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楓葉的咖啡

一枚誤落紅塵的女妖,一個狂熱的愛著俗世生活的旁觀者和記錄者,今生今世闖入我生活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都是上天特意為我安排,我隻需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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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味咖啡館第十三章 別了,我的愛!(1)

(2019-08-12 12:44:04) 下一個

醫院的走廊已經擠滿了傷員,可輕傷、重傷的群眾還是源源不斷被送過來。

“柳院長,你快去吧,又有個病人家屬跟護士鬧起來了。”

柳南勝從淩晨就趕到醫院,一直忙活到8、9點鍾,隨著受傷人數增多,各個科室都已經被用

來接受傷者,可這樣的矛盾也開始增多,他趕緊過去滅火。

“你們什麽態度啊,這麽大的醫院憑什麽連個小孩子也安排不了,我們招誰惹誰了?看看我

孩子,他後半生怎麽辦啊?”啊……嗚嗚,

柳南勝被那聲絕望的叫聲驚地站了一下,一個看起來30多歲女工模樣的媽媽正抓著骨科主任

的脖領子,咬牙切齒地恨不能一口生吞了他,她身後的地鋪上躺著一個雙腿纏滿繃帶的八、

九歲大小的男孩,男孩的哭叫和呻吟任誰聽了都不能不動容。地鋪旁邊圍著兩個看起來已經

精疲力竭的男人。

“聽說孩子的姥姥姥爺這次都死了,孩子還算僥幸。”旁邊跟著的護士長小聲跟柳南勝介紹。

柳南勝快步走過去,蹲下來先看孩子,“情況怎麽樣?”

“雙腿粉碎性骨折,剛做了清淤處理,等著苟主任下午手術,”護士長介紹完,柳南勝馬上

說:

“隻要有一絲可能,也要盡全力保下一條腿。”護士長邊點頭邊記下來。那名婦女聽這話鬆開

主任衣領,轉身撲通就給柳南勝跪下了,柳南勝趕緊去拉,

“你這是幹什麽?快起來,我們醫護人員都會盡力的。”

……

費了很大的勁兒,協調了一圈終於將孩子安頓在一個臨時改成的病房裏。柳南勝鬆了口氣準

備離開。

“柳院長,柳院長,你等等……。”回頭一看是燒傷整形科的護士小周,往常柳南勝會糾正她

叫“柳副院長”,院長的臉早就為此拉的老長,可今天他沒這個心情。

“什麽事?”柳南勝真怕又是鬧事的病患,全院的資源已經最大化利用,他再沒有辦法做到最

好了。

“有個奇怪的女病人,淩晨被出租車送過來的,被潑了硫酸,出租車司機墊付了住院費就走

了,現在女病人也消失了,這是她留下的東西,讓轉交給那位出租車司機的,怎麽辦啊?”

以前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現在這種特殊時期,哪裏還有時間計較這些。

“不是有人繳費了嗎?其他不用管了。”說完柳南勝拔腿要走。

“等等,等等,”小周一個箭步衝過來,堵住他的路,這麽貴重我們可不敢私自處理。“

說著她把手裏一個紙袋子往他手裏一塞,扭頭就走。

柳南勝歎口氣,捏著紙袋轉身急急忙忙地回辦公室,馬上到上班時間了,他有好多事情要跟

院長匯報和請示,有些事情必須院長特批,一下子增加這麽多傷員,領導們也會有個統一口

徑之類。

等到從會議室出來,再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下午2點了,柳南勝疲憊不堪又不能回家,坐在辦

公室讓助理給泡杯咖啡喝了,才稍微緩和一點。這時他看到桌上的紙袋,那是醫院的分藥

袋,大概是護士給放的,他打開了袋子。打開的一瞬他皺了下眉頭,裏麵是一些現金和一隻

手表,柳南勝伸手掏出那隻手表,突然僵在了那裏,那是一款MOVADO 1995年限量版的女

表,估計在這個城市也沒有第二個人擁有。他迅速移步窗前,就著日光仔細看看表盤,在邊

上不起眼的地方真的有一道細細的劃痕,那是他在國外讀醫學院時因為趕著考試騎車撞了急

急忙忙趕去打工的梅雨琳,那也是他們第一次相識。此時柳南勝才想起剛才打開袋子時聞到

的那獨特的香水味道,隻是疲勞讓他的嗅覺遲鈍了。他立刻撥打燒傷整形科,

“我是柳南勝,讓小周來一趟,對,現在。”放下電話,柳南勝站起身,在辦公室轉了一圈,

停在窗戶前麵。大樓前麵依然有多輛急救車和警車出出進進,她到底出什麽事了?如果真的

是她,為什麽要跑?

……

戰雨是從電視上看到S市發生連環爆炸案,那慘烈的畫麵讓他一下子有了不詳的預感,梅雨

琳的手機打不通,單位電話沒人接,最終他想到袁琳娜,電話打過去袁琳娜告訴他自己也在

找。聽袁琳娜敘述了最後一次和梅雨琳的通話,戰雨一下子懵了,他相信梅雨琳一定出事

了。韓國這邊已經有了朋友的消息,正在通過中間人談判,而且那個記者朋友也已經把事情

捅到總統夫人那裏,政府開始關注,即使戰雨離開也不會影響事情進展。戰雨買了飛機票,

爆炸案發生的第二天傍晚他就回到了北京,包了個出租車他立刻趕往S市,原本3個小時的車

程足足走了6個小時,因為各個路口都有警察設崗,來往車輛都會嚴格盤查,尤其是外地車

輛。

到了《雨味咖啡館》已經是半夜了,咖啡館已經關門,裏麵有些淩亂,武龍不見蹤影,電話

同樣打不通,戰雨打開電視和路上買的報紙,一邊尋找相關報道,一邊想著下一步該怎麽行

動。

“昨天淩晨4點左右發生在S市區內的5起連環爆炸事件,截至目前已造成18人死亡,發生爆

炸的5處分別是XXX廠生活區15、16棟大樓,……,發生爆炸的5個地方相距非常遠,最近的

兩處也有近一公裏,……。”

戰雨突然呆住了,他站起身迅速抽出報紙,找到相關報道,開始逐條對照爆炸地點,從背後

沁出的涼意瞬間席卷全身,他頹然跌進座椅,從兜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顫抖的手兩次都沒

能點著,第三次終於點著火,深吸一口,他拿起電話,先撥冷夢的電話,可是沒人接。他又

開始一個個打電話,都是沒有人接。最後一個電話通了,裏麵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你好!”

戰雨忍住差點落下的淚,“你們……都好嗎?”

“嗯,我和媽都好,媽睡了,這段時間情緒有好轉,你呢?你沒事吧,昨天你電話不通。”

看來薑夏凡也惦記著自己。

“我很好,可是……,”

“什麽?”

戰雨感覺到夏凡的緊張,“琳琳可能出事了。不知道你……有她的消息嗎?”

“出事?為什麽?我也打過她電話,沒通。”接著夏凡把最後一次送她回家的經過說了,隻是略去了最後問她的問題。

“我有預感,她和冷夢一定知道什麽,想要阻止,冷夢的電話也打不通。”

薑夏凡著急地說:“那現在該怎麽辦?”

“我先去各個爆炸點看看。你好好照顧……家人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放下電話,戰雨拿起車鑰匙走出了雨味咖啡館。

老鴻興門前那條繁華街道已經被封鎖,看來要想從這裏進到爆炸現場是不可能了。戰雨看著

不時從眼前走過去的武警巡邏隊,想起強維倫說過:薑啟輝出事的話,一定會牽出吳總,那

麽為了自保,他除了舍棄薑這顆棋子,也一定會拋出籌碼跟對立派談判。

他當時一定預見到這些派係鬥爭可能會讓身處漩渦中心的琳琳遭遇不測,可惜自己太蠢了,

沒有理解他的話,沒有好好守護愛人。

戰雨的愧悔無法用語言形容,他趴在方向盤上,恨不能一拳砸爛什麽。

“咚咚咚,”他抬起頭看到一個武警正在敲窗戶,他搖下車窗玻璃。

“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戰雨拿出證件遞過去。

長著一張稚嫩麵孔的小武警看了看,又看看本人,把證件遞還回來,“你掉頭吧,前麵封路

了。”說完又看了兩眼戰雨。轉身走了。

戰雨調頭繞了一圈來到棉紡廠生活區側門,找地方停好車,徒步走了進去。

盡管在電視畫麵中已經看到過現場,可走近炸塌的樓房依然震撼了戰雨的心靈,15、16兩棟

樓房一棟整座坍塌,一棟兩個樓洞炸飛,到處是磚頭瓦礫,就像剛剛經曆了一場強震。盡管

現場已經封鎖,還有人和大型機械在現場施救,但是人們知道生還的可能性基本沒有,畢竟

是一場爆炸,戰雨牙咬的咯吱吱響,卻無奈靠進不了。

突然在一眾救援人員中,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隻見那個人沒有像其他人帶著防護手套和

口罩,而是穿著一件毛衣和牛仔褲,衣服的顏色已經分不清了,落滿了灰塵,他一會兒往外

扛著什麽走出來,一會兒又衝回去用手挖,戰雨的眼睛模糊了,那是武龍,這裏正是他女朋

友父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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