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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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國美人傳(七、八)

(2018-03-26 17:11:33) 下一個

杜潛中篇小說《傾國美人傳》

第   七   章

見了西施後的範蠡楞了有傾才反應過來,趕緊向夫差叩拜:“越國大夫範蠡叩見大王!”當囚車押著他往吳國來的路上,他完完全全的想通了。他為什麽會成為階下囚?西施為什麽會被送到吳國來?這一切,尋根問源就是越國被吳國打敗,越國人成了亡國奴。要仇恨他隻能仇恨吳國,要怪不怪上蒼,該怪吳國。“我一定要用我的智慧打敗吳國,奪回我的西施!”他發誓,隻有打敗吳國,他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當初他勸勾踐忍辱負重,現在輪到他忍辱負重了。

夫差優雅地問:“範蠡,你可知罪?”

範蠡連忙說:“範蠡知罪,專程赴吳國請罪。”

子胥站出來怒言:“大王,範蠡殺我吳國大使,罪不可恕,應立即推出斬首!”

夫差搖搖手:“別急。範蠡,你可認識此位女子?”

範蠡看看西施。西施正低首站在那裏,掩飾著內心痛楚。範蠡的胸中象有把刀在剜攪,但強忍著不露聲色:“不認識……”

夫差說:“再好好看看。”

範蠡還是搖頭:“不認識。”

夫差得意:“寡人告訴你,她是西施,就是你們越國的第一美女。範蠡,你認為她美嗎?”

“大王,範蠡隻專心為越國大王輔政,未聞其他事情……”

“你忠誠勾踐之心,寡人略知一二。寡人還知你是越國第一才子,現在越國的第一美人西施心悅誠服伴隨寡人身邊,你有何感想?”

範蠡的心在顫抖,卻努力要裝得若無其事:“範蠡未曾想過此類問題……”

夫差走下來,站在西施身旁:“美人。”

西施作揖:“在。”

夫差問:“你可認識越國第一才子?”

西施略低頭:“西施來自越國鄉村,未知國事……”

夫差笑了,溫柔地:“你好好看看,範蠡可是越國英俊不凡的男子?”

西施隻好抬頭望範蠡。範蠡不敢看她,他的心正忍受著無數針錐的刺鉸。西施亦如範蠡的心情,壓抑著那種痛苦:“西施未有察覺……”

夫差指著範蠡:“這人曾口若懸河,說服寡人接受越國投降,如此聰明的人,算不算越國第一才子?”

西施說:“如果大王認為範蠡是第一才子,那就一定是。”

夫差不免吃醋,臉色一沉:“這麽說,你也欣賞他的才華不凡啦?”

西施還是不卑不亢:“大王,西施不懂國事,但知道一句話,那就是‘成敗論英雄’……大王你是貴為君王之人,才配稱‘不凡’……”

夫差高興了:“美人,你口齒伶俐,寡人實在愛不忍怪責……‘成敗論英雄’,不錯,莫說是越國的第一才子,就是越國的國君勾踐,不也向寡人投降,甘願當寡人的馬夫?眾愛卿,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

眾大臣也大笑。

夫差越發興奮:“美人,範蠡殺吳國大使,該不該斬?”

子胥站起來:“大王,吳國大事不需要問此女子,等臣執行範蠡的死刑!”他拔劍上前,夫差也不阻止,他已忘記了曾對西施許下不殺範蠡的諾言。

西施馬上說:“西施曾讀過詩書,知道天下人佩服君無戲言的王者,大王正是這樣的王者。”

夫差一楞,轉而哈哈大笑,揮手阻止子胥斬範蠡:“寡人答應過不斬範蠡,當然不會戲言。眾位愛卿,寡人已賜西施為側宮娘娘,現在你們就向側宮娘娘參禮!”

眾大臣站立,向西施作揖:“參禮側宮娘娘!”子胥也無奈地跟著作揖。

西施也作回禮。

夫差轉臉對子胥說:“子胥愛卿,範蠡發配到伍良家中為奴,你不可公報私仇!”

子胥氣得打顫又極為無奈:“……臣明白。”

夫差一拂袖:“你們退去吧。”他巴不得早點退朝,好將西施擁於帳中。望著西施皎美的臉龐和迷人的身段,他全身的血便在激騰,下身尤其亢奮。他擁著西施,色迷迷地輕聲在她耳邊說:“美人,寡人正急著與你同歡共樂呢!”

走到大殿門口的範蠡回頭望望,見夫差擁著西施進裏麵,頓時臉色發青,心內如塞滿了淤坭又沉又難受。

“走!”兩個衛兵推他,帶他往伍良家去。他一邊走,一邊幻想著這樣的情景:夫差擁著西施進了寢室,如餓狼般直撲上去,將西施的衣服一件件剝下,壓在西施身上暴戳……

想到這些,他心如刀切,氣恨難耐,惡惡地大叫一聲:啊!

兩個衛後嚇了一跳,街上的路人也扭頭看過來。

範蠡雙手直擂自己的頭,如瘋一般。衛兵將他又推又拉往前走,一把扯破他的衣服,露出懷中的絲巾。一個衛兵將絲巾一手奪去,覺得不錯,欣賞著。

範蠡看著那條絲巾,正是西施送給他的。他怒不可遏衝上去奪,衛兵將他推倒。他爬起來又奪,兩衛兵對他拳打腳踢。他被打得滿臉是血,但死也要拿回絲巾。

衛兵直打到他不能動彈,便將絲巾扔給他。他緊緊將絲巾攥在手裏,他曾發誓誰也奪不去這條絲巾,除非要了他的命。

 

 

伍良的亡妻伍陳氏是個端莊賢淑的年輕婦人,性格溫柔內向。丈夫的死她一點也不難過,因為她深知丈夫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能夠讓她作主,她是不會嫁給伍良的,一想起他的粗暴他的野蠻他的大男人臭脾氣,她就討厭。她曾想,你死了我不會流眼淚。他果然死了,她也果然不出一滴淚水。

子胥來安慰她:“弟媳,你別難過……子胥對天發誓,誰殺了伍良,子胥要殺人凶手以命填命!”

伍陳氏歎口氣:“怨怨相報何時了……”她倒不為自己操心,隻是孩子洛兒尚年幼,才六歲。

範蠡發配到她家當奴錄,子胥說:“你可隨便使喚他,他如有差錯,可嚴懲不貸!”

她沒想到範蠡那麽年輕,隻比她大點,又那麽聰俊令她的心格登一跳。那天他被士兵帶來向她跪拜:“在下範蠡,賤為伍府奴隸,請夫人發落。”她的心頓喚許多親切之感,這麽斯文俊秀的一個青年,怎麽會無端端殺伍良呢?打死她也不相信。

“我問你一個問題。”她說。

“夫人請問。”

“真的是你,殺了我夫君伍良?”

“範蠡實在是迫不得已……”

“我夫君是個武將,你一介書生……”

“夫人不必細究過去之事,範蠡願意終生作奴補償錯過……”

伍陳氏歎口氣:“知夫莫如妻。我夫君的脾氣人品……他在越國殞命,正是他自己種的後果……”

範蠡一怔:“難得夫人明白事理。”

伍陳氏輕聲道:“如今人已逝去,我不想追問誰對誰錯……範蠡,隻要你行為檢點,我自會善待你。”

範蠡感動:“夫人如此寬宏大量,勝過許多男人!”

伍陳氏擺擺手表示不喜歡聽。

範蠡說:“範蠡此言真誠,絕無半點阿諛奉迎。”

伍陳氏問:“你是越國的大夫,想必才學過人。我有一個小兒,年方六歲,你可教他詩書禮義?”

範蠡點頭:“範蠡聽從夫人安排調遣。”

伍陳氏命身邊一個婢女將孩子洛兒帶出來。“這是我孩子,叫洛兒。洛兒,這是範先生,他今後會教你讀書識字。”

洛兒望望範蠡,範蠡向他作揖,也很喜歡這個漂亮的小男孩。洛兒似乎跟他有緣,才見麵,便過來拉了他:“你跟我來。”他將範蠡拉到花園,從一棵花下捉出一隻甲蟲,問範蠡:“這是什麽蟲子?”

“這是七星螵蟲。”

“它不會咬人的。”

範蠡搖搖頭:“你看,‘蟲’字,是這樣寫。”他捉住洛兒的手,教他寫起來,伍陳氏在一旁看著,心略有安慰。

 

 

就在紫泯覺得她這輩子都見不到範蠡的時候,青青卻給她帶來了好消息。那天晚上她在繡花,青青急急走來說:“小姐小姐,我聽老爺說,範大夫來了吳國,給你嬸娘家當奴隸!”

紫泯驚喜異常:“給我嬸娘家當奴隸?”

“是啊,老爺說,他殺了你叔叔,越國要賠罪把他帶過來了。”

“當奴隸……這,不會吧……”

“我聽到的是這些。小姐,你去問問老爺啊?”

紫泯站起來就要出去,但一想又搖頭。她爹不會跟她說的,倒不如明天去嬸娘那裏看看不就知道了。

青青笑她:“小姐,這回人家來了,用不著托人帶禮物啦!”

紫泯便追打她,倆人嘻笑追逐跑到門口。青青忽然拉拉紫泯,紫泯一看,在仆人秦叔的引領下,三個黑衣人正抬著一個大袋子急步走進來。他們匆匆進了裏麵,很快消失。

青青奇怪:“小姐,這是……?”

紫泯也不解:“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爹的那些人在幹什麽。”

青青拉拉她:“那個袋子好象是裝了人……”

紫泯嚇了一跳:“你看清楚沒有?”

青青搖搖頭。忽然,紫泯心頭掠過不祥的預兆,發怔了。青青推推她:“小姐,你怎麽啦?”紫泯也說不清,隻是覺得心裏塞了東西,也說不出是什麽。

青青拉了她:“倒不如我們跟去看看!”

她們也向剛才幾人人走的方向走去。

如果要讓紫泯知道秦叔和那三個人抬著的那袋東西其實是範蠡被塞在裏麵,她一定會擔心和驚嚇昏迷過去。

自從範蠡來了吳國進伍良家為奴隸後,子胥就策劃要將他綁架來拷問,因為他不相信範蠡是殺伍良的凶手。他命三個心腹化妝成黑衣人,朦了麵闖進伍陳氏府,將範蠡擄來。那晚範蠡挖了一天水井,十分疲勞,早早的上床睡下。突然,門被撞開,三個黑衣人撲進來。他一驚,立刻意識到這是刺殺,便抓過床頭的竹簡為器,與三人搏鬥。三人一時打不倒範蠡,其中一個便拿出飛針,猛向範蠡撤來。

範蠡隻感到胸口中針,一陣麻痛,很快失去知覺,這才給三個黑衣人抓走。

子胥命人將範蠡關進他家的花園裏一幢舊房子裏,吊到梁上拷問他。

“說,是不是你殺死伍良將軍?”

範蠡醒來,一看環境,便知不妙,但他就是不吭聲。

黑衣人拿燒紅的鐵棒近來:“看你的舌頭硬還是我的鐵棍硬!”

範蠡罵:“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吳國大王已經不再追究此事,你們竟敢違背你們大王的旨意,公報私仇,你們居心何在?”

黑衣人一掌甩過來:“在這裏我們就是大王!你再嘴硬,我把你的心掏出來!”

“範蠡敢做敢為,何懼生死!隻是你們的違抗王命,必受處罰!”

黑衣人狠狠的將燒紅的鐵棒烙在範蠡的胸口上,痛得他一聲慘叫。

紫泯和青青為了弄清楚三個陌生人抬了什麽東西進花園,好奇的尋來,忽聞慘叫聲,嚇得打個寒顫。她現在明白了,那幾個家夥不是幹好事的人。她怒了,秦叔竟然帶了這些壞人進她家花園。她不怕了,拉青青循聲尋去,來到那幢小房子跟前。

一個黑衣人正守在這裏,張手攔住她們。

紫泯怒斥他:“你是什麽人?這是我家!”她就要往裏闖,黑衣人也不吭聲,就是不讓她進去。裏麵又傳出範蠡的痛嚎。紫泯直搖黑衣人的胸口:“你們到底在幹什麽壞事!快讓我進去!”

仆人秦叔趕緊將紫泯拉開,紫泯不滿地罵秦叔:“秦叔,你和他們一樣,也在幹壞事啊?”

秦叔連連搖手:“不不不……小姐,你別誤會,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哪你幫著他們拉開我?”

“老爺吩咐過我,誰也不許進裏麵的。”

紫泯一怔,不相信父親會些傷天害理的事。“我去問爹!”她轉身就走。秦叔趕緊又拉她:“小姐,你別去煩老爺……”

紫泯急了:“你放開我,要不我可咬你了!”她張嘴要咬秦叔的手。

“紫泯,不要放肆!”

紫泯一看,父親和梁士添來,便上前質問父親:“爹,你的人在那邊烤打人,你管不管?”

子胥一瞪眼睛:“誰讓你管閑事了?還不快回去!”

紫泯跺腳:“爹!”

子胥瞪眼睛:“青青,把小姐帶回房間!”

“是,老爺!”青青趕緊拉了紫泯就走。

子胥看著女兒走遠後,罵秦叔一頓,因為他不想女兒知道太多事,畢竟,拷問範蠡是不光彩的,這不同他在戰場上殺敵,那是英雄氣慨。擄人拷問,不管怎麽說都是個見不得光的陰謀,小人所為。

梁士添從越國回來向他報告,殺死伍良的果然不是範蠡,而是一個叫東戟的武士。子胥不禁感歎了,覺得範蠡為東戟頂下罪責,也是一個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士,令人佩服!於是他命人將範蠡放了。

黑衣人按子胥之命,將範蠡裝進袋子裏抬到伍陳氏府門前扔在地下。直到第二天清晨,伍陳氏府的仆人開門見了,才把袋子打開抬了範蠡回來。

伍陳氏是個心細的婦人,見範蠡被人擄,想一想便知道是子胥所為。除了這位權重位高的大伯外,還有誰呢?他一心要為死去的弟弟報仇,也難怪他。好在範蠡沒被打死,也就如她揣測,範蠡根本不是殺伍良的凶手。

她讓婢女把朗中請來,為範蠡把脈開方後熬了碗藥,然後端了去給範蠡喝。範蠡醒來,看到伍陳氏在身旁,便掙紮著要坐起來。伍陳氏把他扶好,示意他不要動,指指那碗藥。

婢女說:“我家夫人讓你喝了這碗藥!”

範蠡感激地點點頭,伍陳氏和婢女便退出去。範蠡拿過藥,慢慢的喝起來。

伍陳氏和婢女剛離開範蠡的房間,聽見有人叫“嬸娘”,一扭臉,原來是紫泯和青青來。伍陳氏很高興,因為她一向喜歡紫泯,況且,她和紫泯年齡相差不是太大,她也就大紫泯三四歲。

“嬸娘,我給洛兒帶來了小兔子。”紫泯舉起手中的兔子。名義上她是來看洛兒,其實是想知道範蠡是不是在這裏當奴隸。她的眼睛四處看,“嬸娘,那個人呢?”

伍陳氏一時不解:“誰啊?”

“哪個……哪個……”紫泯一時不好意思。

婢女插嘴:“紫泯小姐說的是越國來的奴隸嗎?”

紫泯嗔她:“你怎麽這麽說話的,不尊重人!”

婢女怨枉地:“他確實是夫人的奴隸啊!”

紫泯怒而加大語氣嗔她:“誰要你說啦!”

婢女見她生氣,不再吱聲了。

伍陳氏問紫泯:“你認識他?”

紫泯扭開身子趕緊掩飾:“沒有啊……我隻是好奇嘛……”

青青捂嘴笑,拉拉紫泯,指指那邊房間。紫泯一看,範蠡正在窗口邊喝藥,紫泯能看到他的側麵,便定定望著。

洛兒跑來:“姐姐。”紫泯隻好收回視線,蹲下身抱洛兒:“真乖,姐姐就想著你。這是小兔子,給你的。”

洛兒抱過小兔子,很喜歡的摸著。紫泯扭頭往範蠡房間望去,沒有人了。再轉臉過來,見伍陳氏盯著她,頓然被窺透心事,她不禁一陣麵紅耳赤,拉了洛兒到花園玩。

 

 

西施有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了側宮娘娘的生活。自從成了夫差的玩物以後,她痛苦萬分,但卻要裝出順從的樣子。因為她不能逆夫差的意。夫差是個能戰善鬥的角色,每天摟住她作愛一兩次,抱著她在以各種姿勢歡娛。西施的雙乳象吳國潔白的米饃般大小,柔軟又富有彈性,他把玩著舍不得放手,又一遍一遍啃著舔著。“你很香,真的很香!”夫差真實地說,特別喜歡她的體味,有一股乳香,象嬰兒般迷人。他大汗淋漓的抽插他的陽物,享受著上蒼賜給他的極樂。西施富有彈性的花洞窄小緊含又潤滑溫熱令他銷魂勾魄。這時,西施閉目就想象著是範蠡在摟自己,是範蠡和自己作愛。夫差卻偏偏要她張開眼睛。“你的眼睛就如月亮,寡人看一萬年都看不夠。” 夫差也是個浪漫的詩人,還喜歡看她跳舞,聽她歌唱彈琴。高興的時候,還設酒宴,將大臣們叫來看她表演。

為了轉移對夫差的討厭,西施把興趣放在歌舞練習上。吳國的王宮舞蹈與越國的民間舞蹈不同,她就結合兩種舞蹈特點,改編出新的舞蹈來,既有王宮的優雅亦有民間的舒展。音樂也一樣,她將越國的民俗音樂和吳國的宮庭音樂揉合,編出新的樂曲,令人聽後耳目一新。

夫差基本上可以說得上是個文人,如果不當君王他會是個不錯的詩人。他非常欣賞西施的舞蹈和音樂,常常拉住她的手由衷地說,“美人,你跳得真好,寡人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舞,寡人看著覺得眼熟,又很新鮮……?”當知道是她編的舞,更樂嗬嗬的鼓掌,“哦,怪不得如此優美,寡人越看越喜歡。”又問那些大臣:“眾位愛卿,側宮娘娘的舞蹈跳得好不好看啊?”

大臣們紛紛恭維:

“大王,我們還沒見過如此好看的舞蹈呢!”

“大王我們是大開眼界了!”

“大王,側宮娘娘技壓群芳啊!”

桂坤更是拍得露骨:“大王,側宮娘娘一到吳國來,即編我吳國舞蹈,可見我吳國不但國力強大,就是歌舞也力壓他國。”

夫差一聽直點頭:“桂大夫說得對,吳國的確處處出人頭地。美人,今後你就多編些吳國好看的舞蹈,寡人喜歡看!”

子胥卻大怒:“妖女,她是一個妖女!”他對部將梁士添說。剛到吳國來就編什麽舞蹈,無非是想迷惑大王!

梁士添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做?

“越國的勾踐,是個野心不泯的家夥,雖然投降我國後,但我看得出來,他心裏不服,總想著有一天要報仇雪恨。他把西施送來,就是想讓我們大王沉迷美色,不思朝政,國力自然日漸衰落,然後他伺機反攻倒算!”

梁士添似乎並未想到那一層:“將軍,大王一向喜歡美色,有宮妃百數十,個個豔美迷人,西施雖然鶴立雞群,但不出一朝半夕,大王厭倦後,自然會將西施棄之如撇履……”

子胥嗔道:“你懂個屁!”然後他去找王後商量對策。王後拿條小棍子在魚缸前逗一條金魚,表麵平靜內心實則空虛。

子胥說:“王後,自從越國西施這個妖女來了吳國之後,王後可有經常見到大王?”

王後停住撥動手中的棍子。是啊,她還能見到夫差麽?她早已見不到她的君王了!君王早已被西施這個妖女迷惑了!

“伍大夫有什麽話隻管直說。”她將棍子扔掉。

“西施這個妖女,來自越國,能歌善舞,姿色絕世,亦能言善辯,依臣看,她自願來吳國,定有不可告人目的,現在已看端倪了。”

王後點點頭承認:“大王確實是夜夜笙歌不歸……”

子胥歎道:“大王被她迷惑了,如果我們不及早想辦法,恐怕大王一時未能自拔,必然疏於朝政,我吳國江山定受禍及!”

王後問:“伍大夫有什麽好辦法?”

“臣認為,王後應該派人監視西施的一舉一動,盡力阻止西施過多接近大王。”

“派人監視西施是可以做得到的,但是要阻止大王接近西施,難啊……”王後變得有些憤憤然,“你們男人一個個都是色鬼,何況是大王……我又如何能阻止他!”

子胥趕緊作揖:“王後說得也是……男人確實……王後,臣有個主意,就是以毒製毒!”

“以毒製毒?”

“對。不過……我怕此主意會惹王後生氣……”

“你說說看,我不怪你。”

“……我們防西施,其實是防越國的勾踐,隻要大王遠離西施,吳國才可少憂。臣認為,王後不如親自挑選一個吳國的民間美女,在大王生日那天送給他做禮物,大王自然高興,西施便不再得龐……”

王後有些難堪:“……這。”

“請王後以國家大事為重!”

“吳國能挑出比西施更美的女子嗎?”

“我吳國地大人傑,臣就不相信挑不出比西施更美的女子!”

“好吧……此事交由你去辦。”

“臣定竭盡全力!”子胥鄭重地說。王後與他站在同一陣線,他還愁對付不了西施?

子胥走後,王後拿了條棍子又挑逗魚兒,但心緒無法寧靜,棍子在水中亂攪起來,魚兒四處逃躲,她站在那裏發怔。

侍衛喊:“大王駕到!”王後趕緊迎前,夫差昂步進來,隨口問,一麵四處環顧:“夫人,近日可好?”他的情緒好極了,滿臉紅光。

王後含怨艾之意:“大王你說呢?”

夫差根本無心聽她的話意,嗬嗬笑道走到魚缸旁看看:“養了金魚,不錯嘛。”

王後說:“這些魚兒很孤獨!”

夫差說:“多喂它。”轉臉對一宮婢,“拿東西來喂魚。”宮婢趕緊出去。夫差問:“夫人,你還沒見過側宮娘娘吧?”

“前段時間身體不適,還未見過……”

“寡人讓你認識認識她。請側宮娘娘。”

王後雖然不快,但不敢表露。宮婢帶西施進來,王後盯著西施,不禁也為西施的美貌一驚。作為女人看女人,總是非常挑剔的,要讓女人說出她的同性美,不容易。但王後從內心裏驚歎西施的美豔,她簡直就是月亮,宮中所有女人隻是星星。

西施向王後施禮:“西施有禮!”

王後斜眼看她:“你就是越國來的女子?”

夫差更正:“寡人已封西施為側宮娘娘,王後今後應和側宮娘娘和睦相處,好好伺候寡人!”

王後故作輕鬆地一笑:“大王不必擔心,我自會與側宮娘娘情同姐妹的。”她側過身來避開夫差視線,拉西施的手,表麵笑咪咪,但指甲卻深深掐進西施的手腕裏:“側宮娘娘美如玉璧,我一定好好照顧你的!”

西施痛得喲一聲。

夫差問:“美人,怎麽啦?”

西施搖搖頭,強作笑容。她心地善良,不想說出來為難王後。

王後卻故作好心:“大王剛才不是與側宮娘娘到花園了?一定是有小蟲子飛進側宮娘娘的衣袖裏了。”她弄西施的頭發,西施怕得趕緊側身避。

好在夫差說:“美人,覺得不舒服?哪我們去洗個澡。”他摟了西施便向外走。

看著他們成雙離去,王後氣得白了臉,眼瞪瞪的說不出話來。宮婢拿了魚飼料來:“王後,魚飼料拿來了。”王後一手將魚飼料打翻在地。

夫差帶西施泡溫泉,水一濕她被王後指甲掐傷的手腕,便痛得鑽心。小蓮看著心痛,當夫差離去後,她一邊給西施塗藥一邊罵道:“心腸真毒!比毒蛇還毒!”

西施製止她:“小蓮,不要說王後的壞話。”

小蓮點著西施的手腕:“她心腸是毒啊!”

“……我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要讓範大夫看到了,肯定心痛得要死!”

一聽這麽說,西施的情緒頓然一陣惡劣。是啊,如果範蠡在旁邊,一定會一遍遍吻她的手,然後將她輕摟在懷裏……

“不知道範大夫怎麽樣了……小姐,你想他嗎?”

西施走到窗口處,定定的望著外麵,抑製著心中的痛楚,眼中閃出淚花。她能不想他嗎?她是不敢再想。

小蓮安慰她:“小姐,過些時候,我想辦法打聽範大夫的下落……王後的心腸那麽毒,你可要防著她一點啊!”

倆人相依著,默言不語了。

外麵傳來侍衛的喊聲:“大王駕到!”不一會夫差步入。西施和小蓮趕緊下跪:“叩見大王!”

夫差扶起西施,聲音軟軟地:“美人不必多禮。你看,我給你帶來什麽?”

一個侍衛捧來一隻鳥籠,裏麵是一隻鳥兒。

“這是楚國送來的禮物,珍貴的金絲鳥,歌聲婉轉動聽,寡人專門送給你。”他是真誠要討好她的。

“謝大王厚愛。”

“喜歡嗎?”

西施看著鳥兒,強作歡顏點頭。鳥兒在籠裏啾啾叫著,聲音分外可憐。她喜歡嗎?她就如這隻鳥兒,被囚在王宮裏,為夫差鳴唱作樂……

 

 

伍陳氏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很想時時見到範蠡的身影,盡管他天天在她眼前出現。範蠡教洛兒識字,她要在一旁看,故作做些針線活。有時候就叫婢女煲些肉湯端給範蠡喝,親自遞給他。

範蠡趕緊作揖:“夫人……範蠡不敢勞煩夫人……”

伍陳氏會笑笑,放下湯。她不太善言辭,總是通過行動來表述內心世界。有一天,婢女說後院的一堵牆倒塌了,範蠡說讓我去清理吧,她擺擺手,讓他繼續教洛兒,自己跟婢女走了,找了個仆人來清理。

範蠡對洛兒很好,洛兒也與他有感情。洛兒似乎很聰明,指指娘親放下的湯讓他喝:“先生。”

範蠡說:“好吧。我們一塊喝。”

洛兒說:“娘沒有叫我喝。”

範蠡還是和他一人喝一口。

剛好子胥和仆人秦叔來探伍陳氏,一見此情景,不禁皺眉頭。來到後院,見伍陳氏和仆人在清理牆磚,更惱,扭頭對婢女說:“把範蠡叫來!”

伍陳氏向子胥作揖:“小嬸子有禮!”

子胥回禮後指著水井,“這種活,讓範蠡來幹!”

伍陳氏解釋:“……我讓他教洛兒識字。”

子胥不悅:“你叫他幹什麽,他就得幹什麽,他是你的奴隸!”

伍陳氏不作聲。子胥向秦叔擺擺頭,秦叔遞上一包絲綢。子胥是十分關心他這個弟媳的,有什麽好東西,他都會親自送來。伍陳氏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意,實際上,子胥比伍良要通情達理,要有人情味。

婢女將範蠡帶來,子胥喝道:“馬上把磚碎清理幹淨!”

範蠡二話不說,卷起衣袖就幹起來。子胥見範蠡還順從,向伍陳氏作揖告辭。

範蠡滿頭大汗的將磚碎挑走,他幹得熱了,便脫下衣服,露出肌肉結實的胳膊。伍陳氏看到此情景,心頭一動。

擔子的繩索忽然斷了,伍陳氏說:“去買一條吧。”

範蠡穿上衣服,接過伍陳氏遞來的錢幣。錢幣忽然掉到地上,倆人同時彎腰撿,頭碰到一起。

“夫人,對不起……”

伍陳氏紅紅臉,轉身往裏麵走。

範蠡撿了錢幣,走出去。範蠡根本沒想到別的,隻知道他是她的奴隸。他來到街上,遠遠的就看到桂坤的馬車。他認得那輛馬車,當年他故意將馬驚跑,又去勒住馬頭,自導自演一幕小劇給桂坤看。

馬車停在一間玉器店鋪前,桂坤的仆人阿三在那裏等候主人。範蠡買了繩子正要離去,這時候,一輛馬車馳來,他認出那是子胥的馬,直馳到桂坤的馬車前,停下。他直覺到會有戲看,於是不急著走。

果然,阿三上前喝子胥馬車上的仆人秦叔:“喂喂,走開,別擋了我家老爺的道!”秦叔不管他,停了車。阿三罵道:“好狗不擋道,你是賴皮狗啊?”

秦叔:“你罵人?”

阿三欺他年長:“你把馬車拉走,就不是賴皮狗!”

子胥撥開車簾從車裏走出來,拿過秦叔的鞭子,話也不說照頭就給阿三一下。阿三捂住臉,顫顫的指著子胥。子胥又是一鞭子抽過來,阿三捂著頭跑向玉器店。

桂坤從玉器店出來,一看子胥,本來正想發怒的臉轉為訕笑,向子胥作揖:“伍大夫為何這麽大火氣啊?”

子胥罵道:“我的皮鞭就專門打那些心術不正的奸人!”

桂坤立即向阿三喝道:“你是有眼不識真人,這是伍大夫,還不跪叩!”

阿三隻好跪下叩頭。

桂坤作揖:“伍大夫不必與小人一般見識。”

子胥哼一聲。

“多謝伍大夫海量。桂坤告辭了!”桂坤轉臉喝阿三,“還不快走!”阿三連忙扶桂坤上車然後灰溜溜離去。

範蠡目睹這一幕狗咬狗,覺得好笑,同時心中有了主意。

“老爺,俗語說打狗看主人,他伍子胥,簡直不把老爺放在眼裏……”阿三一麵趕馬車一麵憤憤然罵著,因為被鞭打,他身上一陣陣的痛疼。桂坤喝道:“你以後少給我惹禍!”他咬牙切齒的。子胥不把他放在眼內,他是知道的。有什麽辦法,他的官位低於子胥。但他不會就此罷休的,總有一日,他要爬過子胥頭上,到時他會親手鞭打他出氣。

桂坤的女兒安安十八歲,長相巧俏。桂坤視她為掌上明珠,並且把升官晉爵的希望放在她身上。他得到消息,王後要選一個佳麗進宮給夫差為妃,如果自己的女兒選上了,得到夫差的幸寵,那麽他可以父憑女貴加官進爵。他也知道夫差愛好舞蹈,喜歡音樂。安安雖然彈琴不精,但跳舞還是不錯的。於是他特意請了個舞蹈師來,進一步培訓女兒。

跳舞師叫卓冰,很年輕,長相也俏豔,桂坤既讓她教安安跳舞,也把她當泄欲工具,特別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便強奸她發泄怒氣。這天他受了子胥的氣,一回來就陰沉著臉看卓冰教安安跳舞。

卓冰一覷他的神色,便緊張了,連忙要走。桂坤拉住她問桂坤問女兒:“安安學得怎麽樣了?”

安安在一旁嘟嘴:“爹,很難學!”

卓冰趕緊說:“安安資質聰敏,進步很快,已經能跳不少舞蹈了。”

桂坤說:“安安,跳給爹看看。”

安安不想動:“不嘛,我已經很累了!”

桂坤哄道:“就跳一個,啊!”

安安隻好跳,桂坤覺得女兒果然又有進步,然後要女兒到娘親處喝些湯補補身子,之後關上門,把卓冰按在地上強奸,一邊狠命抽插一邊怒罵著:“戳死你伍子胥,戳死你伍子胥!”直到他的氣全在她身上泄完才舒服些。

半夜的時候,桂坤在熟睡中被一陣急急的拍門聲驚醒,連忙和夫人披衣起床,婢女驚惶地說安安小姐出事了,他嚇了一大跳,趕緊衝去安安房間,果然見女兒全身抽搐踡在床上。

夫人一看撲上去抱著安安大叫,又拍著她的背,可安安動也不動象死去一樣。連夜將一個朗中找來,朗中診了病後說安安是胸肺憋悶,呼吸不暢,經胳不通。給她紮了針塗了些藥油後,安安才緩過氣來。

朗中走時吩咐不要再讓安安過度疲勞。郎中走後夫人不滿地責備桂坤:“安安一定是練習跳舞勞過度,我看不要她學舞蹈了……”

桂坤喝她:“你懂過屁!”他才不相信朗中的胡言亂語,女兒不進宮當妃子,難道嫁一個富家公子或官中大夫?呸,這於他仁途有何好處?女人許給誰不一樣,隻有許給大王,隻有讓大王看中成為大王的愛妃,他才能榮華富貴三代人享不完。西施就是最好的例子,看大王多寵愛她!

 

 

自從西施進宮後,夫差就再也不到其他宮妃處幸寵,西施豐潤可口香噴噴的令他樂不可吱,僅僅是看看西施的身段,那些官女根本無法相比,王後就更不會吸引他了。王後已經是四十有多的半老除娘,他簡直連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王後當然知道自己沒有了吸引力,何況身體健康狀況也不佳,很難滿足夫差旺盛的性欲要求。有什麽辦法呢,就算自己現在是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子,也難敵西施的美貌。但她不甘心,夜夜讓宮婢陪同前來夫差的寢宮察看。遠遠地,她就會看到宮內燈火輝煌,笙歌琴唱,再走近些瞧,便清楚見夫差正摟著西施和一班歌姬同樂。這時候,她會氣得楞在那裏,恨恨罵道:“西施,你這個妖女子,看我什麽時候收拾你!”

 

 

 

第   八   章

夫差迷上了西施以後,夜夜歌樂酒宴,早朝便姍姍來遲。即使來了也無精打彩,坐在那裏半閉著眼睛,一個嗬欠接一個嗬欠的打著。有一天,他終於露出不想早朝的意思來,接了一個大臣遞上的奏章隻溜一眼,便將臉扭過一邊:“眾位愛卿,寡人覺得現在的早朝索然無趣,不知何解?”

子胥趕緊說:“大王,我吳國國大事繁,萬事皆由大王定奪,早朝……”夫差揮揮手,打個嗬欠截住他:“老生常談,寡人還不知道嗎?”

桂坤察顏觀色,附和著:“大王,我吳國在大王英明領導下,國安民樂,臣認為早朝無需因循守舊……”夫差未等他說完,高興地指著他:“寡人覺得桂大夫之言中聽。好了,今日早朝到此,你們退吧。”

他說完自顧自離王座而去。

眾大臣麵麵相覷。子胥瞪一眼桂坤,桂坤裝作看不見。他才不管你早不早朝,他眼前隻需要討好三個人,一個是大王,一個是西施,另一個是王後。

退朝後桂坤趕緊去找王後。王後在花園賞花,聽說桂坤求見,想了想也就讓他來。桂坤拜叩過後遞上用紅絲綢包著的木盒子:“桂坤有一對玉耳環,送給王後,不成敬意,請王後笑納。”

王後讓宮婢接過來打開,她一看,眼睛一亮,拿起來欣賞著。這對耳環雕成兔子,玉質又碧綠通透,正是玉中翡翠,雕工又細膩逼真栩栩如生,一對小眼睛竟然還是紅寶石。她十分喜歡:“人人都說桂大夫是鑒賞美玉的專家,果然不負虛名。”     

“王後過獎。難得王後喜歡,桂坤心滿意足。”

“有什麽事,說吧?”

“臣聽說王後要挑選吳國美女?”

“桂大夫消息真靈通啊!”

“臣願意為王後效勞。”

“此事已交由伍大夫辦理……”

“臣知道。臣隻想親自送美女讓王後先行鑒選。”

“好吧,你看好哪位美女,就送來讓我看看吧。”

“謝王後。”

桂坤滿意地退去。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兒能不能進宮,首先得過王後一關,連王後一關都過不了,即使美若西施,也無法送到大王眼前。現在,他隻用一對玉耳環就順利走出第一步。他有點可惜那對玉耳環,那是楚國王室的寶物,他花了幾年時間才尋到,但一想到將來升高官,就什麽都值了:到時候不也有許多人主動送珍寶來給他嗎?

桂坤得意地往回走時,迎麵來了伍子胥。小道窄,桂坤向一旁閃閃身,作揖:“桂坤有禮!”子胥看也不看他,哼一聲,走到他身邊時還用力向他的腳背踩下,桂坤痛得喲一聲齧牙咧嘴。

子胥眼睛一瞪:“怎麽啦?”

桂坤趕緊拉出笑臉,作揖“桂坤失禮,桂坤失禮……”

子胥拂袖而去。

桂坤站在那裏,咬牙切齒恨恨地瞪著他的背影。等子胥消失後,他怒衝衝就回家找卓冰。

安安依然的還繼續練舞蹈,卓冰依然不敢不前來教她,因為她聽說了安安半夜發病的事。安安正在跳得起勁,門被猛地推開,倆人一驚,桂坤繃著臉進來。卓冰一看他的臉色,知道自己就得受強奸了,心裏一陣顫抖。

安安:“爹,你嚇了我們一跳。”

桂坤對安安一擺頭:“你出去。”

安安往外走,卓冰欲跟出去,桂坤一把扭住她的胳膊,用腳踢上門,抓住她就粗暴地剝她的衣服。他的手把她抓痛了,她本能的躲閃。桂坤就怒打她,吼道:“你也竟敢反抗我!你是什麽東西?啊!你是什麽東西?打死你打死你!”

他將卓冰壓在身下,猛扯下她的衣服,他要將所受到的氣全部發泄在她身上。他終於將卓冰強奸了,這才舒一口氣。

可憐的卓冰縮於角落哭泣。

桂坤抽抽褲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離去。

 

 

又是一個早朝,吳國的大臣們在等夫差駕臨。王座上空空如也,大臣們也打起了嗬欠。他們已經想象得到,夫差又是一個歌樂的不眠之夜。但不管如何,遲一些,他們的大王還是會來的,因為夫差還未試過缺朝。

夫差昨晚的確玩得十分開心,他換了個花樣,要西施脫了衣服彈琴,他側欣賞著她的玉體,也聽著那飄飄仙樂,慢慢的啜著酒。

“美人,動聽的音樂令寡人神思飄忽,啖肉無味……再彈一曲!”他讓西施彈了一曲又彈一曲。

“大王,明天你要早朝,還是早些休息吧。”西施一次次勸他。

“早朝,別去想這事,別去想。”

“大王,國家大事為重。”西施這樣說,是真心的,因為夫差把朝政處理好,受益的也有吳國民眾。吳國民眾與越國民眾一樣,他們都是可親近的人,他們應該得到幸福。

夫差不滿了:“美人,難道你不想取悅寡人啦?”

“西施不敢……”

“哪就快彈啊!”

西施隻好又彈琴,夫差便輕步走到她身旁,拿了她的衣服,撩著她的身體,逗得西施忍不住笑,他也哈哈的樂,然後拉了西施到床上,一邊喝酒一邊幸寵,讓宮女在一旁奏樂。

夫差通宵達旦的作樂,到清晨才倒下床合上眼,哪裏還記得早朝。已經是日至中午了,眾大臣等得不耐煩,騷動著麵麵相覷,互相探詢。一個宮差從王座旁步出,子胥高聲問:“大王怎麽還沒早朝?”

宮差一臉無奈:“回伍大夫,在下已經去請大王了,但……”

子胥大步出去,他要找王後,隻有王後可以將夫差從寢宮中拉來。

“這不是貽誤國家大事嗎!這次若開頭,以後還得了,大王喜歡上朝就上朝,不喜歡就不到,還成什麽國家了?”王後也震驚,便與子胥一同去找夫差,決意將他請上朝。

來到夫差的寢宮,他們就又聞琴瑟和鳴。門衛在門口攔住,王後怒:“我都不給進去,作反啦?”門衛說大王有令,任何人進去都先通報。王後無奈,隻好對子胥發牢騷:“一定是西施的主意!”他們恨得牙齒癢癢的,要咬西施幾口才舒服。

侍衛出來說,大王有令,隻可讓王後一人進去。王後進了裏麵一看,怒火燃起來幾乎要把她燒昏:

西施光裸著身坐在夫差的大腿上在彈琴,夫差在她背後摟住她,一雙手按在她的乳房上,隨著樂曲旋律節奏輕輕拍動,笑眯眯的十分開懷陶醉。

王後幾乎要暈倒,她還從未見過脫了衣服彈琴的女人,竟然還坐在夫差的大腿上,想必是新款交配娛樂,這個西施簡直不知羞恥!

西施見她進來,趕緊拿了衣服披上身。夫差聞琴聲突斷,回頭一看是王後,便不太好氣,故意撳開西施的衣服,又把雙手按在西施的乳房上搓揉,在西施臉上咂一口:“能彈這麽好的琴韻,寡人賜你親吻!”

西施想擦他吻過的地方,又不敢。王後看在眼裏,想罵又不敢,便恨在心裏,對夫差作揖:“大王,眾大臣都等著你早朝,請大王起駕。”

夫差不大高興。西施也勸道:“大王,請以國家大事為重。”

她對夫差的勸告本來是十分真誠的,但王後卻認為她假惺惺,心裏恨恨的罵:要不是你這個臭妖女,大王會不思朝政嗎?

夫差悶悶不樂,西施便再次披上衣服站起來,誠懇地相勸:“大王是一國之君,許多重要政務亟需你去處理,請以國家大事為重。”

聽她這麽一說,夫差隻好依依不舍地站起來穿衣,走是地還回頭說,“寡人很快就回來。”

西施向王後作揖:“西施參見王後。”

王後斜著眼睛盯她,慢慢走過來:“你剛來的時候,有人說你是越國來的妖精,想迷惑我們大王,我還半信半疑,現在看來果然說得不錯!你這個賤人,彈琴弄歌脫衣服,把大王迷得不思朝政!”

西施搖搖頭:“西施實有苦衷。”

王後手指尖截到西施的臉上:“我們大王從來是早朝不誤,自從你來了以後,他經常推延上朝,而沉迷和你歌舞作樂,你還想狡辯!”

“西施並不想大王如此,還勤勸大王朝政。”

“說得真好聽啊,你脫衣服光身子坐在大王腿上彈琴,竟然說是勤勸大王朝政!”

端茶進來的小蓮在一旁忍不住說:“是大王要我們小姐這樣的!”

王後一巴掌甩過去:“臭婢女,哪有你說話的份!”

小蓮捂了臉縮向一旁,王後還要追打,西施拉過小蓮在自己身後:“王後貴為母儀天下,西施一向尊重誠服,請王後不需要與人一般見識。西施告辭!”她拉了小蓮急急步出。

王後看著她走遠,恨恨地:“妖女,看我怎麽收拾你!”

 

 

夫差懨懨的坐下王座,接受眾大臣的叩拜。他的腦子裏還想著作首歌詞讓西施唱。西施的歌聲比銀玲要悅耳,比畫眉鳥還要婉轉。他越來越討厭千篇一律的早朝,一班大臣有事無事都上奏。不知何解,一聽到西施的聲音他就興奮,一聽到大臣的匯報他就厭煩。

“起吧。”他無精打彩地揮揮手。

眾大臣起身各自站好位置。子胥將奏簡遞上:“稟大王,三軍糧餉儲存的倉庫,已經十分殘破,需要維修和新建,臣奏請調撥錢幣修葺。”

宮差將子胥的奏簡拿上來遞給夫差。夫差打了個吹欠,隻溜一眼,便放於一邊。

一個大臣也站出來奏:“稟大王,河東水利工程……”

夫差搖搖手表示不想聽,將官差遞上的奏簡扔到一邊:“好了,有哪個還有奏的?”

眾大臣見如此情況,便不作聲了。

桂坤趕緊迎合:“大王,我吳國今日百事皆優,大王無需過慮。”

子胥一怒,喝斥桂坤:“桂大夫此言毫無責任感!吳國國大民眾,有三幾憂慮十分正常,我們為臣的好應該稟告大王,讓大王了解民情國況英明決策!”

桂坤反唇相譏:“伍大夫所說差矣!難道今日吳國在大王統領下不是強大無匹嗎?三幾分憂慮我們為臣的完全可以為大王分解。”

夫差伸懶腰:“桂大夫所說極是,早朝到此,你們退去吧!”夫差根本不管子胥和其他大臣有什麽想法,隻想快點回到西施身邊,與她歌舞作樂。

眾大臣隻好退去,子胥瞪桂坤一眼,桂坤是怕他的,趕緊作揖離去。

子胥的恨是有道理的,他要奏的也是實情。軍糧倉已經破殘,前些天他與梁士添巡視,就親眼見到可以望穿天空的糧倉頂蓋。他讓一個管倉部屬打開倉門,走進去問:“裏麵的糧食可有變質?”

部屬說暫時還未變,但如果不修好軍糧倉,雨水天來,糧食一定發黴。子胥要他們好好看守糧倉,並說大王將很快撥錢來修建。“你們要恪盡職守,稍有差池,必將嚴究!”

部屬連忙說:“將軍命令,在下不敢有負。”

梁士添也擔心,離開糧倉時說:“將軍,大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撥錢修葺……”

子胥告訴他,不能在士兵麵前說這話。士氣隻可鼓不可泄。梁士添直點頭:“將軍之言極英明。不過,如果大王一時半日未能撥錢修建,哪該怎麽辦?”

子胥歎一口氣:“自從來了西施這個妖女,大王就不思朝政,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啊……”

梁士添勸道:“……將軍也不必多慮,大王是好色,但也貪新鮮,用不著多久,他就會把西施拋到一邊,到時也許是東施南施。將軍,在下反而覺得桂大夫處處與將軍在作對!”

子胥不屑地一擺手:“桂坤?哼,我從未把他放在眼裏!他這一輩子都不能跟我相提並論!想當年,我輔助先王建立吳國霸業,他還窩在一個小鎮裏連打仗都未見過呢!”

梁士添想想也同意:“這當然,在下真的多慮了。但是將軍似乎把西施看重了……”

子胥搖頭:“你別看西施是個女人,有時候一個女人會搞垮一個王朝!你看看妲己就知道了……”他歎一口氣。

他們策馬往回走的時候,遠處一隊馬車駛過,叮鈴鐺鋃的聲音傳來。一看樣子,就是王室車隊,夫差又和西施去打獵了。

子胥定定望著遠去的車隊,滿臉憂慮。

梁士添問:“將軍,將軍,我們有辦法對付西施嗎?”

子胥不屑地:“這你又不需要太擔心,我自有辦法對付西施。”

 

 

自從知道範蠡在伍陳氏府當奴隸後,紫泯就一直想著該怎麽才能使她心愛的人脫離苦海。一天早上她起來晨練,看到父親在習武,便在一旁看,想著要與父親說些什麽話。

子胥雖然年屆五十,但身體硬朗,腰軟腳靈,抬腿可踢過頭頂,打出的拳風呼呼有聲,拳頭砸在榆樹上發出沉悶的砰砰響。他自覺仍能以一敵十搏擊年輕小夥。

子胥練完一套拳,吐口長氣收式,紫泯拍手,從青青手中拿過茶走近來:“爹,喝茶。”

子胥接過:“爹的拳法如何?”

紫泯學著父親打拳:“爹,你還象以前那樣,身手不凡!”

子胥挺高興:“那當然!爹現在還能以一擋十。”

“爹是吳國最棒的將軍!”

“我們的敵人早就這樣作了評論啦。”

“我知道,流傳這樣一句話:寶中和氏玉,將中伍子胥,”

“紫泯,你要是個男的,爹就把武學兵法盡悉傳授給你,好讓你為國建功,光大我們伍家榮耀。”

“爹,你是吳國第一將軍,那誰是吳國的第一才子呢?”

“吳國盛產武將,獨缺才子。要說才子,楚國有淩幹,晉國有個孔非子……”

“除了楚國晉國呢?”

“越國也有吧……”

“越國是誰啊?”

“越國是範蠡。你問這幹什麽?”

紫泯趕緊說:“沒什麽啊……爹,你是天下第一將軍,哪誰是天下第一才子呢?”

子胥想了想:“有人說是範蠡,有人說是孔非子……”

“爹,你認為呢?”

“爹也不太知道……就算範蠡才蓋孔非子,但又有什麽用?越國照樣被爹打敗,範蠡不也成了我吳國的奴隸!”

“哪奴隸可以不是奴隸嗎?”

“除非我們大王赦免他,還有就是你嬸娘也可以解除他奴隸的身份。你老問他幹什麽?”

紫泯臉紅,趕緊掩飾:“爹,隨便問問嘛……”

子胥也不在意:“好了,你也要去讀書了。”他擦擦汗,走回房間。青青拉拉紫泯:“小姐,老爺說,你嬸娘也可以解除範大夫奴隸的身份。”

紫泯:“我聽到了……我們走。”

“去哪裏?”

“去我嬸娘家啊……”

青青笑:“小姐真急啊!”

紫泯打她,倆人往外跑。現在,要解除範蠡的奴隸身份,就看嬸娘了,她一定要說服嬸娘,在適當的時候解放範蠡。

來到嬸娘家,伍陳氏正給洛兒穿衣服,紫泯向洛兒伸手:“來,到姐姐身邊來。”

洛兒跟範蠡學習,她可以多少在洛兒那裏套得些範蠡的情況。

“今天範先生沒教你識字啊?”

“教了。”

“你識了幾個字了?”

洛兒伸出手指頭開始數。

紫泯笑:“洛兒,告訴姐姐,範先生對你好不好?”

洛兒點頭。

“他現在呢?”

洛兒指指母親。

伍陳氏笑笑,婢女說:“夫人叫他去花園鋤草了。”

紫泯眼睛一轉:“洛兒,來,姐姐和你去花園玩,好不好?”也不管洛兒答不答應,拉了他就往花園去。好在洛兒也高興,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頭。

    花園很大,雖然比不上子胥府,但也有八十畝。洛兒一跑進來,眨眼便不見了,他希望紫泯與他捉迷藏。

紫泯和青青分頭追洛兒,一邊叫著洛兒的名字,可洛兒藏了起來。紫泯四處找,忽然嚇了一跳:一條青蛇攔在小路上,向她遊來。

她嚇得呆在那裏。

蛇遊近她。

紫泯大叫:“青青,青青……”

沒人來,蛇遊得更近了,紫泯這才慌忙後退,沒想到拌一跤,滾兩滾跌落水塘裏。紫泯拚命掙紮,眼看就要沉沒。她非常慌怕,知道自己如果死了,就再也見不到範蠡了。她手腳亂蹬亂劃,但卻越陷越深,大口大口的喝水。終於,她感到窒息了,軟軟的再沒了力氣,緩緩的往下沉。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她才醒來。身邊的人圍著她,漸漸的她看清了,是嬸娘和青青洛兒,他們見她睜了眼睛,便高興得直叫:“醒過來了。”青青更是要哭:“小姐,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我是怎麽……”她努力想著自己落水之後的情形。青青便告訴他,當她沉下去時,剛好範蠡在不遠處扛鋤走來,看到水池有人水中掙紮,趕緊跑過來扔了鋤就跳下水裏把她撈起抱上來。

紫泯一聽是範蠡救了自己,心裏更是暖暖的非常舒服。她很想見見範蠡,伍陳氏向窗外呶嘴,她扭頭一看,隻見範蠡在外麵擰濕衣。紫泯內心一陣激動,定定望著外麵。

範蠡晾了衣服,離去。看他的表情,好象沒發生過什麽事。

 

 

天下雨了,但是王宮內,伴著雨聲的是琴瑟奏鳴,夫差才不管天下不下雨,與西施跳舞才是要緊的事,是很大的樂趣。因為要天天摟著西施幸寵,他讓宮醫開出健身處方,宮醫說除了吃補品外,加強體質鍛煉也很重要。那麽,跳舞就是最好的健身處方,況且是和西施跳,他可以摟著她,貼著她的胸,聞著她的體香。他的舞蹈動作遲鈍,但興致勃勃,象個老頑童。西施則舞姿優美,與他形成鮮明的反襯。一曲完,夫差拍拍手,一宮婢便上前為他抹汗。

“美人,你舞姿如仙女下凡,令寡人汗津樂迷,寡人賞你香吻。”他在西施臉上咂一口。

一個侍衛進來報告:“大王,伍大夫求見。”

夫差揮揮手:“不見。”

西施說:“大王,伍大夫一定是有國家要事,才求見大王,大王何不見他呢?”她並不想夫差為了她貽誤國事,老實說,一個君王,不思朝政是很危險的,也是個昏君。這本來與她無關,加上子胥和王後對她冷眼相看,她是知道的。但生性善良的她,想到的是吳國的百姓,吳國的君王如果天天沉迷美色, 總不是吳國人民的好事,吳國的國力因此哀弱,必遭強國攻擊,受難的到頭來還不是吳國人民麽!

夫差哪裏知道她的好心,隻是出於對她的寵愛,她的話他就覺得十分入耳:“……這,既然美人關心寡人國家大事,那就讓伍大夫進來吧。”他又握西施的手:“來,美人,再跳。”

子胥進來,看見此情景,不禁又皺起眉頭,恨得西施入骨,又不敢在夫差麵前表露。等夫差喜滋滋的跳完一曲後,他才下拜:“臣叩見大王。”

夫差搖搖手:“來來來,伍大夫,擊掌為寡人跳舞助興。”

子胥連忙說:“大王,這些天連續下雨,軍中糧倉滲露,很多糧食都發黴了,大王應盡快發放錢幣維修。”

夫差不太悅:“此事早朝再議。”

子胥急:“大王,軍中糧餉,事關緊要……”

西施亦勸:“大王……”

夫差不悅,揮揮手:“寡人已經說過,政務事情早朝再議,來,美人,再與寡人同舞,愛卿可擊掌助興。奏樂。”

樂曲又響,夫差拉西施的手跳舞。他才不管你軍不軍糧,正跳在興頭上,他不想被幹擾。況且,他是君王,說一不二。

西施無奈,子胥也隻好擊掌助興,夫差嗬嗬笑著跳著十分愜意。一曲完後,子胥很沒趣,趕緊作揖:“臣告退。”因為他知道,今天說了也是白說

夫差象沒有感覺,拉西施的手:“美人,你跳舞,寡人為你擊掌。”

自聽了子胥說軍糧倉需要修葺的事後,西施為子胥的憂慮想了兩天才想出個辦法幫助他說服夫差。她知道夫差的脾氣,他隻聽溫婉的勸喻,就象貓兒的毛,要順著撫,貓才會舒服,你要逆著撫時,它會咬人。

“小姐,管他呢,別說下雨,發洪水才好!”小蓮說。她一看見吳國人就仇恨,要不是他們,小姐不會被擄來,她也不會因此見不到心愛的東戟。

然而西施想到的不是這些。

    “過來吃東西!”小蓮喚兩隻貓兒。小蓮看著貓兒就象看著吳國人,也不好氣,有時沒人時會踢它們兩腳。

西施看著貓吃東西,兩隻貓各吃一隻碗,她頓時有了主意。

夫差從裏麵步出,他顯然是剛洗過澡。也走近來撫一下貓兒:“美人,喜歡嗎?這是晉國送來的貓,寡人都舍不得給王後,專門送來討你好呢。”

西施指貓:“大王,你看。”

夫差看她指,原來一隻貓跑到另一隻那裏吃東西。

“哦,你是說它來搶吃。”夫差用腳趕那隻貓。

“大王,這碗裏的魚變味了,所以它才跑過來。”

“哪還不好辦,給它換新鮮的。”

西施走到窗前,望著外麵。天,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夫差走到她身邊:“美人,想什麽?”

“你看這雨,已經下了幾天了……”

“美人,你是想打獵,下雨天去不了,所以不快活?”

西施回過頭來,看看那邊的貓,指著那隻有變質魚的碗:“大王,軍中的糧倉,就好比這隻碗。如果裏麵的糧食變黴了,那麽軍隊就沒有糧食……”

夫差笑:“軍隊沒糧食,寡人自然會讓人征收軍糧,美人何需擔心。”

西施搖頭:“大王是可以向民間征收軍糧,就等於那隻貓,跑到那邊去吃,分了一半食物。大王向民間征收軍糧,那就增加農夫的負擔,農夫貧窮,吳國的國力就會下降……大王,伍大夫一定是為國事憂愁,才來煩擾大王,請大王撥錢幣修理糧倉。”

夫差看著貓,忽然興致大發:“兩隻貓,兩碗食物,有意思有意思……美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他接受了西施的勸告,挺心悅意愉的。

小蓮並不想西施對吳國人太好心,隻有她們倆的時候她悄悄說:“小姐,你為什麽幫那個伍子胥說修糧倉的事?讓他們的糧食發黴發臭更好!就是這個伍子胥,帶兵打我們越國,沒有他,我們越國不會戰敗,他就是最壞的人之一!”

西施說:“修葺糧倉,並不是為他。你想想,如果那些軍糧真的發黴發臭,他們就要強征百姓的農糧,哪最終受害的是百姓。”

小蓮不以為然:“那也是他們吳國的百姓啊!”

西施不同意:“都是百姓啊,天下民眾皆親人……再說,吳國真的缺乏糧食,就要加收我越國的進貢,越國的百姓不也受苦了?”

小蓮明白了,直點頭。有時候小蓮也會問,“小姐,想不想範大夫?”

西施不語,但她能不想嗎?當籠子裏的金絲鳥在跳著,啾啾的叫的時候,她分外覺得它很可憐。看著鳥兒,她便想起與範蠡撫琴共唱:

對對青鳥,在山間嘹,

漾漾雲靄,在鬆間繞,

說聲青鳥,飛來枝梢,

你我相伴,暮暮朝朝

……

籠中的金絲鳥似懂事般看著她。西施分外傷感:“你也象我一樣啊……什麽時候,我才能打開籠子讓你自由的飛走呢……”

鳥兒啾啾兩聲。

有時西施實在不忍看鳥兒了,就會步出院子。院子也冷冷清清,她好象又會看到這樣的情景:

她與範蠡月下相擁,說著甜蜜的知心話……

可是這一切隻在腦中一閃而過。抬頭望天空,繁星點點,象是無數的淚眼泣眨,一股黯然神傷之情便湧滿她心頭。好在有小蓮陪伴左右,她十分善解人意“小姐,又在想範大夫?”

“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範大夫一定也在思念小姐。”

“天蒼蒼,地桑桑,世事兩茫茫,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與他相見啊……”

“小姐,會有這一天的……這吳國也太可恨了,我看見他們的大王,看見他們的吳國人就作嘔痛恨,特別是那個王後!”

西施歎一口氣。

西施又望向天空:“不知他怎麽樣了……”

小蓮望著她,很難過,心裏發誓,一定會想到辦法去看範大夫的,探知他的消息,告訴小姐。

 

 

夫差接受了西施的勸告,準備給子胥撥錢修葺軍糧倉。但他偏偏要采用不同往常的方式對子胥的奏章作出批複。

早朝,眾大臣恭敬的站立兩旁,夫差緩緩來了,慢悠悠坐下,接受眾臣的叩拜後說:“眾位愛卿,上次桂大夫說早朝不應該因循守舊,寡人認為桂大夫所說的很中聽。”

桂坤受寵欲驚,一時呆住了。

夫差手一揚:“把貓帶上來。”

眾大臣莫名其妙時,宮差很快將兩隻餓貓帶上來。

“眾位愛卿,你們都看看今天寡人是如何革新政務的。”

眾大臣一時不解,夫差揮揮手,宮差擺好兩隻碗,放進食物。

“這隻碗,是好吃的東西,哪一隻碗呢,食物是發臭的,我們來看看貓會怎麽吃。”

兩隻餓貓便開始狂吃食物,吃好食物的貓津津有味,吃發臭東西的貓便過來搶吃。

夫差走下來站在貓兒身邊:“怎麽樣,你們看到什麽啦?”

眾大臣一時未敢亂說。

夫差指著那隻搶食物的貓:“它去搶吃了對不對?”

眾大連連點頭附和。

夫差對子胥:“伍大夫,你說的軍糧倉,就等於這兩隻碗。”

子胥一時未明。桂坤腦子一轉立刻悟到:“大王是否以物喻理,軍糧如果被雨淋發黴變質,軍隊就要征收民糧?”

夫差哈哈大笑:“桂大夫機靈過人,寡人正是這樣喻意。伍大夫,寡人撥給你錢幣修葺糧倉!”

子胥一楞,眾大臣這才鬆一口氣,子胥趕緊下拜:“大王英明!”

大王英明嗎?呸!子胥雖然收到夫差撥的錢款修葺軍糧倉,但這是理所當然的啊?以前的夫差又怎麽會這樣呢?現在,批些錢款做些正事,竟然拿貓兒來作比喻,戲弄滿朝大臣,簡直留給天下人笑話。

“將軍,大王最後還是準了你的奏簡,撥錢修糧倉!也總算他象個大王的樣子。”梁士添說。

子胥是苦笑,隻好把氣出在那些來修建軍糧倉的民工身上。他製訂出嚴厲的勞工紀律,狠命鞭打稍有些懶怠的民工,將他們吊在樹上,讓其他民工看。

 “誰要是再敢偷懶,軍法處置!” 梁士添指著那個被鞭打的民工對正在幹活的其他人大喝道。

子胥並不知道夫差準他的奏全是西施的勸喻。“這該歸功於王後,全靠她在大王麵前勸說。但你也看到了,大王現在是怎麽一個早朝?瘋瘋癲癲的把貓也搬到王宮大殿上!”

“將軍說得對,大王受西施這個妖女迷惑了,正暈頭轉向。”

“妲己!她是我們吳國的妲己!選美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梁士添拍拍胸口:“將軍請放心,我已吩咐各地方官員,要他們務必挑選出民間美女。”

又是一個早朝,眾大臣在等夫差,王座上空空如也,但他們已經習慣了,站在那裏或打盹或說笑。子胥一麵的無奈,重重的歎氣。

王後照樣還是到歌舞殿來找夫差,樂師在奏樂,半帶醉意的夫差與西施對坐而席。宮婢端酒上,夫差拿一杯在手,也遞一杯給西施:“來來來,與寡人喝一杯。”

“大王,西施不勝酒力,以茶為敬。”

“不不不,常言道,美人加美酒,神仙般消遙!”

西施隻好接過:“謝大王。”

夫差站起來,走過來拉西施:“美人,來來來,寡人要與你喝貼麵酒。”

西施隻好站起,夫差將手與西施的手交叉,幾乎是麵貼麵的喝酒。王後走進來,看到此情景,不禁怒火中燒,但強抑製著。看著夫差與西施喝了酒,她走近前:“大王!”

“王後也來了,好好好,寡人也與你喝一杯!”

“大王,眾大臣正在等你早朝,國家大事為重,你先去早朝吧。”

夫差擺擺手:“也沒什麽新趣味,不去不去!來來來,寡人賜你喝酒。”

宮婢端來酒,夫差遞一杯給王後,王後隻好接了。差也遞一杯給西施:“美人,我們三人一齊喝貼麵酒……”

他將三人的手交叉在一起:“寡人左有王後,右有美人,真愜意啊!”

西施望望王後,王後恨恨的瞪著她。夫差一聲“喝了”一飲而盡。王後也喝,但故作被嗆的樣子,一口酒向西施噴去。西施被噴了一臉,一時十分難堪。王後裝模作樣在那裏咳,眼睛斜著西施。

夫差直笑:“王後是在淚灑玫瑰嗎,哈哈哈……來人,給美人擦臉。”

一個宮婢連忙給西施擦臉,王後搶過宮婢的綢布:“側宮娘娘金枝玉葉,你不懂擦!”

西施知道王後陰險,連忙閃避,但王後抓住她的胳膊,瞪著眼睛:“側宮娘娘這樣不給麵子嗎?”

西施隻好不動。王後用力的狠搓西施的臉,西施本能的躲,王後便抓她的胳膊,將指甲掐進去,痛得西施要叫,但強忍著。

夫差看到西施的表情:“美人,你怎麽啦?”

西施作顏裝笑地搖搖頭。

王後附到她的耳邊,惡狠狠地:“看我什麽時候把你的臉蛋抓破,讓你不能迷惑大王!”

夫差看出了什麽,把王後一把拉開:“酒喝過了,寡人賜你到花園去賞花!”

王後無奈,隻好作揖:“告辭了。”

夫差拉過西施的手,與她喝貼麵酒。西施眼中閃著淚花,又不敢表露。

大殿上,眾大臣等得不耐煩了,有的打嗬欠,有的在說笑,有的倚在柱子邊瞌睡。

子胥不住的搖頭。一個宮差走出來:“大王有令,今天不早朝,你們退回吧!”

眾大臣驚異,議論紛紛:

“不早朝了?”

“是啊,還從來沒有過呢!”

“大王這是怎麽啦……”

子胥大步走出王宮大殿,直奔歌舞殿。他要闖進去,兩個侍衛攔住。子胥罵道:“吳國大將軍在此,你們竟敢阻攔!”

侍衛強硬地:“大王有令,誰也不許進去打擾!”

子胥無奈,轉身去找王後。“王後,大王今天沒有上早朝!”

“我知道了!”王後一副懶慵無奈的表情。

子胥驚:“王後也知道了……”

“西施這個妖精,把大王迷暈在歌舞殿裏喝酒作樂!”

“大王本已無心朝政,今天還破例沒有早朝,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如何是好啊!”

王後煩悶地:“我也正為此事焦慮……伍大夫可有良策對付?”

子胥想了想,眼睛露出凶光:“王後,臣認為,必需用非常手段!”

“你說。”

子胥作一個斬殺的手勢:“把這妖女除掉!”

“殺了她?”王後睜大眼睛。

“不把妲己殺了,商王朝倒塌!不把西施除掉,吳國遲早會滅亡!”

王後想了想,有點怕,搖搖頭:“先別急……你選到美女了?”

“正在挑選。”

“這事趕快進行,我們先把美女選出,看看能不能讓大王離開西施這個妖精,如果這個辦法行不通,再按你的計劃行事!”

子胥點頭:“王後英明。”也隻好如此了。

 

 

梁士添將十個美女帶到子胥府上來,這些美女是他從吳國各地逐級逐級挑選而來的。子胥決意要用美人計來達到打掉西施這個美人的目的。自古男人愛美人,自古男人有新就厭舊。子胥自己就不象從前那樣愛自己的夫人了,幾十歲了,還有什麽魅力?君王都是玩美女的能手,玩厭了舊的,不就圖個新鮮的?

紫泯在花園澆花,青青跑來:“小姐,快來看啊。”

“什麽事啊……”

“來了很多漂亮女子……”

她拉了紫泯跑出去。剛來到院子,她們就見梁士添正帶一幫年輕美女走進大廳,於是好奇地跟進去看。

梁士添向子胥作揖:“將軍,從各地挑選出來的美女有很多,我們從中挑選了這十位佳麗。”

子胥走過來,一個一個的審視,那些美女都害羞的低下頭,紫泯和青青悄悄進來在一旁看。

子胥問其中一個美女:“你會彈琴?”

女子點點頭。子胥示意她去彈琴。女子走出來,坐到琴座上彈琴。紫泯聽聽,便對青青搖頭。不行啊,一點都不好聽。子胥也不滿意的搖搖頭,盡管他不會彈琴,但也能欣賞,就等於夫差,舞跳得不好,卻懂得看。

一曲彈完,子胥:“你會跳舞吧?”

女子點頭。子胥要她跳,女子不知是不是心慌還是緊張,跳著跳著一歪跌倒在地,紫泯掩了嘴就笑。子胥一扭頭見她,便不高興了:“紫泯,這裏沒你的事,出去!”

“爹,我看看嘛!”

梁士添也說:“將軍,就讓她看看吧。”

子胥不作聲了。

梁士添說:“將軍,我看這些美女,都不太理想,沒有一個能與小姐相比……”子胥沒等他說完,一個耳光甩過去,瞪著眼睛罵道:“再說我宰了你!”梁士添連連解釋:“在下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子胥對紫泯喝道:“快出去!”

紫泯隻好拉了青青離去。

子胥又看著那些美女,在長相最好的一個跟前停下,從上往下看了好幾遍,那美女的頭低低的,臉漲紅。又經過一輪的測試,最後他們選定了那個美女,子胥對梁士添一擺頭:“好好訓練她。”他將全部希望寄托在這位美女身上了。

桂坤一直注意著子胥選美的進展,他早已把女兒安安訓練得能歌善舞。知道子胥選上來一班美女即將獻與夫差,他便把安安打扮一番,然後親自帶著她進宮找王後。

安安是不想進宮的,桂坤又軟又硬花了許多口舌才說服她。哪個女孩子心中沒有一個幻想愛情的夢呢?安安也不例外,但又懾於父親的威嚴,沒辦法隻好聽眾父親的安排。

進了宮來到王後宮殿門前,被兩個侍衛攔住。桂坤說:“去通報王後,說桂大夫求見。”

這時,安安又不安了:“爹,我不想來……”

桂坤又罵又勸:“你真是傻啊!侍候大王,是至高無尚的福氣,多少人想來都來不了!好女兒,聽爹的話,爹是為你好,為我們全家好!”

安安不作聲了,侍衛走出來示意王後可見他們,也不管女兒怎麽想,桂坤拉了女兒進去。

一班十個美女全都來給王後挑選,王後先讓她們跳舞,又彈琴唱歌,吟詩作曲。王後一副挑剔的眼神,逐個打量她們。要知道,可以吸引住夫差目光的,首先外形要美豔,身段要性感惹火,讓夫差一看就喚起幸寵之意,其次才是才藝出眾。但她看了半天,並未有一個可以打動她,她們無法跟西施相比!王後內心深深的失落,難道吳國的美女,真的沒有越國的漂亮?

“就這些了?”她問子胥。

子胥點點頭,就這些了。他也隻能挑到這些美女上來,看來吳國也就是這些美女。王後失望地搖搖頭:“子胥啊,你看這些美女,哪一個可以令大王動心的?”她根本沒把握。

桂坤和安安隨宮婢進來:“叩見王後。”

王後盯著安安看,眼睛一亮:“桂大夫,這就是你的女兒?”

桂坤聽出王後喜歡,受寵欲驚:“正是小女。”

安安也乖逗:“安安拜見王後。”

王後步近安安,仔細打量她,露出略為滿意的微笑。雖然安安未能與西施的美豔相比,但甜甜溫柔的模樣倒有她的迷人之處,況且年輕的身段臀圓胸挺一定令男人興奮。

“子胥,你看。”她問子胥。

子胥不置可否。他十分鄙視地哼一聲。將自己的女兒送與大王,大概隻有桂坤樂於此道。靠此升官發達?我伍子胥最看不起就是這種人。

桂坤裝作看不見。鄙視吧,等我壓過你之後,我要十倍的回敬你!他心裏恨恨的罵。

王後讓安安跳舞彈琴,繼而又表現一番歌唱。很明顯,安安遠勝於子胥挑選來的那些美女。

看完安安表現,子胥拍拍手,不無諷刺道:“樣貌出眾,舞姿不錯!桂大夫,我伍子胥十分羨慕你家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女兒!”

桂坤回敬道:“過獎。吳國的家,大王的家才是大家,臣的家是小家,能為大王,為國家效勞,則能告慰我家祖宗之靈!”他又拉女兒的手,一語雙關地:“寶貝女兒,你也聽到了,有那麽多人關心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侍候大王,不要讓人家失失望啊!”

王後聽出他們之間的暗鬥,趕緊調解:“桂大夫說得對,我們都應以大王,以吳國為重。”她去拉安安的手,“來,去打扮打扮。”

經過宮中化妝師的一番打扮,安安果然更加美麗了。桂坤支走化妝師,利用最後的時間和女兒說些心裏話。要知道,女兒被王後帶去夫差那裏後,就很難見到她了,他不禁一陣心酸。畢竟,這是親生女兒啊。“安安,爹真有些舍不得你……”

安安不作聲。

桂坤歎一口氣:“王後挑中你,把你賜給大王,這是你的福氣,也是我們家的福氣。不過,王宮裏有美女無數,你要能得到大王的寵愛,就要多動腦筋,要使出你所有的聰明才智。”

安安一臉的惘然。

桂坤聲音悲憐:“你也看到了,爹雖然貴為吳國大夫,但也有小人妨礙爹的前途。安安,你要為爹爭口氣!”

安安順從地點點頭,父親的可憐樣子打動了她。

王後進來,左看右看後滿意地:“好,很好。來,我帶你去見大王。”

tinma911@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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