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Pingscorza 萍
在東方和西方生活中遊走、曆練。
六十七、
同學們開始陸續聚集到賓館的門口，他們在三三兩兩地交談。我也站到門外去，雖然是中午，我們的賓館前門也正朝南，但是我看到天空中的太陽卻像我以前所見的下午四點多的太陽，壓得很低，似乎快要落山了。我立即明白在這裏的冬天，太陽高度角有多麽低。有一位陪同孩子來的學生家長，看見我隻穿著一件毛衣，問：“你穿這麽少，不冷嗎？沒有羽絨服嗎？”我回答：“有。”他說：“那要穿上，這裏很冷的。”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我隻好跑回房間裏，從箱子裏拿出那件壓得嚴嚴實實的羽絨服。如果不壓緊，那這是沒有辦法放進箱子裏的。這件羽絨服還是舅舅買給我，然後郵寄到家裏來的。它很厚，有齊膝長，還有帽子、扣子以及兩端的拉鏈，在側擺下方也有拉鏈可以拉開。未來一兩天內它將派上大用場。我穿上它再次到門口。數學老師還沒有來。由陪同女兒來考試的一位同學的家長帶領我們出去午飯。我們出門後向來時的方向走，路旁的雪地，在樓房的陰影裏顯得寒冷。出門我看到這條路的名字——成府路。右轉沿著這條路往前走，路邊的小樹獨自站在那兒，人行道上鋪著粉紅色的瓷磚。我們從馬路上，看到了我們所住賓館的後邊。這個賓館開在小區裏。到一處人行道開始變窄的地方，我們發現正前方的樓上有家餐館，就準備在這裏解決我們的午飯。
現在，不知道是幾點了。應該早過了午飯時間了吧。進入屋內，在不算寬敞的屋內的桌子旁坐下，然後吃飯。那位女同學的父親跟我們說了許多話。吃完後，我們又走回賓館。進入大院的時候，我看清了這個社區的名字叫“北京大學中關園社區”。從社區門口到賓館，有兩條東西向的、與外麵馬路平行，也相互平行的道路。我們來時走的是其中一條。現在我們從另一條路回去。在這條路左側有一座車庫。車庫下的路邊上，雪被車輪壓過，變髒並被壓實，形成了帶有黑色條紋的冰。車棚的簷上，垂著一條條的冰掛，它們有大有小，有長有短，都呈現上大下小的錐形。我們同學們從路旁經過，都感覺十分有趣。有人用腳踏上那些髒兮兮的冰，很滑。回到宿舍以後，我就開始午睡。今天早上可以說是起得很早。於是我和亮都躺在床上，關閉了房間裏的燈。房間沒有窗戶，關燈以後，就什麽也看不見了。房間裏，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台空調機，房頂上方靠床頭一邊還有嵌入的空調機。這些空調機打開後，房間裏變得非常溫暖。從外邊進來的我們甚至感覺有些熱，原因是穿了太多衣服。我脫下外套，鑽進了被子裏，也許是實在太累了，我很快就在黑黑的屋子裏睡著了。
大概過了幾個小時，我醒來了，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睜開眼，隻看到屋子裏空調上的指示燈在發出淡淡的光芒。我扭頭往旁邊的床上看，亮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在床上看他的手機，發出一片亮光。他發現我醒了以後，我們打開了房裏的燈。我起來，看著桌上我的藥。雖然母親叮囑我一定要繼續吃藥，不要讓病複發了，但是我看著這些藥，心想，要是不生病，我就不吃它。屋子裏麵很暖和，就像在暖氣的房間裏。這個房間與普通的住房不同，沒有地暖氣，但是依靠空調供暖，竟也很舒適。倘若不經意間打開房門，就像在一個燥熱的房間裏忽然打開了空調，冷氣徐徐吹進來。聽說，下午數學老師帶著幾個在武漢培訓的同學就要來了，這幾個，似乎是兩個同學也是獲得了參加保送生考試的資格。他們是健和琰。沒多久，就到了傍晚，我們又要在外解決我們的晚飯。今晚，聽說我們到來，在我們之前，2012年考入北京的師兄師姐們要請我們吃飯，聚一聚餐。首當其衝的便是去年北大“校長實名推薦”的王潤心學長。數學老師告訴我們過，雖然他是受校長實名推薦的學生，但是他高考考了個很不好的分數，北大覺得很不快，於是他分到了心理學專業。而我們同學都說他是一朵交際花。他準備來的時候，聯係了亮。下午五點多，他到達我們住的賓館，並且進入了我住的房間。他一襲黑色的燕尾服，戴著黑框眼鏡兒和項鏈。他很健談，跟我攀談了幾句後，就開始跟亮聊起來。我感覺亮表麵上並不像大部分人一樣不喜歡他，至少表麵上是這樣。他甚至不是理科實驗班的，而是高三3班的。我在屋子裏呆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去找其他同學玩兒去了。我感覺在屋子裏跟亮說不上什麽話，很無聊。
一群同學站在賓館的前門附近，等老師來。這裏的天也黑得特別早，還是四五點鍾，太陽已經快下山了。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老師和兩位同學終於來了。老師看見正在等候他的我們，就問我們怎麽樣。他們是今日從武漢坐飛機過來的。我看見穿著厚厚的咖啡色棉襖的健拉著手提箱沿著走廊朝房裏走去，就上去打招呼。他見到我也是很高興的樣子，說：“我們好久不見！”他的房間在二樓。等他們把東西放好，我們就準備出發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不過還是走著去。我們還是像早上一樣前往中關園社區的門口，之後我們往左邊走去，前麵不遠就是一個紅綠燈三岔路口，路口的對麵是北京大學的東校門。我們一行人穿過馬路，然後從東校門走進了北京大學。這是我第一次走進這所從小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的著名的夢想的學府，我想對於我們之中的不少人也是第一次。懷著崇敬的心情，雖然天已黑了，我觀看著校園裏的景物。入門不遠，一幢超大的建築物呈現在我的麵前，它前方是一個寬闊的廣場，它灰白的框架內燈火通明，似乎在告訴我們書山有路勤為徑。走在我一旁的直對我說道：“你知道嗎？這就是亞洲最大的高校圖書館北大圖書館。我真希望以後能在這裏麵看一本書。”我心裏的崇敬之情又升高了一層，今天，能在一開始就親眼目睹這樣有意義的建築物，是我的榮幸。我們沿圖書館前廣場的邊沿，慢慢地朝圖書館的右方行走，在拐角處抄了一條小道，向校園的深處走去。終於，我們來到了一幢兩三層高的小樓前，一角掛著一麵餐廳的招牌，叫什麽園，還有霓虹燈亮著，像一家燈紅酒綠的小店。我們從樓梯上了二樓，看見一個大廳裏擺著許多桌子，一桌一桌的人們在吃飯。我們穿過大廳，走進了一個包廂裏。過了一會兒，我和幾個同學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同學們發現水龍頭噴出的水是一些很細的水柱，且壓力很大。我也上去體驗了一下，感覺流到手上的水冰冷。同學們很好奇，就問：“為什麽這裏的水龍頭噴水是這樣的呢？”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為這邊天氣太冷，水龍頭設計成這樣是為了防止水結冰。我心想，使水通過壓力大的管子噴出，這就不會結冰了。但是，同學們聽到我的回答後，紛紛嘲笑我。潮說：“不對，你傻呀。”後來，我想了一下，確實是我想多了。我顯然是第一次經曆這麽寒冷的天氣，感覺很新奇，以至於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天氣聯係起來了。其實，難道這裏沒有夏天嗎？夏天水也是這樣噴出的，決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知道自己錯了，默默地跟在同學們後麵回到包廂裏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