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站:道孚
(酒店大堂裏的一根柱子,一整根木頭,三人合抱,據說是根神木)
晚餐時A哥C哥嚷嚷著要喝酒,而酒這個東西連日來是被K禁止的。原因很簡單:都高反了,氧都不夠用了,還有額外的來代謝酒精嗎?但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時刻,因為我的精神重返了人間,我們的行程得以繼續向前。吃飯的時候C哥講了這麽件事:
二十歲的女孩獨自遊川西,出發前找到了幾個“搭子”。遊到某地時,女孩感覺很累,想歇一會兒,因為不想耽擱他人,就讓搭子們都走了。女孩一個人在路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經過的車發現的時候,女孩氣息微弱,身體冰涼。車裏恰巧有個醫生,知道女孩高反了,而且相當嚴重,在第一時間給女孩保暖,打了120。山裏的急救來的再快也是需要不少時間的,在等待的過程中,女孩的生命體征在一點點地消失。車裏的人都祈求神靈保佑。後來120來了,經過一番周折女孩被送往雅安。全麵檢查後發現因為長時間過度缺氧,加上身體受寒,女孩腦部水腫,進入植物人狀態。現在全網都在為女孩眾籌。
“這是昨天的事情,就發生在甘孜,我們明天要去的地方。”C哥說。“昨天見你的狀態,我就打算今天晚飯時跟大家說“返回成都”的。“ A哥這時衝K擠眼睛:“你說是不是應該慶祝?”聽著這些,我竟不爭氣地哽咽起來。
“來吧,為我們偉大的行程幹杯!從此以往,金光燦爛。” 小D舉杯站了起來。
川西的城大多位於兩山之間,有河流過,道孚也不例外。來道孚每人都有自己的理由,於遊人而言,大概是為靈雀寺的緣故。寺廟於我,可看可不看。我更想做的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隨意走走,現在又徹底擺脫了高反,隨著腿腳的輕快心也輕快了起來。
這一程,大家常常說我“盡看些不該看的,盡照些不該照的。” 他們說的“不該”是指這些:
“中國夢”貼的到處都是

這六字已然新的門神,哼哈二將
這些大家也很反感,說“大煞風景”,“莫名其妙”,“發神經”。但川西所到之處,這些“大煞風景”,“莫名其妙”,“發神經”隨處可見,隨處可見得大家已經視而不見了。
但這些又能夠箍住誰?藏人還是每天早上去轉經,在門前種花,去市場買菜,上山祈福。
轉經
藏人家的院門
藏民居
跟著爸爸媽媽的小女孩,她一路都在蹦蹦跳跳的,像隻小兔子,恰巧她穿的正是一件兔子服
我往山上走的時候遇上了她,單玉卓瑪。大概見我在岔道口躊躇,她對我說:“去靈雀寺往這兒下山,不遠就是。” 她是坐在山間供人休息的小亭裏跟我說話的。我沒去靈雀寺而是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我看人們三三兩兩地往山上走,上麵也有寺廟嗎?” 我問卓瑪。“山上什麽都沒有了。人們上去是向山神祈福的。” “山神?叫什麽名字?” 卓瑪被我問倒了,怔了一下,“就是山神嘛,沒有名字的。” “山神是男的還是女的呀?” 我的問題讓邊上的人都笑了,卓瑪也笑了。對呀,我這樣的俗人就是這麽的無聊,還沒有智慧。神是無形的,還分男女不成?但見卓瑪那明麗的笑容,我想和她呆一會兒。
卓瑪
卓瑪35歲,已經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她住在道孚山上的村子裏,早上把女兒送到學校後,來這靈雀寺的山上坐坐。家裏種著青稞和菜地,都是她一人打理。丈夫去拉薩了,一年也難得回來一趟。“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我問。“忙的過來的。平時有我父母,丈夫的父母幫忙照顧孩子。” “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她把手伸了過來。“你的手保養的可真好,不像是幹莊稼活的手。”我都不知道這是在恭維還是在打擊。“我都注意保護的,幹活都戴手套的。現在的護膚品很好用的。”的確,她臉上的皮膚細膩光滑,看得出平日裏是用心護理的。“那麽多的地,收獲的時候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村裏的人來幫忙嗎?”“我們都是用機器收割的。”她說。“你家裏有收割機呀?”“不是我家裏的,是漢人的收割機。漢人的機器,交錢他就來幫忙收割了。”
告別卓瑪,我往靈雀寺而去。
靈雀寺的僧人們