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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萬水,隻為尋找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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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天堂:挪威(10)-白光閃過之後

(2019-02-02 09:02:13) 下一個

“一世浮生一刹那,一程山水一年華”。這個世界,或許走得最急的,總是最美的時光。很多時候,我們還沒來不及細品時光,卻已到達了光陰的彼岸。常常希望,能緊緊抓住光陰的尾巴,在沒有真正老去的年華裏,用最輕鬆的心情欣賞最美的風景。邂逅挪威,如同在春之暮野,邂逅了一樹桃花。它的美麗,就像少女的流轉眼波,無論是峽灣還是山路彎彎,都讓我們怦然心動,驚豔連連。多想在挪威清涼的夏日裏心無旁騖擁抱它的大好山川,可剛出卑爾根(Bergen)的兩道白光,就像胸口的朱砂痣,讓我們整個旅程每每想起它,都如鯁在喉。

卑爾根

在歐洲自駕,我們早已不再陌生。經曆德國好似沒有限速的自駕之後,我們以為可以駕輕就熟在歐洲所有國家自駕,隻要按照限速規定,不會出現如何問題,因此出發前沒有研究挪威的交通規則。我們的自信,一進挪威就被扇了個響亮的耳光。

也許,“倒黴”出現前常有預兆。在冰島機場租車,被要求出示駕照。我和先生一聽全蒙了,我們兩個人都忘了帶。租車小哥一聽我們沒帶駕照,立刻變臉,告訴我們沒有駕照不能租車,我們傻眼了。沒有車,別說冰島之行我們要玩完兒,之後的挪威之行也得歇菜。軟磨硬泡,這位小哥終於告訴我們,複印件也可以。感謝中國的微信,感謝冰島機場的無線網絡,我們趕緊請美國的朋友幫忙,傳駕照照片過來。

憑借著這個駕照照片,我們在挪威卑爾根如願租到車。本因為“倒黴”就此結束,可以開開心心與挪威的無限風光相遇,沒想到,更“倒黴”的事情還在後頭。順著車流,我們開出卑爾根,前往與它咫尺之遙的Knarvik社區教堂。這座極富盛名的木質教堂可追溯到1181年,曆經4次大火,在19世紀80年代以新的風貌再現。塔樓取代了中殿上方的尖頂,曾經的洛可可風格內部裝飾變回了最初的中世紀風格,1665年英荷戰爭所用的炮彈裝飾在教堂外部的牆體上。它的外形跟冰島最大的教堂哈爾格林姆斯教堂(Hallgrímskirkja)相類似,潔白的身軀線條流暢,像火箭一樣直衝天空,成為當地全新的地標建築。

Knarvik社區教堂

為了看這個地標建築,我們從主道轉入小路,那是一個坡度極大的下坡路,限速突然從80公裏降到了60公裏。也許對挪威的美麗風光太期待,也許在冰島開車太順利,我這個守規矩的司機有點得意忘形,踩刹車沒有那麽及時,隻見路的兩旁兩道像探照燈一樣的白光先後對我們的車“哢嚓”兩下,當時我的心就沉入了海底。莫非超速被照相了?這可是我們國外自駕史上的第一次。

在峽灣,在山路十八彎,我們逢挪威人就問,那兩道白光是不是超速的標誌。每個挪威人都說,在挪威,超速被罰是紅燈閃爍,沒人知道白光代表什麽。心裏開始忐忑,想想我們以前在洛杉磯租車,因為並道問題被罰了7毛五,可租車公司卻罰了我們35美元,40多倍啊。若在國外租車超速,那罰單還不得幾何數的向上翻。越想心裏越沒底,上網一查挪威對超速的罰金,頓時後背開始冒冷汗。挪威對超速零容忍。超速1公裏罰89歐元,如果我超速16到20公裏,將會被罰611歐元,加上租車公司的盤剝,我們會不會被罰得底兒掉?若真是那樣,我們挪威之行的黴運將會永載我們旅行的史冊。

幸虧有挪威美如畫的風景作伴,很多時候,我們都忘記了那兩道惱人的白光。走完驚心動魄的老鷹之路和精靈之路,告別巨魔牆(Troll Wall),我們來到63號公裏的盡頭-翁達爾斯內斯小鎮(Andalsnes),入住Grand hotel Bellevue,這個酒店被我們公認為挪威之行性價比最好的酒店。在物價極貴的挪威,這家酒店前台居然提供免費的水果,當然自助早餐也相當豐富。雖然這個小鎮隻有2000多人,但卻因為擁有一個深水港而吸引大批的郵輪和遊人。在陽光燦爛的午後,我們開始了橫跨羅姆達爾山脊(Romsdalseggen)的徒步,這是我們在挪威的第一次徒步。

巨魔牆

巨魔牆

這條長10公裏,高度差約為970米的徒步路線常被稱為挪威最美麗的徒步路線。在山脊上,羅姆山脈(Romsdal)壯觀的景色,巨魔牆,羅姆達爾峰(Romsdalshorn),翁達爾斯內斯小鎮和挪威海都盡收眼底。沿途沒有鋪好的路徑,隻有岩石和輔助攀爬的鎖鏈。我們是沒有足夠的體能在陡峭的山脊上爬完10公裏,不到4公裏,我們便打道回府,休養生息。

在酒店的旁邊,是一家中國飯館。看見中國老板娘,那兩道白光又回到了我們的記憶裏。從這時起,我們才知道挪威的超速攝像頭是怎麽運作的。通常在攝像頭的前方幾百米,會有前方有攝像頭的提示。如果超速,攝像頭會閃紅光,可白光,老板娘也不清楚。

繼續帶著狐疑,我們開向大西洋之路。開向大西洋之路,一定要坐輪渡過峽灣。在等輪渡之時,車前居然是中國車牌。我們很好奇,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挪威,是什麽人把中國的車開到挪威來。車主是來自山東的60多歲的夫婦,從山東一路經新疆,土耳其,波蘭等國,來到挪威,再沿南歐返回中國,曆時半年多,吃住都在車上。他們不是個例,在大西洋之路的精華路段上,我們又碰見了他們團隊的另一組老年夫婦。看見他們,我忽然對我的祖國充滿了敬意。培養出這樣有生機,有活力的老年人,我的祖國怎會不蒸蒸日上呢?

山東的房車

沿著大西洋海濱公路向南,我們在風雨中終於在它的終點,比德漁村第一次看見了前方有攝像頭的提示和真正的攝像頭。從這裏到返回卑爾根,我們不是欣賞風景,就是尋找攝像頭標誌。在躺在峽灣臂彎裏的奧勒鬆(Alesund),我們又看見了幾個。

由3座小島組成的奧勒鬆,用彎曲的水路分割著街區。站在城市製高點的Aksla觀景台上,微風細雨中的奧勒鬆一片寧靜。視野隨著海岸線延伸,遠近島嶼此起彼伏,水天交界處,是會隨時爆發怒氣的大西洋。這個在1904年被地獄般的大火吞噬的城市,因為德國的援助,才有了它最整齊的“新藝術風格”建築群。也因為是德國的援助,才讓它在二戰期間免遭德國飛機空襲的劫難。在這裏,依然沒有人能解答那兩道白光的問題。

奧勒鬆

這兩道白光,就是魔咒,一直跟隨我們回到卑爾根還車。車行小哥告訴我們,那兩道白光是超速攝像頭。經過他的確認,我們的心徹底涼涼。上網查看,交罰款的過程也很複雜。閉上眼,越想越倒黴。我隻在幾秒鍾的功夫踩刹車慢了點,就要被罰上千歐元,這點兒也太背了。越想越窩囊,去警察局,要罰也要在挪威被罰得明白。在警察局,真相終於大白。那裏的女士幫忙給Knarvik山區教堂附近的警察局打電話,發現我們的車牌根本沒有被記錄在案,我的心徹底放鬆下來。警察局的一位先生幫我解答了疑惑,那兩道白光是測速用的。如果你超速10公裏,會有一道白光閃過,如果超速20公裏,會有2道白光閃過。天啊,我是超了多少速啊!

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地,我不僅省了銀子,還去掉了黴運,心情頓時大好。走出警局,卑爾根陽光燦爛。在藍天白雲下,我把這些曾令我心慌的的紀念藏在心裏,開始盡情擁抱開滿鮮花的挪威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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