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一 章
由於夫差突然回來,範蠡不得已離開心愛的西施,臨走前他匆匆吩咐西施,要她說服夫差,請天下建築師來設計新王宮,他會就爭取擊敗其他建築師,今後就有機會進入王宮與她相見。才說完,夫差已來到門口,範蠡越窗出去。
範蠡難受的回到伍陳氏府,伍陳氏正等著他回來,告訴他子胥的陰謀。原來紫泯直等到深夜,還未見範蠡回來,隻好將聽到的告訴嬸娘,讓嬸娘轉告範蠡。
範蠡聽後先一怔,然後不以為然輕描淡寫地:“範蠡不敢說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子,但很樂意與其他有才華的人交流學識。你不必擔心。洛兒睡著了?”
伍陳氏點點頭,吻他,接著全身撫摸他。範蠡雖然心愛西施,但也精神空虛,伍陳氏也算模樣清秀身段迷人,得到她的愛撫,也令他苦寂的心嚐到人間溫情。在與她做愛時,他便閉著眼睛,一遍遍的想著西施,這樣他才能興奮起來,才能投入。伍陳氏畢竟有過很多作愛經驗,隻不過她以前是被丈夫強奸,現在是自願和範蠡交融,她濕漉漉的全情投入和配合,讓範蠡也讓自己獲得需要的快意,各自虛寂的內心得到許多滿足。
子胥很輕易就說動了夫差,讓孔非子與範蠡在大殿上比試才華。夫差本來就是個好玩樂的花花國君,大凡與玩有關的他都高興也都支持。看範蠡與孔非子哪個會在吳國的大殿上出醜?哪還不是很好玩的事嗎?好好好,就讓他們比試吧,寡人喜歡看。況且子胥還說能夠窺出範蠡和越國有否複國報仇野心,好好好,就看他到底如何表演!
西施要說服夫差請來天下名匠來為新王宮設計,就花了些心思。她也認為範蠡的提議好,夫差既然鐵定了要建造新王宮,一言已出肆馬難追,哪何不由天下名匠參與設計,集思廣益能造出更好的王宮,也能讓天下名匠相聚一起互相交流設計經驗,自然也能讓設計水平得到提高。另外,如果範蠡真的能勝出,他以後出入王宮也就更方便,她也有更多的機會見到他。一天,她借著夫差的一個話頭,說:“大王,吳國的新王宮,如果要讓天下人景仰,西施認為,最好讓天下的名匠齊集來參與設計,誰的設計好,就用誰的。”夫差搖頭道:“不,吳國人才濟濟,連晉國都來借工匠修水利工程,如果找其他國家工匠來設計,寡人豈不是被天下人笑話?”西施捉住他好勝愛捧的心理,說:“大王,天下的名工匠如果都來吳國爭奪設計新王宮,天下人就會覺得吳國不但國力強大,而且胸懷寬廣,大王的仁才唯賢之心亦廣播天下。大王,你想想,集天下之名士,獲最好之錦囊,讓天下最好的工匠來參與設計,一定可使大王的新王宮氣派非凡!”夫差一聽有道理,便哈哈笑著答應了:“集天下之名士,獲最好之錦囊,讓天下最好的工匠來參與設計,美人,你說得有道理,寡人聽你的。”他又對西施說將請晉國孔非子與範蠡在大殿上比試才華,西施一聽有些不安,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天下人都傳說孔非子和範蠡倆人才華不分高低,寡人要看看,他們倆在大殿上誰的口齒更伶俐。好玩好玩。美人,範蠡是你們越國人,你認為他能贏孔非子嗎?”西施嘴上應付了他幾句,但心裏不免在為範蠡擔憂。
範蠡和孔非子比試才華的消息一傳出,滿朝大臣也樂得看熱鬧,還分成兩派,賭範蠡勝或輸。子胥和梁士添倆人心中明白,臉上不禁露出得意神色。
早朝時夫差說:“眾位愛卿,今天範蠡和孔非子比試才華,你們看好誰啊?”
一個大臣說:“大王,我們看好孔非子!”
另一個大臣說:“大王,我們看好範蠡!”
其他大臣紛紛各表意見,一時亂哄哄的。夫差揮揮手:“好了,你們可以看看到底誰才是天下第一才子。請晉國孔非子大夫!”
孔非子上殿,氣宇昂然作揖:“參見大王!”
“賜座。”
孔非子坐下。
“傳範蠡!”
侍衛帶範蠡上。
眾大臣扭頭看,隻見範蠡腰板挺直不卑不亢步進來,氣定神閑向夫差下拜:“吳國奴隸範蠡叩見大王!”
夫差擺擺手示意他平身。
“不知大王有何旨命,範蠡洗耳恭聽!”
“範蠡,你可認識晉國的孔大夫?”
“孔大夫才華不凡,名震四方,範蠡認識。”
“天下人傳說孔大夫是第一才子,也有人講你是第一才子,但誰是天下第一才子?孔大夫願意和你比試,你敢嗎?”
“範蠡願意向孔大夫請教。”
“孔大夫,今天你與範蠡比試才華,由寡人出題,你同意嗎?”
“孔非子能回答大王出題,榮幸至極,當然願意。”
“寡人指定兩道題,由你們各人在指定範圍內出題讓對方答。最後寡人會再出一個難題,誰答對則勝出。”
孔非子說:“臣樂於聽命。”
範蠡說:“範蠡願請教。”
夫差高興了:“哪就開始吧。你們聽好了,第一道題是:《君與民》。範蠡,由你先出題。”
範蠡想也沒想,向孔非子作揖:“孔大夫,範蠡失禮了。範蠡出的題是論述君與民的關係,請孔非子賜教。”
孔非子想想:“君為民之首,民是君之本,民有君之導就如船有舵可行,君有民則如船行之於水,大業滿載滿運。大王,臣的論述不知可有答錯?”
眾大臣紛紛點頭稱讚。
夫差也頷首:“好個首本之論,範蠡,你認為如何?”
範蠡說:“孔大夫的首本論使範蠡佩服十分,特別是‘大業滿載滿運’的注解,範蠡無論如何是想不出來的。”
這種不露痕跡的恭維讓夫差樂得哈哈大笑:“滿載滿運,不錯不錯,哈哈哈……第二道題是:《國與民》。孔大夫,你也出道題讓範蠡答吧。”
孔非子向範蠡作揖:“範大夫,在下見笑了。在下有一首詩。”
“範蠡洗耳恭聽。”
孔非子吟道:“拔拔樹梢,燕雀之窠。魏魏國家,民倚籃扶搖。拔拔樹倒,摔破雀窠。國家瀕危,民奮起赴韜!”
範蠡一聽,知道此題不好答,象個圈套。
夫差和眾大臣望著他,子胥和梁士添更是一臉的詭譎。
範蠡心裏想:“國家瀕危,即指我越國淪為他人刀俎;民奮起赴韜,則說我越國人民應該誓死保衛國家與吳國相拚?我若這樣解釋,豈不是自我暴露出複國意誌,報仇心不死?孔非子啊孔非子,你想設個圈套讓我鑽,沒那麽容易!”略一思忖,他答道:“孔大夫出口成詩,在下佩服。但範蠡不讚成孔非子對國家與人民關係的理解。”
子胥目光炯炯:“範蠡,你需解釋孔大夫的詩意!”
夫差也想起子胥說的可窺探範蠡和越國的機心,於是揚揚下巴命令:“範蠡,你說。”
範蠡笑一笑,轉麵問孔非子:“孔大夫的詩意是,國家是窠,人民如雀,窠覆雀則亡,燕雀應誓死保衛窠穴。孔大夫的意思是不是這樣?”
孔非子點頭:“難道不是嗎?有國才有家,保家衛國是人民的最大責任。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救亡國家,責不可卸!”
“範蠡喜歡觀看船隻。”
孔非子不屑地:“這與船隻有可關係?”
“船有大小,大船可拖行小船,而小船不可拖動大船。大船迎風破浪直濟滄海,小船獨行遇風則翻遇浪則沉,依附大船能順行暢走。範蠡認為,國家亦如船大小不等,我越國是弱國,就如小船,吳國是強國,則為大船,越國即使如燕雀之穴覆滅,越國的人民並沒有悲傷難過,因為越國的小船依附在吳國的大船,可以直濟滄海。孔大夫,周王朝不也是大船嗎,諸候各國不也如小船依附在周王朝的大船上嗎?”
範蠡一番話把吳國眾大臣被捧得舒舒服服的直點頭。受到恭維的夫差也笑咪咪的:“孔大夫,你認為範蠡的解釋怎麽樣?”
孔非子一時無語,想了想說:“臣無話可說……”
子胥見難不倒範蠡,十分無奈。
夫差說:“兩位才子各回答了寡人的出題,算是打個平手。現在寡人再出一難題,你們決出勝負吧。”
孔非子作揖:“臣恭請大王命題。”
範蠡叩頭:“奴隸範蠡恭聽大王旨命!”
“桂大夫,請貴客。”
桂坤一聲“遵命”後,步出去。孔非子望望範蠡,範蠡靜靜的站在那裏。梁士添看看子胥,倆人目光相對,知道今天難不倒範蠡了。
桂坤帶西北異族男子進殿:“大王,貴客到。”
夫差說:“兩位才子,這位是前些天來吳國的貴客,寡人不知道他從何而來,是什麽人?他帶了一卷皮書,你們誰能和他交談,能看懂那卷皮書,相信誰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你們誰先與他交談?”
範蠡向孔非子作揖:“範蠡願以孔大夫為模範。”
孔非子也向範蠡作揖:“孔非子誠向範大夫求教!”
夫差走下來:“還是讓寡人來定奪吧。孔大夫,你先與這位客人交談,範蠡,你稍後看閱那卷皮書。”
孔非子於是上前向西北男子作揖:“在下孔非子,晉國大夫,請教先生貴姓?”
西北男子聽不懂他說什麽,嘰嘰呱呱的說著讓孔非子莫名其妙。滿朝大臣亦不明就裏,神情楞然。
範蠡不動聲色。
孔非子再試著說:“請問貴客是哪裏人?”
西北男子看著他的嘴形,又嘰嘰咕咕說了一大通,還做著手勢。孔非子知道自己是無法與其溝通,隻好作揖:“大王,孔非子才學疏淺,未能問出所以然,見笑見笑……還是請範大夫與他交流吧!”他絲毫沒有尷尬,相信範蠡亦不可能有什麽進展。
夫差說:“範蠡,你如果沒有把握,可以就此作罷。”
範蠡道:“大王,範蠡聽出來了,他是個西域人,從西域來,想請大王到他們的國家作客。”
眾大臣一聽疑惑,不相信的麵麵相覷。夫差也覺不可思議:“你怎麽知道?”
“範蠡曾學習過西域語言和文字。”
他上前與西北男子交談。倆人嘰嘰咕咕一番後,西北男子拉著他的手直搖,高興十分的樣子,接著又將皮書一卷竹簡遞給他。
夫差和眾大臣都驚奇的看著他倆。
範蠡看完皮書竹簡後對夫差說:“大王,這是西域人的國家公文,邀請大王前往他們的國家作客。他說,吳國的威名連他們也知道,十分佩服,願意與吳國結成友誼之邦。”
西北人好象也明白了這個意思,直向夫差行禮。
夫差高興了:“原來如此,哪真是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啊!範蠡,你問他,到他們國家要多長時間?寡人倒願意攜側宮娘娘前往遊玩。”
範蠡和西北男子嘰哩呱啦幾句後:“大王,到他們國家,要大半年左右。”
夫差一聽興致就沒有了:“這麽長時間啊!算了算了,寡人不想去,側宮娘娘也受不起這個折騰。你告訴他,寡人謝謝他。”
範蠡與西北人說了一通,西北人一副遺憾的樣子,從懷中掏出一顆玉佩,遞給夫差,嘰咕說著。
範蠡說:“大王,西域人將他們國家的寶物獻給大王!”
一官差將寶玉接過遞給夫差,夫差十分喜愛,高興極了:“真乃美玉,寡人喜歡!”
西北人也樂了,跳起西北舞來。孔非子尷尬地向範蠡作揖:“範大夫才學廣博,在下真誠佩服。大王,臣告辭了!”
“孔大夫且慢,寡人還想讓你見識天下絕色美人呢!”夫差向一個官差示意,官差便走出去。
“眾位愛卿,你們今天把寶押在誰的身上啊?”夫差問。
眾大臣笑,有的說賭範蠡勝,有的言買孔非子贏。
子胥哼道:“大王,範蠡雖然贏了孔非子,稱天下第一才子。但這個天下第一才子,不也是吳國的奴隸一名!”
眾大臣哈哈大笑,夫差也直樂。
桂坤看到範蠡給他打眼色,便站出來作揖:“大王,範蠡今天解了西域人的謎,要不要獎賞他?”
夫差一時興奮,脫口而出:“範蠡,你今天也算有功,寡人就赦免你的奴隸之身,解放為平民!”
範蠡趕緊叩頭:“庶民範蠡謝大王!”
子胥連忙說:“大王,範蠡殺我吳國大使,罪不可恕,貶為奴隸已經便宜他了!不能再赦免!請大王收回成命!”
夫差仍在興致頭上,搖搖手:“君子言出,肆馬難追。範蠡,寡人雖然赦免你奴隸身份,但你必需在吳國服務十年,方可回越國!”
範蠡叩頭:“能為吳國服務,範蠡不勝榮幸,更是對大王恩典的最好回報,範蠡就此謝恩!”
子胥無可奈何。這時,官差抱琴帶西施上:“叩見大王。”
夫差樂,走下來扶起她,向孔非子眨眨眼。孔非子看一眼西施,被她的美貌驚得目瞪口呆:“……大王,這,這可是天仙?”
夫差哈哈的樂,遞過一塊寫了字的絲絹:“美人,這是孔非子剛才作的詩,你譜一曲彈唱讓他也聽聽,好讓他回去告訴他們晉國人!”
西施無奈地做個順從的姿勢,官差連忙架好琴。西施看著絲絹上的詩開始彈唱:“拔拔樹梢,燕雀之窠。魏魏國家,民倚籃扶搖。拔拔樹倒,摔破雀窠。國家瀕危,民奮起赴韜!”
夫差樂得跟著旋律掌擊節奏。滿朝大臣見狀也跟著擊掌助慶。子胥本來十分討厭這種場麵,但也隻能無奈地跟著湊熱鬧。
西施的腦海裏,卻湧出戰爭場麵,無數的傷兵,逃難的民眾,被焚燒的家園……她分外傷感。子胥盯著她,通過她的聲音窺測她的內心世界,覺得她的傷感來自於複仇,便更加警覺。孔非子則直盯盯看著西施,完全被她的美貌震驚。範蠡不敢看西施,此時心中浮現的是往昔與西施相依的情景……
一曲完,夫差問孔非子:“晉國可有如此美人?”
孔非子心悅誠服地搖搖頭。
“晉國可有如此才藝的美人?”
孔非子還是搖搖頭。
夫差嗬嗬大笑,然後拍拍他的肩:“你可以把這一切回去告訴你們大王!別忘了介紹吳國的新王宮!”
桂坤立刻進言:“大王,新王宮的設計圖,如果大王滿意,就隨時可以動工了。”
“哦對了,寡人決定請天下有名的工匠來設計新王宮。孔非子,你們晉國人也可以來參加設計競爭啊!”
眾大臣又是麵麵相覷。
子胥反對:“大王,我吳國能工巧匠無數,連晉國人修水利都來借,根本不需要別國的工匠參與設計。”
夫差擺擺手:“愛卿此言差矣,側宮娘娘說得對,集天下之名士,獲最好之錦囊,讓天下最好的工匠來參與設計,一定可使寡人的新王宮氣派非凡!”
桂坤大聲說:“大王之見英明致極,你們說是不是?”
眾大臣趕緊附和,連孔非子也點頭真誠地說:“在下倒覺得大王此舉胸襟寬廣,真誠佩服!”
夫差大樂,哈哈的仰頭大笑。
子胥無言。範蠡悄悄瞄一眼西施,西施與他的眼神交流,雙方內心的勝利盡在這一瞥中。
紫泯和青青在院子踢毽子,她一直等父親回來。到中午的時候,子胥才和梁士添匆匆由外麵步入,紫泯一看連忙迎上前:“爹,你回來了。”她挽著父親的胳膊,拍拍父親衣服上的塵土,一派撤嬌樣子。
“不好好讀書,隻是貪玩。”
“天天讀書不悶啊!爹,今天王宮裏不是有比試嗎?”
“怎麽啦?”
“是晉國的孔大夫勝還是越國的範大夫贏啊!”
“你怎麽知道?”
紫泯一楞,趕緊掩飾:“很多人都說嘛……爹,到底誰贏了?”
“女孩子家別管國家的事。”
“爹!”見父親不說,她就推梁士添,梁士添張張口要說,見子胥沉著臉,便不說了。紫泯不高興的嘟了嘴,子胥也不管她,和梁士添走進客廳。
青青拉紫泯離開:“小姐,我看範大夫沒事。”
“你怎麽知道?”
“看老爺的神情啊!如果老爺很高興,哪範大夫一定是輸了,可老爺好象並不怎麽高興。”
紫泯樂了,一拍青青:“鬼多心眼!”
青青笑:“快去你嬸娘家啊!”
倆人樂嗬嗬的跑向外麵。
“範蠡才華蓋世果然是名不虛傳,處處設防滴水不漏……”子胥十分無奈地對梁士添說。原以為會讓範蠡露出蛛絲螞跡,窺測越國動機,但結果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反而讓範蠡表演了才華,獲得夫差的赦免奴隸身份。
梁士添說:“大王還赦免他奴隸之身!將軍,我們要不要把他!”他作個“殺”的手勢。
“範蠡雖赦免奴隸身份,但他身處吳國,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不足成事,倒是那個妖精西施,才是我吳國當前的心頭大患!”
“是啊,西施現在已經在左右大王了!”
“大王要讓各國的能工巧匠來參與新王宮的設計,就是西施的主意,大王竟昏了頭腦聽她的!”
“將軍,哪如果這樣下去,大王真的全聽她的,哪,不是很危險嗎?將軍,我們必須!”他又作一個“殺”的手勢。
“你有什麽想法?”
梁士添拿起桌上的臘燭,點燃,臘燭的火苗直竄,他一臉的陰謀。子胥明白了:“要幹得幹淨利索。”
範蠡幸運地獲得夫差的赦免,自己也覺得是個意外收獲。既然不再是伍陳氏的奴隸了,他要搬出伍府,以免招惹閑話。他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伍陳氏進來問:“你真的要搬出去?”範蠡點頭,“我怕別人會議論。”伍陳氏從後麵摟住他:“我隻在乎你……”範蠡有點感動,轉過身來也摟住她。畢竟,他也舍不得走。伍陳氏年輕端莊,全心全意和他作愛,使他孤寂的心得到許多安慰。當夜靜時,當他思念西施時,把她摟在懷裏,便能暫時解緩那種痛苦。
伍陳氏吻他:“就當我請你給洛兒當教書先生……除非你不喜歡洛兒。”
“我喜歡洛兒。”
“除非你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
伍陳氏於是又吻他撫摸他,範蠡便想與她作愛,正要脫她的衣服時,外麵傳來紫泯的聲音:“嬸娘,嬸娘。”
他們趕緊分開,窗口外出現紫泯的身影,往這裏看。不一會,紫泯和青青來到範蠡房間門口:“嬸娘,你在這裏……”
伍陳氏笑笑。
紫泯也不介意,因為她絕對沒想到嬸娘與範蠡有愛昧關係。“範大夫,聽說你贏了晉國的孔非子!”
範蠡叢叢肩:“範蠡不才,是孔非子讓我。”
伍陳氏說:“大王已經赦免他奴隸身份了。”
紫泯高興:“哪太好了!範大夫,你自由了!”
伍陳氏說:“他說要搬出去住。”
紫泯一聽急了,上前兩步拉住他直搖:“不要搬出去,不要搬出去……你要搬出去,我去哪裏找你學彈琴啊……”她知說漏了嘴,臉漲得通紅。
範蠡一怔,紫泯趕緊拉了青青跑出去。範蠡還怔在那裏,看著紫泯的背影直至她消失。伍陳氏看看他,低下頭,心裏又失落了,是啊,範蠡總有一天會知道紫泯愛他的,他也總有一天會離開自己的。
入夜,伍陳氏端了湯水又來找範蠡。已經兩天沒有在他房間過夜了,她的心癢癢的。現在,她是一天見不到範蠡,就象丟了什麽似的總想著。三兩天不與他做愛,她就更難受。畢竟,她年輕,難耐守空房。
範蠡不在,到街上的小酒館喝酒,與他碰杯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西北異族男子。西北男子一陣嘰嘰咕咕後,和範蠡大笑起來:“範大夫, 你的計謀可以說是空前絕後,把吳國上上下下的人都騙得團團轉,就連那位晉國大夫,也悶在鼓裏摸不著頭!他們全都把我當成西北來的王子了!哈哈哈……”
範蠡笑笑:“對付他們,如果用常規的辦法,越國什麽時候才能複國啊!”
“回去後我告訴大王,一定會讓大王笑得直不起腰來!”
“你稟告大王,加緊釀酒,我還會有好戲在吳國上演的。”
“範大夫,在下敬你,天下第一才子!”
倆人哈哈大笑,忽然,外麵傳來一陣陣的嘈雜:
“不好了,那邊著火了,火還挺大呢!”
“那不是王宮嗎?王宮也會著火……”
“是王宮,是王宮著火了!”
範蠡一聽,象被針紮了屁股的一跳起就往外衝,跑到街上一看,一大堆人正望著王宮方向,那邊,火光映紅天空,顯然是王宮的某處著火了。子胥和梁士添也夾在人堆中,望著火光相視而笑。
“不好,西施在裏邊!”範蠡閃過這個念頭,馬上拔腿朝王宮大門方向跑去。他已經失去理智了,腦中隻有一個想法:要救出西施!要救出西施!
他氣喘喘的跑到王宮大門外,要往裏衝,衛兵攔住他。他著急的嚷:“我要去救火,快讓我進去!”
衛兵將他推倒在地,他爬起來又要往裏衝,一邊大喊:“我要救火,我要救火!”
衛兵拳打腳踢,他就與他們搏鬥,強行要往裏麵衝。一個衛兵用槍柄朝他打去,他用手護,立時鮮血直流。另一個衛兵猛擊他後腦,他隻覺天旋地轉,昏倒在地。
範蠡的預感沒有錯,大火正在燒西施的廂房,西施被困在火海中。大火驚動了夫差,他在桂坤和一班侍衛陪伴下匆匆而來,一邊慌急叫著:“快把側宮娘娘救出來!快把側宮娘娘救出來!”
衛兵看看著大火一時不敢上前。夫差揪住桂坤的胸口:“你,快去救側宮娘娘!”桂坤無奈,隻好壯壯膽往前走。西施和小蓮被困在火裏,麵對著大火,她靜靜的坐在那裏。
小蓮直推她:“小姐,我們怎麽辦,怎麽辦?”
西施不吭聲,一臉的坦然。
“火馬上就要燒過來了,我們再不走,會被燒死的……”
西施平靜的一笑:“我的心早死去。”
“不,小姐,不!範大夫會很傷心的,你不能死,不能死!”她拉西施走進裏麵。搬起凳子砸窗口,終於砸出個洞來。外麵,桂坤跑來,頭冒著煙:“快,快把側宮娘娘拉出來!”小蓮拉了西施過來,幫助她爬出窗口,西施一軟倒在地。桂坤將一名衛兵推進來,衛兵把西施抱起,桂坤在窗外接過西施,讓一個衛兵幫助,背起就跑。小蓮剛爬出窗口,房間“轟”一聲就倒塌了。
西施盡管未被燒著,但濃烈的煙醺得她昏迷,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當她睜開眼時,小蓮緊張的臉終於鬆馳了:“小姐,你醒過來了……”
正在外麵打盹的夫差突然紮醒,衝進來,見西施果然睜開眼睛,大喜:“美人,美人……”他摸著西施的臉,仔細看著:“沒有燒著,沒有燒著……隻是臉有些紅,有些紅……痛不痛?”
西施搖搖頭。
“怎麽會起火了?豈有此理!寡人要把他們都殺了!”
西施拉住他的手:“大王息怒……”
夫差望著她。
“大王,沒人會故意放火的,誰都不想出這種事,你答應我,不要追究什麽人,好不好?”
“可下一次……”
西施搖搖頭:“不會有下一次的,那是意外。”
“好吧,寡人聽你的。”他又撫摸西施的臉,一副愛之深切的樣子。西施強裝歡容夫差走出來,一直守候旁邊的桂坤連忙問:“大王,側宮娘娘貴體可安恙?”
夫差頓覺桂坤可愛:“桂大夫,你救側宮娘娘有功,寡人封你官晉一爵,重新建娘娘宮!”
桂坤一喜,趕緊跪下叩頭:“臣叩謝大王!一定不辱大王之命,建一座更漂亮的娘娘宮!”
桂坤的歡喜則是子胥的沮喪,當他陪王後在花園散步時,倆人心情不暢腳步沉重,因為另一邊,匆匆走過一隊搬運木材的民工。
王後咬咬牙:“燒她不死,反而要建更漂亮的宮房!”
子胥也恨:“臣沒想到失手,請王後降罪。”
“不怪你,是西施這個妖精命大!”
“王後請放心,臣還會繼續想辦法!”
他們往前走,一轉彎,看見夫差和西施在前麵賞花,連忙止住步。夫差摟住西施,正與她說著什麽。王後臉上的肌肉便顫抖:“隻要難滅掉西施,什麽辦法都行。”
他們來到王後宮門前,子胥在門口作揖:“臣告辭。”王後說:“你進來。”子胥隻好跟她往裏走。王後將她帶到廂房,對宮婢一擺頭,宮婢趕緊出去。王後看定子胥。
子胥不敢看她。王後走過來,拉了他的手走向床榻,然後解他的衣服。
子胥渾身打顫:“王後,臣不敢……”
“嫌我老啊?”
“王後尚年輕,何來老……”
“你這樣說,我真的好開心,我一顆孤獨寂寞的心,隻有你懂得,也隻有你才能慰籍。”
“子胥身為大王命臣,全副身心忠誠吳國忠誠大王,絕對沒有非份之想,請王後理解。”
王後看著他,子胥一臉正氣,將衣服扣好。王後歎一口氣,點點頭:“都說子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我造次了,你走吧!”
子胥作揖後退去,王後站在那裏發楞,正想挪步時,頭一暈倒下來。她又發病了。
自王宮火災後,範蠡心如燙煮,四處打聽西施有否出事。伍陳氏見她心焦,便托丈夫以前的朋友進宮為他打探。這天,範蠡正教洛兒識字,伍陳氏走來,範蠡神情急切的望著她。
“打聽到了,西施被桂大夫救出,沒事。”
範蠡長長呼一口氣。
伍陳氏看著他,不語。
“謝謝你,真的非常謝謝你!”
伍陳氏笑笑。洛兒忽然向一邊大聲招呼,他們一看,原來是紫泯和青青來了。紫泯拉了洛兒過來:“你們都在這裏啊。”
伍陳氏對紫泯笑笑,走了。她不想妨礙紫泯向範蠡表情。雖然自己愛範蠡,但那是填補感情的空寂,好心的她還是希望範蠡能娶到紫泯的,那時她便自動退出他的視野,盡管這會令她痛苦。
紫泯搖著範蠡的胳膊:“範大夫,今天你還沒教我學琴呢。”
範蠡伸出包紮著的手指,表示教不了。
紫泯一看心痛:“受傷了……”
“過兩天吧,再教你。”
紫泯一整天都心事重重的樣子,青青問:“小姐,還想著範大夫受傷的手啊?”她不作聲。青青推推她:“小姐。”紫泯忽然想起:“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
紫泯拉了她就急走:“我們快回去。”
一回到家中,她便將自己的手包起來,然後去客廳打父親。子胥正和梁士添在談什麽,紫泯走進來:“爹。”子胥看看她,紫泯舉起包紮著的右手:“我的手……”
子胥心痛了:“受傷了?怎麽搞的,快給我看看。”
紫泯縮了手:“爹,你告訴我那個軍醫在那裏,我去找他看就行了。”
“爹讓人找他來。”
梁士添站起來:“讓我去。”
紫泯搖頭:“不用了,爹,你忙,你讓秦叔帶我去找他就行了。”子胥想了想,對一旁的秦叔:“你帶小姐去找軍醫。”紫泯連忙拉了秦叔往外走。青青等在那裏,見紫泯和秦叔出來,與紫泯打個眼色,倆人偷笑。
子胥的軍醫認得秦叔和紫泯,趕緊跟他們到伍陳氏府上,因為是槍傷,軍醫便給範蠡敷藥,紫泯擔心地問:“軍醫,範大夫的手,不要緊吧?”
“問題不是很大。”
範蠡說:“紫泯,謝謝你。”
紫泯側側臉嫵媚一笑:“等你傷好教我練琴就行了。”
範蠡點點頭,青青看看紫泯,紫泯悄悄擰她。總算是為範蠡辦了些事,她心十分暢快。
範蠡不太多的想紫泯的內心感受,隻覺得她人不錯,活潑善良當然也貌美,但他不會愛她的,從來沒有過那種衝動。當得知西施安恙,他的一顆懸著的心算是定下來,開始為吳國的新王宮設計絞盡腦汁。他知道,要擊敗其他競爭者,他才能獲得新王宮的設計資格,才能有機會進出吳國的王宮,見到他心愛的西施。
為了西施,他一定要擊敗其他競逐者!
三個月後,經過一番角逐,最後入圍的幾個工匠被請到吳國王宮大殿上來,等夫差為新王宮設計圖作最後定奪。
範蠡也成為其中者。
夫差揚揚手中一卷絲絹:“為吳國設計新王宮的工匠有無數,寡人從中選出你們六位,你們的設計圖,寡人認為很好,但寡人要選出最好的。現在寡人要求你們為自己的設計圖解答,符合寡人意願的,寡人就采用他的設計。如果用不上的,寡人自然也會重重酬謝。”
工匠們點頭。
夫差來到一個工匠跟前:“你是齊國工匠?”
“是的大王。”
“你說。”
“大王,吳國的王宮,要豪華氣派……”
夫差揮揮手表示不滿意,走到第二個工匠跟前,工匠作揖:“秦國工匠炳桃。”
“你說。”
“吳國的新王宮,應該建造成金碧輝煌……”
夫差搖搖頭,走到第三個工匠前。工匠自報姓名:“趙國工匠趙科。”
“你說。”
“大王的新王宮,既要氣派,也要輝煌……”
夫差又搖搖頭,走到第四個工匠跟前:“你說。”
“楚國工匠梁業。大王,吳國的新王宮,應該莊嚴肅穆……”
夫差還是搖搖頭,問了第五個工匠,仍然不能使他滿意,於是來到範蠡跟前,他不抱希望,抽出一張圖卷:“範蠡,寡人隻知道你文才蓋世,難道你也懂建築設計?這張圖,真是你設計的?”
眾大臣笑。範蠡不管他們,遞上一卷設計絲絹:“大王,範蠡昨天晚上對設計又作些改動,請大王校閱。”夫差讓一個宮差接過,看也不看他,問:“你說。”
範蠡想了想,胸有成竹地:“大王,吳國的新王宮,要建成一座霸氣與豪氣兼並的王宮。”
夫差一聽扭過頭來興致勃勃:“為什麽是霸氣和豪氣?”
“大王的新王宮,正是吳國強大無匹的象征,亦是吳國將來一統天下成為中原霸主的象征。這就是霸氣和豪氣。有了霸氣與豪氣,自然就金碧輝煌莊嚴肅穆。”
夫差哈哈大笑:“霸氣豪氣,哈哈哈……”
“大王,範蠡聞大王詩才蓋世,如果為新王宮提詩一首,將會留下萬世傳頌。”
夫差樂嗬嗬的:“好!寡人今天興致甚高,就即興作詩一首。”他踱起步來,隻轉一圈便詩句湧出,吟道:“魏魏大廈,矗立峨然。宏宏如山,映豔霞光。卷向中原,獵獵煙狼。遍數英雄,當吳不讓。”
桂坤第一個鼓掌:“好詩好詩!大王帶兵打仗,所向披糜,論文作詩,出口即成。
如此能武能文,臣以為沒有他國的君王可相提並論,這真是我吳國莘莘臣民的無邊福祉啊!”
眾大臣紛紛恭維。
夫差笑得眯了眼:“桂大夫,寡人決定采用範蠡的設計圖,你就按圖施工吧。”
“臣遵旨。”
範蠡連忙下叩:“謝大王垂青。”
“範蠡,寡人命你為工匠監工,協助桂大夫建造吳國新王宮。”
“範蠡領命。”
子胥正要反對,夫差扭頭對一官差:“請側宮娘娘來。”宮差應後趕緊出去。夫差仍然沉浸在自得自傲中,反複吟著那首詩:“魏魏大廈……”
西施進來:“西施叩見大王。”夫差將她扶起:“娘娘請起。”眾大臣又是一陣驚異,因為他們還從未見過夫差為任何一個女人相扶。
夫差命官差備琴,說:“寡人剛才即興作詩一首,請娘娘即席譜曲彈唱。”官差很快擺好琴。夫差吟一片詩,西施想了想,即席彈唱起來。夫差大樂,隨樂曲拍著手。眾大臣雖然看不慣,但毫無辦法。
子胥怒氣衝衝的瞪著西施,簡直豈有此理,大王不但相扶這個妖女,竟然在大殿上為她擊掌彈唱!
新的歌舞院建起來了,夫差拉了西施來觀看:“美人,你看,寡人給你修建的歌舞院,怎麽樣?”
西施不作聲。
“不滿意?這隻是暫時的,等新王宮建起來後,寡人讓人在裏麵修天下最好的歌舞院!”
“大王,西施有話要說。”
“你說。”
“大王本不該修歌舞院。”
“為什麽?”
“大王要建新王宮,耗資定不少,國家也應該儲備一點錢財,用於為民眾教學醫療和農業耕作,因為這比歌舞更為當急實際。”
“美人不必擔心國事。吳國國強民富,且還有越國進貢,何必將錢財放於庫房變爛發臭。人生苦短,美人,得行樂時需行樂,才對得住自己也!”
西施無奈,對著這樣的昏君,你有什麽辦法呢?
夫差要宮婢叫來歌舞師,宮婢很快把卓冰叫進來:“叩見大王!”夫差擺一下頭示意平身。西施不解,夫差說:“這位歌舞師是桂大夫介紹來的,她雖沒有你跳舞好,可也是吳國最有名的歌舞師,她會協助你教一批宮女跳舞。”
卓冰連忙行禮:“側宮娘娘請多多指教。”
西施點點頭,不語。
“美人,想什麽?不滿意?那寡人命人把這拆了!來人!”
西施攔住:“大王,算了,已經建起來了,不必拆了。”
“那好。美人,寡人讓你訓練一批歌舞宮女,寡人要日日笙歌舞樂。”
西施想了想,說:“大王,西施有個建議。”
“美人請言。”
“倒不如把宮中優美的舞蹈教於民眾,全國推廣,讓國人與大王同樂共娛,這樣,吳國人健身強體,心寬情怡,人民會更加崇拜大王,為國自豪。”
夫差大喜:“好好好!全民共舞,全民共樂!寡人就按你的意思,向全國推廣舞蹈。”
西施這才露出絲笑意。既然夫差這個昏君喜歡舞蹈,她也無力反對,何不將舞蹈變為全民健身的活動,總比專門為那些王官大臣表演好。
但子胥卻不這樣看,每當聽到歌舞院傳來的琴瑟之音,他就不禁怒火中燒。那天,王後請他來商議大事,路經歌舞院,看到西施在彈琴,夫差和幾個宮女在起舞,他哀傷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進王後的寢室,隔著紗帳向王後行了禮後要發泄,但見王後病於床帳,便又忍住。
王後躺在床上,無精打彩:“伍大夫,大王在幹什麽?”
“大王在……”
外邊,隱約傳來琴瑟歌唱。
“我聽說,大王建了歌舞院,請來歌舞師,教更多的宮女唱歌跳舞……”
“……王後,你貴體欠安,應以休息為重,別的事不要理它。”
“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是……”
“那就是有了!……伍大夫,你說該怎麽辦?”
“臣當然不會袖手旁觀,王後請放心。”
王後從帳內伸出手,子胥不敢望。
“伍大夫,你握住我的手。”
“臣不敢。”
“我沒別的意思。”
子胥隻好慢慢伸手去握住王後的手。
“我的手是不是很涼?”
“不要緊,王後很快會好的。”
“我自己知道……我是多麽想親眼看到西施是怎樣死的……伍大夫,你答應我,一旦我走了,不管用什麽辦法,你定要將西施除掉,為大王,為吳國……”
子胥連忙安慰:“王後,你不會這麽快走的……王後是貴人,自然上天保佑……”
“你一定要答應我……”
“我答應。”
一個宮醫匆匆進來,子胥讓他給王後打脈。官醫打完脈,子胥用眼神問。官醫表示暫問題不大,子胥這才鬆一口氣。外麵的琴瑟忽然轟鳴,伴著夫差的大笑。官醫望望子胥,倆人都無奈的搖搖頭。妖女妖女妖女!子胥恨不能立即鏟除西施。
對舞蹈師卓冰來說,她為自己的轉運而高興。因為身段迷人和長相姣美成為災難她曾恨自己來到這個世上。先是被一個大夫霸為妾氏,接著被桂坤長期強奸,現在招進宮中成為西施的助手,她感到災難結束了,西施對她尊重有禮,相敬如賓,令她感動。她正慶幸命運有所轉好時,做夢也想不到更大的厄運在等著她。
一天,她和丈夫孩子一家三口有吃飯,突然,三個蒙麵人衝進來,先將她丈夫打昏,然後綁住小孩,將她壓在地下。
卓冰嚇得渾身瑟縮:“你們要幹什麽……?”
蒙麵人先將她輪奸後,把的刀架在她的脖子:“我們要殺了你的全家!”
暈死醒過來的卓冰顫抖著問:“你們是誰?我與你們無仇無怨,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們最恨跳舞的女人,就因為你跳舞,所以我們要奸你殺你!我們先把你的腳剁下來!”
蒙麵人的刀一揮,孩子啊的一聲尖叫,卓冰嚇得直晃:“不,不……”
“你要不想死,除非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蒙麵人將一架古琴放好:“看好了!”
他拿了一個草紮的人放於琴前,用刀一撥琴弦,琴內猛飛出一支鏢紮向草人。草人倒下,鏢紮在胸口。
卓冰嚇得渾身發抖。
蒙麵人眼睛一瞪:“看懂了沒有?”
卓冰還是不解。
“拿這把古琴,換掉側宮娘娘的古琴,明白了!”
“這,這……這不是要謀害側宮娘娘嗎?”
蒙麵人一巴掌打下:“你自己挑吧!要麽就是換古琴,要麽就殺了你全家!”他拿尖刀要劃孩子的臉。卓冰嘴角流血,嚇得臉發青:“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孩子也大哭:“娘……娘……”
蒙麵人喝道:“看來我是要先把你的腳剁下來,然後才殺你的全家!”他一把揪起她,舉起刀就要劈下,卓冰連忙說:“我聽你們的,我聽你們的……”
蒙麵人不信任的瞪著她。卓冰直叩頭:“隻要你不傷害我們,我答應你們,答應你們……”
蒙麵人重新裝好琴:“給你三天時間。你換了琴後,我們會送你們離開這裏到一個
安全的地方。”
卓冰直哆嗦,孩子哇哇的直哭。卓冰摟過孩子,也止不住嚎陶大哭,哭她悲慘的命運,哭她的無奈。她實在很難對側宮娘娘下手,但她不得不這樣做,為了她的孩子和丈夫。
第二天,卓冰抱著琴悄悄進了琴房,關上門。她的心狂跳著,一想到從琴裏飛出的暗器紮向西施的胸膛,她就全身發抖。她下不了手。她悄悄的抱了琴退出來,剛到門口,看到走廊那邊梁士添陰沉的盯著她,便打了個顫。她若不這樣做,她的全家……她不敢再想了,隻好轉身又走進琴房。四下無人,她慌慌張張的趕緊換了西施用古琴,連忙走出去。
她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三個蒙麵人押著卓冰丈夫和孩子在等消息。她直向蒙麵人作揖:“好漢,我按你們吩咐的做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吧”
蒙麵人相視後,其中一個擺一下頭,他們便會意,手起刀落將她全家殺死。梁士添走進來,望著地上三具屍體,笑了。他知道,隻要西施一觸動那把放了機關的琴,必死無疑。
正如他的猜想,當卓冰離去不久,西施和兩個宮婢進琴房,她坐下來準備練琴。
第 十 二 章
但是西施並沒有死,代替她死的是一個宮婢。早上她照例和兩個宮婢進琴房,坐下來準備練琴時,小蓮進來:“小姐。”西施扭過頭來:“什麽事?”小蓮向外呶呶嘴。
西施一扭頭,見窗口外麵花園,範蠡正站在那裏眺望,心中一喜,趕緊站起來,與小蓮走出花園。
範蠡見了她,連忙下拜:“範蠡拜見側宮娘娘。”
“快起來吧。”
範蠡站起。
“你真把我當娘娘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做個樣子免得他們看見……”
“你近來可好?”
“還好。因為參與王宮設計角逐,有幸中選,所以有機會進王宮測量地形,心裏想著的,就是你啊……”
西施一陣傷感:“你就當西施已經死了吧……”
“我自己就想過死,但死不了,那是因為心裏放不下你……”
“西施已經身為吳國娘娘,不值得你放在心裏……”
範蠡一前拉住她的手:“範蠡明白,哪是你身不由己。範蠡發誓,要早日複國,將你救出火坑。”
西施一聽驚,趕緊甩開他的手:“不可,範大夫千萬不可……”
“為什麽,難道你不這樣想?哦,你是擔心我?你不用擔心。範蠡早已將身軀交給國家,能為國家捐軀,實在是榮耀。況且,我會小心行事的。”
西施搖搖頭,因為範蠡沒聽懂她說的。
範蠡又拉住西施的手:“我感到很幸福,因為你還是那麽的重視我,擔心我!”
西施歎一口氣,又推開他的手:“這是在吳國的王宮……”
範蠡隻好離開她遠一點,仰天長歎:“範蠡真是愧為男子漢啊,麵對自己心愛的人,竟不可以相擁相吻!”
西施也傷感:“你不要這樣……”
範蠡正要說什麽,小蓮忽然拉拉她:“小姐,夫差來了……”他們扭頭一看,夫差在花園門口朝這邊走來。範蠡趕緊作揖:“範蠡先退下!”他匆匆離去。
西施楞楞的望著他消失,正要挪步,一個宮婢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原來西施離開琴房後,宮婢小冬拿了絲綢要抹琴,宮婢小靜說:“讓我也學彈琴。”
小冬說:“你不要亂動側宮娘娘的琴。”
小靜笑:“不怕,側宮娘娘一向對我們很好,她不彈琴的時候,我學一陣子,她不會罵的。”
她大咧咧坐下來彈琴。誰知一撥弄琴,猛的被飛鏢紮中胸口,立刻倒地而死。小冬嚇得一聲尖叫,暈倒在地。
西施急忙走回琴房,見地上倒在那裏的小靜小冬和一地鮮血,腳一軟就倒下,小蓮趕緊扶住:“小姐,小姐……”
夫差進來,趕緊扶西施:“快叫宮醫來!”他讓小蓮和宮婢扶了西施出去,喝道:“來人!”
一個侍衛跑到他身邊,夫差指著地上的一死一暈的宮婢:“這是怎麽回事?”
侍衛蹲下來看看宮婢,又拿起琴看看:“大王,這是有人在琴裏裝了機關,進行謀害!”
夫差大怒:“這不是要謀害側宮娘娘嗎?誰這麽大的膽子?”
身邊的人嚇得麵麵相覷。
“馬上查清楚!”
侍衛一聲“是”後立刻就出去,夫差心急火燎地大步出去,他要急著看西施。經過宮醫的治療,西施醒過來,夫差懸著的心放下來:“美人,你醒過來了。”西施望望四周:“她有事嗎?”
“你問誰?……宮婢?”
西施點點頭。
“被害死了!美人,你說,誰那麽大膽,要謀害你!”
西施不相信:“西施有什麽值得他人要取性命?”
“寡人就想知道……”
一個侍衛進來叩頭:“大王!”夫差揮揮手,侍衛站起身:“已經查清楚了,暗放機關的是舞師……”夫差怒:“殺無赦!”
西施一驚,正要說什麽。侍衛言:“舞師一家三口已經死了……”
夫差一怔:“死了?”
侍衛點點頭。
夫差又一揮手:“那就誅殺他九族!”
“是!”侍衛正要出去,西施趕緊叫住:“且慢……”侍衛站住。西施要坐起來:“……大王,西施有個請求。”夫差扶住她:“你說。”
“一人作事一人當,刺客既然死了,還是一家三口……太慘了……大王就放了他九族吧……”
夫差看著她,西施的眼神真誠善良。
“……寡人看著你的眼睛,還能不答應你嗎?”
“大王真是開明君王,值得萬世傳頌!”
夫差樂了:“美人,你的讚美,是寡人最愛聽的。”他在西施的臉上吻一下,“寡人賜你香吻!”
當梁士添把西施安然無恙的消息告知子胥時,“竟然又讓她躲過一劫!”子胥咬咬牙道,一計不成他又生一計。
“將軍,想不到這次會失手……請將軍降罪……”梁士添跪下來。
子胥擺擺手:“算了,是西施命大。你馬上安排人,到越國去把西施的父母抓來吳國!”
“抓西施的父母……有什麽用?”
“我要讓西施選擇,是要自己的父母,還是要她自己!”
梁士添還是不明白。
“這個妖女不是很美豔嗎?她不就是靠她的美豔迷惑大王嗎?我要讓她自毀容貌!”
梁士添一想,頓開茅塞:“我明白了,以妖女的父母來要挾妖女自毀容貌!”
子胥點頭:“有困難嗎?”
“沒有困難!”梁士添拍拍胸脯,於是帶了親信威銅和幾名士兵,化了妝潛前往越國。
範蠡接受了新王宮的設計後,便正正當當的隨便出入吳國王宮。一天,他正在測量,無意中看到那邊子胥正與一個宮差在說著什麽,他仔細看,發現那宮差神色不對,似乎十分焦急意煩並透著慌恐。範蠡敏感到什麽。他悄悄向他們走近,藏在花草叢中偷聽。
宮差正對子胥說:“……難啊,將軍……在下實在無法填補這筆錢財……”
子胥說:“馮大夫,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筆錢財用於水利修建,造福民眾造福社稷!”
馮大夫說:“修建新王宮的錢款,本來就是專款專用的,桂大夫也查得緊,再不填上賬目,恐怕要出事,在下擔當不起啊……”
子胥說:“人是活的賬是死的!賬目還不是人做的!你先做了賬目,有什麽事由我來擔著!”
馮大夫還要說什麽,子胥擺擺手讓他走。
草叢中的範蠡明白是什麽回事了:“伍子胥利用權力將新王宮建造的錢款用於修水利!”此舉在範蠡看來是又可敬又可笑,可敬的是子胥的以國家社稷為重的一顆忠心,可笑的仍然是他的一顆忠心。既然你的大王是個昏君,那你的忠於國家社稷的心便對大王是以下犯上,你竟然意識不到這一點。好,我就幫幫你!
範蠡去找桂坤。既然你們倆明爭暗鬥,好,我就給個機會你們,讓你們爭個你死我活!
桂坤啜口茶,斜一眼向他作揖的範蠡:“範大夫有什麽事啊?”
“範蠡正為桂大夫負責建造的新王宮擔心呢!”
桂大夫聽出意來:“範大夫有話請直說。”
“新王宮的建造,資金管理尤其重要,範蠡無意得知,貴國伍大夫私下調動資金修水工程。範蠡雖為越國人,但身在吳國,亦受命吳王做好工匠監工,務必全責盡負,特向桂大夫稟報此事。再有,範蠡確實希望桂大夫建造一座讓天下人景仰的王宮,讓範蠡也攀龍附鳳流芳百世!”
桂坤點點頭:“我明白。伍子胥調動資金,確有此事?”
“確有此事,範蠡雖無意,但親耳所聽!如有半點不實,範蠡願受最嚴厲處罰!”
“……這,等我查查看。”
範蠡故意說:“我明白伍大夫修水利之心急切,無非也是造福農業,受惠國家……”
桂坤怒:“同為朝中命臣,雖然均為大王效勞,然各司其職,不得越俎代庖,這道理他伍子胥不會不懂吧!這豈不是欺人太甚……”
他還想罵出更難聽的,又覺得當範蠡的麵不太妥,便止住了。
範蠡卻進一步挑撥:“話雖如此,但伍大夫是兩朝重臣,身居要位,為國為民之責或許會特別看重,貴國大王亦敬他三分……”
桂坤更怒,一拍茶杯:“什麽兩朝重臣,我就看他不順眼!總有一天……”他知說漏了嘴,趕緊收住。
範蠡見目的達到,作揖道:“範蠡多事了,就此告退。”
他步出去後,桂坤心煩意燥,眼前浮起以往被子胥欺負的情景:子胥揮鞭抽打他的仆人阿三;子胥與他在王宮花園小路相遇,故意用力踩他的腳背……
一想到這些,桂坤恨得咬牙切齒,用力將茶杯摔到地下:“我一定要和他鬥到底!”
他馬上進宮,要告子胥一狀。
夫差和西施在花園玩賞,他將一朵花摘下:“美人,這朵牡丹,世人稱之為花中之魁。依寡人看,此花魁無法與美人豔麗相提並論。美人,請聽寡人作詩一首:六月流霞,滿天彩紗,沙雞震翅,遮眼百花。牡丹獨傲,豔照百家。沙雞引項,樂歌魁下。”
“大王即興吟詩,才蓋天下,西施佩服。”
“美人是牡丹豔照百花,寡人是沙雞樂歌魁下。”他學著沙雞震翅的模樣,拍動兩手。
西施隻好說:“謝大王厚愛。”
夫差樂:“來,寡人把花插於你的頭上,讓這花中之魁作為美人的襯托。”他小心地將花插於西施頭上。
侍衛報告:“大王,桂大夫求見。”夫差照例揮揮手表示不見。西施勸:“大王,桂大夫求見,一定是有國家大事,大王就恩準接見他吧。”
夫差想了想:“美人,聽你的。讓桂大夫來吧。”
侍衛將桂坤帶來,西施走過一邊,不想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政事。桂坤跪下:“臣叩見大王!”
“平身。桂大夫可有要事?”
“大王,臣請求辭去新王宮建造總監之職……”
“桂大夫何出此言?”
“……這,這是因臣無能耐……”
“寡人認為你有能耐,難道你讓寡人失望不成!”
“臣不敢!臣願意為大王效勞竭盡每一分的氣力……”
“那你就把新王宮建好。”
“隻是……”
“隻是什麽?”
“臣不敢說……”
“你就直說吧。”
“臣查出有人挪用新王宮建造的專用錢款……”
夫差怒:“誰膽大包天!”
“是……”
“你說!”
“是兩朝重臣伍大夫,他使用權力調走了那筆錢,說是用於修水利工程……臣沒別的意思,隻是實事求是……”
夫差怒氣衝衝:“兩朝重臣伍大夫!這豈不是以下犯上與寡作對?桂大夫!”
“臣在。”
“伍子胥那裏,寡人自會處理!寡人不準你再提辭職之事,務必竭盡全力將新王宮建好!”
“臣萬死不辭!”
夫差揮揮手。
“臣告退。”
桂坤退去,夫差還在生氣,走到西施身邊,一連罵了三句:“豈有此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西施問:“大王,誰又惹你生氣了?”
夫差怒氣未息:“伍子胥!”
西施不作聲,望著他。
“他自恃兩朝重臣,竟然將新王宮建造的錢款挪用到修水利工程上,這不是與寡人唱對台戲嗎?寡人說要建新王宮,他從開始就一直反對!現在竟然膽大包天以下犯上,寡人非治他罪不可!回駕!”
他拂袖要走。西施連忙說:“大王且慢。”
夫差停步。 夫差停步。
“西施並不想幹預大王政事,隻是想說些心裏話,請大王先戢怒氣,以免傷了貴體。”
夫差不作聲。西施接過宮婢端來的一杯茶,遞給夫差:“大王,伍大夫私下挪用錢款修建水利工程,雖然有以下犯上之嫌,但亦有為大王積功建德之實。”
“美人,此話怎講?”
“大王,你想想,水利工程修好後,可以造福農業,保證糧食豐收。農田有了好的收成,生活優裕了,自然想起為他們帶了福祉的大王,伍大夫豈不是為大王積功建德?”
夫差想了想:“美人此話也對,但伍子胥確實以下犯上,寡人如果就此赦免,恐其得寸進尺,以後更加放肆。”
“西施微言,不足取信,一切由大王定奪。”
夫差點點頭。西施的一番話令他怒氣盡息,但他也要敲一下扈子胥的頭,提醒他以後不能以下犯上。
第二天早朝,夫差拍案桌:“伍子胥,你身為朝中重臣,竟然違犯寡人旨意,私自挪用建造新王宮的錢款,你可知罪?”
伍子胥下跪:“臣知罪……”
“本來你罪應重罰,但寡人念你挪用錢款用於修建水利工程造福社稷,姑且將功抵過,大罪可赦,小罪不貸,寡人罰你一年糧餉,小懲當大戒!”
“謝大王恩典!”
桂坤得意地笑笑,哼,和我鬥,今後還有你好看的!散朝後,那個撥了錢款給子胥的馮大夫連忙找桂坤,向他塞來一塊玉器。桂坤見玉器很名貴,於是拍拍他的肩表示不追究挪用錢款的事。正說著,子胥和梁士添步出,互相打了個照麵。桂坤扭開臉,一副不屑的神情。馮大夫趕緊向子胥作揖。
子胥看也不看他,當從桂坤身前走過,他一拂袖,袖子將桂坤手中的奏簡打掉下地。馮大夫趕緊幫撿起奏簡,然後向桂坤作揖告辭,免得自己卷入爭鬥的漩渦。
梁士添回頭望一眼:“將軍,桂坤這個家夥,看來不把你放在眼裏!”
子胥哼一聲,大步向前走去。
“將軍,我們該怎麽對付他?”
子胥不屑地:“他算什麽?我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我們主要對付的是西施!”他絲毫還未意識到桂坤對他構成的威脅,是的,他算什麽!
王後這兩天精神稍好些,便拖著病體到花園散步,一副無精打彩的樣子。她經過歌舞院附近,聞音樂聲,便往那邊走去。遠遠看去,見歌舞院裏,西施在教一班歌女蹈舞。王後正要近前,見夫差從另一邊走進歌舞院。
她生氣地怔在那裏。但想了想,又不甘心,於是舉步走向歌舞院。
歌舞院裏,西施和眾舞師在跳舞。夫差進來後饒有興致地欣賞,搖手打著拍子。一曲完,西施和舞蹈師向夫差叩頭:“叩見大王!”
夫差揮揮手,上前扶西施:“美人快起。”
“大王,剛才的舞蹈好看嗎?”
夫差樂:“寡人正想美人教呢。”說完他伸手展腳舞起來。西施望望散於兩旁的舞蹈師:“大王,這一輯舞蹈,他們學會以後,便會分散到吳國的各地去,教會百姓民眾,讓大家都來跳舞,健身益壽。”
夫差大悅,摟過西施:“很好很好,吳國的人民個個都能歌善舞,天下人就會讚譽寡人治國有方,哈哈哈……美人,你真是深得寡人之心!”他又吻西施的臉。
西施咧一咧嘴算是回報。
王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唱歌跳舞,就能強身健體,哪不是所的國家都號召人民唱歌跳舞了?”
西施連忙下跪:“叩見王後。”
夫差連忙拉起她:“起來起來!”
王後向夫差作禮:“參見大王。”
夫差揮揮手:“王後近日可好?”
“死不了吧。”
夫差不悅,一扭頭不理她。
王後斜一眼西施:“大王,我隻聽說過習騎射箭可以健身強國,從來沒聽說過跳舞唱歌能獲得天下人讚賞的。”她的聲調明顯帶著不滿。
夫差更不悅:“寡人之吳國,曆來有別於天下他國,跳舞唱歌正好代表吳國強盛安樂,你不懂!”
王後指著西施:“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大王受了她的挑唆。西施是越國人,她會與我們吳國人同心同德嗎?不會的!大王,她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有陰謀的。”
夫差怒:“你說說看,側宮娘娘有什麽陰謀?”
“自從她來了以後,大王就不思朝政,沉迷歌舞娛樂。大王,常此以往,吳國將日漸沒落啊!”
夫差一拂袖:“你竟敢批評寡人!”
西施作揖:“大王,西施告退。”她正要走,夫差拉住她:“美人,不必離去。”他對眾舞師,“你們,好好的跟側宮娘娘學舞蹈歌唱,回去後就傳授,明白嗎?”
眾舞師:“明白。”
夫差衝王後大聲地:“寡人就是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吳國人人樂歌善舞!”
王後氣得顫抖:“大王一意孤行,我再講也是多餘,告退。”
夫差扭開臉,王後悻悻然退去。西施一臉的委屈無奈,夫差但安慰她:“美人,不需計較王後說話,寡人心中明白。”
東戟和金鏜一直想取夫差的狗性命,但又無從下手。這天,他們終於探知夫差將和桂坤外出視察建造新王宮需用的石材,於是便埋伏到山上準備動手。
但這天桂坤要範蠡一同去,因為範蠡是設計師,選用石材要他過目。在一班侍衛的護衛下,他們一眾人騎馬來到東戟埋伏的山溝。
範蠡下馬抓起地上一塊石子:“大王,你看,這山上的石頭,質地細膩,色澤光潔,正好用於新王宮建造。”
桂坤也拿過來看看,直點頭。夫差問:“範蠡,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好的石材?”
“回大王,範蠡受命工匠監工,自然竭盡全力,要為大王選出最好的材料,建造讓天下人盛讚的新王宮!”
夫差樂:“範蠡,等新王宮建好後,寡人再重重獎你。”
“謝大王。”
東戟和金鏜出現,準備往下推石塊。但一看到範蠡,他倆住手了,十分驚異。金鏜說:“大哥怎麽會和這個狗東西在一起?”東戟搖搖頭也表示不解。
“怎麽辦?”
“等大哥一離開,就推!”
他們伏在那裏,準備推石塊。
山下,範蠡仰望山頂,忽然大吃一驚。山頂上,東戟和金鏜正伏在一巨石後,看樣子要襲擊夫差。東戟和金鏜直向範蠡打手勢,要他躲開。
範蠡趕緊對夫差:“大王,前麵有參天大樹,請大王去視察。”
“好。”
他們策馬往前去。
東戟和金鏜看著夫差消失,既不解又無奈。大哥這是怎麽啦?覺得這個機會白白溜掉了,他們悻悻然下了山。
傍晚他們,他們來到一個村野小食店,要了些吃的後便坐在那裏喝茶,忽然有人拍拍他倆的肩膀,回頭一看,是範蠡:“大哥……”
範蠡坐下。
東戟急聲說:“大哥,你怎麽會與夫差這個狗雜種在一起的?”
範蠡打手勢讓他小聲點:“我現在是吳國新王宮的工匠監工。”
東戟和金鏜莫名其妙瞪著他。
“說來話長……你們又要刺殺夫差?”
倆人點點頭。
“你們怎麽不聽大哥的話了?”
“大哥,一天不把夫差這個狗雜種除掉,西施一天都不能解除痛苦!”
金鏜也直點頭,範蠡卻猛搖頭。
東戟一握拳頭:“除掉夫差,我們再把西施救出來!難道大哥不想嗎?難道大哥眼看著心愛的人受到仇人的折磨不心痛嗎?”
“我不是說過嗎?我比任何人都心痛都難過,但現在不是殺夫差的時候!”
東戟和金鏜一副不解的樣子,範蠡隻好耐心解釋:“就算你們能殺了夫差,但是隻能把事情搞得更糟!”
“為什麽?”
“夫差如果死了,繼位的太子尚未成熟,王後和伍子胥同穿一條褲,大權自然落到伍子胥手中,伍子胥是個強硬的將軍,對越國一直不懷好感,倘若他手握重權,對越國複國十分不利,明白了?”
金鏜似乎明白,但東戟還是不服的樣子:“我一想到西施,就……”
“我們不說這些了。釀酒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
東戟解下身上一個酒袋遞過來。範蠡才解開繩子,一股酒香讓他忍不住長吸一口氣:“好酒!”
店內的其他人也聞到了酒香,紛紛嗅著鼻子:“好香的酒啊……”
範蠡三人相視笑了。這時,小食店外的一棵大樹下,一群小孩子跑來,開始跳舞,玩得很愉快開心,咯咯的笑聲直傳過來。食客們都饒有興致的觀看。
一食客說:“這是什麽舞啊,我們從來沒看過,真好看。”
小食店夥記搭話:“這是一個王宮來的舞師教的,這一帶的村莊,很多人都會跳了,每天吃了晚飯,男女老少都在這裏跳。”他說著扭了幾下,“小孩就更喜歡了,白天也來跳。”
食客們都讚歎,一老者說:“我到過不少國家,也算走遍天下了,還沒有看過這麽好看的舞蹈!”
這時,遠遠來了一隊人馬,慢慢近了,範蠡一看,是伍子胥。他們來到小孩子跟前,子胥勒住馬,用鞭敲一個小孩的頭。
小孩們停住,望著他。
“誰教你們跳這種舞的?”
被敲頭的男孩:“是一個從王宮回來的舞師。”
“這叫什麽舞?”
孩子一齊回答:“西施舞!”
子胥一聽大怒:“不準跳!”
小孩們不理他,又嘻嘻的跳起來。子胥揮鞭朝一個孩子打去。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別的孩子一看趕緊拉了那個被打的孩子拔腿就逃,子胥怒氣衝衝高舉鞭子威嚇他們。看著這一切的東戟和金鏜怒不可遏,要站起來衝出去。
範蠡用力將他倆按住。他最怕東戟的衝動,很容易壞了大事。這是什麽地方啊?人家吳國的地盤,你能逞能啊?
西施的父母親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被梁士添等人擄到吳國來。中秋節快來臨的那天晚上,圓月當空,定君與夫人在院子裏對月垂淚。定君歎道:“八月桂花涼,明月灑清霜。牽牽天倫情,女兒在他方……”
夫人抹淚:“不知道西施現在怎麽樣了……”
“想起那年月圓,也是在院子裏,西施在彈琴,我舉酒賦詩……”定君眼前閃出當年與女兒共聚天倫之樂的情景:
西施在彈琴輕唱,月光灑在她美麗的臉上,小蓮於一旁陪伴……
他眨眨眼,一切消失,眼前隻有空空的院子,一陣風吹來,刮起樹葉飄旋。他長歎一口氣。夫人忍不住哭了起來,他扶著夫人:“不要太傷心了,回去吧,別受涼了……”他們相扶著往裏走。忽然,牆頭跳下三個蒙麵人,向他們撲來,一下子將夫人打暈。定君與他們搏鬥,但很快被擊昏,蒙麵人將他倆擄走。
一個月後,梁士添他們擄著定君夫婦回到吳國,向子胥匯報:“將軍,事情辦得很順利!”
子胥命梁士添將定君夫婦關押在花園裏的那幢曾經關押過範蠡房子裏,然後親自來看。
定君和夫人被蒙著雙眼塞著嘴巴縛在一柱子上。門推開,光線猛擁進,照在他倆的臉上。子胥和梁士添在威銅與另兩個男子的陪同下走進來。梁士添上前踢踢定君,然後拔下他嘴上塞的布團,拍拍他的臉:“說,你是不是西施的父親?”
定君怒言:“你們是什麽人?”
梁士添哼道:“你說呢?”
“你們是吳國人……我聽出來,聽出來,你們是吳國人……”
“吳國人又怎麽樣了,西施現在不也成了吳國人了?”
幾個男人都放肆地大笑。
“你們,你們要將我的女兒怎麽樣?”
梁士添望望子胥。子胥知道沒抓錯人,擺一下頭。威銅掏出刀子,另兩個男人將他帶傷疤的食指切下來。定君痛得慘叫一聲後昏死過去。
威銅將定君的食指裝進一隻竹筒裏,望望子胥。子胥交給他一卷竹簡,示意他立刻去辦。
威銅拿著竹筒經過院子向外走時,洛兒忽然從一旁跑出,撞到他身上。威銅手中的竹筒掉到地下,那隻食指滾了出來。
威銅正要發怒,伍陳氏走來:“洛兒,洛兒……”
威銅一見她,認得她是前將軍伍良的夫人,趕緊作揖:“威銅有禮。”
伍陳氏也作揖,見洛兒要盯著那隻食指,她一看也打了個冷顫,趕緊將他拉走。威銅將食指放回竹筒,急急步出去。
伍陳氏看著他消失,那股惡心這才湧上喉嚨,“啊”的吐了一口。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這隻手指是威銅要拿去給西施看,要西施為救父自毀容貌的一件要挾物證。
因為頭有些痛,西施沒有同意到夫差寢宮過夜,讓小蓮扶回廂房休息。這天的晚上一切都有不吉祥的預兆,月光暗淡,陰風陣陣,金絲鳥在籠裏急燥的跳,啾啾的叫著,聲音可憐。
小蓮正幫西施卸妝。西施臉帶倦容,閉著眼睛。小蓮看著心痛,便給她揉太陽穴。
“小姐,每天我看著你那麽疲倦,我的心就痛……”
西施握她的手表示感激:“……小蓮,要不是你陪著我……”
“小姐,你就是我的親姐姐。”
西施十分寬慰。忽然,窗戶被推開,一個竹筒和一卷竹簡拋進來。
小蓮問:“誰啊?”
沒人應,那竹筒和竹簡落在那裏。小蓮走去拿了起來,疑惑。西施也沒心思理會,坐在那裏依然不動。
“是竹簡……小姐,要不要看看?”
“你念吧。”
小蓮打開竹簡,念:“西施女兒,……”她大驚,“小姐,老爺的信!”
西施也象被針紮般扭過身來向小蓮伸手,小蓮將竹簡遞給她。西施隻看了幾眼,就感到眼前一陣發黑,天旋地轉,倒了下來。
小蓮大叫:“小姐!小姐!……”
西施昏迷過去,小蓮又怕又急,一時沒了主意。等了很久不見西施醒來,她開始想辦法。怎麽辦呢?有人要害小姐和老爺夫人,怎樣才能救出他們?……去找範大夫!也隻有找他了,難道去跟夫差這個狗雜種說啊!
小蓮連忙摸黑向城牆洞跑去,範蠡告訴過她,那牆洞在什麽地方。她終於找到那個洞口,扒開草鑽進去,出了洞口看看沒人,趕緊就往伍陳氏府跑。
到了伍陳氏府,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猛拍門。伍陳氏開了門一看,見是不認識的人,一怔。
小蓮急作揖:“我找範大夫!”
伍陳氏一聽,便作手勢請她進來。範蠡正在院子教洛兒練劍,洛兒已經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了。小蓮進來,一見他就上前拉住直搖:“範大夫,不好了不好了……”
範蠡一驚:“小蓮,發生什麽事了?”
“小姐她,她……”
“你慢慢說……”
伍陳氏友好地:“進去喝口水好嗎?”她拉了小蓮進客廳,小蓮一邊走一邊說,她太急了:“範大夫,小姐昏過去了……”
範蠡一震,眼睛睜得大大的。
“昨天晚上,小姐收到一個竹筒和一卷簡籍,看了之後就昏過去了……”
“什麽簡籍?”
“是老爺寫的家書……”
“寫了些什麽?”
“老爺說,他和夫人被擄到吳國來,擄他們的人要小姐自毀容貌,要不然就會被殺掉……”
範蠡大驚:他們將西施的父母都擄來了吳國!
“他們還將老爺的手指切了下來,裝在竹筒裏……那些擄老爺的人說,如果小姐把這事告訴吳國的大王,他們就殺了老爺和夫人……”
範蠡驚呆了。一旁聽著的伍陳氏猛一震,眼前閃過地上看到的那截手指。
小蓮直搖範蠡:“範大夫,該怎麽辦,怎麽辦?”範蠡一時無語,突如其來的噩耗令他反應未過來。
小蓮罵著:“他們到底是什麽人,要這樣害小姐?”
範蠡突然被提醒:“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望望伍陳氏,不說了。
小蓮又推他:“範大夫,趕快想辦法救出老爺和夫人啊!”
“我會的……”
小蓮想到西施一個人,說聲我回去了拔腿就走。範蠡追上兩步:“小蓮,好好照顧西施!”
小蓮點頭,離去。
伍陳氏望望範蠡:“真想不到,他們會這樣……”
範蠡要往外走,聽她這樣說便站住,望著她。
“我猜到他們是誰……”伍陳氏的眼前,又閃過那一幕:洛兒將威銅手中的竹筒撞掉下地,那截手指……
她將看到的情況和範蠡說了。此時,她一點也沒想到自己是個吳國人,在幫一個越國人。她隻知道,威銅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俗語說謀財害命就是傷天害理,現在,威銅子胥他們是在害命,她雖不能製止他們,但她要幫助受害的人。
範蠡馬上去找東戟和金鏜,東戟一聽狂怒,猛地拔出刀就要往前衝,範蠡趕緊拉住他:“你別衝動!”
東戟吼:“隻有殺了伍子胥,才能救出西施!”
“殺了伍子胥,你就知道他們把西施父母關押在什麽地方了?”
東戟楞一楞:“我也去把伍子胥擄來,逼他說出關押地點!”
“伍子胥武功蓋世,身邊亦有侍衛,你能輕易把他擄來啊?”
東戟又是一楞。
金鏜點頭:“大哥說得對。二哥,你先冷靜,聽大哥說。”
“……大哥,你快說,該怎麽辦!”
範蠡苦思著良策,隻有成功救回定君夫婦,才能擊破子胥的陰謀,但要救人,首先要知道他們將人關在什麽地方。伍阿氏隻是在子胥府見到攜定君手指的人,但子胥府那麽大,到底關在那裏呢,必須弄清楚。他想到了紫泯。
第二天,範蠡讓伍陳氏將紫泯找來。不知情的紫泯一看到範蠡,高興地蝴蝶一般撲上前:“範大夫,你找我?”
範蠡裝出平靜的樣子:“範蠡有禮!”
紫泯抓住他的胳膊:“範大夫,我們這麽熟了,何必有禮啊有禮啊。噯,你是不是要教我彈琴?我們走吧!”
“……是這樣,我受你們大王之命,負責新王宮建造的工匠監工,我聽說,貴府是一幢很有特點的建築,想去參觀參觀,學一學貴國的建築技巧,用於新王宮建造。不知方不方便?”
紫泯笑:“範大夫要不嫌我家簡陋,紫泯願意引路。”
“範蠡在此多謝了。”
紫泯巴不得範蠡到她家去,現在他已經不是奴隸了,還是天下第一才子,她相信父親會喜歡他的,至少以後會喜歡的。
進了家門後,她便帶範蠡到處參觀。範蠡很注意的瀏覽那些可能關押人的房子,走了一圈後他讓紫泯帶進參觀花園。
他們來到後花園,那裏有後門。範蠡一眼看到那邊一座地處偏僻的房子,問:“哪是什麽房子?”
“原來是堆放紫火的,後來沒用了,丟空在那裏……我也不喜歡這房子,有一次晚上我看到幾個人神神秘秘的在那裏不知道幹什麽,還傳來人被打的痛嚎,我要去看,我爹還不許呢!”
範蠡不動聲色,盯著那房子,心中已猜了個八九成。
看了一圈他們往回走,來到大院子,範蠡一抬頭,看到伍子胥,子胥疑惑地瞪著他。紫泯撒嬌地:“爹。”
範蠡趕緊作揖:“範蠡有禮!”
子胥奇怪:“你怎麽會在這裏?”
“在下聽說伍大夫的府宅很有建築特點,專門造訪參觀,多有打擾,抱嫌抱嫌!”
紫泯說:“爹,新王宮建造哪怕有一處地方是參考了我們家的房子設計,也是爹的榮耀啊!”
伍子胥一聽,釋然:“那就參觀參觀吧。範蠡,等會留下來吃飯。”說實在的,新王宮他既然反對大王也要建起來,他也就希望新王宮的設計參考他府宅的某處設計,這是他的榮耀。
“範蠡已經參觀完畢,多謝了,就此告辭!”
子胥也不客氣,象征性作揖。範蠡離去,紫泯送到門邊。她回過身來,見父親盯著自己,不禁臉紅:“爹,怎麽這樣看人啊?”
“你怎麽認識範蠡的?”
“怎麽認識?在嬸娘家唄……他教我彈琴……”
“範蠡還會彈琴?”
“範大夫能彈一手好琴呢!”
“所以你就老上嬸娘家啦?”
紫泯撤嬌的一側頭。
“男女授受不親,你忘了爹的教誨?”
“爹,我不跟你說了!”她跑向裏麵。子胥也不太放在心上,走進客廳。
離開子胥府後,範蠡心中有數了。他一看那幢房子,就知道定君夫婦會被關押在裏邊。剛好,那裏的花園有個後門。
入夜,範蠡東戟金鏜三人蒙了麵穿套黑衣服,爬上子胥的牆頭跳下,箭一般向後花園射去。他們來到那幢房子前,拿刀子挖了一個洞,往裏麵看。
一條大漢正在喝酒,角落處的柱子上,縛著西施父母。範蠡向東戟金鏜點點頭,三人會意,繞到門前,突然飛腳將門踢破,衝進去。喝酒的大漢跳起來與他們搏鬥,但很快被他們打昏。
他們趕緊將西施父母解下,架著急急離去。才出門口,兩條大漢閃出攔住:“哪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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