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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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垨(ISIL)那些事

(2015-05-25 05:40:48) 下一個

曆史表明,絲綢之路通,則東西文明融合交流陸權穩固。絲綢之路斷,則東西文明衝突海權稱霸。因此,陸權價值是同舟共濟崇尚集體責任;海權價值是分而治之崇尚個人權利。曆史上絲綢之路是亞歐大陸的和平貿易之路。近代史海權貿易是戰爭貿易之途。


圖中顯示,絲綢之路是鏈接兩大古典文明的文明交流之路。正如新疆是絲綢之路走出華夏文明的關口,艾垨(ISIL)是絲綢之路進入古羅馬的關口。聯接這兩個古典文明的貿易商道從古代延續到近代,被崛起的奧斯曼帝國阻斷,迫使歐洲尋求海上亞歐貿易通道,因此有了海洋探險,有了新大陸發現,有了近代資本主義誕生,有了近代海權主導的國際秩序。今天阿富汗、艾垨、烏克蘭等戰亂,正是這種阻斷亞歐商道維護海洋霸權的戰略大牌。

 

冷戰期間有兩種國際主義,東方陣營的共產主義國際和西方陣營的資本主義國際。上世紀90年代初蘇東劇變的引誘之一,就是蘇聯在阿富汗的戰爭,蘇聯陷入阿富汗泥潭,大概是壓垮蘇聯這個駱駝的的倒數第二根稻草。美國吸取了越南戰爭陷入泥潭的經驗教訓,成功的操盤了阿富汗抗蘇戰爭,讓蘇聯陷入戰爭泥潭。這是大國博弈版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越南戰爭是共產國際戰勝了美國,具備國際主義精神的東方陣營聯手,戰勝了美國支持的南越。然而,在阿富汗戰場上,對付蘇聯的不是西方資本主義的國際主義,而是伊斯蘭國際主義。

 

自奧斯曼帝國在一戰崩潰以後,就沒有伊斯蘭國際主義了,就沒有哈裏發了,有的都是民族主義伊斯蘭國家。伊斯蘭各個國家都各自為戰。而在阿富汗抗蘇戰爭中,美國打開了裝魔鬼的瓶子,讓伊斯蘭國際主義意識形態死灰複燃,組織了世界各國穆斯林到阿富汗參加抗蘇戰爭。其中中情局訓練的基地組織後來成為令美國惹得一身騷的國際戰略三角戀醜聞。基地組織就是一個沒有國界的伊斯蘭國際運動組織,是美國一手扶植的用於對付蘇聯為首的共產國際運動的伊斯蘭國際主義。這個伊斯蘭國際主義運動,與冷戰兩大陣營的兩種國際主義不同,兩大陣營的國際主義是陣營內國家實體的聯合,而基地組織是非政府組織,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政府公開支持並和它建立外交關係。基地組織是武裝的NGO。而形形色色的各種伊斯蘭極端武裝組織形成了新的伊斯蘭意識形態的國際主義。

 

2013年,美國故伎重演,又糾集了這個伊斯蘭國際主義運動到敘利亞武裝推翻敘利亞政權。西方媒體說的敘利亞“反對派”和敘利亞“內戰”,實際上是美國操盤的伊斯蘭國際主義反對敘利亞伊斯蘭民族國家的運動。這些敘利亞“反對派”和阿富汗抗蘇聯盟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伊斯蘭國際主義運動,連目標都幾乎沒有變,就是反對俄國盟友敘利亞。這些各路反對派一開始就得到北約國家的各種支持。和阿富汗抗蘇戰場一樣,這些各路敘利亞“反對派”中也有一支基地組織脫胎出來的組織,這個組織與眾不同,它在2006年就稱自己的伊斯蘭國。所謂伊斯蘭國,就是要把NGO形式的伊斯蘭國際主義國家實體化。這個武裝在2014年建立了自己的國家政權,稱為伊拉克黎凡特伊斯蘭國(艾垨)。冷戰西方國際主義戰勝了東方國際主義,使用的武器是扶持伊斯蘭國際主義。如今,伊斯蘭國際主義取代了蘇聯共產國際主義與西方資本主義國際在意識形態上對壘。和冷戰期間中國跳出兩個對壘的國際主義而成為第三世界一樣,那麽今天中國也不在兩大國際主義中間。中國雖然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但不是國際主義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而是國家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屬於跳出兩大國際主義意識形態的第三世界。



2015年艾垨局勢圖:右下角紫色為伊拉克軍隊控製區;左邊粉色為敘利亞軍隊控製區,上邊綠色為庫爾德軍隊控製區,中間灰色為艾垨控製區。敘利亞西邊幾塊蘋果綠是敘利亞反對派控製區。艾垨地處絲綢之路古羅馬關口,和新疆地處絲綢之路漢朝關口相對應。今天,這兩個絲綢之路起止關口都飽受美國煽動的伊斯蘭國際主義騷擾。

艾垨地處伊拉克與敘利亞兩國交界處。伊拉克和敘利亞是人類索美布達米亞古文明發源地。索美布達米亞意思就是兩河中間的平原。索美布達米亞古文明也稱為兩河流域文明。兩河是底格裏斯河和幼發拉底河。

兩河從西北流向東南流入波斯灣。東邊一條是底格裏斯河,是伊朗高原流下的河水。西邊一條是幼發拉底河,從土耳其高原流下。我們看到兩河流域波斯灣入口出有眾多古跡,密集程度和西安周邊差不多。其中伊拉克境內波斯灣河口有一古跡Ur,就是聖經聲稱的一神教始祖亞伯拉罕的誕生地(見《聖經·創世紀》112831節)。

今天巴勒斯坦被分為西岸和加沙地帶兩塊。1964年,一個貝都因牧羊人在西岸的一個山洞了發現了古老的羊皮經卷,其後的十二年間大量考古學家湧入死海西岸發掘,在十一個山洞中,陸陸續續又發現了一些古經卷。這就是著名的死海經卷,其中40%是摩西五經,就是《聖經·舊約》的前五章。考古學家鑒定這些經卷是公元前六百年左右的文物,也就是說,《聖經》的成書年代在公元前600年左右。公元前600年左右,是《左傳》年代,《左傳》記錄了公元前772年到前468年的曆史。資料比摩西五經詳實。《左傳》是編年史,時間、地點和人物都有詳細記載,而《聖經》還是神話史。《聖經》有死海經卷出土,《左傳》有出土戰國楚簡文物,有馬王堆漢墓帛書旁證。《聖經》是今天一神教文明(基督教文明,猶太教文明和伊斯蘭文明)的經典,公元前600年一神教文明還處於神話曆史的時候,華夏文明已經進入編年史文明了。文明程度整整相差了一個台階。


死海西岸的Qumran四號洞,90%的死海經卷從這裏出土。


死海經卷中的古希伯來文字聖詩。

 

《聖經·創世紀》第11章分為上半章和下半章。上半章講的是巴比塔故事,就是語言不通是上帝對人類的懲罰的故事。可見如今翻譯語言都是和上帝做對的人。下半章有一個中間標題:“Shem to Abram”。

 

Shem 是閃米特人(Semitic)的詞根來源。

閃米特語言分布:綠色圈內是閃米特東部語言,即大致是伊拉克敘利亞,也就是兩河流域。藍色圈包括阿拉伯半島南端和非洲東角。中間就是閃米特中部語言,包括以色列、巴勒斯坦和地中海東部島嶼。


基因關聯樹,反映人口曆史遷移,右邊是遠古時代,最右邊是標記著智人(12萬年前)。左邊是現代種族。左邊數下來第8行“西南亞人”,應該就是基因種族的閃米特人,和他們血源最親近的是第9行伊朗人,次親近的是第10行歐洲人。

語言演化樹。右邊是古代語言,左邊是現代語言。左邊第10行埃塞俄比亞語是閃米特南部語言。第12行的阿拉伯語和第14行的希伯來語都是閃米特中部語言。第16行的巴比倫語和第17行的亞述語都是閃米特東部語言。

《聖經·創世紀》第11章第10節到第26節講述了Shem到亞伯拉罕的世係,根據這個傳說,亞伯拉罕是Shem的第8代後裔。亞伯拉罕是一神教三教始祖,是一神教文明始祖;Shem是閃米特人血緣始祖。《聖經·創世紀》112831節說亞伯拉罕出生在Ur,但是,聖經流傳的兩千年中間,沒有人知道Ur在什麽地方。直到1854年,英國駐巴士拉港的副領事約翰·喬治·泰勒應大英博物館的請求,帶著駝隊拉著鐵鍬帳篷來到離巴士拉約200公裏的一個荒丘開始挖掘。泰勒挖到了一個有楔形文字的陶柱,他小心的把這個陶柱包裹好運回的大英博物館,在那裏沉睡了半個世紀,直到1915年英軍占領巴格達以後。博物館內一個叫作Campbell Thompson 的索美布達米亞專家在整理館內文物的時候,讀到這個楔形文字上記載著一位在Ur的叫Nammu的國王。這個Ur是否就是流傳了兩千年的聖經中的Ur呢?1923年,Charles Leonard Woolley 帶領的英美聯合考古隊來到巴士拉西北200公裏的地方進行了再次挖掘,出土了Ur古跡。


圖:美國占領軍登上伊拉克巴士拉港西北200公裏的Ur古城。《聖經》有四處提到Ur是亞伯拉罕的出生地,用的是Ur of ChaldeansChaldean是一個閃米特部族,公元前7世紀成為Ur國國王,史稱巴比倫第11朝代,Chaldean王朝。公元前539年巴比倫被波斯人征服,Chaldean部族從此消失。如果巴士拉附件出土的這個Ur就是《聖經》記載的Ur of Chaldean,那麽亞伯拉罕就出生在公元前600多年左右,是死海經卷成書的年代。老子出生在公元前571年,正是Chaldean王朝期間,和亞伯拉罕同年代。

 

《聖經·創世紀》第15章第7段:上帝告訴亞伯拉罕說:我有把你帶出Ur of the Chaldeans,讓你擁有自己的土地。《可蘭經》第216870句則述說了另外一個亞伯拉罕在Ur of Chaldean的故事。據一些學者考證,這兩個不同的亞伯拉罕在Ur的故事是表音文字的以訛傳訛的結果。


圖上半幅是亞伯拉罕要拿兒子做上帝的犧牲。下半幅是亞伯拉罕和異教國王Nimrod爭辯上帝是否是唯一的真神,被Nimrod扔到火中,結果上帝把亞伯拉罕從火中救出來。


大英博物館中陳列的約翰·喬治·泰勒1854年從Ur找到的刻有楔形文字的陶柱。楔形文字刻到粘土上,然後燒成陶。

 

閃米特語言是三輔音詞根語言。如ktb三輔音是“讀”的詞根,kitab就是“書”(單數),kutub就是“書”(複數),ketib就是“寫”,kataba就是“他寫”。



蘇美爾人楔形文字演變,從象形文字演變成表意文字再演變成音節表音文字。這種表音文字和朝鮮文字表音文字有點類似,就是因素排列在二維方塊裏邊。閃米特語的三輔音的詞根構詞法,和藏文拚音有點相似。和現在拉丁字母表達因素不同,楔形文字表達一個或多個音節。表達音節的文字,閃米特表達音節的文字和日語假名組合表達音節差不多。


楔形文字到英文字母的演變:1、楔形文字的音節符號;2、演變成音素字母;3、演變成古希臘字母;4、演變成古意大利字母;5、演變成羅馬字母。

 

Campbell Thompson在博物館中從約翰·喬治            泰勒的楔形文字陶柱上讀到Ur,應該是表音的文字上讀到的Ur。他讀到的語言的發音。Ur在巴比倫語言中是“城市”的發音。《聖經》中Ur of Chaldean 就是Chaldean王朝的都城。而希伯來語“火”的發音是Ur,希伯來語是表音文字。所以,《聖經·創世紀》第15章第7段:上帝告訴亞伯拉罕說:我有把你帶出Ur of the Chaldeans,說的是上帝把亞伯拉罕帶出Chaldean的一個城市,到了《可蘭經》第216870句中就變成了上帝把亞伯拉罕從 Chaldean的火裏帶了出來。《聖經》裏沒有亞伯拉罕被上帝從火裏救出來的故事,但《可蘭經》和希伯來古代文獻中有這個流傳很廣的故事。

 

話說《聖經·創世紀》第15章第7段講到上帝要亞伯拉罕離開Ur of Chaldean,上帝許諾給亞伯拉罕,說亞伯拉罕後裔要得到從尼羅河到幼發拉底河中間的所有土地。實際上上帝的地理知識太有限了,亞伯拉罕後裔的一神教:基督教、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如今占有的土地比上帝許諾的土地多多了。上帝許諾的隻是肥沃的新月一帶土地。

 

《聖經·創世紀》第11章第31節講到,亞伯拉罕的父親Terah帶著一家人包括亞伯拉罕到了一個叫作Haran的地方住了下來,直到Terah去世。《創世紀》第12章接著講上帝要亞伯拉罕離開Haran,離開他的家族,到埃及去的故事。但是,兩千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這個叫作Haran的地方在哪裏,兩千多年所有西方和中東的各種文獻都沒有提到這個無人知曉的叫作Haran的地方。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奧斯曼帝國崩潰,英軍占領了伊拉克,法軍占領了敘利亞。其中,法官一隊駐軍駐紮在幼發拉底河流經的敘利亞和伊拉克邊境上,就是今天的Al BukamelAl Bukamel是絲綢之路進入古羅馬的關口,是今天艾垨國的幾何中心。這支法官駐軍指揮官是中尉Cabane1933年炎熱的仲夏Al Bukamel北邊十公裏的Tell Hariri,有一家人的一個親戚過世了,埋葬過程中,從地裏刨出一尊石頭人。Cabane中尉帶著一隊士兵開車去把這尊石頭人拿了回來,並寫了一個詳細的報告給博物館文物權威。到了11月,巴黎盧浮宮給Cabane拍了個電報,說有考古學家來考察。1214Parrot教授帶著一隊考古學家來到Tell Hariri1934123日,他們又出土了一尊塑像,塑像右肩上有楔形文字。楔形文字寫著:我是Mari國王Lamgi-MariTell Hariri的考古發掘一直持續到1939年,挖出了整整一座Mari王宮,還出土的成千上萬的楔形文字陶板,一個圖書館。巴黎的古亞述專家們都聚集在一起翻譯這些出土的楔形文字。這些文字中,記述了Mari國王對Benjamites人進行戶籍管理的製度,這個管理製度和《聖經·民數記》中記載的上帝指示摩西對以色列人實行的人口戶籍管理製度幾乎一模一樣。而Mari王行政管轄的地名,很多都是《聖經·創世紀》第11章中Shem到亞伯拉罕世係中的人名。這些基督教考古學家於是得出結論,今天艾垨國重鎮Al Bukamel就是亞伯拉罕啟程去埃及的Haran。今天的艾垨國就是猶太民族的發源地。


出土的Mari國王像,右袒,肩背後刻有楔形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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