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抒懷(一)
2015年7月,我的兩個女兒分別從加拿大和美國飛回武漢,為我和老伴做七十歲壽辰。
(左右兩邊是我母校語文組的同事,右邊胡茂良和孫明理,左邊甘曉星和他的先生朱學俊)
原來我們隻準備在酒店定三四桌,親朋好友三四十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過生日。不知怎麽的,後來有一百多人,聞訊趕來東湖“亢龍”酒店,祝賀我們七十壽辰。特別讓我感到非常高興和幸福的是,華師一附中1982屆初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的學生陳雲鶴、王豔、陳彩萍、陳薇得知消息後,趕到酒店來祝賀我們生日快樂。我手中的鮮花,是身在海外的學生們打國際長途電話,特地在武漢鮮花店預定,請花店老板準時在壽宴開始時,送到亢龍酒店宴會廳,再請在場的同班同學送給我。我們合影留下了那非常幸福的歡樂時刻!
(左起班長陳雲鶴、王豔、李培永、陳彩萍、陳薇。)
一晃十年了,不知不覺已經八十歲了。
特別讓我自豪的是,我的人生八十年,當了一輩子中學語文老師。本來讀高中時,像我的很多同學一樣,堅信“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考大學讀理工科。事不如人願啊!參加1965年高考,因“不宜錄取”而名落孫山,被武漢市教育局直接錄用為中學語文老師。接到錄用通知書,在家糾結了一個月,去師資短訓部接受培訓,將來當語文老師,還是遠走他鄉,到新疆屯墾戍邊。學校團委書記蔡清萍老師多次找我談心,曉之以“團員必須服從組織”之理,動之以情,勸說我要想一想,自己因肺結核病休學一年,到現在也不到三年時間,這樣的身體肯定不能適應寒冷的北方生活。留在武漢當老師吧!父母也耐心勸我聽老師的話,去學校報到吧。一個月後,過了國慶節,才到湖北省實驗師範學校師資短訓部語文二班報到。
報到時,二班的班主任黃娉琴老師滿腔熱情地接待我。年輕漂亮的黃老師是從印尼回來的華僑,對我這個遲到的學生沒有一句責備的話。從始至終一直微笑著輕言細語詢問,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後來,她告訴我,一直在等我來當班長。說完,就帶我去教室,她非常高興地告訴大家:“今天李培永同學來報到啦!我們班五十位同學到齊了!他以後就是你們的班長!”
原來決定短訓一年時間,沒有想到,1966年5月16日,中共中央發表了“關於開展文化大革命”的文件,學校通知我們立即結束實習,回學校參加文化大革命。一直到1967年12月17日,才結業分配到武漢市水廠路中學當語文老師。
此生難忘初教時。69屆11班的學生,是我走上三尺講台教的第一屆學生,教語文,還是他們的班主任。
自1967年停止大串聯,師生回學校“複課鬧革命”以來,中小學就沒有教材。說是教語文,可是沒有課本,教什麽呢?《毛主席語錄》(當年簡稱“紅寶書”),“老三篇”(毛主席的三篇著作:《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和“兩報一刊”(《人民日報》《解放軍報》和《紅旗》雜誌)的社論,這就是那時師生共同學習的全部“教材”。各科都沒有課本,也就沒有作業,學生想來就來,不想來,老師也沒有什麽辦法。那個年代,全國各地的中小學生大都如此!
十年文革,我做了兩件大事。在水廠路中學征得時任書記劉政秀的同意,與武漢市勝利中學當語文老師的陳培芳老師一起,於1974年創辦了三項棋類(圍棋、象棋、國際象棋)訓練班。後來來從訓練班走出去的成名棋手有:圍棋七段國手閆安、李楊(女),女子全國象棋亞軍陳淑蘭等。當年到棋類訓練班來的教練有:圍棋名人劉炳文、1958年全軍象棋冠軍陳培芳、青年優秀象棋選手柳大華、國際象棋湖北省冠軍劉成萬。辦棋類訓練班的經曆,及後來的成果告訴我,“名師出高徒”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再就是到水廠路中學報到時,在學校迎新座談會上,與一見鍾情的聶靜儀談情說愛、結婚生了兩個漂亮女兒,在她們最需要陪護的幼年兒童時期,我們全程精心養育,讓他們身心健康成長。
待到她們上小學時,我幸遇貴人華師一附中王仕良主任和袁福老校長,曆經艱難曲折,從武漢市礄口工業區,調到了武昌文化區,住在久負盛名的千家街華師一附中校園。兩姐妹在武昌區中山路小學讀完小學,順利進入華師一附中讀中學,為她們後來考上大學繼續深造夯實了基礎,更為他們後來出國留學創造了有利條件。
回頭望這一輩子,曆曆在目,實在太快了!最難忘的還是回到母校華師一附中的十年。其中六年時間,從初一到高三,執教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社”)分編型《閱讀》和《寫作》教材改革實驗班。
1982年8月28日,華師一附中初一(2)班五十位學生,及大部分學生家長來報到了。他們被告知,這個班是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將使用人教社的分編型語文改革教材《閱讀》和《作文·漢語》(1986年修訂後,定名為《寫作》)。這是建國以來改革步子最大的一套教材,也是試教規模最大的一次教材改革實驗,全國除西藏和香港澳門外,各省、直轄市都有兩個城市和兩個農村的省重點中學參加試教。湖北省有武漢市的華師一附中和武昌實驗中學,還有黃岡中學和沙市三中共六個班的學生參加了試教。
教育部高度重視這次教材改革實驗,要求人教社每年暑假組織全國的試教班執教老師、省市教研室的專職教研員,參加實驗教材備課工作會議。屆時,各位編輯講讀教材編輯理念、體例、教學建議。湖北省教研室教研員張良謨老師,每年暑假帶試教老師參加全國會議,回漢後組織試教老師集體備課;每年寒假組織試教老師集中閱卷評分總結。我們學校袁福校長,為了保證試教成功,特別安排資深語文老教師汪厚鐸專職指導三年。汪老師與我一起備課、聽課、評課;還有語文教研組長吳六林和特級教師陳治平督導。
為了不辜負學生和家長的期待,不辜負袁校長的重托,為了自己在教學上快速成長,從試教第一天開始,我堅持每天寫“三記”:班主任日記、教學後記、日記。每一節語文課後,寫得失,記錄成功的經驗和失敗的教訓。特別記錄公開課、示範課的全過程,還有“推門聽課”後,那些聽課老師的評價。僅初中三年,接待來自全國各地的聽課老師一千多人。
為了提高學生的語文能力和水平,特別重視培養學生的思維方式和思維能力。我書桌上有兩本指導我進行語文教改的“教學寶典”:《葉聖陶語文教育論集》和錢學森編著的《關於思維科學》。
我能從同輩人中脫穎而出,除了客觀條件有利於我之外,充分發揮主觀能動作用也是非常重要的。在長達六年的語文教改實驗過程中,我既沒有因一時的成功而陶醉,也沒有因暫時的困難而氣餒,更沒有因人為的阻力而畏縮,始終堅定不移地在改革實踐中不斷摸索。為了不愧對袁福老校長的信任和栽培,不辜負實驗班學生及家長的期望,我全身心投入到改革實驗中了。每學年起始有計劃,結束有總結,每學期有小結,每一單元有安排,每一天有班主任日記,每一課有“教學後記”。我無暇顧及別人的議論,有“爭議”就讓他們去“爭議”吧,每天有幹不完的事,哪有時間去聽閑言碎語呢!
六年時間內,僅班主任日記和教學後記兩項,手寫了400多萬字。根據這些記錄,撰寫有關語文教改的論文50多篇,公開發表在《人民教育》、《語文教學通訊》、《語文學習》、《語文教學與研究》、《中學語文》等雜誌上。其中,《語文教學要麵向未來》一文,參加1985年全國中語會主持的教學論文評選,被該會確認“該文具有一定的學術水平”,獲“榮譽證書”;《敢說·多說·會說》一文,獲1985年武漢市中語會“優秀論文獎”,同時被選為湖北省參加1987年全國中語會的論文,後被選人全國中語會第四次年會論文集《語文教學改革新成果選粹》(廣東教育出版社1990年出版)。
初中試教成功,1982年入學時全班50人,隻有33人,是按武漢市中招班劃定的省重點中學錄取分數線錄取的。1985年中考,達到省重點中學高中錄取分數線的學生增加到37人。
按教育部、人教社、省教研室和袁福校長原定試教六年的計劃,因袁校長退休,時任李校長同意繼續進行高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但堅持按學校例行規定“抓鬮”分班,執教實驗班的李培永抓到的那個班,就是高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結果,初中實驗班考上高中的學生,隻有五人被我抓來了。其他三十二名學生和家中紛紛來學校找校長,要求繼續參加高中語文教改實驗,都被拒絕。
初中實驗班語文課代表孫涵以優異成績考取華師一附中高中,結果沒有被我抓到。孫涵的媽媽多次找李校長反複請求說:“我和她爸爸都是學理科的,他爸是研究、設計船舶的高級工程師,我一直是醫生。我們原來是希望孩子學理科,將來接我們的班,但是自從她進了初中語文實驗班後,就特別喜歡學習語文實驗教材,更喜歡寫作。中考完後,一個假期,她寫了一部五萬多字的中篇小說。請校長支持孩子的選擇吧!”說完,把孫涵的小說初稿給李校長看了看,校長表示學校對有特殊才能的學生一定會特殊培養。家長說:“我們不需要特殊培養,隻要求繼續參加高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我的孩子明確表示了,如果學校不同意她繼續讀實驗班,她馬上轉學到有實驗班的中學去!”校長這才答應一定解決孫涵轉班的要求。李校長最後隻批準孫涵和聞名全國的“小市長”王江兩個學生,轉到高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
王江初中寫的課外練筆文《假如我是武漢市的市長》作為範文,當時已經編入人教社高中實驗教材《寫作》第一冊,供高一年級學生學習寫課外練筆的範文。
孫涵到高中實驗班後,繼續擔任語文科代表。李校長同時把她在中考結束後創作的中篇小說《正值青春年少時》交給我,囑咐我盡快製定特殊培養計劃。
初中語文實驗班被拆了,重組高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困難重重,剛開學時,我寫信給人教社劉國正先生傾訴苦惱。國正先生及時回信:
培永老師:
來函敬悉。
語文教學必須改革,你有改革的大誌,而且紮紮實實地在實踐著,積以時日,必見成果。中間出現一些曲折,應在意中。且高中試驗另換新班,固然增加了困難,但也會多一點經驗,望快然當之。
征途何處無風雨,更望花繁桃李枝。僅以此二句相贈,匆匆,祝
教安。
國正
九月三日
(國正先生在我的書房與我們夫婦合影。)
我謹記國正先生“快然當之”,開始抓緊高中重組的教材改革實驗班的各項工作,在湖北省教研室教研員張良謨老師的指導下、在語文組吳六林、陳治平、黃伯宜老師的具體幫助下,實驗班很快就步入正軌。
九月一日,開學正忙時,接到湖北省作協的邀請函。請我於九月五日上午,到中山公園參加少兒作家作品研討會。我第一感覺是給孫涵的機會來了。於是,每天忙完開學事宜之後,坐下來認真仔細閱讀孫涵的小說,並記錄了一些寫得特別好的部分、段落。
1985年9月5日,我在湖北省作協和少兒文學會召開的座談會上,向省作協領導和與會代表,匯報了我們學校抓學生寫作課外活動的一些做法和初步成果。重點介紹了學校“寫作愛好者協會”主席孫涵創作的中篇小說《正值青春年少時》。
與會領導和代表們聽完後,一致認為孫涵的文筆不錯,小說內容真實地反映了現代中學生的生活。省作協副主席劉岱說:“就剛剛聽到的小說片段來看,構思不錯,文筆也不錯。”中午吃飯時,劉副主席還要我把會上的發言整理後寄給他。我送他一本湖北省教育出版社剛剛出版的《少年改革者的大膽設想》(王江作文選)。
省作協主辦的《長江》大型文學叢刊主編田野要求把《正值青春年少時》的原稿帶回去看看,然後再聯係我。
9月11日收到田野主編的來信,約我和孫涵13日去編輯部麵談。
我們如約到了東湖之濱的湖北省作協,田主編非常熱情接待我們,與孫涵長談近兩個小時,肯定了小說的整個結構完整,很多章節都寫得蠻好,也嚴肅指出了存在的主要問題,提出了修改意見和建議。臨別時,送給孫涵一摞稿紙和兩本近期的《長江》叢刊,囑咐她:“你可以隨時來我們編輯部取你需要的稿紙、你想借閱的書。我們非常歡迎你常來。希望你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抽空修改好了之後,我們再看看什麽時候發表。”
9月25日與孫涵一起去東湖《長江》叢刊編輯部,主編陳齡同誌認為孫涵的小說很有生活氣息,基礎很好,決定修改後在明年第二期發表,要求在八萬字以內,11月底交稿。返校後,即向李校長匯報。校長表示,隻要家長願意,可以停課修改。周末晚上去孫涵家談小說修改問題。10月14日晚上,孫涵的媽媽送來小說修改稿。當晚我就開始審閱修改稿。
孫涵在初中班同學的熱情幫助之下,將小說初稿,抄寫了兩本。在同學中傳閱的手抄本,深受大家的喜愛,孫涵主動征求同學們對小說修改的意見和建議,她這種做法,表現了一個青少年作者的勇氣和魄力。我建議她再請高中實驗班的一些同學看一看,然後在期中考試後,自己主持一次小說《正值青春年少時》討論會。屆時請一些初中實驗班的同學也來參加,聽聽同學們的意見和建議後再修改。
1985年12月13日上午,孫涵利用課間休息時間,通知在其他各班的初中實驗班的盧山、李慧、王豔、曹萍等同學,下午第二節課後,到我們四班參加討論會。
作品討論會上,發言的同學一致認為,孫涵的這部小說反映了當代中學生的生活,吸引了讀者。盧山引述小說中的幾段細節描寫後,高度評價說:“我覺得孫涵的小說與正在播映的日本電視劇《血疑》一樣,與我們的生活‘不即不離’,不是生活又是生活。”
討論會場非常活躍。
主持人孫涵在盧山發言後,不失時機地說:“我非常感謝初中老同學的熱情鼓勵,我更想聽聽高中同學的意見。其實,我們班的學習委員汪深看了小說後,就對我說過他的看法。現在請汪深同學給我提建議吧,大家鼓掌歡迎!”
汪深同學站起來,就像他平時回答老師提問一樣,先用右手把近視眼鏡向上輕輕推一下,微笑著說:“我覺得在孫涵的這部小說中,好像讓我看到了她在初中實驗班讀書時的影子。她正在參加的教育改革,讓我深思,老師應該怎麽上課?學生喜歡什麽樣的老師?為什麽‘師道尊嚴’至今還在我們學生的生活中重演?如果大家想找到答案,請去看看她寫的《正值青春年少時》吧!”汪深的發言贏得了全班同學的掌聲。(孫涵的中篇小說《正值青春年少時》後來發表在《長江》1988年第三期)
晚自習時間,我去教室征求學生對這次活動的意見,他們都說:“太好了!我們以前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討論會,真是大開眼界!”同時,大家由衷地感到初中語文實驗班的同學們說話能力實在是強!紛紛表示以後一定要珍惜每一次說話訓練的機會(高中開學第一節課,我就宣布每天早自習按學號順序,請一位學生上講台說話二三分鍾,說什麽、怎麽說自己決定,就是不許拿著講稿唸),像初中實驗班的同學那樣,在大庭廣眾之中發言,做到說話大膽、大方、大聲。
孫涵調到實驗班後,繼續當語文課代表,除了完成課代表的日常工作外,偶爾還在我外出開會時,代我去班上上課。
1985年12月3日,因為第二天要去參加武昌區語文教研會活動,下午兩節課後,請孫涵來商量,可否代我上一節課,她欣然應允。於是,我們開始備課,按教學進度,第二天該上“點讀練習四”。課本上已經明確“訓練要求”:獨立完成二至三題。標點能對70%——80%即可。
語文實驗教材《文言讀本》,沒有教學參考書。我們一起備課,首先解決練習題答案,然後研究課堂教學方法。
12月5日早自習,詢問幾個從外校考來的學生,對孫涵上的這節課感覺如何,他們反映很好。後找孫涵談昨天上課的情況,她也覺得大多數同學表現很好,課堂教學進展順利,按時完成了教學任務。非常感謝我的這位“小老師”,幫了我的大忙。她笑著說:“我要感謝您的重點培養啊!”
可見,不拘一格,因材施教,不僅對才華橫溢的學生是一種能力的鍛煉和提升,而且對全班學生更是一種激勵!也讓我對重組後的高中語文教改實驗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重組的高中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開學第一次全體學生家長會上,汪深的媽媽發言說:“我的孩子能進語文實驗班,我們感到非常高興!因為他小學、初中語文、特別是作文都不好,而一個高中理科學生必須具有較高的語文水平,才能了解中國文化,提高文化素質。而且語文能力強,將來才能研讀各種文章,探求自己所需要的各種知識。李老師剛才介紹了實驗教材的情況,我覺得特別好,真是建國以來改革步子最大的一套教材,內容豐富,而且有係統、有序列、有層次。高一學文言,高二學文學,高三學文化。我們在座的許多家長都是知識分子,都知道一個文化人,如果沒有一定的文言基礎,就談不上文學鑒賞,也就沒有文化可言。特別可喜的是還有一本《寫作》教材,這對我的孩子幫助太大了!”
1985年10月5日,班上成立學科興趣小組,汪深參加數學興趣小組(他的興趣非常廣泛,語文課外活動小組去采訪“怪味作家”祖慰,他興致勃勃跟著一起去)。教我們班數學的倪政勇老師,讓我請家長來一起商量,怎麽繼續發揮汪深初中數學特別好的優勢,強化高中數學,爭取三年後衝擊奧賽。我和倪老師、汪深和他媽媽,四個人開會製定了一個“三級跳”計劃。即第一級,參加湖北省數學奧賽取得一等獎;第二級,參加全國數學奧賽取得一等獎,並進入國家奧賽集訓隊;第三級,代表國家隊參加國際奧賽拿金牌。
當汪深拿到化學奧賽金牌第一名,載譽回到北京後,立即給我們發電報:“三級躍過一步而已”。
他的爸爸媽媽得知喜訊後說:“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誠然,汪深沒有能在數學競賽中實現“三級跳”,非常遺憾。但是,正是三年強化數學的艱苦訓練,鍛煉了他的思維能力和應對重大競賽的心理素質,才能在匆匆忙忙強化化學奧賽備考兩周後,一路過關斬將,直達化學奧賽國家集訓十人團隊,最後被選為國家隊四個成員之一,去芬蘭參賽取得金牌第一名的優異成績。
汪深獲獎後,從北京乘火車回武漢。孫涵與我一起,陪汪深的爸爸媽媽,去武昌火車站迎接汪深凱旋歸來時,對我說:“當老師如果能遇到一個像汪深這樣出類拔萃的學生,真是一生的幸福啊!”
我執教六年語文教材改革實驗班,遇到了三個出類拔萃的學生:“小市長”王江,小作家孫涵,化學奧賽金牌第一名汪深,真是三生有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