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Pingscorza 萍
在東方和西方生活中遊走、曆練。
十五、
晚飯吃得盡興，大家酒足飯飽以後，思更進一步的活動。大家都在傳等下有什麽活動。一些同學起身離開座位去洗手間了，一些同學剛剛來的時候在對麵看到一家星巴克，像是發現了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一樣激動，說等下去買杯咖啡喝，這其中就有旭。旭和伯說他現在去，讓我幫他們看管包，我答應了。後來我跟潮一塊去了這裏的洗手間，很寬敞明亮，也很幹淨，燈光是乳白色的，有一點黃色在裏麵。當時還有一個人在裏麵，我們在裏麵的時候，好像有窗朝著外麵。我還在裏麵洗完手，出來，回到那家餐廳。然後就聽見大家在討論，等下自由活動。比主動跑過來找我，說等下跟我一起走。我們穿過剛才來時見到的各種商品，來到這家商場的大門口，天色已暗了，我們接到命令：現在開始自由活動，20分鍾後集合。於是大家像離弦的箭一樣迫不及待地去探索商業區的奧秘去了。比跟我說，我們先在這個商場逛，等會兒再去對麵的商場好不好，我滿口答應下來。比也買了一杯星巴克的咖啡，一邊走著一邊享用。我們逛商場，看各種商品，看得眼花繚亂，我都不記得到底有哪些商品了，包括麵包店裏的麵包。待這一座商場逛得差不多了，我們本想從空中通道直接飛到另一邊，但是還是從地麵的柏油馬路上麵的斑馬線橫穿過去，夜晚已經降臨了，街上的霓虹燈、路燈、車燈全開了，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在海口，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像大城市一樣的夜景，但是這裏卻真正是的。走進了另外一家商場，亮閃閃的地板被燈照成鵝黃色，在往來人們的腳下映照出人、燈、商店的倒影。這裏人流密集，來來往往。我注意到我的右邊是一群深棕色的牆壁門窗，中間有個綠色的標誌，那就是剛才那家星巴克咖啡了。裏麵點著燈光，有個深棕色的小門，裏麵是暗的，再往裏麵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燈光。我不進去了。比買的那杯咖啡還拿在手上喝。我們朝前走，中央是個天井，但是上麵沒有開口的那種。天井的四周每一層樓都有玻璃的圍欄，能看到在樓上走動的人群的腳步，旁邊一部銀灰色的巨大機器——電梯，我們踏上了它，上了樓。上樓以後，我們繞著這裏的四周轉了一圈，來到了進門的右側的二層。在那裏，右手邊有一家古色古香的鋪麵，是用褐色的木質裝飾的，裏麵賣好多東西。比和我走近去，看到這裏賣的東西，想，我們出來應該給家人帶點禮物吧。這裏有木梳子，我們想買給母親，但是我們一問價格，立馬放棄了。繼續前進，繼續逆時針繞著這棟樓轉，轉到了對麵的轉角處。在那裏，牆壁變成了白色的，向裏麵伸展過去，那邊人聲鼎沸。原來這是一個遊樂場。比說，我們要不要進去玩。我覺得不錯，然後我們就去買了一些幣跑進去了。從左側進去，中間是一堵牆。裏麵的燈光有些暗，也有些陰森。我們沿著一條通道小心翼翼地行走，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的手就碰到了比手上的咖啡，它掉到了地上，灑出來了。我做事總是毛毛躁躁，總是笨手笨腳地犯錯誤。我呆住了，不知道怎麽辦，我眼看著比把地上的咖啡撿起來，看著地上對我說，你這樣輕輕碰一下一大把錢就沒了呢，沒事了啦。我這才意識到我幹了什麽，我想要道歉，但是他隻是說沒關係的。接著我們還是在遊戲場裏麵逛，看到抓物的，就用一個幣進去抓，結果看到那隻機械手抓起來了又讓那個娃娃掉下去。然後穿過幽暗的一段，來到了右側，然後我們看到距離規定的集合時間不遠了，還有三個幣沒有用完，就反向地出來了。在遊戲場再往前走的右邊有一個小通道，走廊，燈光是金黃色的，裏麵是洗手間，我們還去了。我們加緊步伐，顧不得看商場裏麵琳琅滿目的風景事物，比跟我說，他今天穿的是拖鞋出來，走在國際大都市的商場裏，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好像自己是從農村來的一樣。他穿著那件金黃色的印著科比的球衣號碼的衣服和短褲，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式。從金黃的地板走到漆黑的人行道和馬路上，穿過去，來到了剛才那幢商場的門口。
從商場裏麵和四周樓房上麵霓虹燈發出的光照著大家的臉，我們能看清還有一些人沒有來，他們肯定是玩得太盡興以至於忘了時間。有人開始打電話，主要是石吧。等到人都到齊了，我們才一起向回去的方向走去。今天我們外出吃了飯，逛了街，應該算是來到深圳這樣一座都市裏參加外出培訓應該有的旅遊活動了。隻不過，是我們自己的老師組織的。今天，我們大家都還沒回去上晚自習。廣東的同學們會不會想，海南的同學今天怎麽都沒來？他們知道了以後，會不會想，海南的學生來到大城市要這麽激動嗎？我們走的路還是剛才來過的路，隻不過現在是掩蓋在夜幕下，有各色霓虹的陪伴，先前在暮色下單調的人行道和上麵的事物頓時變得鮮豔起來。隻是後麵，我不知道怎麽了，好像是從正門，也就是我們初到這裏進去的地方，回去的。在那個晚上地還是濕的，路燈和車燈映照著大小不一的積水。我們將要進花園小區的大門的時候，豆大的雨點落下來，密密麻麻地砸在我們的身上，我們都怕淋濕，就躲進了門口的商店，商店門口點著淡黃色的燈光，裏麵是白色的，看著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有人說，我請你們喝水吧。然後我和其他幾個同學就被他直接用從這小店裏麵買的水招待了。他請我喝我沒有喝過的飲料，我記得好像是果汁，或者是什麽別的。但是我忘了。我還忘記了什麽與盆有關的事情。然後是穎和儀出現在我們麵前，她們打著傘，但是我們沒有。她看到我們可憐的樣子，就用平常那種有貴族氣息的腔調和說話方式說：“你們在這裏等我們吧，我們回去拿雨傘，再給你們送過來。”我頓時感覺好溫暖，但是那可能是一個女生遇到這種事情時再正常不過的做法了。於是我們看著她們消失在雨簾中，然後隻剩下小區和學校裏那些燈光在雨中閃爍，告訴我們還有些人在學校裏麵學習。這會預示著什麽呢，我也不知道。不過，一會兒，穎和儀就出現在雨簾裏，進入我們的視線裏，她們拿著她們所能拿到的雨傘遞給我們，我們接過傘，帶著手裏的東西匆匆往學校奔去，在下雨夜，學校就是我們最希望去的地方，那裏有家。回到學校，從那扇灰色的鐵門上去，看到二樓的平台上，地板磚上的積水的倒影裏有清冷的燈光。用窗戶紙糊住的二樓窗戶裏透出暗黃或灰白的光芒，我浮想聯翩。我回到三樓，我那間小屋，我記得編號是第五間，好多人早已回來了，坐在屋內暢談今天的見聞和感受，我則繼續我以前的工作，看衛星雲圖、洗衣、洗漱，還把今天的經曆發到林矗吧上。不要誤會了，隻有簡單的一句，輕描淡寫。
過了一會兒，宿舍裏麵的人越來越多了，同學們也開始想新的玩法。他們想起了打撲克牌。我當然是不會參加這種娛樂活動的，我就在宿舍的後半部分幹自己的事情，偶爾跑到宿舍的日光燈照不到的我的下鋪，現在沒人了，成了我放行李物品的地方，以前隻好站在床邊下麵的玻璃門的門口任窗簾軟軟地在它身上蹭來蹭去的那隻紅色大手提箱，現在也有床可躺。但是我又怎麽想到，盡管我在這裏好像跟打牌的人並不相幹，我卻不知道要幹什麽跑到宿舍的門口那邊，不知道是不是拿衣架。過了一會兒，隻聽見有人說話了，將的咖啡倒了，潑灑在地上，我立即轉頭往那邊看去，隻見乳白色的液體匍匐在地麵上，將說不知道是誰弄的，有人說這一腳就是好幾十塊錢呢。然後別人就說是我跑過去的時候弄倒的，但是我並未有覺察，我也不知道這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幹的，但是，我想，他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這樣說吧。我感到心裏發慌，我連忙跟將說對不起，有人說：“這是你弄的，你要去把拖把拿來把它拖幹淨。”我隻好照做。陽台上的洗手台左側，有個垃圾桶，晚上它待在黑暗裏，靜靜地躺在角落裏，它怎能想到我這個人有一天會去造訪它？我拿起它的長柄，仔細端詳了一下，發現它的頭部還包著卡紙和塑料紙。我毫不留情地把它拿出來呈現在同學們麵前，說，這是新的，能用嗎？他們也毫不遲疑地說，這個放在這裏就是給你用的，用來打掃衛生。我想，那你們怎麽不打掃衛生，你們在這裏要住多少天呢。我毅然跑回陽台，盡力把卡紙撕下來，但是塑料紙卡在複雜的機械裝備裏麵，跟海綿夾得很緊，沒有辦法完全扯下，我努力又努力，把大部分都扯下來了，但是還是有一片很頑固，我想，算了，能用就行了。我馬上提著它來到事故現場，讓它盡情地吮吸那些粉紅色的液體。我想，既然人不能喝了，那麽貴的東西總得有人喝，拖把吧。吸了一點，我感覺它飽得不能再吸了，就拎著它去了洗手間，我打開下麵的水龍頭，拉動機關，複雜的機械設備就開始努力地擠壓那塊海綿，粉紅色的汁液從它裏麵流出，它已經嘔心瀝血了。粉紅色的汁液鋪灑在洗手間的白色陶瓷坑口，那種情景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形容。我讓流水不斷衝刷它的軀體，然後又反複地擠壓，生怕裏麵的汁液沒有吐完，滋生腐敗。我覺得我真的有一種潔癖，自從初中生物課上學了有機物能夠被微生物發酵後，我就總認為它們能被完全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但是不能把它留在這裏啊，所以我想把它衝幹淨，但是還要再吸，第二次，它吐出來的沒有這麽多了。我又端著它過去，讓濕了水的它在地上反複擦拭，為的就是確保房間的衛生。雖然不一定是我弄的，但是既然做一件事就要做好它。這是我一貫的作風，雖然不一定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等到一切結束，那裏隻剩下幾道水印轍痕，我才滿心歡喜地回到床上。我想，幸好比沒有跟我在同一個宿舍，否則肯定大家都知道，我一個晚上打翻了兩杯星巴克的咖啡。後來，比跑到我們宿舍來找我，當然，他什麽都不知道。
看那天的衛星雲圖，93W還是在肆意揮霍它的青春，它沒有一點點想要發展的跡象，藍色的海洋、綠色的陸地、紅色的莊嚴的神聖的國界線都是一樣，隻是雲層與對流覆蓋在圖上，像積雪覆蓋在地麵，像是隨意塗抹，每天都不一樣，但是又是一樣的，因為不管怎樣，對流消消長長，93W沒什麽起色，94W早已消失不見，與我所預想過的相差甚遠。就這樣看著，想著，時間過了，我的26日結束了。
那些事情，已經記不得是哪一天發生的，卻留在我的記憶中。
有一天我跟將同時在洗澡，我在靠窗戶的一間，他在隔壁，水聲潺潺，他說他的手機上打開的百度頁麵很奇怪，找不到原來應該有的內容。我說，那我知道怎麽回事，我幫你看看吧。他說好。他準備把他那到現在一直在用的小手機給我。在洗澡的時候，也能玩手機，這也是我在2012年的某個時候幹過的，看台風，但將不是看台風。將說：“我把手機從上麵遞過來，你拿著。”“上麵？你夠得著嗎？”我抬頭望，高高的灰色隔板頂端與天色同樣昏暗的天花板還有一段距離，伴隨著洗澡間裏麵的霧氣伸向未知的地方。過了一會兒，我看到一隻手拿著一部手機在我頭頂上，我就伸手去接。拿過來我看出了問題，然後說，我知道要怎麽辦了。後來洗完澡，在那間拐角形的陽台裏，我們在弄他的手機。
有一天，我們右邊隔壁宿舍的一位4班的化學競賽的同學喜歡唱歌，他就去各個宿舍演唱，於是大家都想聽。他來到我們宿舍，他唱的歌是《老鼠愛大米》。他開始唱了，我們大家都在聽。雖然他唱得走了調，大家眉頭緊蹙，但是我們還是說他唱得好。他愈加興奮了，要到走廊上去唱，這樣，我們每一間宿舍的人就都跑出門去看。晚上的陽台被走廊上和從房間裏透出的燈光照著，很柔和。這位同學倚在欄杆上，麵朝房間，背後是深邃的藍色夜空，濃黑的樹影，點點的白色燈光。樓下的大平台被一些黃色的燈光充滿，映照出陽台邊的花花草草。像客棧裏麵的燈光透出來了。我們都知道，下麵住的是女同學。他開始唱歌了，歌聲穿過走廊，飛向遙遠的夜空。我們都說，他還想讓女同學都聽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