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萬水，隻為尋找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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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的日本(11)：情滿函館

(2019-10-16 09:20:12) 下一個

黃昏。站在孤懸於海上的北海道函館山(Mount Hakoya)上，看夕陽把遊蕩的白雲染作斑斕的晚霞，看群山在夕陽的照射下披上一層金紗，看夕陽照在海麵上，浮光躍金的海水隨風蕩漾。黃昏，似乎受到了夜的囑托，讓揮動著絢麗絲巾的晚霞變換著顏色消散。當困倦的太陽懶洋洋地從西邊滑落，夜，也輕移舞步，緩緩登台。

隨著將暗未暗的黛藍色，函館打開了夜的大門。函館市區的街燈漸漸連成一條線，停靠在函館灣的摩周丸紀念館、津輕海峽沿岸和函館機場的燈光也次第亮起，從星星點點到多如繁星，函館不知不覺變成了燈的海洋，隨即，上帝賜予的天然美景也無聲無息地呈現。被津輕海峽與緊鄰太平洋的函館港包圍的雙曲弧線造型，讓函館的萬家燈火猶如一個巨大的“香奈兒”商標，天造地設一般在函館市的兩邊海岸線閃爍。那燈光，像似一支畫筆，描繪著函館的燦爛和輝煌；也像突然被打開的珠寶盒，璀璨奪目、熠熠生輝。在夜的懷裏，深藍色的海水倒映著萬道燈光，光影隨波跳動，五光十色、波光粼粼。市區中心的車流似一條條流動的光河，閃動著震人心魄的流光溢彩。鑲嵌在夜色中的函館夜景是全世界宇宙級別的經典。

函館夜景

函館夜景函館夜景

函館夜景

看似古樸、乏味的函館小鎮，竟然有如此宏大而令人驚豔的場景，實在出乎我們的意外之外。看著函館海灣那道美麗的“小蠻腰”，我們從期待，到激動，最後到震撼。什麽是上天賜予的資源稟賦，什麽是“天生麗質”，看看夜色中的“小蠻腰”便知。難怪這夜景被看作是函館獨有的名片，難怪這夜景與香港維多利亞港和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夜景並稱為世界三大夜景。

香港的夜景我並不陌生，卻不覺得有多美。或許那時還年輕，並不能體會什麽是真正的美。我們曾到過那不勒斯，看著市中心商店櫥窗上鮮明的槍眼和酒店白天緊閉的大門，我們再也沒有膽量去看美麗的夜景。而函館的夜景，在它呈現的那一刹那，我們的心弦就被無形地撥動了，我們，愛上了函館，就像愛上的那個人，愛得無怨無悔，愛到了塵埃裏。曾幾何時，站在意大利佛羅倫薩的米開朗基羅廣場上，看著夕陽變換著色彩隱藏到山下，然後，佛羅倫薩以聖母百花大教堂的大穹頂為主體的夜景在我們眼前漸次鋪開。也是在那一刻，我們對佛羅倫薩愛得死心塌地。

函館山上的黃昏

函館山

都說，如果能在函館的夜景中發現“喜歡”和“心”這兩個字，會變得幸福。我們拚命尋找這兩個字，可是，一圈一圈的人牆讓我們無處可尋。我們以為，東京的人頭攢動是日本最令我們抓狂的，可函館夜景中的人山人海比東京的有過之而不及。為了這個世界級別的“小蠻腰”，中國的旅遊團和日本本地人差不多包占了函館山看“小蠻腰”最有利的地形，外人想見縫插針都難。可離開了這個有利地形，在清靜的角落，我們依然可以感受到函館的平和與爽朗的夜。

在這夜色中，我們的心被奪人心魄的函館夜景悄悄偷走。這夜景，若不是親身感受過，不會明白別人描述的美好，就像人生的有些風景，若不是親眼所見，永遠不知道什麽是美若天仙；有些愛，若不是親身經曆，永遠不知道什麽是痛徹心扉。愛過痛過之後，才相信，如果事與願違，上天一定會另有安排。所有的失去，都會以另一種方式盛裝歸來。

函館山上的函館

讓我們的心能有充足的時間被函館的夜景偷走的是一位陌生的日本紳士。是他，讓我們看到了日本人的善良和人性的美好。日本人對陌生人的濃濃情誼，不僅充盈著我們在函館的行程，也填滿我們餘下在日本的旅途。

因為清晨流連在酒店旁的函館海鮮朝市，我們離開酒店有些晚。這個早上6點開張的海鮮早市同劄幌的二條市場一樣，也經營海鮮。但不同的是，這裏下午兩點就打烊。同東京的築地市場一樣，函館的海鮮朝市也坐落於海邊，因而食材很新鮮。還不到早上六點，一家店鋪前就排滿了日本人。原來這家店鋪允許客人自己釣魷魚，然後對釣上來的魷魚現場加工，生吃魷魚。看著已經被大卸八塊的魷魚，觸角還在微微晃動，這些人怎麽忍心下嘴呢？

函館朝市

離開酒店的我們直奔建於江戶時代的五棱郭(Goryokakucho)。雖然這個用於增加防衛、設立行政中心之用的要塞城郭是日本第一座以法國築城方式設計的西式堡壘，也以五角星外觀吸引遊客的眼球，但對我們來說，被改建成為公園的五稜郭一點兒吸引力也沒有。據說，這個星形要塞在春天櫻花盛開的季節，美豔絕倫。

就在我們不緊不慢從這個不鹹不淡的公園出來準備去海邊時，我們卻找不到車站。問了3個日本人，給了3個不同的方向。離開景點的函館，行人少得可憐，終於堵到一位剛從公司出來的男士。這位熱情的男士急忙帶我們去車站，可司機卻說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這位男士看看我們說“free”，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free”是什麽意思，他就拿出Google translate告訴我們要開車送我們去。我們一聽，100個壞念頭在腦中快速閃過。可想想我們流浪時遇到的善良的日本人，看看太陽已經開始往西偏斜，不知道海邊的景點要耗費我們多長時間，還來得及來不及去看函館迷人的夜景，左右思量，我們決定冒險一試。

五棱郭

也許是對我們流浪的補償吧，這位日本先生真是nice極了。他一邊在大熱的天把東西從車上搬到公司去給我們騰座兒，一邊還不忘記用Google translate問我們在意不在意他的車不那麽幹淨。還告訴我們，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南邊，而這裏是北邊，距離很遠。在車上等紅燈的間隙，他用Google translate告訴我們，他是東京人，剛來函館，所以對公共交通不熟悉，很抱歉幫我們領錯了車站。看著他純良的眼神和熱情的態度，我們為我們的胡亂猜測而羞愧，對日本人的真誠和善良又多加了一顆星。

因為這位善良的先生，我們有了充足的時間在海邊散步。函館的海邊跟橫濱的一樣，也有明治年間的紅磚倉庫，也被改建為購物商場，還集合了很多美術館、紀念館、資料館，但規模比橫濱的大得多。因為不在環抱式的東京灣，函館的海邊沒有橫濱海邊的重工業布置，因而比橫濱的海邊美。遠山襯著藍天碧海，讓我們對這裏的函館青睞有加。在這裏，我們吃到了跟薰衣草口味一樣好吃的南瓜口味的冰淇淋。北海道的奶製品，真是讓我們愛到了骨子裏。

紅磚倉庫

南瓜口味的冰淇淋

作為北海道南大門和日本最先開放港口的城市之一，函館理應留下很多讓人難以忘懷的歐式足跡，但函館地標建築之一的希臘正教哈利斯特正教會(Hakodate Orthodox Church)，被稱作典型文藝複興式建築風格的函館區工會堂(Old Public Hall of Hakodate Ward)同我們見過的歐洲許許多多恢宏的教堂和建築相比，全是小兒科。不過，離這兩處不遠，讓日本人趨之若鶩的，成為很多日劇中經典場景的八幡阪(Hachiman Zaka Slope)看起來還有些別具一格。站在背靠高山的八幡阪最高處，八幡阪這個寬闊的大斜坡，在路邊歐式建築的簇擁下，一路向大海奔去。而斜坡的盡頭，是函館港美麗的碧水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