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前後的一代

出生於60年之前那一年,經曆過饑餓——食物饑餓和其他所有的饑餓,後來吃點有點飽,於是想說說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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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看電影

(2021-04-06 08:30:29) 下一個

                           夜色躁動

那是夏天的一個晚上,在大隊部前麵的曬穀場上將放演電影《地道戰》,我們知青點的人下午就有點憋不住了,都想提早收工回林場,好像電影馬上就要開演了似的,我們要馬上動身。

“看,天上的月亮都出來了,天不早了!”我指著天上隱約的月亮影子對場長說道。

誰都沒有表。每天都是場長帶著我們知青幹活,天一亮就出工,天擦黑時收工。此時他並沒有收工的意思,他幹笑了一聲:“月亮之前早就出來了,天還早著呢!天黑才能放電影,你們早去也沒用。”

在農村的生活中,放電影無疑是最令人高興的事,不管是什麽電影。電影都是都是露天的,大家聚在一起,就像過大節。特別是鄉下的姑娘們都會把自己著意收拾一下,懷著興奮的心情來到現場展示一下自己。

天黑之前我們趕到了曬穀場,掛著的銀幕前麵已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我走到站在最後一圈的人們後麵,發現有一處前麵的人個子不高,從這裏看去視線很好。

此處站著幾個女人,不是知青。電影遲遲沒有開始,大家三言兩語地聊著,我感到站在我前麵的一個姑娘行為有點誇張,她搔首弄姿,還把長發往後一甩,拂到了我臉上,加以笑聲煽動,我的心很快動蕩起來,後來湧動的竟有點按耐不住。天熱穿得少,幹柴近烈火,盡管老餓著肚子,但年輕氣盛,肚子沒貨但肚下門口管道還是緊緊的,此時被熱氣衝得幾乎要破門而出。我從後麵緊盯著她看,可看不清她整個的臉,從背影看她比較輕盈,但她似乎沒怎麽看我。她的麵部左右轉動著,一邊說著話,一邊撩撥著頭發。我像遇到了一個麻雀戰場,對麵的忽閃不定,令人迷離,我卻更想去抓住對方。

天完全黑了,電影終於開始了。前麵的人都靜了下來,我的內心卻在翻騰,到了要翻船的程度。我試著用胳膊肘子向站在前麵的人背後探去,輕輕地碰她,她卻靜靜地看電影,並無任何反應。我膽子大了起來,伸手摸她的腰部,在那裏摩挲地揉著。那裏很柔軟,一件單衣的裏麵很是光滑,富有彈性。當我把手向下麵臀部移去時,她抓住了我的手。這樣幾番來回後,她的手沒有再阻止,我開始撫摸她的右側臀部,那是一片結實滑潤的坡麵,感到自己的門快要漲破了。

當我的手開始向臀部中間移去時,她迅速轉身,渾噩中瞥了我一眼,向後麵的廁所方向快步走去。我就像一個被烤熱了的土豆,被仍在了身後,滾燙的要打滾。猶豫片刻,我鬼使神差地轉身跟了過去。

廁所在大隊部的後麵,那裏一片昏暗。她進了廁所,我等在外麵,心裏狂跳起來。今晚有大事發生,此刻如同箭在弦上,已經不顧一切了,我正想是否要衝進去時,她走了出來,我走過去打算抱住她,她卻突然尖叫了一聲,隻聽見不遠處有人大喝一聲是誰,我撒腿就向樹叢中的小路跑去。

一片嘈雜聲,接著腳步聲傳了過來,那邊也響起一陣陣狗叫聲。我知道那邊有農舍,再跑過去碰見狗就完了,我一頭紮進小樹林裏不動,跑過來的幾個人影向狗叫的方向奔去。

這陣驚嚇,把屎都嚇出來了。我轉身再走幾步,來到一個樹木稀疏的地方,野地如廁了。其實對於我們知青來說,野外解手是常事,這次三下五除二,真TM的快,我出了一身大汗。聽聽喊聲遠去了,我走出小樹叢,發現這裏的樹確實少了一點。

我無處可去,隻能隨著看電影的人群離開,否則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出現就說不清了。

快到廁所正想轉過去時,對麵射來了手電筒的光照,一陣嚴厲的嗬斥聲,有兩個人截住了我的回路,這時後麵剛才去追的人也回來了,幾個人把我抓進了大隊辦公室。

一個穿著黃軍裝的大隊幹部見到我站了起來,嚴厲的臉似乎鬆弛了下來:“你是知青,南坡林場的?”

“是啊,出了什麽事,我在小樹林裏拉屎出來,犯錯了嗎,那裏不準大小便?”

知道我是知青,幾個社員的凶氣緩解了,告訴我剛才發生的流氓事件。看得出來,他們幾個對我有懷疑。這時有人帶來了那個姑娘,我臉色鐵青,強作鎮靜,心想這下完蛋了。

這時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一張純樸老實的大眾麵容,年齡應該十七八歲,當她與我對視時露出了一絲驚訝,但說出來的話讓我死的不敢相信:“不是這個人,那個人比他高……”

她離開後,我心中有了底氣,說話也沉著多了。最後要離開時,那個幹部模樣的人提出了另一個疑問,為什麽廁所不用要去野地,還要讓我帶他去那裏看看是否屬實?

“廁所太黑,我怕踩到屎,就去外麵了,我可以帶你們去那裏看看,就是不知找不找得到?”話說到這,心裏卻打起了鼓,要是找不到那一堆,那可怎麽辦呢?

一行人打著那個手電筒隨我來到了小樹林,我果真找到了那個地方,看到現場情況屬實,眾人這下沒活說了。

我回到了放電影的曬穀場,電影進入了尾聲,鬼子敗退,人民群眾紛紛從地道裏出來,那個日本軍官倒下了,我心裏卻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真的倒下了?跑掉了吧!

回到林場,我好像對自己不認識了,今晚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不是在做夢吧?睡在床上,我瞪著兩眼看著漆黑的帳篷,覺得目光賊亮。今晚好奇怪,蚊帳上的老鼠都沒了動靜。

過了好多天,又迎來了一個趕集日,我走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懶洋洋地挪步當中,一眼發現了前方不遠有個人在站著,她正是夜色下的那個姑娘,她在賣李子。

我不知為何,心中又動蕩了起來。隻是此刻的動蕩不像那天晚上,不是破門而出,而是努力保持平衡,不讓水潑出去。但腦袋卻進水了,懵懂之中我來到了她麵前,說了一聲:“來一斤李子!” 兩眼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塊空白銀幕,希望上麵映出電影的圖像。

她像對待又一個顧客一樣,稱了一斤李子,我付了錢,拿著李子走了。一切是那麽平常自然,我的大腦卻一片空白。

晚上在屋外,我看著這些李子,腦子裏努力地思索著什麽。一會兒是李子,一會兒是那個姑娘,糊裏糊塗之中抓起李子吃了起來,想不出這個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一斤李子就這樣吃完了。

今晚要睡個好覺,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女人的事永遠說不清,農村姑娘就更加難料了。突然肚子隱疼,想要拉稀,糟糕李子沒洗就吃了,我忍著跑到了林場的後坡上,劈裏啪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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