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楓葉的咖啡

一枚誤落紅塵的女妖,一個狂熱的愛著俗世生活的旁觀者和記錄者,今生今世闖入我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特意為我安排,我隻需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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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味咖啡館(10)——較量

(2018-10-19 18:07:38) 下一個

    梅雨琳走了。

    戰雨卻再也無法平靜:人找到了,心卻無處安放。

    他最想給父親打個電話,可是又怕自己不在身邊父親受不了這個消息再出點意外,他打

消了這個念頭。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許自己可以和他談談。想到這兒,他眼前一亮。

      武龍今天早早來到了店裏,一來就忙裏忙外腳下生風,嘴裏還哼著歌。

      “我們一起吃飯了!” 看到戰雨微笑地看著他,自己先坦白了。如果說除了家人這個世

界上還有誰最關心他,就是戰雨這個兄弟了,在他麵前,武龍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

      “恭喜你啊,兄弟,看來在喜歡的女人麵前你比我果斷。”

      “哪有那麽快,隻是吃頓飯。不過我真喜歡這丫頭。”

      “喜歡她什麽?” 武龍身邊跟他學習跆拳道和功夫的女孩不在少數,裏麵漂亮女孩很多。

      “我說不上,就是覺得她跟咱們周圍那些女孩不一樣,實在,愛幫人,有大俠的氣度,

最主要……, 最主要她還是個大學生。” 武龍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

      戰雨知道武龍有個讀書情結,也看出來這次他是認真的。他拍拍他“碰到好女孩不容

易,趕緊追,別丟了。”

      打個招呼走出咖啡店,他開上車融入到早晨上班的車流中。

      剛才的話說給武龍,其實也是在給自己鼓勁。武龍道出了自己的心聲:梅雨琳和他身邊

娛樂圈的女孩太不一樣,聰明伶俐,不浮躁,不做作,大膽、果敢,潔身自好,最重要的還

善解人意。這樣的女孩他不想再次丟失,為此他願意放下身價去爭取。

        ——自己今天已經表明心跡,再荒唐一次也無妨吧。所有的努力都做過了,就算是給

自己一個不後悔的交代吧。

       想著這些,他的腳已經邁進了“凱旋門大酒店”。

       撲麵而來的是貼心的問候,暖暖的繁榮,和外麵蕭瑟的秋風,肅颯的淒冷,還有為生

計打拚的俗人完全是兩個世界,氣派的大堂內隻有櫃台前三兩個客人在登記,戰雨環視一

圈,不得不感歎冥冥中連上天都在眷顧他這多情的人:

        沙發上坐著個低聲講電話的人——正是昨天見到的那個深情款款和梅雨琳告別的男人。

        戰雨找個地方坐下,角度剛好能夠讓他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看起來四十八九歲的樣子,圓臉、懸鼻、濃密的劍眉,機敏的豹眼,不長不短的頭

發發際線雖有點高,卻是濃密黑亮,——算是忠厚的長相;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即使坐在沙發

上周邊並沒什麽人,整個人也看不出有絲毫懈怠,寬肩厚背給人踏實的依賴感,此時他正雙

肘支在兩膝上,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把玩著一副墨鏡。聽口音祖籍廣東。

      不錯,這正是強哥,——強維倫。

      一夜都沒睡好的強哥,本想一大早出去透透氣,走到大廳剛好接到老頭子電話,也正

是這一會兒的耽擱,讓戰雨有幸結識了這個日後改變了他和梅雨琳命運的男人。

      掛了老頭子電話強哥沒動地方,兩眼盯著電話,腦子不停地回旋著他最後幾句話:這事

沒危險,放心吧!他薑啟輝以為有書記這個頂頭上司撐腰,就不需把我這外姓人放在眼裏?

我要讓他知道時代變了,槍杆子裏麵不一定出政權,未來我們搞經濟的不可小覷,他要是敢

動她一根毫毛,我不會放過他,倒是琳琳那兒優柔寡斷成不了氣候,必要的時候是要逼一逼

的。

       他要怎麽逼迫琳琳?這會不會給她帶來危險?

       想自己也是馳騁商界和官場這麽多年,竟不能守護自己最想守護的人,強哥第一次感

到了自己的虛弱和無力。這件事不能就這樣袖手旁觀,一定會有辦法。他站起身目光重新變

得堅毅。

      轉身的瞬間,他捕捉到了右前方那束不羈的目光,四目相對,短兵相接,兩雙讀不出喜

怒哀樂的眼睛,一對看不見戰火硝煙的對手就這樣完成了一種特別的交接儀式。

      戰雨走過來伸出手

      “您好,我是梅雨琳的朋友——戰雨。” 見過各種場麵的戰雨不自覺地用了“您”。

       “——強維倫” 強哥點點頭,報上名字,仿佛他們早就相識、或者早有約訂。

       “一起出去走走?這裏空氣不太好。” 強哥不想給戰雨惹來麻煩,估計李董他們睡醒也

到下午了,離回京還有幾個小時。

      兩個人前後腳出了酒店,默默地走到停車場,上了戰雨的車,開出去半個小時有家不

錯的西餐廳,等對麵坐好,點了餐,戰雨說:

     “我見過您,您可能從不知道我的存在。”

      強哥笑笑:“如果我沒猜錯,你大概是那天晚上坐在切諾基上的人,也是琳琳去見的

人。” 戰雨愣住了,

      “你……, 你……怎麽知道?”

       這次強哥不看他,拿起刀叉專心對付麵前那條培根,

       “我也有過你們那樣的時光!” 強哥無法告訴戰雨那是職業的敏感,尤其當他和梅雨琳

在一起的時候,他會隨時留意周邊的動靜。

        強哥的話卻仿佛鼓勵了戰雨,他不再拘謹,對著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從和梅雨琳兒

時的相識,4歲失散,到如今相認,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強哥開始是邊吃邊聽,到後來放下手裏的刀叉全神貫注地聽,眉頭時而皺起,聽到梅雨

琳小時那些趣事臉上會綻出開心的笑容。

      故事講完了,兩個人誰也沒說話,默默地吃完麵前的早餐,待服務員收走碗盤,喝著咖

啡,強哥才看著陷入沉思的戰雨:

     “為什麽想告訴我這些?”

     “我猜……她愛的——是你。”

      戰雨像是從齒縫間費勁地擠出來這幾個字。

      靜默了幾分鍾,戰雨竟像是等了一個世紀,

      “那不是愛,……是習慣和依賴。”

      又是一陣令人難堪的沉默,有那麽一刻,強維倫有著強烈的衝動,想要告訴戰雨自己是

從哪裏領回了梅雨琳,又是怎麽悉心陪伴和嗬護才讓她度過了那麽多快樂的時光。那種欲愛

不能的折磨同樣快讓他瘋掉了。

      最終他卻隻是淡淡地說:“她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我是他的監護人。”這倒是個讓戰雨意外

的消息,他從沒想到梅雨琳有過留學經曆。

      “或許你在刻意回避,” 戰雨想到梅雨琳眉宇間那抹不能言說的痛,“她陷得很深。” 

      話題變得沉重,強哥知道麵前這個年輕人是個可以信賴的人,也看得出他深愛著琳琳。

可是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該說,也應該由琳琳自己決定什麽時候,以什麽方式告訴他。

      他調整下坐姿和心情換了個話題,你看過峨眉山的猴子嗎?

       戰雨不解地點點頭,他曾經不止一次在那拍過電影。

       峨眉山的猴分很多群,每個群都有個猴王,年輕力壯的公侯們會互相決鬥,最後勝出

的那隻就是猴王,猴王會有王後,還有很多妃子,在他當政期間會不斷有公侯挑戰他的王

位,一般都無法戰勝他。有一天猴王老了,有年輕力壯的猴子打敗他了,它的王位也就坐到

頭了,那時它的境遇會連那些普通的公猴都不如,因為新猴王容不下它,它會被趕走,脫離

猴群,到山裏找個地方孤獨地死去。

        講到這兒,強哥好像又看到當年聽導遊講這個故事的時候,琳琳可憐那些孤獨終老的

猴王,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的樣子。

       ——所有的美好都在他的心裏,這就夠了。

       “你的意思是有的男人生來願為王而戰,他們寧願孤獨終老而不願心有所屬嗎?” 戰雨

語氣中第一次有了不敬。

        “什麽意思也沒有,就是當個笑話聽。” 強哥嘴上沒說,心裏其實很欣賞戰雨聰明直

率,他大度地笑笑並不過多解釋,他相信有一天真相大白,這個年輕人會明白他故事的涵

義。

      “看來不需再多說什麽,在我看來愛就意味著陪伴,否則就是不愛,所有的曖昧都是變

相耍流氓。” 戰雨起身,——突然不爽,是因為他看不得麵前這個男人如此風輕雲淡地談論

一段讓琳琳那麽痛的情感。

      氣憤歸氣憤,戰雨依然不失君子風度:

      “走吧,送你!”

      “不用了,我想走走。” 看著戰雨走出去消失在人流中,強哥奇怪自己竟然一點不生這

個年輕人的氣,相反他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一半:從今以後會有人守護琳琳了。

                                   

                                      ~     ~     ~   ~

      戰雨覺得這一麵不如不見,自己的心好像更無處安放,回“雨味”,停好車,剛走到咖

啡館附近,迎麵不知從哪兒衝過來一個人差點把他撞個跟頭,沒待細看那人已經跑過去

了,遠遠看去像是個乞丐。戰雨衝著那人背影:“靠,道歉啊,你丫兒。”

      心情糟透了的戰雨進了咖啡廳,掏兜想摸出手機看看有沒有梅雨琳的電話,摸出來的

卻是一張紙條,展開一看,嚇得他一激靈,隻見上麵一行小字:電視台攝像有危險。

      什麽意思?誰有危險,武龍這時候已經迎上來,看著他臉色,

      “哥,出什麽事了?”

       戰雨把紙條交給武龍,武龍也嚇了一跳。

       “誰給你的?”

       “不知道。”

        “哥,你仔細想想。”

         強哥?不可能,自己和他沒有過近身接觸,那沒有再見到誰?突然,戰雨想起了那個

乞丐,是他,一定是他。戰雨把剛才的事告訴武龍,兩人分析這不像在開玩笑。  那這攝像

是誰?戰雨隻認識一個攝像——邱小球。

      “快,給邱小球打電話,問他在哪兒?”  武龍撥了號碼,很快裏麵傳來袁琳娜驚訝的聲

音“武龍哥,你找師哥啊?”

      沒等武龍說什麽,戰雨拿過電話,“琳娜,你們在哪兒,小球呢?”

      “我們在長途車上,他睡著了。”

       “去哪兒?你們去哪兒,告訴我地址?”

      戰雨記下地址,袁琳娜那邊還在問:“怎麽了?雨哥,出什麽事了?”

      “沒事,你和小球一定小心,采訪很危險的,到了找個地方等著,別輕舉妄動啊。“

       放下電話,武龍就說“我必須去一趟,“戰雨想了想,知道他擔心袁琳娜,掏出車鑰

匙,”好,開我車去。不用著急,估計也不是一會半會兒的事,而且這事是不是真的還不好

說,你自己一定當心。 “

       武龍顧不上多說,接過鑰匙一溜煙跑沒影了。

       戰雨想這事該給梅雨琳打個招呼,看要不要報警,畢竟這是她的部下,可是梅雨琳的

電話卻是忙音,戰雨想等接回小球,幾個人再商量吧。心卻是一直提在嗓子眼裏。一整天魂

不守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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