
賴校長說:“你要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啊,它關係到學校的名聲和將來的發展啊!不能等下一次!你要知道,經驗告訴我們,中國的事情就像文革時搶上公交車一樣,你搶不上頭班車,真不知道第二班車什麽時候到呢!現在,對你來說,完成這篇文稿就是頭等大事!(果不其然,後來《中國中學名校錄》成為絕版了,農墾中學圖書室還保存了一本。)
第三天下午,我和賴校長去教育廳辦公室,交上打印好了的文稿,請唐主任審閱。唐主任認真審閱完後,高興地說:“很好!賴校長怎麽不早點請李老師執筆呢?”賴校長笑了笑,似乎答非所問:“非常感謝您的指點和支持!不然就趕不上這班車了啊!”
賴校長為了提高農墾中學的知名度做了大量的工作,邀請許多知名學者和專家來學校培訓教師,不僅提高了老師們的業務能力,更開闊了老師們的視野!眾所周知,知名專家學者每年的日程安排,也是身不由己的。能邀請到,又能如期來講學,實在是非常困難的。但是賴校長的口頭禪是:“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做百分百的努力!認定了目標,絕不放棄!”
九十年代初,中國數學界打算在海南開一次研究會,享譽中華的《哥德巴赫猜想》的主人公、著名的陳景潤教授也要來參加會議。剛好中國科學院數學所人事處長是我們華中師大一附中的老校友羅聲雄教授,遊麗昭老師當年在華師一附中執教數學教材改革實驗班時,經常去北京參加數學教學科研會議,與羅教授很熟悉,於是就請她打電話羅教授,告訴他,正在北京的我和賴校長要去數學所拜訪他。
羅教授非常熱情地接待了賴校長和我,並陪同我們去拜訪陳景潤教授。遺憾的是,因沒有預約,那天陳教授外出開會了,他的夫人由昆熱情接待了我們,並告訴我們,“隻要有羅教授陪同,他去哪裏我都放心!”賴校長馬上說,:“如果能成行,我們非常歡迎你與陳教授一起去海南!”
從陳教授家出來,羅教授一定要留我們吃了晚飯再走,我對他說,我們還要去拜訪一位老朋友,也是我們這次來北京的主要目的。他再三挽留,我隻有實話實說了。當年教育部實施高考改革,除一份全國統一高考試卷外,還要出一套“三南試卷”(即海南、雲南和湖南三省共用一套高考試卷)。我們準備去見當年高考語文命題副組長、北大附中特級教師、副校長章熊先生。羅教授一聽,高興極了,一定要陪我們一起去章老師家。他也實話實說,兒子要參加當年高考,聽聽專家的關於高考命題的談話非常及時啊!
章老師接到我的電話後,又邀請我們的老朋友、北京市著名語文教師張必錕在他家等候我們。當我們趕到時,快到晚飯時間了,賴校長馬上請在座的各位專家去附近的酒店,一邊吃飯一邊聊。
關於“三南試卷”問題,當然不可能在章老師那裏得到具體答案。因為參加國家考試的命題人員,每人都有一本國家正式公布並開始實施的《保密法》,如果泄密,必須承擔違法的嚴重後果。但是,章老師講這一次高考的命題原則,兩套試卷的不同特點,既不違規更沒有違法。章老師還接受了賴校長請他去海南農墾中學講學的邀請。也就在這次飯桌上,張必錕老師欣然接受去農墾中學擔任教育顧問的邀請。羅教授與章老師就北京孩子學語文、考語文必須掌握的方法交談甚歡。與章熊老師和張必錕老師兩位語文教育前輩分別之後,一生從事數學研究工作的羅教授說,我們都收獲滿滿,不虛此行。
人老了,許多事情早已忘記了,但隻要看到當年一起去做那些事的人,或者故地重遊,都會激起那些往事的回憶!難忘第一次與賴校長一起喝早茶!更難忘與賴校長一起,為把農墾中學建成全省一流重點中學而努力工作的點點滴滴!
(2013年,賴校長與我一起參加我們班畢業二十周年聚會時合影。)
我們這群武漢人在農墾中學踏踏實實抓教學,不僅把湖北省重點中學華師一附中和實驗中學的先進教學理念和管理模式帶到了農墾中學,而且充分發揮了我們與教育界頂級專家學者聯係密切的優勢,加之賴校長舍得花錢培訓教師,采取“請進來,走出去”的方式,請專家學者來學校講學,派優秀教師去教育先進地區聽課學習。
那幾年,請到農墾中學來講學的著名專家學者有:人教社副編審、著名語文教育家、詩人劉國正先生,廣西教育學院院長王世堪先生,全國中學語文研究會秘書長、人教社《課程•教材•教法》研究所所長張定遠先生,全國第一屆十大傑出青年、著名特級教師魏書生,北京市著名特級教師劉朏朏,華南師大附中著名特級教師張貴和,黃岡著名特級教師汪道惠,華師一附中著名特級教師詹炳椿、尹一冰等。
還特聘北京市全國著名語文教師張必錕先生當學校的顧問、兼任遊麗昭老師班的語文課,當年他教過的農墾中學的學生至今難忘。他每周參加語文教研組的集體備課,他經常深入課堂聽課、評課,他的諄諄教誨激勵每一位老師潛心研究教學,提高教學質量。我們還請時任全國語文高考命題組副組長、北大附中著名特級教師章熊先生來校講高考命題的理念、原則、方法,以及高考命題改革的大趨勢等。曾到全國各地講學的著名特級教師魏書生在與賴校長告別時笑著說,這麽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在一所學校講三天啊!
1991年2月春節過後,農墾中學賴瑞光校長集中全校教師進行培訓,決定聘請著名特級教師魏書生來講學三天,委托我與魏書生聯係,盡管他非常忙,還是答應並預定了沈陽飛海口的航班。
魏書生於22日正點飛抵海口。考慮到他第一次來海南,日常工作任務繁重,加之到各地講學也非常辛苦,賴校長決定請他環島遊兩天,放鬆一下,25號開始講學。為了讓他講學更有針對性,賴校長沿途給他比較詳細地介紹了農墾中學的曆史和現狀。
(左起第一人賴瑞光校長、第三人魏書生、第四人李培永在三亞大東海)
魏書生是一個非常真誠的老實人,他對賴校長說:“這麽多年來,我雖然經常到全國各地去講學,但是,確實是第一次到一所學校來講三天!首先要感謝賴校長熱情邀請和盛情款待!更要向賴校長學習,為了辦好學校,提高教師的能力和水平,不惜一切代價實施‘請進來,走出去’的培訓方式。請賴校長放心,我一定像麵對幾百上千、甚至幾千聽眾講學一樣認真。回海口之前,我把三天講學內容的安排和提綱給您看看,如果還要特別強調什麽,請直接提出來,我一定完成任務!”
我們都沒有想到,魏書生第一天開始講學,農墾中學的階梯教室全坐滿了,遠遠超出了學校教師的總人數,而且,陸陸續續還有老師擠進來,後來走道也坐滿了。原來是海口一些學校的老師,以及海口附近的農場中小學老師,聽說著名特級教師魏書生來農墾中學講學,紛紛趕來一睹書生風采,親耳聆聽名師講學。
還記得,接到魏書生後,賴校長和我陪同他環島遊。
先去了在海口的“五公祠”。剛進大門,路邊一對中年男女衣著道士服,在他們麵前的地下,鋪著一幅陰陽太極圖。他們二人見我們三人西裝革履滿麵紅光走進來,就盯著我們說:“送你們三人各一句話,如果願聽詳解,請留步片刻!”賴校長和魏書生笑一笑婉拒,我看那二位與以前看到的算命先生不一樣,而且與我年齡相仿,他送我的那一句話,現在已經記不清楚是講的什麽,但是當時確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我請他們算一算我的“命”。
在他們開“算”之前,我請他們不要講什麽道理之類,講具體一些。那位男道士看著我,笑了笑說:“好!你的夫人非常有福相,她的耳垂比一般人都要長一些。是不是呀?”
他這一問,還真難住我了。我們老夫老妻年輕時,一見鍾情,談戀愛三四年,結婚都二十年了,但是,我可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她的耳垂長什麽樣,有多長。隻好含糊其辭應付他。對他說,就這樣講,越具體越好。他後來所講的,大體上與我的人生經曆差不多。我又說,不講那過去的事情了,你可不可以預測一下我的未來呢?
他立即說:“你最近有貴人相助。”
“什麽貴人?”
“你說她是中國人也可以,說她是外國人也可以。”
“貴人來助我什麽呢?”
“助你發財呀!”
我們三人聽了相視一笑。我一邊付錢一邊笑著說,謝謝你的美好預測,等真有那一天,我們有緣再會,一定重酬。
我們三人環島遊回到學校後,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我夫人的耳垂到底是什麽樣子。當我要去撥開她的齊耳短發時,她說:“你出去轉一圈回家發神經病了吧!”於是,我告訴她算命的事。
等我仔細看了她的耳垂之後,真如算命的所言,我不得不佩服那位中年道士。
更讓我驚訝的是他的預測未來!
當年四月下旬,我和賴校長一起去北京了解有關高考“三南試題”(那年教育部決定,海南、湖南和雲南進行高考改革,不用全國統一高考試題,史稱“三南試卷”)的有關信息。下飛機到酒店住下來後,我還是與以前每次到北京一樣,首先打電話找我的幾位老校友。
老校友劉先旭接電話第一時間就說:“你來得太好了?”
“有什麽大喜事呀!”
“昨天從美國回來的老同學胡慧和彭友剛夫妻倆就問我,李培永在哪裏?”
“我告訴他們,你在海南。”
“他們說要去海南找你!你今天就來了,真是有緣啊!”
“他們現在住哪裏?”
“你不要急,他們夫婦明天中午,在北京西苑飯店頂層旋轉餐廳,宴請在北京的所有老同學,已經通知到的大約有十幾人了。明天我們都去那裏見麵吧。”
放下電話,馬上就想到兩個月前那位道士的預測,實在讓我驚奇不已。這次胡慧和彭友剛回來,已經是美籍華人了。不正是算命的道士說的“你說她是中國人也可以,說她是外國人也行嗎?”而且,他們聽說我在海南後,一定要去找我,豈不是“貴人來相助”嗎?
(在農墾中學合資的製藥有限公司門口,與老同學胡慧合影)
校長聽說我的高中同學是美籍華人,剛從美國回來邀請老同學聚會。就說,你明天去見你的同學吧!一定請他們到海南去投資!
不管怎麽說,那位道士一言成真,令我深思。
一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我愛人,怎麽就知道她的耳垂與眾不同呢?
二是他怎麽可以預測我的同學會從美國回來找我的呢?
後來看了約翰·奈斯比特寫的《大趨勢》,才知道科學預測。而且知道約翰·奈斯比特,未來學著作的銷量已經超過1400萬冊。據《金融時報》證實,他最負盛名的《大趨勢》一書中沒有一條預言是錯誤的。
是啊,科學家預測的事情沒有一件是錯誤的;道士算命兩條都是真的。就那麽巧啊?
我一生就算那一次命,居然讓我碰到了一位“神算”,深感幸運之至!由此也更加相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由此也更加堅信:是你的,終將是你的;不是你的,千萬別強求!
再說說我的校友胡慧吧。
她是雙胞胎,姐姐叫胡智。她們姐妹倆在1965年高考時是武漢市的知名人物,漂亮的倆姐妹主動宣布放棄高考,學習邢燕子,到農村去!《湖北日報》作了長篇報道。她的人生經曆簡直就是一部長篇小說。後來,她果然寫了一部長篇《從珞珈山到舊金山》的紀實作品,已由武漢大學出版社出版。
她的父親考取國民政府公派留學,於1948年赴美,後來取得芝加哥大學化學博士學位,由於當時美國不讓工科留學生回大陸,媽媽與其離婚。當時爸爸要接他們赴美,他們不肯去美國。新中國誕生後,中美斷交,他回不來了,而且與在武漢的家失去聯係了。他知道,他去美國不久,他的夫人就給他生了一對漂亮的女兒,他早已給她們取名為陳緒珞和陳緒珈,以記念她們出生在珞珈山的武漢大學。後來她們姐妹倆有一位姓胡的養父,改名胡智、胡慧。
1972年2月21日美國總統尼克鬆對中國的訪問“改變了世界”,也徹底改變了她姐妹兩的命運。1979年她們的父親終於找到了她們姐妹兩,並且很快就給她們辦好了移民手續。從那時起,遵照父親的意願,姐妹兩就開始叫陳緒珞、陳緒珈。
胡慧剛赴美時,邊工作,邊拿電機學碩士。由於工作表現突出,公司出錢,讓她唸完碩士,同時還提拔她當了品質管理部門主管,她親自做試驗製成的電腦零件產品,供給美國軍方生產的486電腦用。
1991年4月21日,他們移民後第一次回國,在北京“西苑”與在京的高中同學聚會,剛好我去北京與他們巧遇。
聚會時才知道,他們就是打算回國做點事,聽說我在海口,就比較詳細地了解海南的情況,並在聚會後不久就到海口考察。
1993年5月9日,他們再次來海口時,已經有了明確的商業目的,為了幫助銀行與世界聯網,她選擇了美國軍方在結束中東“沙漠風暴”戰爭後的淘汰的產品-——Logos486。銷售的對象主要是銀行等國有大型企業。
胡慧希望我在海南做她的總代理,辭職後與她一起做銷售。我鍾情於三尺講台,不想“下海”經商。但是,我答應協助她在海口做銷售。
當時海口的電訊非常落後,家庭裝座機是奢侈品價格。為了方便打國際長途電話,胡慧花了一萬多塊錢給我家裝座機,還配備了傳真機,“BB”機等;後來又花一萬多買了一部第一代手機,像磚頭那樣的“大哥大”,還配備了一台486電腦。每個月還有辦公費,包括通信費、交通費、誤餐費、招待費等等。也因此,我的同學和許多朋友都認為我下海了,我總是告訴他們,我是過海了,過了瓊州海峽,但沒有下海,我仍然在學校教兩個班的語文課,兼當教導主任和班主任,而且與老同學約定,我上課時,在學校開會或集體備課時,手機關機。
老同學陳緒珈給我的任務非常明確,找好單位後就請她夫婦親自來海口商談具體業務。她簽訂單後,貨到海口由我負責提貨、驗貨,然後交貨給簽了訂單的銀行電腦處。每次上千萬人民幣貨款到賬後,她都要來海口及時處理。我曾多次要她派財務人員來管理賬務,她總是說,老同學幫我管錢,比什麽人都可靠。以後物色到可靠的財務人員再說吧。
當時,胡慧在海口的所有收支款項都是我一個人負責,賬戶收到銀行付款常常在千萬以上,多次建議她找可靠的人來管賬,她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不過,隻要銀行轉賬到戶,她無論多忙,一定連夜飛到海口,親自處理所有款項。
常來常往,胡慧與賴校長非常熟悉了。賴校長曾多次建議她投資地產項目,也帶她下農場去考察過,但是,她非常慎重,不輕易拿錢買地。後來,賴校長建議她投資校辦工廠,她了解有關藥廠情況後,即與賴校長簽約辦一個生產治療關節疼痛的膏藥廠,當即交給農墾中學25萬元人民幣購買生產設備。半年後建成藥廠,後又追加投資25萬元人民幣。
盡管她多次動之以學友情,曉之以經商理,我始終堅持隻幫幫忙,絕無下海經商之念。
感恩生命中所有的遇見!難忘當年海南匆匆忙忙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