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嫿的天空
心素若簡 人淡如菊
第六章
肖程程的這段感情可謂是經過眾人的精心嗬護，當事人的她出力最少，但是小苗絕對是茁壯成長，並開出了嬌豔的花朵，結了可愛的果實，大家就等著瓜熟蒂落的日子。可世事總是會出人意料，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
臨近畢業的時候，肖程程其實已經很少回宿舍，那天不知幹什麽，鬼使神差地在宿舍呆了一天，結果聽到了一些讓她心髒病發的八卦消息。她本打算睡完午覺去圖書館再修改一下論文的。還在迷迷糊糊之間，就聽見室友的議論。
--------你們看見程波沒有，他回來了！
--------哪個程波？
--------就是那個前學生會主席，有次自行車撞到程程的那個。
--------記得記得，他還請我們吃飯，他那個漂亮的女朋友叫-------杜雅，他們不是去了深圳嗎？
--------聽說他們混得不錯。
---------混得不錯是杜雅，她在一個很大的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好象程波一直在找工換工之間。
--------我有最新最勁爆的，他們分手了。
--------真的嗎？太讓人傷心了。這個世界還有愛情嗎？
--------好象是杜雅被她的總經理納入後宮了。
肖程程盡量睜開眼睛，卻仍然揮之不去做夢的感覺，如果這些是真的，她的程哥哥該多麽傷心啊。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但是她覺得她一定要做些事情，她一定要讓程哥哥不再傷心。
肖程程試著打了當年程波留下的電話號碼，那邊傳來很動聽的女聲：您撥的號碼不存在，請查詢再撥。肖程程把學校周圍的餐館都找了個遍，依然沒有。懷著萬般失落，肖程程來到學校的人工湖邊，天色漸漸暗了，六月的草地散發著夏天的氣息，她找了棵柳樹靠著，思緒亂得一塌糊塗，她不知道上天為何如此弄人，她不過是想給程波一句安慰，一個擁抱而已。
---------丫頭，你一個人來這裏幹嘛？
肖程程一回頭，邊上有個煙頭在黑暗中閃爍，她看不清持煙頭的人的臉，但是聲音是程波的，這個世界，叫她丫頭的男生隻有程波。
肖程程以為自己會激動得撲過去，抱著程波一頓痛哭，讓眼淚去衝刷把這麽多年的相思，也讓眼淚洗涮她為他的心痛。事實上卻是，她慢慢地走了過去，聲音裏沒什麽感情色彩的：程波，是你嗎？
肖程程靠近程波坐下，在夜幕的遮掩下，放心大膽地開始端詳程波，程波胡子拉碴的，人瘦了很多，滄桑了不少。肖程程的心被人揪著一樣地疼，她好想去摸一下程波的臉，手遲疑著伸出了幾次還是放下了。
--------丫頭，過得好麽？聽說你畢業就要結婚了，老公是公安局大帥哥。程波的聲音沒有一絲變化，對她的語氣也沒有一絲變化。肖程程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她沉默地陪著程波坐了一夜，直到東方吐白。雖然她知道程波來人工湖是為了杜雅，這個地方埋葬了他們太多的回憶和甜蜜。但是陪著程波坐著對她來說也是莫大的幸福。
呂家成就是再不細心，也發現了肖程程這段有些不對勁。從他們開始拍拖，肖程程到沒有怎麽積極主動過，但還算是配合他的腳步的。現在肖程程和他在一起時不時心不在焉，就是想方設法躲著他。這讓他有些奇怪，難道肖程程得了婚前綜合症，雖然這種病現在很流行，但是從不趕時髦的肖程程會去搭這趟車，呂家成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隨著肖程程到工商局正式上班，婚期也迫在眉睫了，可是她的婚姻恐懼症狀似乎還有加重的趨勢，呂家成覺得有必要和肖程程談談了。
--------程程，你怎麽了，好象老不在狀態？
-------什麽狀態？肖程程似乎被驚醒的夢中人，有些迷茫。
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可我感覺你不想和我結婚似的，是不是想讓我們的新婚之夜前多點小別呢？呂家成故意將呢的音拉得好長，有些故意撒嬌發嗲的味道。這一招以前，呂家成也常用，肖程程從沒有讓他失望過，每次都臉色緋紅，低頭不語。在呂家成看來，那份嬌羞簡直就是餐前的美味甜點，會讓人胃口大開。
這一次肖程程的反應是半響無言，神情木然：我們一定要結婚嗎？
你說的是什麽呀？呂家成有些惱怒了：不想結婚幹嘛不早說，請柬都發了。
肖程程仍然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麽。呂家成覺得有必要帶她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肖程程一逮著空就去找程波，程波似乎也很高興她來。隻是他們從來不去提杜雅也不提肖程程的婚事。程波的情緒漸漸好起來。他說不想回深圳了。肖程程說：留著家鄉也很好啊，現在這裏也很多外企。但是程波找工似乎並不順利。他又想著要不自己去開個小廣告公司什麽的。雖然事情還沒有眉目，可是肖程程卻十分安心和開心，在她看來隻要程波不再惦記著杜雅，一切皆有可能，讓她煩心的是自己迫在眉睫的婚事。不管怎樣，她得把這個先取消掉。和呂家成相處以來，不能說肖程程對他沒有感情，有的，還是蠻深的感情，可是沒有愛。肖程程隻有見到程波才有心跳的感覺。她明白如果再錯過就是一生了，好不容易的峰回路轉的機會她絕對不能輕易放棄。呂家成再好和程波還到不了一個層次，都不用肖程程細細掂量，她要考慮地不過是如何風平浪靜中把婚約婚禮取消掉。
肖程程決定先和呂家成的父母談。自從他們確定關係之後，呂家成家肖程程是經常去的，單獨去的時候也不少，所以呂家父母看到她也不奇怪，自家人一樣，打個招呼各幹各的。等他們看到肖程程跪在地上，眼淚直流是嚇了一大跳。呂家成愛玩，他父母也是知曉的，想著肯定呂家成老毛病又犯了：程程，你趕快起來，家成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們替你做主。
--------不關家成的事。肖程程哭得幾乎上不來氣。
---------那是怎麽了，你先起來，有話我們好好說。呂家父母齊齊攙扶肖程程。
肖程程是橫了心不起來：我不可以和家成結婚，求您們成全我。
這句話把老兩口震得雖沒到哭天搶地的地步，絕對有氣不打一處來的效果。這肖程程葫蘆裏賣什麽藥啊，這個時候說不結婚，不是要大家的命嗎？再問她為什麽，除了哭啥也沒有。老兩口又氣又急，打了王立華和呂家成的電話，讓他們十萬火急往這裏趕。
肖程程原希望家成父母會接下此事，找機會再和家成自己父母談。沒想到，他們居然把大家召集一起。這老媽王立華一來，自己絕對是吃不了端著走。瞅老兩口一個不留神，肖程程急急地跑了。
王立華氣喘籲籲地趕來了，她正忙著挑她自己的禮服呢，壓根沒料著還會有這麽一出，本能地認為就是呂家成有什麽事情惹著肖程程了，按不住一腔怒火，王立華先發製人：家成，我知道你一開始就不稀罕我程程，可不能等到這個時候再說呀，這個時候毀婚，程程以後怎麽嫁人？我們的老臉往哪擱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